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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卫大人对众人宣布完,转头对沈问凶狠道:“听懂了吗?”
“……”
沈问挑了挑眉,恭恭敬敬朝他俯身行了个礼,“听懂了听懂了,大人做事自然是有大人您的道理,是草民愚昧,有些多嘴了。”
说完,他与安无岁两人就很自然地去到一边接受搜身。
刚刚那个说话的城门校尉趾高气昂轻哼一声,看着面前两人乖乖被检查。
“没问题。”
搜身的守卫略微摇摇头。
旁边检查包裹的守卫与他对视,也将沈问二人的行李递过来:“都不过是些寻常衣物,没有可疑的东西。”
“走吧。”
守门的人略微瞥了两人一眼,抬手放行,又朝另一边高呼,“下一个!”
得到离开的许可,两人不敢耽搁,背上包裹就踏进偌大的城门。
走出几丈远,确保身后的守卫没有在意二人,安无岁终于卸下防备,小声感叹:“还是你有先见之明,没想到他们真的在找碧玺戒。”
“昨天店小二曾看到我用过这法器,这种新奇玩意儿寻常人哪里见过?他会记住也是情理之中,向官兵汇报时,必定会提起那么一个能装东西的神奇戒指。”
沈问悠闲迈着步子,目光始终落在南关城特色的石板路上。
两人进城以后也不急于去什么地方,而是直接在城墙根寻了个石凳坐下来,和旁边几个侃大山的大娘一样,看着无所事事的。
“说起来,把戒指交给叶姑娘真的可以吗?”
安无岁回忆起刚刚的情况,不由得有些放不下心,“即便是快要换班的时间,这些守卫也还是查得太严了些。”
沈问笑笑,表情微妙地对他摇摇头。
“无岁,永远不要低估一个女人的爱美之心。”
与此同时。
城门处。
“你们到底还要检查多久?”
叶霁禾蹙眉有些不满,抱着胳膊伸出只手来,“可以把乾坤袋还给我了吗?那里面可都是我的宝贝,若是碰坏了,唯你们是问。”
她身旁的人早已对她完成了搜身,但查看包裹的守卫还在拿着她叮铃咣啷的乾坤袋来回检查。
“……”
守卫低头望着满满一袋子的首饰,有银镯子、石头链子、玉耳坠、玉戒指、金项链、琉璃发钗等等,应有尽有,简直花里胡哨。
守卫也有些头疼,乾坤袋里除了那些首饰,还有好些张形色各异的灵符。
那就意味着,这女人还是个符修。
要知道,整个北原十四城里符修都不多,符修本来就高人一等,大多还是些有钱人,没准儿眼前这个又是哪家的大小姐。
“看,看好了,没问题,您的东西。”
守卫又不能全都翻出来一个个去检查,不敢再耗着,只能草率地略过一眼,缩缩脖子,将她的乾坤袋还了回去。
“放行。”
“哼,算你识相。”
叶霁禾随手将乾坤袋揣进怀里,大摇大摆进了南关城,内心还在不断自夸。
幸好本姑娘这次出城时戴着的首饰多,果然,相信师父的总没错,珠宝首饰才是出行江湖的首要必备!
方才为了藏好碧玺戒,叶霁禾将自己脑袋上脖子上手上所有能摘的首饰全摘了下来,一股脑地堆进乾坤袋里。
目的是混淆视听,掩盖那唯一一件法器。
窈窕的身影穿过城门,左顾右盼,在往来的行人中寻找着什么。
“来了。”
沈问扬起嘴角,揣着手起身,转头就看到从城门里走出来的叶霁禾,“如何?”
“哼哼。”
叶霁禾沾沾自喜,从乾坤袋里掏出碧玺戒,在手中颠了两下,朝沈问丢过去,“本姑娘一出马,还能搞不定这种小事吗?”
啪。
沈问抬手接住戒指,确保碧玺戒里的东西安然无恙,才又戴回了拇指上。
“走吧。”
沈问将自己和安无岁用来装样子的包裹都放进戒指,背着手转过身,眺望这南关城繁华的主城区。
“回想一番,打这位太子爷来了南关城后的五年,我就再没来过七门分部,这次让我瞧瞧,它如今已变成什么模样了。”
南关城,东南边临海,西南边是崎岖的丘陵,丘陵外便出了北原边境,是南蛮异族人的地盘。
这里的地形复杂,道路高低起伏,所以多年驻守南关的卢家军也大多都是步兵和水兵,很少有骑马的兵种。
城内,大多数房子都建得格外高,不同于北边城池的矮房大院儿,南关的青瓦白墙喜欢纵向发展,高高的房檐也别有一番风味。
因为南关多雨水,城里随处可见路边建有窄长的沟渠,能够有效避免城里的道路积水。
说起来,氓北位于整个北原最北边的高山上,南关则是与之相隔了三四个城池的最南边。
氓北山是七门初立时的地址,故得名氓北七门。
但这偌大的江湖门派除了在山上修炼,偶尔和朝廷合作外,还需要大笔的钱财养家糊口。于是经过七位门主商议之后,就在南关建了分部。
这里的弟子重在经商,不仅盘活着许多商铺,连七门中最富有的灵箓门和聚宝门,也委任了许多优秀弟子在此营生。
如果说,最爱打架的听雪门和妙手仁心的静心门是私交甚密的两门…
那么家财万贯的灵箓门,和在商言商的聚宝门,也是不可分割的两门。
氓北七门的分部,大多就聚集了这两个门的弟子。
“我说,你们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倒也不求别的,至少大本营应当是与山庄宅邸相当吧?”
沈问揉了揉脖子,跟在叶霁禾后面念叨,“这次下山的时间太长,总睡不好也就罢了,一路上就没吃过几顿像样的,这次接风宴可不许再含糊了。”
“是吗…”
叶霁禾下意识抠了抠脸颊,敷衍道,“就在前面,我们马上就快到了,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咦…叶姑娘,就是那座楼吗?”
安无岁抬头望着远处高五六层的华丽楼阁,抬手指着它道,“竟然如此气派。”
“嗯?”
叶霁禾停下脚步回头看他,循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眨眨眼道,“嗯…也差不多,但不是那边。”
她走到安无岁身边,举着他的胳膊换了个方向:“是这边。”
三人的视线顺着他手指的地方延伸过去。
一座两人宽的篱笆门映入眼帘,篱笆门上斜着个落了灰的牌匾,写着氓北七门四个大字。
其中“七门”的“门”字还丢了那一点。
那些篱笆围起来了一片菜地,因为前两天才下过雨,土壤显得格外湿润,菜地约有十几亩大,周遭还种着一圈儿果树。
整片菜地的中心是几座高低不平的青瓦房,甚至角落里的墙皮子还开了裂,有些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破旧的窗棂都摇摇欲坠。
“你这叫…也差不多?”
沈问看到这景象,闭了闭眼,斜视身边抱着双手的叶霁禾。
“位置差不多啊。”
叶霁禾理所当然道,指了指旁边那座奢侈的高楼,又点了点七门的菜地。
“挨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