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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人闲谈着从阶梯上慢慢往下走去,刚好在阶梯的拐角处,撞上了后边追赶而来的守卫。
“诶,你们几个是刚从外边进来吗?有没有看到两个外来人?”
“什么外来人?”
方才被称作大哥的那人手伸到怀里,抓着一只盘卧的蟒蛇石雕展示出来。
“不管你们在抓什么人,所有守卫听我号令,奉阁主之命,追拿重犯沈问,而且必须抓活的!”
“是。”
看到石雕后,在场所有人立刻单膝跪下垂着头,双手高举过头顶,作出尧天阁独有的手势。
然后这些人便纷纷跟随着大哥下了阶梯,杂乱的声音也渐行渐远。
“呼——”
“呼——”
待他们彻底离开,紧贴着墙壁的二人这才重新贪婪地大口吸食着空气,浑身的紧绷也终于开始放松。
安无岁举在身前的左臂早已开始颤抖,手心不断涌出的血液顺着青筋尽显的小臂流淌进袖子里。
他按住雁歌的手缓缓抽回,连忙扶住自己颤动的左手。
叮——
包裹在二人全身的青光符咒随之破碎,青光如同轻薄的琉璃碎片在空中散去。
“强行使用这术法,果然还是有些勉强啊…”
安无岁强努着令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瞅着真是比哭还难看。
“无岁!”
雁歌喘息着回过神来,赶忙扶住将要摔倒的安无岁。
“无碍,只是方才强行使用了我的精神力尚不能支撑的遁甲术,一时有些虚弱,让我缓缓就行。”
安无岁在她的搀扶下,缓缓靠住凹凸不平的石壁,坐到一处巨石上。
“……”
雁歌盯着他鲜血淋漓的左手一言不发。
凝神片刻,她低下头用力扯烂自己外衫的衣摆,手中用撕下来的红衣布条,俯身就去给安无岁包扎。
安无岁本能地想躲开,耐不住雁歌暴脾气上来了,死死拽着他的手按住也要给他包扎。
“多谢…”
安无岁扯着嘴角道了声谢,不太好意思地偏着头看别处。
“你我还谈什么谢。”
雁歌垂眼认真地将他的伤口包住,确认可以防止血不断往外渗透后,她这才缓缓站直身子。
“你刚刚听到了吗,那些人说要抓沈问。”
“他不是应当和顾公子一起去找贺兰雪青了吗,怎么又变成尧天阁的逃犯了…顾公子人又去哪了?”
安无岁有些不解。
“恐怕又生了什么变故…兴许是沈问的真实身份被尧天阁阁主知晓了?以尧天阁和听雪门这个僵持的关系,沈问若是被他们抓住了肯定要出事。”
雁歌蹙眉思考,“我那天在酒楼看见那个贺兰雪青就觉着她城府好深,肯定不是善茬儿,现在一看果然如此。”
想来她早就知道沈问的身份了!
“这样说来…沈问也在尧天阁的地下密道里?”安无岁摩挲着下巴,神情担忧。
“就他那个快要散架了的身子,没了顾浔舟,怎么还能与别人打斗?看来还得赶快找到沈问的行踪。”
雁歌说着,突然一怔,缓缓抬头。
“只是阶梯下边都是追兵,现在…我们要怎么出去?”
她将目光落到这重新关好了的石板暗门,还是和他们刚过来时一模一样,周围没有什么机关根本无从下手。
“这你不必担心,我已经明白了。”
安无岁仰着头对她安慰地笑了笑。
“刚刚那些人进来时,外边的长廊是一片漆黑,我隐约闻到了蜡油燃烧过的味道,想必是刚刚跟着飘进来的,所以我猜…”
说着他扶着墙壁站起身,走到石板门前,歪着脑袋将旁边的长明灯轻轻一吹。
“呼——”
这阶梯间唯一的亮光即刻消失,两人陷入一片晦暗中。
“喂…”
雁歌被突如其来的黑暗笼罩,吓得手里的长枪都差点扔出去,她刚想开口喊安无岁,却被一阵机关的轰鸣打断。
轰隆隆——
石板门在黑暗中自行打开,对面走廊里微弱的亮光透了进来。
安无岁心中暗道,果然是这样,随即他径直走出门去。
站在光明里,安无岁回头看向雁歌,伸出他尚且完好的右手。
“来。”
雁歌抬头看向背光的安无岁,苍白而消瘦的脸庞还是那副温和的模样。
她抓住安无岁温暖有力的大手迈了出去,心中还不断碎碎念。
可恶,这家伙怎么总是这么可靠啊?
踏进石板门另一侧的走廊,这边和他们先前走过的甬道已经完全不同。
石土交杂的墙壁上,每隔一段路程都镶嵌着铜制的烛台,碎石板铺平的地面也完全不同于峡谷甬道中血迹斑斑的土路。
看起来这里更像是尧天阁内部的装潢。
二人前后打量一番,这个岔路口一边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好似随时都要有异兽涌出,另一边则是烛火摇曳的宽阔走廊,看着都很安心。
正决定要往走光亮的长廊走,前边的拐角处又是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怎么又来人了?”
雁歌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不禁低呼,一时间慌了神。
这里无非就两条路,既然光亮的一边来了人,自然只能躲进黑暗这一侧的长廊。
只是这里面实在过于黑暗,令二人心里有些发怵,谁都不想走进去。
“有什么可犹豫的!?”
突然一句熟悉的声音从面前的黑暗中传来。
安无岁与雁歌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见黑暗里探出来个黑衣服的蒙面人,他一手扯着一个,将二人迅速拉进黑暗中去。
防止这两人多话,他甚至用力还将二人揽在怀里,一手捏着一个人的嘴巴。
若不是在黑暗里看不清楚,这画面还当真是滑稽。
这三人刚刚躲好,走廊深处的拐角就进来了四五个黑衣守卫,似乎也是和先前来的目的一样,为了捉拿失踪的沈问。
他们走到石板门前,其中一个提着剑甩出一股剑气,石板门前的烛火皆被吹熄。
黑暗中,又是熟悉的轰隆隆声传来。
没一会儿,墙壁上的烛火又摇曳着自行亮起来,石板门早已经紧闭起来,恢复如初。
见那些人离开了,按着安无岁与雁歌的手也收了回去。
嗡——
“你是谁?”
雁歌警惕着反手转枪,下一秒直直抬起手臂,寒光凛冽的枪尖贴到了那人的脖颈。
虽然方才情况紧急,但她确实看清楚了这人的衣着打扮。
明明就是和外边那些黑衣守卫穿的一样!所以他肯定也是尧天阁的人。
“干嘛干嘛干嘛,刚刚救了你们一命,就这么报答我啊?”
见状那人非但不急,反而还笑着开口。
“沈问?”
安无岁不确定地轻声问。
因为沈问的脸上还带着先前掠来的黑面罩,说起话来闷闷的,和先前的嗓音差了许多,所以安无岁和雁歌才半天没有听出来。
但这种有点贱兮兮的,又带着笑意的清爽嗓音,安无岁实在是想不出来第二个人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