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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梼杌啊,你的感知是对的吗?”
走在最前边的雁歌撅着嘴回头看他,“咱们这都快走到朔风城的东大门儿了,出了城门再走岂不是就到了东关了。”
雁歌安无岁和梼杌三人,缓缓走在朔风城的胡同巷子里,出了安无岁的那个宅院,按照梼杌说的一路往东走,已经快到了朔风东边的城墙。
这边相比于城中有一些荒凉,不过街上还是可以看到来往行人。
但是,如果出了朔风城的东门,还往前走便是重兵把守的东关,再东边就是异族人的驻扎地了。
“再往前走就要出城了,梼杌,我觉得还是…”安无岁也有些为难,担忧看向他。
“雁姑娘,安公子,我们到了。”
梼杌走到东边城墙下站定,他瘦瘦高高的个子,表情十分笃定,“我感知他们就在这里。”
“这里?”
雁歌手里提着长枪,小跑到他身侧,前后左右来回张望,“这儿什么都没有啊,别说凶兽了,这儿连茅草房都没有,到处都是空地。”
数丈高的城墙下,三人站的地方,周围除了两个废弃的院子和几棵还没冒芽的树,其余地方都是一片野地,根本什么都没有。
这里偏僻,甚至连几个路过的行人都没有。
“你确定方向没有出错?”
安无岁有些不确定问他。
“没错。”
梼杌乖乖点头,“这里的感应是最强的,我能感受到他们离我很近。”
正困惑时,城门进来个推着木车的身影,一个有些佝偻的男人缓缓往他们这个方向走,推车上盖着厚厚一层黑布,看不出车上是些什么东西。
那人低着头从三人身边走过,顺着城墙往北边去了。
“那个,这位阿伯,我们有些事想请问…”
安无岁招手朝那人打招呼。
谁知道那个佝偻的人头也不回,听到声音脚下的步子很快了些,推着木车开始小跑。
见他行为鬼祟,雁歌歪着脑袋打量他的背影,秀眉微蹙,随手将长枪丢给梼杌,自己跑了上去。
梼杌被她这一下弄个措手不及,长枪烫手似的在两手间弹了好几下才接住。
“阿伯,我们有些事情想…”
雁歌伸出细手就要搭在那人身上,话还没说完,那人俯身一躲,令雁歌手里抓了个空。
她原地愣了一下,另一只手又抓过去,那人抬起手肘就给雁歌推了回来。
这一番动作行云流水,力道匀称,雁歌不自觉变了神色。
这人好奇怪!
那个人佝偻着还是没有回头看她,手落到推车上,又要往前走。
雁歌抬足破风踢向那人的腿,谁知那人轻踏土地,旋身腾空,扬起一阵尘土迷了雁歌的眼睛。
“呜。”
她眼睛刺痛,赶紧用手揉起来。
那人确认拖住她后,推着木车赶紧跑,往北走了一段路就拐进胡同不见。
“雁歌!”
安无岁二人从后边追过来,担忧问:“还好吗?没事吧。”
雁歌摇摇头,抬起头朝那人消失的方向看过去。
“那个人好生奇怪,鬼鬼祟祟的,身手十分厉害。”
“这是什么?”
梼杌蹲下,呆呆看着地上一滴鲜红。
两人也顺着看去,地上是一小摊血迹,还是湿润的,看着是刚才滴落不久。
“你受伤了!?”
安无岁赶紧抓着雁歌的胳膊,在她身上来回打量。
“哎呀没有,我们两个刚刚并没有谁下了重手,按说都没有受伤才是…”
雁歌从梼杌手里拿回长枪,随手一甩背到手后,“难不成…是那人推车上的东西在滴血?”
“算了,既然没有找到那两只凶兽的踪迹,那我们还是先回去吧,从城中到东城门这段路程不短,等回去估摸时间也不早了。”安无岁干脆叹口气提议。
雁歌和梼杌也点点头表示同意,三人便顺着来时的方向往回走了。
雁歌有意无意地多看了一眼地上那些血迹,心中都是刚刚与自己交手的那个人。
……
“你这局打算押哪个?”
苏三千在旁边偷偷问。
这次顾浔舟从匣子里取了全部的筹签,都压在了青龙位,因为签子太多甚至从那里边溢了出来。
“当然是青龙位了。”
说着,顾浔舟还满脸笑意,自信满满,将手收回来后缓缓落在装筹签的匣子上。
周围的人都忍不住抬眼看他。
“兄弟,你这把也太险了,下这么多。”
“小心盈满则亏啊。”
“真是胆儿肥啊你,我看未必就是青龙位。”
“……”
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却丝毫没有影响顾浔舟的心情,他还是勾着嘴角看荷官。
“诸位,买定离手。”
那个美女荷官朝顾浔舟浅浅一笑,微微点头。
叮——
她手翻开金碗的瞬间,纤细的小指勾住一枚铜板,向身后一撇,碗下的铜板悄无声息被挤到桌下一枚。
但手法迅速而且娴熟,周围的人根本没看见荷官这一小小动作。
接着,她又拿起拨子开始慢慢拨动桌上的铜板,四枚四枚地移动,似乎一切照常。
拨动到最后时,桌上还剩下四枚铜板,荷官抬手将那最后的铜板拨到手边。
“余四,玄武位!”
周围选了玄武位的赌客都是精神一振,要知道刚刚有个冤大头下了血本儿押在青龙,这一局直接赚大发了!
看到这一幕苏三千也是跟着紧张起来,赶紧在旁边拽了拽沈问的袖子,小声问他怎么办。
不过,沈问好像并不是很急,轻轻摇摇头,示意她不必担心。
那荷官抬起拨子,就要把顾浔舟放在青龙位上的筹签全部都拨走,这一大把的签子,馋得其他的赌客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等等。”
顾浔舟抬眼打断。
“这位公子,有何不妥?”
荷官面带笑意对上他的目光。
“当然不妥,这局本就不该是玄武。”顾浔舟冷笑一声。
那荷官将拨子缓缓放在桌上,两手搭在腹间:“公子真是好笑,方才你才说了那人,既是来赌就要看各位的运气,怎么公子这会儿也犯了同样的错?”
“那倒没有。”
应着,顾浔舟自顾自地走到那个女荷官身边,缓缓蹲下,从她脚下捡起一枚铜板。
他站直身子,将这枚铜板放在手心摊开,俯身凑到荷官面前,微微一笑。
“我的意思是,姑娘方才不小心掉了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