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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别了吕布,贾诩和荀彧却是又坐在了一起,连天子都没去迎接的戏志才也出现在贾诩的府上。
“文若可把全天下人都给算计了……就是不知你该如何收场呢?”贾诩看着荀彧翩翩君子的形象,嘴角就满含笑意。
“如今各州借着黄巾之乱。就势自决赋税钱粮整军备武,军权钱粮均决于地方,已成成尾大不掉之势。文若一记釜底抽薪,可是让大汉轰然崩塌呢!”戏志才也没想到这位相交数年的好友能做出如此大动作。
“这些年中庭内无赋税,外无兵甲。倘若先帝还在,大汉虽然摇摇欲坠,但还不至于无可救药,可偏偏先帝归天,少帝年幼,两位皇子各有支持者。内廷不协,外令不达。如此强枝弱干之势。若此时有奸佞适时而动,则国器蒙尘,皇室顷颓便在即刻了。各地必然形成割据诸侯,混战大乱也就真的开始了。彧便是不这么做,天下也即将动乱,为何不提前动手,抢占先机呢?”荀彧一改以前的老实人模样,语句之中满是锋芒。
“然而天下大乱却亦非最可虑之事。”荀彧顿了一下接着道。
“诸侯割据乱战若能短时间平定且少造杀孽也还罢了。如若一旦拖延日久则必伤我大汉的根本,到时即便最后荡平天下,也已是满目苍痍、人口凋零。到时一旦外族铁骑突入大汉便将面临断根亡种之祸矣”说罢荀彧唏嘘不已。
“外族么?文若倒是和主公想到了一起呢……”贾诩沉默了一下,开口说道。
“哦?主公也看到了外敌?”荀彧脸上顿时充满了好奇之色。
“先帝驾崩之时,主公找到我,边说过一段和文若差不多的话语,也就是在那时,我才开始被主公一步步折服……”说到此处,贾诩嘴角含笑,显然是想到了什么趣事。
“主公真乃神人也,彧能想到此处,也不过是因为并州大战看到了鲜卑人的兵马之重,从洛阳北上看到了大汉子民生活之艰难,想了许久才得出的答案。没想到不过是拾主公的牙慧罢了。”荀彧颓然一叹,对吕布却是更加好奇起来。
“文若也不用妄自菲薄,主公有远见而无细谋,一切事由操作还在我等身上,今日和两位一叙,不过是想提前拿出些见解,免得主公发问时,吾等拿不出对策……”贾诩跟随吕布已经快有一年,对吕布的性子摸得非常清楚,这位主公有成为明主的潜质,暂时却还没有明主的风范,想问题总是东一出,西一出,虽然天马行空不拘小节,却是细微之处毫无把握。
“既然文若都已经做了大事,自然是早已成竹在胸,某家便听文若开解了。”戏志才莞尔一笑,冲荀彧怒了努嘴,显然不愿意浪费自己的唇舌。
“此时乱像已显,想要化解已然难到极点。可是事无绝对,若能有英雄崛起,以忠义事君主,而君主内修仁政,外轻赋税、兴工商、练军备。以霹雳手段行铁血之事,挥大义之剑一扫**,整备八荒。则亦不失为中兴之机也。”荀彧边说边调整着说话的语气。
“文若可知英雄救世,枭雄祸国?你心中认准了主公便是救世之英雄么?”贾诩在这两个绝顶谋士面前,没有做丝毫演示。
“贾军师又何须试探……枭雄、英雄不过是在一念之间罢了,主公若不是大善之人,必然不会跟着彧前去趟这潭浑水,眼下彧既已认定,自然会忠心耿耿,不再会恒生掣肘,所谓的功高震主,在彧眼里不过是一句戏言而已。”荀彧神思一整,面目上全是庄重。
“自古至今,并州都是帝王先取之地。实为并州苦寒,民风彪悍,多出良将悍卒,如今天下大乱!声望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却是实力!是兵权!在这乱世当中,谁有兵,就有权!谁的拳头够大,谁说的话就响亮!一如那董卓和眼下的西凉军将领。”荀彧本是一副文文弱弱的模样,此刻却是突然露出了峥嵘的一面,看得贾诩、戏志才都是不由得一愣。
“并州民不过三百万……还有百余万乃是黑山妇孺,能经受得住四方征伐么?”戏志才轻咳了几声,再度问了一句,但看他眉目间含满笑意,显然是对荀彧的话非常赞同。
“等过几日时机成熟,天子在并州的事肯定要传遍天下!幽州公孙瓒,乃是主公结义大哥,幽州牧刘虞乃是忠厚长者,想来对陛下还有拥护之意。”荀彧略微顿了一顿,喝了口水接着说了下去。
“益州刘焉虽然对皇位早有企图,但东有荆州刘表牵制,西有羌人窥视,最多也就打打嘴仗,大军征讨并州却是不可能。那刘表刘景升也被刘焉给深深羁绊,必然也是无力北上,算起来,并州的敌人也就只是在中原而已。”
“再加上有西凉军吸引目光,谁会没事找事的惹上并州?大汉历经四百载,忠心汉室之人几乎遍布天下,只要天子登高一呼,各方来投者不计其数,如此一来,只消几十年,大汉中兴可期!”
并州几大谋士坐在一起畅谈的时候,吕布也没能够在后院温柔乡里潇洒快活。
“陛下!”吕布和刘辩两个大男人就这么坐在偏殿内,足足熬了有三炷香的时间,都没有人说一句话。
“朕什么时候能够重回洛阳,不再躲躲藏藏,不再战战兢兢?”正当吕布干咳一声,准备打破这个僵局的时候,刘辩却是突然开口说道。
“呃?”听得刘辩的话,吕布不由得一愣,他还以为刘辩会因为经受不了重重打击,再度大哭一场,而发些小孩子脾气,寻求一点安慰。没想到刘辩完全是一副看开了的模样,眼神中甚至还能发现些哀怜天下的气势。
“迟早有一天,臣会让陛下风风光光的回到洛阳,再度君临天下!”吕布也许心里根本不会效忠一位帝王,却并不影响他辅助帝王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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