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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舒章颇为无奈,对上秦家的这个表姐,自己就没有赢过。
那时年幼,六岁还是七岁?当时见着别人成亲,听着大人说成亲就会一辈子在一起。
当时自己和秦桑表姐最是要好,于是童言无忌的对秦桑表姐说:“桑姐姐,我长大了我就和你成亲,我要娶你,以后我们就能永远在一块了。”
当时秦桑表姐噗一声就笑了,周围的大人也笑了,纷纷说道:“好好好,以后我们来吃你们的喜酒。”
当时不懂,一直以为大人们说的是真话。
直到十二岁来了月事,母亲说:“咱们家絮娘长大了,母亲得叫你父亲多准备些嫁妆才是。”
“那我可以娶桑姐姐了么?”
母亲笑着说:“絮娘不能娶秦家表姐哦。”
“为什么?”
“因为......”母亲那天说了很多,自己才知晓原来女娘是不能娶女娘的。
当时自己还哭闹了好一阵,为此大哥还笑话自己许久。
“表兄就不要再取笑我了。”杭舒章窘迫不已,只好求饶。
秦桑知晓当下不是说话之地,于是俩人草草的吃完晚食,转道去了客栈。
刚回到秦桑落脚的客栈,杭舒章见到客栈门口站着自家母亲。
“母亲怎的来了?”
杭某看着秦桑,有些不悦的说:“来了此地也不知上门。”
秦桑朝杭母行礼,口中诚恳说道:“姨母莫怪,桑儿只是觉着今日天色已晚不便上门拜访,想着明日再携礼登门。”
杭母叹息,“既是如此,今夜你们姐......兄弟俩好好叙话,明早回来吃早食。”
“是,姨母有命,不敢不从。”秦桑低头受训。
杭母把一个包袱递给杭舒章嘱咐道:“莫沾凉水。”
杭舒章双手接过,面带愧色说道:“劳母亲记挂了。”
“好了,我回去了,你们早些歇着,别说得太晚了。”杭母说完转身就走。
“是,母亲慢走。”
“是,姨母慢走。”
二人一同回话,回到客栈柜台秦桑找掌柜要热水梳洗,小二拎水送到门口,瞧着两个男人住一个屋子,其中一个还是杭先生......
这,刚娶了苏花魁就出来厮混?还是和一个男子,莫不是杭先生通吃?小二摇着头感叹世风日下。
秦桑看着杭舒章换下事布,了然的说道:“无怪你先前要坚持送你娘子回去呢,原来如此。”
杭舒章有些羞意,虽然小时和秦家表姐玩的很好,可这十多年未见了,现下这种私密的事情被瞧到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秦桑半倚着躺在床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朝杭舒章说道:“过来睡。”
杭舒章检查门窗之后走到床边坐下,秦桑戏谑着说:“怎么?你很紧张?小时你不是老爱缠着和我睡么?这么紧张你和你娘子是怎么睡的?”
杭舒章掀被躺下,这桑姐姐还真是......愈发顽皮了。
秦桑扑过来勾住杭舒章的脖颈,把脸埋进杭舒章的颈窝,闷声说道:“絮娘,我好想你。”
杭舒章僵硬的抬手抚上秦桑的背,做男人打扮久了,有些忘记以前自己怎么和桑姐姐亲近了。
“桑姐姐怎么来洞清县了?”
“我夫君出门一趟回去后不知怎么就想通了,说愿让我单独出门游玩。”秦桑闷闷的说着。
“桑姐姐嫁的郎君如何?”杭舒章好奇的问,尽管早就已经知晓自己不可能娶桑姐姐,现下听到桑姐姐成亲了,有些好奇什么样的人才能入桑姐姐的眼?
“还不就是那样呗,姨母也是,带着你们姐弟一走就是十余年,也不知道来信,我成亲你们都没有来。”秦桑有些委屈。
“桑姐姐嫁的是意中人么?”
秦桑微微摇头,“不是。”
杭舒章拉起秦桑,看向秦桑的眼睛,“姨父姨母不是很看好那个人么?”
秦桑翻身躺平,眼睛看向蚊帐顶,“确实很看好,后来却是更加看好南湘侯府。”
杭舒章皱眉,不是自己瞧不上姨父姨母,只是姨父一介商人,南湘侯府如何会找秦家联姻?
虽然京都的官侯很多,自己也不甚熟悉,但是最浅显的道理还是懂的,京都那些贵人最是看重门当户对。
秦桑自嘲一笑说道:“很好笑吧,南湘侯府只不过派人上门略打探一下口风,我父亲就巴巴的筹备了许多嫁妆把我送过去了。”
“姨父很是宠爱你,怎么会?”杭舒章想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
秦桑有些无力的说:“那是侯府啊,我们这样的人家别说一辈子,就是三辈子也未必能赶上人家一半。”
杭舒章却是不敢再接话了,每说一句都是在揭桑姐姐的伤疤。
“我父亲听得有机会改换门庭,督促着你的好表弟读书,以便以后借着南湘侯府拉他一把。
呵,亏得父亲精明一世,我到了南湘侯府后才发现南湘侯府空有其表,内里已呈溃败。
当今那位一直没有让夫君袭爵,上不上,下不下的吊着,好似忘记一般。
整个南湘侯府全靠我一人打点,可我分身乏术,无力挽住这偏西的日头。”
杭舒章小心问道:“你夫君打你嫁妆主意么?”
秦桑摇头,“这倒是没有,老夫人让他来讨好,哭诉要银钱去走门路,他都没有让我知晓。”
“那应当是品行极好的郎君才是,何以桑姐姐不高兴?”杭舒章侧身看向秦桑。
“我们不过是因为利益被捆绑到一起,他护我安稳,我替他打理侯府,如此而已。”
“桑姐姐不喜欢他么?”
秦桑笑了,“喜不喜欢的有什么用呢?我这辈子已经被捆在南湘侯府了。”
“算了,不说我了,你呢?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还娶了娘子。”秦桑也翻身朝杭舒章。
俩人面对面的侧躺着,杭舒章看着秦桑疲惫的眉眼,抬手抚了一下。
“父兄被贬后,母亲带着我们回了这里,父亲原先就没有什么兄弟姐妹,当年举家进京,除了房屋留着,田地都卖了当盘缠。
我们回乡途中被有心人盯上,母亲就让我扮个少年,回到了这里,街坊都以为我是男子,后来为了生计就一直是这副打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