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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世界里上乘的内功心法不少,最精微者如易筋经。
要学易筋经,首要条件就是要拜入嵩山少林门下,而巫有良承袭的人物是万里独行,要是他扬言要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以少林主持方证大师的心胸,收下他的可能不小。
可入了少林门下,就要遵守少林的清规戒律,之后更要考察,是否真的改邪归正了,至于传授武功,不知道要多少年以后了。
最重要的是,易筋经似是一些本寺的高僧也不曾习的,更不要说一个半路入寺的邪魔歪道了。
少林不行,武当也差不多,而且,武当的教义不像少林,会不会收容他,都是个问题。
少林武当之后,便是五岳剑派跟日月神教。
五岳剑派各派都有上乘内功,可那些掌教宿老一见他,注定是斩妖除魔,杀之而后快的。
而日月神教的长老堂主,能力敌五岳剑派的高手,传承的武功比之旁门左道肯定要高深不少,像任教主的吸星大法更是源自逍遥派的武功,
然而,这些人虽然性情狠辣,杀人如麻,可也看不起窃玉偷香之人,少数人如向问天之流,行事似是比名门正派的人要光明磊落,不要说传授内功心法,怕是都羞与为伍。
至于正邪两道的二代弟子,能得真传的,只怕多是宁死不屈,而且,逼迫他们诵背的经文,巫有良也确认不了真假,冒然修炼,下场堪忧。
仔细一想,好像上乘的心法是不少,可自己都没办法弄到。
巫有良叹气,低下头看着袈裟,忽然心神一动。
怎么将他给忘了!
福威镖局一夜灭门,爹娘又双双惨死,林平之心中的恨,怕是倾尽五湖四海也难以填平。
看来突破口,在他身上了。
距离巫有良离开衡阳城已经一个月了,华山派的人应该早已回到玉女峰,而林平之也应该开始修炼华山派的入门功夫了。
华山派如今是气宗当家,气宗的武学理念是以气为主,只要气功一成,拳脚刀剑无不得心应手,因而,入门的功夫正是吐纳的功夫。
……
又一个月,巫有良到了长安城,在一家叫谪仙楼的酒楼住下。
他有些权衡不定,是否要先引走岳不群夫妇,再上华山。
华山派掌门岳不群绰号君子剑,处处待人以宽厚儒雅,表面上严肃正经,实则是个心机深沉又阴险狠毒的伪君子。
要从他眼皮子底下谋取华山派的内功心法,巫有良压力不小。
只是,岳不群夫妇不在,他性命只是无忧,可反之,林平之自觉性命拿捏在他手中,给的内功心法,也不免会或清减或篡改一部分。
既然拿不定主意,第二天,巫有良索性出了长安城,在华山一处山腰密林中暂居,以精研袈裟上的经文,直到一个月后,他筋骨又强健了几分,内息也绵密了不少,方着手修炼辟邪剑法。
……
林平之拜入华山门下已经快两个月,这两个月来,他除了日夜苦练岳不群传授的吐纳功夫,也不忘修炼家传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
这一晚,天气愈加寒冷,隐隐有下雪的迹象,师兄们都早早入睡,他又一个人出了庭院,来到后山的小树林练功。
他先扎了半个时辰的马步,再练了半个时辰的剑法,用以打熬筋骨,活络气血,之后便盘膝而坐,以吐纳练气。
又半个时辰,林平之缓缓收功,忽觉有异,只见斑驳的树影中,似有一道黑影伫立,只是有些模糊不清。
“谁在那儿?”林平之拿起长剑,沉声道。
然而黑影不动,不出声。
“到底是谁?”林平之又喝了一声。
忽然间,那黑影似是扭曲了一下,便不见了踪影。
林平之悚然一惊,吓得后退一步,又原地站了一会,环顾四周,眼见无事,以为是风吹动了树枝,便离开了小树林。
第二天晚上,林平之又到后山的小树林练功,等收功后,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遂又暗嘲自己疑神疑鬼。
然而,走不到两步,他猛地站定,只见一处斑驳树影中,已多了一道黑影。
“你到底是谁?”
林平之紧紧盯着黑影,可是黑影忽而模糊了一下,便又失去了踪影。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跟你做笔交易。”
下一刻,林平之后背寒毛竖立,猛然回头,只见黑影静静地伫立在他身后。
“我林平之武功低微,只是一个无名小卒,哪里有资格跟阁下做交易。”林平之道。
“林少总镖头过谦了,我想知道一些关于华山内功心法的经文,另外,我也想知道你师父平日里住在哪里,又在哪里练功?”
黑影自是巫有良,他修炼了辟邪剑法一些时日,身法是迅捷了许多,身形也轻盈了不少,只是每次一运窍门心法,丹田的内息便会剧烈翻涌。
要是运功时间久了,内息便会淤塞晦暗,双肾有如烈火煎熬,胸口也隐隐沉闷。
“阁下未免太看不起我了,我身为华山弟子,岂能做一些有损本门的事,阁下武功高强,要杀就杀吧。”林平之哼了一声,脸色难看。
巫有良忽而话锋一转,“素闻福威镖局有一门剑法,早年间独步江湖,不知可有此事?”
“莫非阁下也贪图我林家的辟邪剑谱?”林平之的脸色更加难看。
巫有良道,“贪图你林家辟邪剑谱的人,又何止一两个?”
“阁下什么意思?”林平之道。
巫有良道,“江湖上有意夺取剑谱的人虽然多,可是青城派的余沧海脸皮最厚,他第一个动手,可惜他太愚笨,哪里比得上君子剑,你即已拜入华山门下,剑谱早晚会落入他手中。”
“你胡说,华山剑法博大精深,我师父更是剑法精绝,比我爹强十倍百倍,又岂会贪图我林家的辟邪剑法。”林平之怒道。
巫有良道,“自是你爹学得辟邪剑法缺了窍门心法,所以,剑法才有形无实,剑招虽然精烈,可始终平平无奇。”
“阁下是如何得知个中缘由的?”林平之一怔,语气弱了下来。
巫有良从怀中取出一件袈裟,“我早说余沧海愚笨了,他只知道搜查你福威镖局的各处厢房,而不知道搜查你林家其他的宅子。”
“这是……是……”林平之神色激动。
“这是你曾祖远图公的袈裟,袈裟上记载的是真正的辟邪剑法,只要你告诉我我想知道的,剑谱我可以给你,让你能报林家的血海深仇。”
“当真?”林平之踏前一步,脸色更加激动。
巫有良道,“在下虽然贪婪女色,可是一向一言九鼎,从不食言,你要信我,我给你剑谱,你要不信我,等你日后学有所成,再寻我要回剑谱。”
“你是万里独行田伯光?”一听对方说自己贪婪女色,林平之便惊呼道。
“嘿嘿。”巫有良笑了笑,不否认。
林平之脸色剧烈变化,他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万里独行的轻功数一数二,谁能追得上他,怕是五岳剑派的几位掌门也没有这等脚力,否则,也不会让他逍遥多年。
过了今晚,他可能再也无缘自家的剑谱了。
“阁下盛意拳拳,姓林的要是再不答应,就有些不知好歹了。”
林平之一咬牙,又道,“师父的厢房我知道在哪,至于他老人家平日里练功的地方,我上山的日子浅,就不得而知了。”
一个时辰后,巫有良记着几百上千字的华山内功心法的经文走了,林平之则拿着一件有些残破的袈裟,激动得全身颤抖。
而袈裟残破的其中一个地方,正是开篇第一要诀的八字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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