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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尸说亲眼看到我被杀了,这句话说的我心底有点发毛,因为她看起来虽然像是在胡言乱语,但作为一个学医的,我其实明白一个道理,越是看似精神混乱的人越容易在这种状态下说出一些心底真正想表达的话。
就像酒后吐真言,当人的思维被直觉所控制,往往要表达的就是真正的心中所想。
可陈尸为什么说我死了?
联想到之前苏小蛮也说过我是一个死人,我总感觉自己可能经历过什么恐怖的事儿,甚至可能牵扯到一些科学难以解释的事,要不然也不会那么多人故意用灵异事件来引导我,想让我进入一种奇异的状态。
这时钱诚他们已经来到了我身边,他看了一眼确定我没事后明显松了口气。
然后他们就把医生喊了过来,给口罩女打了针镇定剂后她就安静了下来。
我跟钱诚出了病房,当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钱诚直接开口问我:“吴忧,刚才那条短信是什么意思,这个病房有什么问题吗?”
我也没藏着掖着,直接说:“卫生间的镜子被动过手脚,上半部分是特殊涂层,照不到人,所以应该有人在陈尸送过来之前做了这些布置。”
钱诚眉头一皱,说他已经安排人去查了,会调阅医院的一些监控,看看到底是谁在搞鬼。
我当时心里很矛盾,很想钱诚他们可以顺着这条看似不起眼的线索,顺藤摸瓜揪出个重要人物出来。但我又害怕这个人真的是陈子文,怕陈子文暴露了,我没机会和他好好沟通。
接下来钱诚带我回了警局,他们悬案组有一层单独的办公室,他将我介绍给了他手底下的一些成员,还特别给我安排了一个宿舍,让我以后就睡在警局,还给我安排了一个舍友,就是鉴定科那个喜欢一惊一乍的杨超。
将我安排好了之后,钱诚就带着组员去忙了。
这一天他都没给我安排外出的任务,他将案件里这些死者的资料以及一些现场图片都给我了,说我今天一天的任务就是研究这些尸体以及解剖录像,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些遗漏的线索。
只要能够帮助破案,我就有了干劲。
我在电脑前一坐就坐了有三个多小时,我翻来覆去的看着死者的死亡照片,以及尸体的尸检录像。
但我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线索,只能说凶手的反侦察能力太强了,一定是受过专业的训练。
唯一让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做尸检的法医小艾了,小艾这女人还真是特别,很另类。
我发现她每次尸检时,都要用鼻子从头到脚闻一遍尸体,那表情还挺狂热的,而且每次尸检完将尸体缝合好后,她都会用手术针戳破自己的手指,然后用指头上的血在缝合的伤口上涂一下。
我知道很多厉害的法医都有自己的一些小癖好,但小艾的这个癖好真的有点诡异。
但我也没多想,因为尸检录像都是给警局封存的,小艾敢这样做说明就没什么问题,如果有问题她早就被开除了。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正寻思小艾这个怪女人呢,我突然就看到她了。
我当时正看完一段尸检视频,闭目养神做眼保健操呢,突然就感觉脸上痒痒的,像是一股轻微的气流在拍打着我的脸,带着一股奇怪的香味。
我猛然睁开眼,发现眼前有张人脸,把我吓了一跳,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这个人正是小艾,当时她应该是在近距离看我,甚至在闻我的味道。
冷静下来后,我微怒的对她道:“干什么啊你,有病啊?”
她嘴角一扬,挺不屑的对我说:“哟,进了警局就硬气了啊,敢骂老娘?前两次见你时还畏畏缩缩的跟个小p孩一样呢,莫不是进化了?”
我没理会她,只是问她:“你找我有什么事啊,刚才你在我脸上鬼鬼祟祟的干嘛呢?”
她的眼神中突然划过一抹期待,她小声问我:“吴忧,听说你吃过人肉,你还是个大变态?”
听了小艾的话,我愣了一下,看来我经历过的事她都知道。不过想想也正常,他们肯定经常一起开案情研讨会,我估摸着他们也专门分析过我。
心里突然有点难受,感觉很压抑,原来在他们不少组员眼里我并不是一个正常人,我寻思要不是因为钱诚的缘故,他们可能更不待见我,看来留在悬案组当这个顾问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在没有真相大白之前我可能会受到不少冷眼。
小艾见我不说话,继续问我:“人肉是啥味道啊?如果你真的是一个大变态,那我以后就不会看不起你了,我最喜欢研究变态了,我要好好研究研究你。”
我看得出来小艾是发自内心的好奇,突然我就想到了陈子文,不过我感觉的出来,她和陈子文应该不一样,陈子文是那种善于伪装自己邪恶的人,但小艾应该只是性格比较怪,人还是个好人。
钱诚之前和我说过,善与恶只一线之隔,它们是没有绝对的分界线的,很有可能同化,所以一定要保持自己的底线。
于是我忍不住对小艾说:“学姐,我给你讲一句话,是我不久前刚看到的,我觉得很有道理。当你凝视深渊,深渊也在凝视你,小心掉下去。”
我刚说完,小艾就不爽的说:“切,没劲。本来以为队里来了个好玩的人,没想到是个装逼犯,无聊。”
说完,小艾就转身走了。
在她走出去的时候,她突然扭头对我说:“对了,吴忧,我告诉你哦,我刚才从你身上闻到了尸体的味道。你怕是真的是个变态吧,估摸着吃过不少死人肉呢,姐突然对你有了很大的兴趣。”
小艾的话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胃里莫名其妙的就一阵翻滚。
小艾走后,我也没乱想什么,感觉以后还是要离她远一点,这妮子也不知道是有点针对我,还是真的对我很感兴趣,但我普通情况下可是一个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人,她也研究不出什么花来。
她走了后,我看了下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因为晚上还要和陈子文见面,我得准备一下。
于是我先给钱诚打了个电话,我告诉他最近发生的事让我心里有点发怵,我说我虽然不迷信,但还是不想破坏老祖宗的规矩,我说我想回老家给祖上烧点纸钱。
钱诚倒是没拒绝,他还说让我等他忙完,陪我一起去,我拒绝了,我说也就一晚上的事,明天就回来了,他让我小心点,有什么状况第一时间联系他。
我自然不是真的回老家上坟了,我脑子里一有回老家的念头,就出于本能的抗拒,直觉一直在提醒我不要回去。而我之所以这么对钱诚说,是为了给自己一点时间,好去单独见陈子文。
我故意去车站买了张回老家的车票,然后在车站里又反侦察了好久,最终从一条小道离开了。
离开后我防止他们定位我,我还特意关机了,打了辆出租车到了南京坟场附近的一个街道,我找了家不起眼的茶餐厅,然后就在那慢悠悠地等了起来。
因为和陈子文约的是凌晨12点,目前还有四五个小时,所以我就开始为自己的安全做了一些准备,我寻思陈子文约到这么偏的地方,而且还是坟场这种深夜无人的环境,我还是得留一手。
我首先开机下载了个定时发短信的软件,给钱诚定时了一条凌晨12点半的短信,我让他到时候直接来救我。如果和陈子文见面顺利的话,我会提前取消这条定时短信,到时候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一晃就夜里十一点多了,我估算了下时间,然后就骑上提前租好的单车往南郊坟场进发了。
在快来到目的地时,外面起了大雾,眼前有点黑漆漆的,我心里突然开始发毛了起来。
也不知道当时我是怎么想的,我掏出手机鬼使神差的找出了白灵的电话。
犹豫了一分钟后,我编辑了一条短信:灵,我在南郊坟场和人见面,可能有生命危险。
刚编辑好这条短信,还没来得及发出去呢,我突然收到了一条短信。
拿起一看我就有点脊背发麻,居然是白灵主动发过来的。
很简单的三个字:忧,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