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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五晚, 郁清棠主动发消息给程顾问。

    【去欢乐谷需要带什么吗?】

    程湛兮回:【钱、身份证、手机、一瓶水】

    郁清棠:【好的】

    程湛兮:【我炖了莲子汤,过来喝】

    过了会儿,2101的门打开, 早早洗过澡换上睡衣的郁清棠走向了对面。

    明天要去欢乐谷,所以郁清棠这周没有回老城区。而在程湛兮的投喂下,她也越来越熟练地踏进程湛兮家的大门, 就像是自己的第二个家。

    程湛兮家的电视机上放着《武林外传》,正演到十三回“争自尊大嘴充文豪,解危难湘玉设大局”。

    郁清棠坐在沙发, 端着莲子汤边喝汤边看电视,表情平静。

    程湛兮坐她旁边, 和她同款姿势, 只是眉眼间都染着笑意, 时不时哈哈笑出声。

    尤其是白展堂手指受伤,假装没好, 佟湘玉拿着《笑林广记》给他讲笑话那段,电视里演员阵阵狂笑, 程湛兮在屏幕外笑得差点儿背过气。

    郁清棠好似无奈, 幅度轻微地摇头, 跟着弯了弯唇角。

    这几天郁清棠都很忙的样子, 好像私底下有什么事,常常在她家待一会儿就走。具体什么事, 程湛兮拒绝猜测, 再猜生日惊喜就全没了。

    程湛兮等这段笑点过去,用纸巾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水,问:“你和向天游约好时间了吗?”

    郁清棠说:“约好了,明天上午八点半去他家接他。”

    程湛兮:“那我们几点出门?”

    郁清棠想了想, 说:“八点?”到向天游家只需要十几分钟,她习惯留足充裕的时间。

    “怎么去呢?”

    “坐公交?”

    程湛兮笑了一笑,温柔问道:“郁老师有驾照吗?”

    郁清棠点头,补充道:“没有上过路。”

    程湛兮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道:“那明天八点小区门口见。”

    郁清棠一怔:为什么是小区门口?不是一直在电梯口汇合的吗?

    但她还是没有问,喝下最后一口莲子汤,一滴都没剩,把碗放进了洗碗机,告辞后离开。

    临睡前她想,程湛兮可能要去车库开她的机车,但是机车只能坐两个人,向天游怎么办?难道她要把机车丢在枫林绿都,三个人再去搭公交?

    只是问一句的事,郁清棠宁愿纠结好几分钟,也没有直接发条消息给程湛兮询问。

    周六,天色有些阴,太阳出得晚,郁清棠在厨房烧开了水,下了碗挂面,冰箱里搜刮出两根青菜丢了进去,鸡蛋忘记买了,干脆就吃清汤面。

    她把面端到餐桌,边吃边注意外面是不是要下雨,好看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如果下雨的话欢乐谷就去不成了。

    七点多,阴云遮蔽的太阳终于出来了,不一会儿便驱散了天边的乌云,照耀大地。

    郁清棠从衣柜里拿出件深色风衣,穿上出门。

    八点差两分,她到达小区门口,左右瞧了瞧空旷马路,给程湛兮发消息。

    【我到了】

    程湛兮秒回。

    【我也到了】

    郁清棠握着手机,再次环视四周,薄唇微抿。

    一辆崭新的白色奥迪a4从几米开外的地方驶过来,停在她面前,副驾驶的车窗缓缓降下来,露出一张明眸善睐的脸。

    程湛兮坐在里面,一只手搭着方向盘,正朝她笑。

    “咔哒”,车锁打开的声音。

    郁清棠沉默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系好安全带,方淡声问道:“程老师新买的车么?”

    “对啊。”

    “什么时候买的?”

    “家访回来以后,刚办完手续没两天,没想到这么快派上了用场。”程湛兮笑着说。

    机车彪起来是很爽,但有个刮风下雨的天就不行了,况且现在天气越来越冷,轿车遮风避雨还能开空调。本来程湛兮想买辆保时捷panamera,她喜欢那款车型,考虑到小地方太张扬,开去学校平白惹非议,便选了辆中档车,而且平时可以给郁清棠开,一举两得。

    郁清棠“嗯”了声,低头调整安全带,出口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卡住了,不能再往外拽,勒得有点紧。

    程湛兮见状倾身过来,握住安全带往上退了下,顺畅地拽了出来。

    程湛兮今天穿了件灰色薄毛衣,完美贴合身体的曲线,随着她靠近的动作,颈间散发出淡淡的香水味,缠缠绵绵地裹挟住身边的空气,很有成熟女人的味道。

    郁清棠不动声色嗅了嗅。

    安全带弄好以后,那缕香气从鼻翼远去。

    郁清棠的背紧紧贴在座椅靠背里,克制着不让自己向前分毫。

    程湛兮启动车子,双手稳稳掌住方向盘,转向驶入大道。

    她不常开车,身边还坐着心上人,整个人就显得格外严肃认真,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白皙修长的手指牢牢握住方向盘,愈发的骨节分明,纤长有力,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盈着珍珠般的浅粉色。

    郁清棠看着她严峻的侧脸,有一点新奇的感受。

    “程老师。”她忽然开口。

    车厢安静,冷不丁听到声音,程湛兮身体不由自主跟着一抖,过了两秒钟,才镇定自若地问道:“怎么了?”

    郁清棠唇角划过一丝浅笑。

    “没事。”

    程湛兮目视前方,说道:“待会儿就到了,你要听歌吗?”

    郁清棠:“不听了。”

    程湛兮注意力集中在马路上,分不出心思开口,郁清棠又是个话少的,两人一路无话到了枫林绿都。

    向天游已经在小区门口等着了,手里提了个小袋子,脖子上挂了个微单,假装随意地四处张望着。

    少年穿一件纯黑色的连帽外套,显肤白,额前刘海也吹了下,用定型水抓出了一个潇洒又不叛逆的发型,活脱脱小帅哥一枚。

    程湛兮把车停在他面前,向天游从降下的车窗往里一瞅,止不住弯起眼睛,拉开车门上了后座。

    欢乐谷离这半小时车程,向天游刚坐上不久,就觉得这车里气氛十分怪异。

    为什么她们两口子不说话呢?

    向天游不知道,他也不敢问。

    “程老师。”向天游要憋疯了,手抠着身下的坐垫,提议道,“能放首歌听吗?”

    程湛兮开了段路,稍稍能一心二用了,飞快地扫了眼控制中心,稳准按下了播放键。车载音乐是联网的,程湛兮头微微向后偏了一下,道:“小天,你想听什么歌,让郁老师给你放。”

    “我想听消愁。”向天游觉得自己肯定是飘了,竟然敢支使老师了。

    郁清棠给他点了毛不易的《消愁》。

    一杯敬朝阳一杯敬月光

    唤醒我的过往温柔了寒窗

    于是可以不回头地逆风飞翔

    不怕心头有雨眼底有霜

    身边的程湛兮和后座的向天游都在跟着轻声唱,程湛兮一只手还在方向盘上打着拍子。

    郁清棠把目光转向小屏幕上的歌词。

    ……

    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

    宽恕我的平凡驱散了迷惘

    ……

    清醒的人最荒唐

    ……

    这首歌结束,自动播放下一首,郁清棠的心还留在上首歌的节拍里。

    程湛兮倒了两次才把车倒进停车位,向天游看出她是新手,体贴地没有戳穿。车停稳以后,他第一个下车,在车前等,眺望不远处刚开门的欢乐谷,门口有一座喷泉,不少人在那拍照,不乏情侣。

    程湛兮和郁清棠一下来,向天游就自告奋勇道:“程老师,你们要拍照吗?我给你们拍!我拍照技术超好的!”

    程湛兮和郁清棠对视一眼,郁清棠眼神里流露出拒绝,程湛兮眨了下眼睛,道:“闺蜜照了解一下?”

    郁清棠:“……”

    那就了解一下吧。

    石雕喷泉前,程郁二人站在正中间,肩背挺直规规矩矩,彼此没挨着对方一点儿。

    向·专业摄影师·天游从微型单反相机后面探出头,满脑袋雾水,迷惑地说:“你俩咋回事啊?”不亲一下就算了,肩膀也不搭的?当代大人谈恋爱这么清纯的吗?

    程湛兮牵住了郁清棠的手。

    向天游勉强拍了一张,说:“换个姿势。”

    程湛兮搂住了郁清棠的腰,让她贴近自己的身体。

    向天游稍稍满意,说:“再换一个。郁老师你别光让程老师主动啊,你也动一下,太僵硬了。”

    僵硬的郁清棠回忆着脑海中为数不多见过的画面,挽住了程湛兮的胳膊。

    向天游诱导着:“靠近一点……对,把脑袋枕在程老师肩膀上,放松点……笑一下……笑……”

    郁清棠艰难地让自己的唇角一点一点翘起来。

    耳旁忽然响起程湛兮温柔的声音:“郁老师。”

    郁清棠偏头去看,程湛兮向她绽出了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

    郁清棠连思考的过程都没有,情不自禁地跟着弯起笑眼。

    身后的喷泉砰然扬起,一颗颗水珠在阳光的映照下耀眼得如同钻石,两人对视,眼睛里只剩下彼此,眼底笑意明亮。

    向天游抓拍了这张照片。

    向天游给她俩拍完,正要收起微单,程湛兮道:“等一下。”

    向天游:“?”

    程湛兮拜托了位路人,把向天游脖子上的微单取下来交给她,拉着向天游站在她俩中间,向天游个子高,杵着太违和,他便站到前面劈开腿,把身高控制到和两人差不多的高度。

    拍照的时候,向天游很僵硬。

    郁清棠听不出情绪地道:“放松点。”

    向天游:“……”这绝对是来自郁老师的“报复”。

    程湛兮偏开头忍笑。

    程湛兮和郁清棠一人搭着向天游一边肩膀,向天游挤出了一个笑容。

    咔嚓——

    帮忙拍照的路人把微单交还给程湛兮,看了眼脸庞青涩明显有学生气的向天游,由衷地感慨说:“你弟弟长得好帅。”

    程湛兮从容笑道:“谢谢夸奖,我也觉得我弟弟很帅。”

    向天游脸上的热气不住上涌。

    路人再看向她牵在手里的郁清棠,眼神里流露出一点羡慕,倒也没再说什么。

    女才女貌的,在一起多正常的事。

    程湛兮把微单挂回向天游脖子,手肘搭在他肩膀上,笑眯眯道:“弟弟,想先玩儿什么?”

    向天游磕磕绊绊道:“进去……再看?”

    “那就进去再看。”程湛兮点头,一只手牵紧郁清棠的手,另一只手拉着向天游的袖子。

    两个人都很乖,由她领着走。

    周末的欢乐谷很热闹,但因为是冬天,时间早,队伍排得没有那么夸张。乍一看过去,能玩的项目还挺多。

    过山车上尖叫声连连,跳楼机每次升起最顶点落下都能爆发出一阵惊恐大叫,海盗船来回摆动,大摆锤在二十层楼的高空旋转,激流勇进水花四溅,旋转木马的音乐声舒缓轻柔。

    向天游空闲的时候要么一个人在家打游戏,要么和男生一块去篮球场打球,从来没来过欢乐谷。对第一次来欢乐谷的人来说,当然是惊险刺激而又声名远播的过山车最不容错过。

    向天游看着过山车眼睛发亮:“程老师,我想坐那个。”

    “好的弟弟。”程湛兮看向郁清棠,嘴角噙笑,询问道,“姐姐你呢?”

    郁清棠眼神里闪过一丝无奈,颔首道:“可以。”

    三个人一起去排队。

    检查好安全设施,过山车就启动了。

    泗城欢乐谷是近些年建的,请了几位著名设计师,虽没有xx第一的名头,但轨道设计得相当刺激,忽上忽下,强烈的失重感让全车的人害怕得大声尖叫,几乎要穿透耳膜。程湛兮不是很怕这个,她以前有一阵痴迷过山车,一有空就拉着朋友去坐,朋友坐吐了,她家常便饭地玩习惯了。

    她和郁清棠坐在同一排,郁清棠闭着双眼,双手死死地抓住扶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唇上也失去了血色,唯独没有叫出声。

    过山车加速爬坡,行至第二个“大圆圈”的最高点,经过一个缓坡忽然冲下来,程湛兮的视野倒了过来,长发也从脑后全都垂落下来。

    所有人头下脚上,开始迎接新一波的尖叫。

    郁清棠双目紧闭,睫毛颤抖,喉咙里出现了一声低低的近似呜咽的声音。

    程湛兮无声地笑。

    第三个“大圆圈”,也是全轨道最惊险的一段,过山车一边扭动一边冲了上去,郁清棠害怕得浑身发抖,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飞出去,她终于控制不住地叫了出来。但不像其他人那样的嘶声尖叫,而是……

    “程湛兮……”她声音带着颤音,喊身边人的名字,听起来有些哽咽,“我怕……”

    程湛兮于呼啸的风声中听清了她的低喃,心里涨得发酸,她偏头看过去,手越过横杠,温暖掌心包住了她冰冷的手背。

    “不怕,我在这里。”程湛兮的声音温柔坚定。

    郁清棠闭着眼,紧紧抓在扶手的手松开,反手扣住了程湛兮的手。

    不知道谁先开始的,两人变成了十指相扣,彼此用力地紧握着,不让放开。

    过山车再冲过一个“大圆圈”,车身自下而上,忽然“咔嚓”一下停住了,所有人由于惯性往前冲了一下,失重感消失了,眩晕感也消失了。满车的人脸色煞白,留长头发的个个吹得乱七八糟,惊魂甫定地睁开了眼睛。

    固定的安全设施解开,程湛兮先从里面出来,再拉着郁清棠出来。

    向天游适应良好,满脸兴奋,甚至想再来一次。

    他看向被程湛兮扶着的郁清棠,郁清棠本就苍白的脸毫无血色,半靠在程湛兮怀里。

    向天游担忧道:“郁老师还好吧?”

    在学生面前这样不大好,郁清棠借着程湛兮胳膊的力量站直了,说:“还好。”

    向天游抓了抓脑袋。

    程湛兮就近找了张长椅让她坐下,柔声道:“要不你在这歇会儿,我去陪他玩。”

    郁清棠问:“玩什么?”

    程湛兮看向在排队队列里的向天游,说:“过山车,我再陪他坐一次。”

    郁清棠看着她的眼睛,说:“我也要玩。”

    程湛兮笑:“好。”

    向天游看着带着郁清棠离开又带着她回来的程湛兮,伸手挠头,头皮都快要给他抓破了。

    这些情侣一天天的都在想什么?

    坐了第二次,两人全程十指紧扣。途中,程湛兮坏心眼地哄郁清棠睁开眼睛看风景,说很好看,不看绝对后悔。郁清棠一睁开眼,只有急速俯冲的轨道,伴随着一波强烈的失重,吓得差点心脏骤停。

    “程、湛、兮!”郁清棠咬牙切齿地喊她的名字。

    “哈哈哈哈哈。”

    坐在她们后一排的向天游听着两人打情骂俏,默默望天,嘴角却跟着翘了起来。

    快行至“大圆圈”的最高点,过山车慢慢地爬着,程湛兮再次道:“郁老师,你快睁眼睛,不睁后悔。”

    郁清棠才不上第二次当,非但如此,她和程湛兮牵在一起的手还捏了对方一下,示意她适可而止。

    程湛兮声音里多了一丝急切:“再不看就看不到了。”

    郁清棠情不自禁地听从,张开了眼睛。

    过山车在做俯冲的最后准备,几乎停在顶点。郁清棠在几十米的高空,心无一物,看见远处群山蜿蜒,淡白的云雾掩映,水天一色,宛如人间仙境。

    程湛兮:“我没骗你吧?”

    郁清棠刚想回答“没”,身体急速往下,条件反射地再次闭上了眼睛,迎接呼啸而来的狂风和失重。

    这次下来比刚才好得多,郁清棠回头看看过山车,都有点想再坐一次了,刚刚的风景还没看清楚。

    程湛兮注意到,说:“我们玩点别的,想接着坐我们下次再来。”她避开向天游竖起来的耳朵,低头贴着郁清棠的耳廓轻声道,“你喜欢的话,我们可以每周都来。”

    郁清棠垂了垂眼,没有拒绝。

    程湛兮勾起她的尾指,在风衣遮掩下隐晦地和她拉了拉勾。

    郁清棠抬头看了她一眼,眼底有笑。

    程湛兮把两个人带到附近的长椅上坐下,嘱咐两人乖乖的别乱跑,她去买冰激凌。

    向天游屁.股牢牢地黏在长椅上,不挪动分毫,眼睛却闲不住地四处看,盛满了光彩。

    他耳旁忽然传来一阵很轻的哼唱声,他收回视线,集中精力,发现是郁清棠在哼一首歌,旋律十分耳熟,眉眼前所未有的柔和。

    一杯敬故乡一杯敬远方

    守着我的善良催着我成长

    所以南北的路从此不再漫长

    灵魂不再无处安放

    ……

    正是他们在车上听过的《消愁》,向天游眼睛一亮,一下子觉得他和郁清棠的距离拉近了不少,原来郁老师并没有那么冷漠。

    嗯,歌哼得也很好听。

    向天游双手撑在身后,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扰她。

    程湛兮拿着两个冰激凌过来,见两个人都乖乖坐着,不动不乱跑,非常欣慰。

    草莓味给向天游,香草味的给郁清棠。

    向天游接过冰激凌,问程湛兮:“程老师,你不吃吗?我再去给你买一个吧。”

    程湛兮笑吟吟道:“我和郁老师吃一个。”

    向天游:“……”

    是他单身狗没见过世面了。

    郁清棠咬了最顶上的一个尖尖,冰凉的甜味化在口腔里。

    “好吃吗?”程湛兮温柔问。

    两个人一起抬起头,一大一小同样的乖巧表情,异口同声道:“好吃。”

    程湛兮弯起眼睛,摸了摸郁清棠的脸,再拍拍向天游的脑袋。

    向天游一边嘟囔说“我今天早上吹了好久的发型”一边低下头好让她更方便地薅自己的脑袋,洁白牙齿在太阳下闪闪发光。

    冰激凌吃完丢进垃圾桶,程湛兮问:“还想玩什么?”

    向天游早就想好了,高高举手:“跳楼机!”

    郁清棠这次竟然没有直接点头,而是淡淡附议:“跳楼机。”

    又坐了两次跳楼机。

    向天游叫得喉咙都哑了,下来的时候扶着栏杆咳得惊天动地,说话的声音都沙沙的。

    郁清棠从边上的摊子给他买了瓶矿泉水。

    向天游:“谢谢……咳……郁……咳咳咳……”

    郁清棠看不过眼,上前轻拍少年的后背。

    向天游跟忽然被针扎了似的,原地一个起跳,蹦出三尺高。

    郁清棠:“……”

    弹跳力不错。

    向天游像一条搁浅的鱼在沙滩扑腾似的前后扭了几下,恢复了正常,他余光小心翼翼瞄了眼郁清棠,郁清棠波澜不惊地喝着水,没有露出不悦。

    一次大摆锤,一次海盗船。

    还玩了一次激流勇进,从坡上冲下来的时候,郁清棠整个人钻进了程湛兮怀里,水流喷激而起,扬起的水花全都溅在了雨衣上,小艇继续往前,湿润的朦胧水雾中,郁清棠抓着她身前的雨衣,在女人怀里仰起了头,凝目看着程湛兮的脸,很专注,很专注。

    程湛兮低下头,和她四目相对,温柔含笑。

    郁清棠耳根一热,像受惊的小动物一样,倏然再次埋进她怀里,只露出一个透明雨衣遮住的乌黑脑袋。

    程湛兮手指绕到她下巴,指尖轻轻地逗了两下。

    头顶传来女人愉悦的笑声。

    郁清棠脸更红了,心跳也不正常。

    噗通,噗通,噗通。

    小艇驶回起始点,一干人等脱去一次性雨衣,从小艇里出来,郁清棠的脸还是红扑扑的,耳朵也是,透着淡粉。

    向天游这次依旧坐在她们后面,他发挥自己丰富的想象力,心道:二位老师莫不是激流,是躲在前面激吻吧?

    他仔细回忆,刚刚隐隐约约看到程湛兮一直把郁清棠抱在怀里。

    向天游摸了摸自己手臂的鸡皮疙瘩。

    从激流勇进的项目里走出来已经下午一点了,三人在园区吃午饭。

    一上午颠三倒四,都是玩的刺激项目,三人胃口都不是很好,但丝毫不影响他们的好心情。桌上摊开园区地图,三个脑袋挨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地安排下午的行程,主要是向天游在说,密密麻麻,连旋转木马都不放过。

    程湛兮看透向天游的心思,温和安抚道:“不用那么赶,我们可以下次再来,你想玩就给我或者郁老师打电话。”

    向天游张大眼,朦朦胧胧地起了一层水雾,他很快掩饰性地低下头,在园区地图上选了一个地方:“我想玩这个。”

    程湛兮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过去,神情一下变得僵硬。

    郁清棠念了出来:“鬼屋?”

    向天游说:“我在网上查了点评,这个鬼屋特别刺激,来欢乐谷一定不能错过。你们怕鬼吗?”

    郁清棠想了想,说:“我应该不怕。”

    向天游问:“程老师呢?”

    程湛兮低头假装在看其他的项目,没让他们看到自己惨白的脸色,声音如常道:“我可以。”

    一小时后。

    一声尖叫划破了鬼屋的肃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