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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姚重华依照纯阳子的嘱附,以神念将“纯阳九转天功”传给了青阳子。
青阳子感悟良久,叹道:“师尊的“纯阳九转”果然博大精深,有夺天地之造化之功。只可惜这是一部仙道功法,我此时境界不到,还无法参悟。”
纯阳子早年修仙,后转神道,于晚年两道融合,创出纯阳九转天功,其实最终还是回归了仙道。因其师承于仙界金乌大仙门下,也算是返祖归源了。
姚重华忽道:“仙道神道,其实都是为了强大己身,没有谁强谁弱。”
青阳子道:“不错!仙道神道,最终都是殊途同归,到了特定的领域都不分彼此。世上大道万千,到最后还不是归于一个终点,若想登临绝巅,还是要踏出自己的道。”
“三仙可度,九转难传。此时我才知道,原来纯阳宫所传的功法,不过都是由仙道基础上转变得来,为的是适合而今的天地大道。洪荒大地只适合修神,强行修仙法不但威力大打折扣,而且还有凶险。不过仙法可于后期神道相互印证,可完善自己的法。”
“自先师失踪,我的几个师兄逝去,纯阳宫许多的神通功法或失传,或残缺,早已大不如从前。师弟,看来重震纯阳宫往日声威的任务就要落在你我身上了。唉,为兄已垂垂老矣,如果再无突破,寿元很快便耗尽,以后青阳峰便交给你了。”
姚重华一惊,道:“师兄,你半点也不老啊。”
他见青阳子须发乌黑,面若冠玉,看起来就像一个中年人,正值如日中天之时,根本就没有一丝老态。
青阳子抚须哈哈一笑,道:“我已活了五千年,怎能不老?修士的寿命是由修为的精进而增加。以我目前的境界,也只能活到这个年岁。世上虽有许多延续寿命的宝药,但不突破境界,终究也是枉然。”
姚重华问道:“师兄,你什么时候能突破下一个境界?”
青阳子不语,面色渐渐转为凝重,沉思半晌后,才道:“难!”开口就只这么一个字。
而后闭又目沉吟,过了良久才缓缓睁开眼睛,道:“据我多年来的推演,如今这一界的修士最多也只能止步于我目前的境界,再难有寸进。上古时期,这一界本与仙界连通,天地法则完整,各族生灵修炼进展神速。但自绝地天通以来,这一界修行变得越来越难,到了最后更是止步不前。除非修补了天路,到时天下必然会迎来一个全盛的黄金时代,说不定一些自上古年间蛰伏下来的老家伙,也都会纷纷出世,争那最后的终极一跃。”
姚重华心中一热,握紧拳头,咬牙道:“师兄,我一定会努力修行,等以后强大了去夺来造化为你突破境界。再不行的话,我就去修补那天路。”
青阳子哑然失笑,自己的道是只能自己走,最后一步别人帮不了,便是由人相助,那也不是自己的道了。再说修补天路,不是那种迈出最后一步的巨擎,哪有能力修补,而修补不了天路,又如何能成为那种绝顶的存在。因此,这事几乎不可能完成。
他没有将心中所想说出来,不愿打击到姚重华,点头道:“唔,我辈修士终其一生就只有两个字——争渡。与人争,与天争,与已争。师弟,你要记住了,走出去的路,永远也不要回头,要一往无前,直到终点为止。”
姚重华露出迷茫的神色,若有所思,忙回应他,如小鸡啄米般点着头,最后又问道:“师兄,接下来的修行我该如何进行?”
青阳子挼了挼长须,沉吟道:“我本想在半年之期助你达到本藏境,到时正好赴中州之约。但现在你即有足够的根基,又同修仙神两道,倒也不必急于求进,你先将肉身之力修至极境,让每一个小境界都达到完满,到时再求突破也不迟。青阳峰侧有一方水池,名为‘升龙池’,上有一道瀑布自九天而落,你先在那里锻炼肉身之力。”
姚重华道:“是,师兄!”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姚重华每天都在忘我的修行。
他白天在升龙池锻炼体魄,晚上则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洞府打坐,感悟天地法则,巩固日间的道果。
升龙池,方圆百里。座落在青阳峰与嵩阳峰之间的峡谷处,上有一道气势雄浑的瀑布垂天而下。
瀑布的源头无人知道在何处,相传是由仙界传来,曾有纯阳宫的太上长老溯流而上,欲探得源头所在,结果全都无功而返,或许只有纯阳子本人才略知晓一二。
轰轰轰!
一连半个月,升龙池都不平静。
各峰的许多弟子都听到声响,不时把头转向这边,睁开天目望来。
瀑布正下方的鱼跃台上,一道身影手举石刀,迎向万钧飞瀑,水流被七纵八横的刀气截断,巨浪往上空和四面八方涌去,爆发出万马奔腾,隐隐还有雷光闪动,声势极其骇人。
哗啦……
整个纯阳宫范围,上空水气蒸腾,笼罩了大小八十一峰,滂沱大雨倾泻而下,使整个纯阳宫低洼之处瞬间化为一片泽国。
同时,雨水不断冲洗着各座山峰,使各峰的弟子行动极为不便,甚至出行也要撑起一片光幕,阻挡雨水的袭来,顿时引来一片怨声载道。
有人破口大骂:“他奶奶,简直是岂有此理,是谁在那边修行,太没有公德心了,动静弄得这么大,不怕影响到他人么?”
人群在骚动,忽又见那道身影头顶举着一块万斤巨石自池中跃起,以势不可挡的速度逆着水流向上,霎时间冲高数百丈。浩大的瀑布被阻断,下方池底几近干枯,所有的水流聚于高空,倒灌向苍穹,化作倾盆大雨飘洒而下。
主峰有法阵守护,倒也无恙,一些侧峰的弟子可就惨了,一连半个月都浸泡在雨水下。
各峰弟子如炸开了锅,一个个气急败坏,怒吼连天。甚至一些闭关的天才弟子都惊动了,纷纷破门而出。
“应是青阳峰那个人搅出的动静,大伙有没有意向,咱们一齐去会会他。”一些大胆的弟子说道。
“开什么玩笑,那可是青阳老祖的师弟,我们都得喊他一声小祖,过去了岂不是自取其辱?”有人回应道。
“小祖!哼,修行之路无尊卑,只有强者,如果我等实力比他强,那也不用看他脸色行事,就算给他点颜色看看,相信青阳老祖不会不顾身份降罪下来,只怪他学艺不精。”也有人轻蔑的道,持不同意见。
许多人则明哲保身,不愿主动去招惹姚重华。刚闭关出来的弟子倒是无惧,他们都年轻俊彦,自幼在纯阳宫修行,向来自负甚高。况且修士向来以实力分尊卑,就算对方是自己长辈,实力不如己者仍可以嗤之以鼻。
有人冷笑道:“走,我等去看看怎么回事。”
不一会儿,便有五六个人一同向升龙池走去。
既然有人带头,后面自然也有好事者起哄,胆子大的则在前,胆子小的则远远跟在后方。
升龙池中,姚重华头顶着一块数万斤的巨石站在跃鱼台上,任由飞瀑冲击而下,身形稳健,如一座山般岿然不动。
他此时沉浸在修行中,已连续几天没有休息了,自然也没留意到他的所做所为严重的影响到诸多弟子。而这此弟子也已组队前来声讨他,
众人慢慢靠近,其中一人见了,冷笑道:“哼,小道尔。各位师兄弟,谁愿意下去与他比较一下,看坚持得久。”
一个体形健壮的青年跃跃欲试,似乎早已按捺不住,叫道:“我来!”
说着,扒下上衣,露出一身古铜色的皮肤,肌肉扎实而有力,手腕一抬,将池边的一块约三万斤的巨石托在手上,缓步进入池中,立在了姚重华不远处。
“快看,那是曹人甲师兄,他下池了,要与那人比拚肉身之力与耐力。”
“曹人甲师兄加油,打倒那小子,为大家一雪前耻。”
“什么小子,那是小祖,青阳老祖的师弟。小祖加油,打败曹人甲师兄,你是最棒的。”
“小祖好样的,今后我们唯你是尊。”
“是谁?好不要脸,你几个吃里扒外的家伙。”
……
轰鸣的水流声掩没此地,竟盖不住这些人的争吵,一字一句送入众人的耳中。
姚重华没理会众人言语,实际上他也听不懂他们话中的意思,还道身边这人也与他一样,在此熬炼肉身。
曹人甲两手高举,双眼平视前方,并未转头,只用余光瞥了一下姚重华,神情傲然。
姚重华见他神勇异常,自有一股非凡的气势,冲他咧嘴一笑,赞道:“这位师兄好本领!”
曹人甲一惊,万没想到姚重华此时竟还能开口说话,而他举石不但用尽了全部肉身之力,还运起了一口真气,根本就不敢轻易说话,怕一开口,真气泄去,便支撑不久,巨石落下时,反受其害。
他收起轻视之心,将全身气息灌注与双臂,打算与对手硬撼一番。当时海口已夸下,若不能将姚重华比下去,难免不被众人耻笑。
这时,姚重华也运转气息,准备发力,身体带着巨石颤巍巍而动,他要再一次逆流冲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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