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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常安万分高兴的离开,离了众人的视线,立即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不是安子仲需要他,而是他需要安子仲帮着他一起摆脱舅舅家的控制。
舅舅从小在他们家和姨姨家们挑选最聪明好看的孩子,接到自己跟前教养,李常安也以为是舅舅喜欢他,长大才知道,悠妹在胎里就不大康健,生下来也是三天两头的不舒服,泡在药罐子里长大的,将来恐怕寿数不长久,而且在子嗣上艰难。
李常安当时就知道舅舅并不是表面上那么好的人,他们就是想让外甥里挑一个优秀的从小和表妹一起长大,长大迎娶表妹当个仙女一样千娇万宠的供奉着。
李常安是喜欢表妹的,美丽有才华,但是每次见到舅母,就会被提点着要对悠儿好,要爱惜悠儿,一切好的都要想着先给悠儿,一切悠儿喜欢的想法子也要弄来。
每一次,不管这个东西他再珍惜,再重视,只要有好东西没有给表妹,表妹喜欢的他没有送,舅母就会说他是白眼狼,不爱护表妹。
悠妹在旁边听着也从来不反驳,舅舅倒是会说舅妈太刻薄,但是也仅限于说说,李常安是李家最聪慧的孩子,他知道这并不是真的为他好,而是在给自己的女儿铺路,保她日后的幸福。毕竟正常点的男子都不会想娶一个不能生养还一直泡在药罐子里的媳妇。
安子仲或许可以成为他的变数,他的所有都是舅舅给的,想要偏离舅舅和舅母给他安排好的路太难了,李家一直受惠于齐家,自然乐于牺牲自己这一个儿子换取更多的利益。
从前他是想过好好对表妹,照顾她到最后,但是舅母已经多次试探,希望他即使在表妹离世后也不要娶别的女子,有了孩子只能记在表妹的名下。话里话外都在用李家的未来威胁他。
他感恩舅舅的抚养,但是不想用自己的未来去报恩,更何况他在齐家过的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和平,下人的辱骂,舅母的白眼,舅舅的责打,表妹的痴缠都让他很痛苦。
只要他一直借着齐阳川的势力,就不可能摆脱齐家,更何况为了让他一直对悠妹好,这辈子都不会有太好的出路,一定会被舅舅一直压一头,可他自小就过目不忘,对学问上很有天赋,他有远大的抱袱,想要成为人上人,为什么要因为一个并不是真的爱他的表妹而牺牲一切。
无论前面的路多难走,无论以后能不能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即使粉身碎骨,他也想要去闯一闯。
李常安回到文恩阁,对着安子仲点点头,走到二楼去看情况,只有安子仲和李长安知道,这文恩阁里还有着他两分利。
文恩阁早在安子仲提出来的时候他就觉得一定会和挣钱,龚州书院有些学生并不愿意把自己的文章拿出来让其他书院的学生观看,还是他私下里游说,并设计让舅舅宴请了那些人,才高高兴兴的把每次写的好文章都拿出来。
李家每年都会给他送钱, 他根本不敢留,舅舅希望掌控他的一切,不让他生出二心,所以他总是会推让。
还是娘担心总是偷偷摸摸让人给他递到书院,他很少花,都存着给安子仲一起开文恩阁。安子仲占了四成利,花叶升两成,自己两成,舅舅一成,书院院长一成。
安子仲得头脑灵光,尤其是最近,他在二楼放了几本他和院长整理的近十年来上榜举人秋闱的文章,还有院长对各个文章的见解。吸引的不少的家里有学子的,也有点钱的来誊抄,一本五两。
现在几乎每天都会有即将参加秋闱或打算参加秋闱的人在一楼点上茶水翻看文章也顺便摆出自己的文章和人交流学习,二楼则会有学子的父兄,族亲来雇书童誊抄院长标注的文章资料。
三楼有不少当家主母时不时来买些东西,站在厢房里观察着下面的学子们有没有哪些好的,谋划着等秋闱放榜就说给自己家的女儿,妹妹,结个姻亲。
龚州但凡有头有脸人家的钱都送到了文恩阁。安子仲把花叶升几个人叫过来练字,书童们随意拿一篇文章念着,他们跟着写下来,一旦有一个错的字和有污点,就会收走他们最喜欢的一个物件。
在他们一直用的这个厢房里,现在放着一盘银子,是花叶升接下来半年的零用,错一次拿走一锭给善堂的孩子们改善伙食,还有一摞话本,都是安子仲新写的,周春生最爱的,而且是绝版,明年才会放在文恩阁里卖,错一次收走一本,想要提前看,就得万分用心。
“你也别闲着,帮我看看账本,顺便练练算筹,你光文章做得好也不行。”
原本还在笑话两个人的李常安,笑容僵在脸上,花叶升把笔小心地先放下,才敢指着李常安讽刺他。
安澜后来很少在龚州府城,今日他仓促着来到文恩阁,跟掌柜打了声招呼从侧门到了后院,安子仲接到掌柜的示意,让他们自己练,自己来到了后院。
“我已经联系上外祖以前的徒弟们,我父亲接手镖局,嫌弃他们只忠心外祖,就把他们都撵走了,还一直打压,有两个已经不在龚州地界了,有三个我通过信,是我外祖救回来的孤儿,叫南风,南雨,南五被我父亲坑害的最惨,都愿意跟着主子做事,而且我外祖对他们有恩,都愿意跟着我做事。”
安子仲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按着主子的吩咐我们在善堂收留了23个六岁至十二岁的孩子,已经安置在城郊的庄子里,都开始跟着南叔们训练了,只是这识字我们几个都不行。”
安子仲犹豫了一下,让安澜拿着钱去云阳书院找一个姓古的夫子,告诉他自己有法子治好他孙子的病,问他愿意不愿意去教那些孩子,前提是让他知道,去了庄子后所有的事都不能说出去。
安澜接过安子仲给的银票和散碎银子,又悄悄离开了,复仇,没有自己的人不行,随便找来的也不行,善堂里一直被人欺凌的人才能找出能效终他的人,但是时间短,想培养出誓死都会维护主子利益的人不太现实,还是得靠安青新研制的无心散最好。
服用无心散就没有解药,只能三个月服用一次压制的药物才行,不然会痛苦难耐,生不如死,用不了一周,整个人就会骨头碎裂流干鲜血死去。
但是只要定期服用压制的药物就不会有任何作用,按着安青的话就是在丹田里存了一个毒药,吃下压制的药物,无心酸就会被赶在丹田里乖乖带着,一旦没有压制他的药物就会扩散到全身。
时间渐渐接近八月,龚州城里来了很多周边县城赴考的学子,客栈酒楼爆满,文恩阁也更加热闹,早上还没开门就有人来排队了,护卫的打手都多了一倍的人,防止有人生事。
京都派来的主考官员全副仪仗抵达龚州,浩浩荡荡的进入州府。
安子仲站在文恩阁二楼,看着主街上骑在马上招摇的高亭,双手紧紧的抓住窗框,他拼命的控制自己不要冲动,指甲发白,牙根紧药,双眼泛红,身后的安青和他一样颤抖着,克制着,不去撕了那张开怀大笑的脸。
每一个高家人,每一个和高家有关系的人,都是他们父兄惨死的凶手,如今这个人大摇大摆的在下面风光,而他们只能躲在别人都看不到的地方看着,哪怕仇恨让他们的骨头都疼,也得忍着。
现在还不能冲动,一旦被发现,只有死路一条,还谈什么复仇。但是只要他还活着就一定要杀光高家族人,把太后那个贱人凌迟,在父兄的牌位前一块一块的刮下他们的肉。
现在还要继续隐忍,强大自己的力量,才能让仇人血债血偿。
“化机丹研制的如何了。”
一直到高亭的人马都消失不见, 安子仲才关上窗,看着安青说。
“有点眉目了,再继续尝试几次就能成功。”
安子仲点点头,虽然现在现在还不能对付高家人,但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高亭来给他们泄泄愤还是可以的,化机丹是服用后,把人的生机一点点的融化,同房越多,化机丹的作用越大。
假如一个人对房事没什么兴趣,他还能勉强维持三年,但是要是同房次数太多,那就只能维持三五个月,还只能诊断书纵欲过度,掏空了身子的原因。
大夫们都会开些补精气的药物,但是越食用这类药物,越会加快死亡。
安子仲就决定在齐阳川把那些女人送给高亭的时候动手。
他现在还没有能力接近高亭的食物,齐阳川也会派人保护高亭,所以他的目标是采买的那些幼女。
高亭在京都也是被大家背地里唾骂的败类,但凡有些沉浸京城多年的大家族,都知道高亭最喜欢玩女人,尤其是那些没开过苞的嫰花他最喜欢。
折磨女人的手段多到刑部都得赞叹,可他就喜欢听那些女人惨叫痛苦求饶,让他在家族备受打压嫌弃的心得到满足。
只要安青把药做好,他就会把药物放在那些女子的衣物上,口脂上,涂抹肌肤的花露上。
高亭只要动了那些女孩,就会间接把化机丹吃进肚子里。
虽然这手段太残忍,也让那些女孩们服用了化机丹。
但是就算安子仲不动手,高亭也不会放过那些女孩,毕竟他最喜欢的重头戏,就是把那些女孩们扔进池子里,看着她们挣扎然后又被打下去,再挣扎继续打下去,一直到咽气。
据说这是他小时候嫡兄把他扔进湖里造成的阴影。
终于在五天后安青做出三枚化机丹,碾碎后夹杂在口脂中,花露中,还有浸泡过药水的贴身肚兜上。
然后交给来文恩阁采买的管家,齐阳川的夫人,知道文恩阁送给齐阳川一成红利,就经常派人来买些胭脂水粉,那些个首饰都是独一份的,齐阳川交代过,不能多用,但是胭脂水粉是常来取的,记账不用花钱,每个月会从齐阳川的红利上抵,何乐而不为。
为此齐阳川的夫人来的更勤快了,平日里也只买三四次的胭脂水粉口脂,后来是隔三五天就派人来一次。送人或者自己用。
齐阳川的妻女喜欢的味道和颜色都是很固定的,所以安子仲避开她们要用的那一份,在另一个包裹里放了不少夹了药的,选取的颜色偏粉,肚兜也是那些鲜亮的,还有管家那带着厌烦的表情就能确定这东西是送给给高亭准备的女孩的。
但是以防万一,安子仲还是让南风跟着管家,假如他算错了,那些东西不是送到西街外院的,就找人进去把那些女孩的东西直接调包,就是这样比较冒险。
一直到晚上,南风回来,对安子仲说明那些东西确实送进了外院,安子仲换好夜行服,跟着南风去了外院隔壁的院子。
高亭身边也是有武艺高强的人,潜进外院不可能,但是躲在隔壁院子的树上还是容易的。
两个人看着高亭在齐阳川的陪伴下来到外院,高亭一进院子看见跪在地上的四个十岁出头的女孩眼睛都亮了,顾不得身边拉扯他劝告的男子,左拥右抱就直接进去屋子里了。
齐阳川直接被扔在院子里,有些尴尬,听着屋子里已经传来刺耳求饶的声音,齐阳川就去了前院等着。
房间里的烛火燃了一夜,惨叫声持续了好久,南风听见这些声音,几次都想冲下去杀人,都被安子仲按住了,让他先回文恩阁。
安子仲就坐在树上看着那个房间,一直到天都快亮了,房间里再也没有了女孩的声音,高亭才一脸满足的走出来,衣服凌乱,安子仲仔细的观看着他的眉心。
安青说服用化机丹之后,六个时辰内眉心会出现一条血线,就像被利刃划伤一样。
确认高亭已经中招,他一眼也不想多看,回到文恩阁,安青还在里面焦急的等待着
“成了,我看着他眉心有血线才回来的,你赶紧回去,最近莫要出府,看好姑娘,别让她知道是高亭主考。”
安青点点头,披上斗篷迅速返回他们的家里。
高亭服用了他袁家的秘密药方制成的毒药,安青终于是有一些开心。
这只是开始,之后他会让高家人都痛苦的死在袁家的医术下。
安青激动的睡不着,拿出安子仲收集回来的医书翻看,在此之前,他要磨练自己的医术。结合妹妹在毒经上的心得制出更多送给高家人的毒药。确保让他们受尽折磨,生不如死。
秋闱一共三场,安文娘被交代不在京都人离开之前不能出门,一直派人出去打听情况。
安子仲考完之后也没有回家,去了文恩阁,但是派了安鸿志来送了口信。
“子仲说花家少爷和周家少爷太过紧张,他要住在文恩阁陪着两个人等放榜,让文娘妹妹不要担心,准备好来送榜差役的红封。”
安文娘点点头,这个意思是他自信一定会上榜。
安子仲坐在文恩阁后院的房间里,花叶升和周春生瘫在床上睡的正香,李常安就赶回来了。
“两个人居然还能睡着?”
李常安看着打呼的两个人,很是佩服。
“一直拉着我问怎么办,让我分析他们写的文章,我烦的不行,给他们喝了点酒让睡一觉。”
李常安点点头,那日舅舅带着高亭去了外院,回来就阴沉着脸在书房待了好久,让他好好苦读,最近莫要出去了。
所以这时候才跟过来安子仲说话。
“舅舅那天带着高亭去了外院,果然对那几个女孩很满意,一直玩到天亮才回到他的住所,听舅舅说那几个女孩等他过去看的时候都没气了,舅舅以为高亭只是喜欢年纪小些的女孩,没想到他那么变态,生生把几个女孩折磨死了,撕咬了她们的皮肉丢在盘子里 还把身上用利器划出一条条见骨的伤口 把她们的嘴里灌满了蜡烛油,净房的水池里都染成红色了。”
安子仲从前只是知道高亭喜欢玩弄女孩,一般是鞭打,拳打脚踢听她们求饶,然后把她们用竹竿赶进水池里溺死,没想到现在更变态了。
“回来舅舅就说高家人才狠辣变态,只怕将来不能和他们有太多瓜葛,话里话外对你知道这么多有点忌惮。”
安子仲早就知道,并不在乎。齐阳川明年六月就会调任,如果考绩优秀,再多找找人给走动走动,很有可能会进京都,而他还要在龚州待上两年,等待春闱。
“你到时候是跟着你舅舅去京都,还是留在龚州?”
李常安苦笑着,心里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悲伤。
“留在龚州,表妹的身体更弱了,京都天气比这干冷,不适合表妹调养身体,所以表妹留在龚州,由我母亲照看,我也得留在龚州。”
安子仲拍拍他的肩膀,李常安是想留在龚州,借机摆脱齐阳川的掌控,但是没想到齐悠不走,他是因为这个理由被留下,一旦齐悠也跟着走,他就一定会被带走。
虽然最终留在龚州的心愿达到了,但是李常安觉得自己更像是齐悠的奴才,一切都要仰仗齐悠,身上拴着一根绳子,绳子的那一端被齐悠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