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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艳萍看着屋里的灯一下灭了,满脸的笑意就止不住的倾泻而出。男人都是危险的动物,尤其是喝醉酒的失意男人,爱人在怀,再加点料儿,他绝对不会忍着不对怀里的爱人出手。姚若溪现在功力暂失,那个护卫也被她的人挡住,这下姚若溪插翅难逃!
这可不怪她,要怪就怪精明奸猾的姚若溪对王元荣果然动了真感情,听到王元荣可能出事儿的消息就跟她来了。她这也是成全她和王元荣,让他们这对有情人最终喜结连理。
而屋里的情况却完全不是赵艳萍期望的那样,姚若溪银针随身,即使被下药暂时没有功力,她有银针在手,要放倒王元荣也不是问题。
只是屋里的灯被王元荣倒下的时候砸翻在地上灭了,姚若溪知道她遭了算计,现在功力使不出来,她又夜不能视,即使出去也走不掉。
“小乖乖!要我带你出去吗?”萧恒墨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屋里,斜靠在椅子上,啧啧不已。
姚若溪愣了下,想了想外面的情况,点了头。
萧恒墨起身走过来,夜色中打量她的小脸,嘴唇轻抿,脸色隐隐发白。萧恒墨瞥了眼王元荣,桃花眼闪过一抹冷光,一手环起姚若溪,迅速从一旁的窗户撤离。
芍药也已经被人救了下来,看两个救过她迅速消失的人影,芍药顾不得猜测对方是谁,急忙就要发射信号,去救姚若溪。却见姚若溪拎着灯笼走过来,“小姐!?”
“小姐你没事儿吧?”芍药急忙跑上来,把姚若溪上下仔细的打量一遍,见她没有受伤,这才松了口气,立马跪下请罪,“奴婢保护不力,让小姐受惊,请小姐责罚!”
“我没事儿,芍药你起来吧!”姚若溪看芍药伸手几处受伤的地方,忙伸手拉她起来。
芍药固执的跪地不起,“都是奴婢失职,请小姐责罚!”夫人把她送给小姐就是为了保护小姐安全,她自信自大,差点就害了小姐,这个教训必须得记住!
姚若溪现在所有功力使不出一点,连力气都没有,“快起来吧!事情不怪你。”
“请小姐责罚!”芍药跪着不动。
姚若溪嘴角抽了下,“那就罚你今晚守夜。”
芍药脸色僵了下,“奴婢以后寸步不离小姐身边!”这才算妥协站起来,“谁救的小姐出来?”
“萧恒墨。”姚若溪脸色不太好的回了句,就转身朝住的小院方向走去。
芍药惊愣了,急忙跟上去。萧恒墨?齐国侯世子?那个变态怎么又救了小姐!?
萧恒墨放下姚若溪,又返回去。
“主子!姚小姐已经回去了,现在怎么办?”凌武看萧恒墨漫不经心的样子,有些摸不清他到底要怎么做。但赵艳萍胆敢算计姚小姐,肯定会倒霉就是了。
“把赵艳萍扒光扔进去,再放一把火。”萧恒墨桃花眼微微眯着,远远看着还守在屋门外面的赵艳萍。
凌武面无表情的应声,快速闪身离开。
正在凌武准备动手的时候,有人来找赵艳萍。只一句话,赵艳萍看了眼屋门,迅速跟那人离开了。
萧恒墨看着微微勾起嘴角,赵艳萍的背后果然有人。
“主子?”凌武返回,询问萧恒墨接下来怎么办。那来人武功在他之上,和主子不相上下,要抓赵艳萍还真不容易。
萧恒墨眸光微转,“把王元荣扔回家。”自己起身朝威虎将军府去。
凌武应声,迅速把王元荣扔回了家。
威虎将军常启雄正准备歇下了,看萧恒墨没有任何通报大模大样的进了屋,顿时脸色冷沉,“萧世子大驾光临寒舍,不知有何贵干?”
“常大小姐还没睡吧?本世子来商量一下姚家退亲的事儿。”萧恒墨手里拿着一沓的情报,不轻不重的敲着手。
常启雄眸光一变,呵呵笑了一声,“这姚家退亲与否是她们家跟王家的事儿,与我将军府没有干系,也和你萧世子没有任何瓜葛吧!”
萧恒墨撇了眼常将军,把手里的情报一页一页的翻开,“那匹千里驹事后几天被常将军一怒之下斩杀了,所有人都以为那千里驹是匹烈马,王元荣骑术不精才被甩下来。非常不巧,本世子在那千里驹的后门里发现了常大小姐的钢钉暗器。”
这事儿萧恒墨一开始以为王元荣和常靖宜是命中注定的,所以没有过多调查,所以才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之处。只是后来他就发现那匹被斩杀的千里驹换了墓穴,才让他发现那马的肚子了被从后门放了暗器,所以凌武没有发现马的异常,没有发现任何伤口。
常靖宜脸色发白的从门外进来,“萧世子想要如何?”
“好说。只要王家同意退亲,这件事儿本世子会当不知道。”萧恒墨把手里的情报扔在桌子上。
常靖宜咬紧牙关,王家一开始是要退亲,不知道后来听了谁的话又坚决不同意退亲了,为什么要退亲?王元荣一心爱慕姚若溪,即便因为责任娶了她,他得不到姚若溪,不管她再好,王元荣一辈子都会忘不了她姚若溪。只有让王元荣娶了姚若溪,日久天长,她和王元荣志气相投,姚若溪只是什么都帮不上的深闺怨妇,到时候她才能完全收用王元荣的心。
可是她没有想到姚若溪退亲态度坚决,现在竟然又有萧恒墨这个变态来帮她。她所有的谋划都在这个变态的手里,让王家同意退亲,不仅她颜面损失,王元荣这辈子都放不下姚若溪。
“本世子想威虎将军府也不会想承担抢人夫婿这样的名声,明日若是本世子没有听到退亲的消息……常大小姐好自为之。”萧恒墨说着,直接起身,拍了下衣摆,出了屋门。
常启雄抓起桌上的情报,脸色铁青的一掌拍下。
“父亲!对不起!”常靖宜单膝跪下,愧疚道歉。
常启雄素来疼爱这个女儿,超过儿子,因为她聪敏机智,行军布阵骑马射箭样样精通,可以说是他从小培养起来的,本以为这样的天之娇女必然配个天之骄子,人中龙凤,却不想女儿偏偏瞧中了默默无闻的王元荣。有了马场那件事,现在就是想抽身都没有办法了!
常夫人既恼愤又心疼女儿以后的生活。本来他们家摆出姿态,不求正妻,只为了名声委屈嫁进王家为平妻。之前又劝姚若溪同嫁,现在要是再让王家跟姚若溪退亲,那他们威虎将军府的名声照样不好听了。女儿的谋划也全完了,这婚后的日子怎么过!?
王家,王元荣猛地惊醒过来,看到自己睡在家里,急忙叫来长鸣和长进,“昨晚谁送我回来的?”他记得他喝了不少酒,仿佛还见到了若溪,后来到底出了啥事儿,完全不记得了。
长鸣和长进也不知道,“奴才发现的时候,你就已经睡在家里了。”
王元荣揉揉头,心下更是疑惑。以前他也喝醉过,宿醉的结果就是次一天起来头痛欲裂,这次却一点感觉不到疼痛,昨晚……难道他真的见了若溪!?又想到于晋然说的话,王元荣心里一痛,他真的应该放手吗?
而杜氏和王富兴正琢磨着跟姚家退亲咋退,让她儿子等了那么几年,这亲就算退那也是不能白退的。不补偿他们,那就让姚若溪那个小贱人嫁过来!
突然听下人禀报,常夫人有请,杜氏以为常家这边要商量亲事了,忙换了身衣裳出门。
常夫人见了杜氏,把所有的坏都揽在自己身上,直接撂下话,王家要是真的有意求娶常靖宜,就跟姚家马上退亲。
杜氏十分惊愕,常靖宜明明都已经答应了她当平妻,和姚若溪一块进门,让姚若溪当正妻,结果现在却让他们家跟姚若溪退亲,还说马上,到底出了什么事儿?难道是常家也知道了姚若溪是毕温良的弟子,怕以后常靖宜斗不过姚若溪,所以干脆逼他们家跟姚若溪退亲!?
这门亲杜氏还真不想退,毕温良虽然年老活不太长,但他现在皇上面前能说上话,还是个神医,姚若溪那小贱人拜了师,那指定也会一点医术的,以后儿子要是上战场带兵打仗,难免不会受伤,家里有个神医的徒弟也能放心很多!而且据说神医馆奇珍异宝无数,都是求医的人送的,那以后都要传给姚若溪,那就是他们家的了!要是退了亲,那岂不是什么都没有了!?
“你们要是真心求娶,那我也就把话说开了。一天的时间,退掉姚家那边的亲事。你们家若是还想着齐人之福,小心两边空空,一无所有。”常夫人虽然也是生于将门,但勾心斗角玩起来,杜氏那是根本不够看的。
杜氏脸色一下难看了,本以为常家这边是最好打发的,没想到一下子急转,变成最强硬的了。若是不跟姚家退亲,常家这边还不知道怎么做,但儿子的前程算是彻底毁了。所以常家这边绝对不能得罪!那就要跟姚家退亲了!
王富兴听杜氏回来一说,也惊诧的不行,他也舍不得跟姚家退亲,毕竟儿子那么喜欢姚家的丫头,娶回来也不怕养不起她,还能带来大笔大笔的好处。
“退亲可以,让她们家赔偿一笔!”杜氏咬着牙愤恨道。姚若溪那个小贱人向来不讨喜,退就退了。她要多为儿子的前程着想。一个给人看病的大夫,哪里找不来十个八个的!
王富兴没有说话,他觉得不太容易。这事儿错责在他们,现在跟姚若溪退亲,那外面的风向怕是就变了。要是再跟姚家要一笔赔偿,别人又会咋说他们家?
姚满屯和王玉花又来王家要庚帖。
“你们耽误了我儿子这好几年,想要退亲,总要给个说法的!”杜氏心里盘算着要什么东西,要多少,反正不能吃亏了。
王玉花一听杜氏这话,气的瞪大了眼,“姓杜的你啥意思?这事儿还是我们家不对,我们家得赔偿你们一笔银子!?”
杜氏哼了一声,“当初我可是不同意定这门亲事儿的,我儿子等了你们家那小瘸子这门几年,还背负了这些年不好的名声,你们家总要给我们个交代,这事儿才算说得过去!”
王玉花简直都要气笑了,“当初要不是你们家上赶着求着谁会跟你们家做亲戚!?现在也是你们家出了错,还想让我们赔偿给你们家,你们王家哪有那么大的脸要!?以为攀上了将军府脸都大了!?我呸!你们最好马上把我们家庚帖拿过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要么你们给个交代,要么就把姚若溪嫁过来!当初可是我们家不嫌弃她是个瘸子,答应定这门亲事,现在你们要退亲,那就给个说法!”杜氏是打定主意绝对不能轻易退亲。神医馆那么多财富,又能在皇上面前说上话,姚若溪那小贱人竟然连帮儿子一把都没有过,那个瘸子,现在要退亲就得赔偿他们家一笔!
王玉花恼恨的差点就喊姚若溪的腿早就好了,姚满屯拦住她,冷眼看着杜氏和王富兴,“不管当初是咋定的亲,现在你们王家错在先,要是你们不想在京都立足,不想被人臭骂嘲笑,那就到我们那去拿你们要的赔偿吧!”
“有脸你们就来拿啊!我倒是要让全京都的人都知道知道,你们王家到底是啥样的人!”王玉花挑着眉毛哼哼,庚帖也不要了,叫着姚满屯走,“回去!准备好银子去!”
杜氏脸色青黑一片,她只想着姚家的人都老实,倒是忘了她们家能攀上神医馆,也有两分本事,这个事儿真的要是闹开了,他们家的脸面还真顾不住了。
“把庚帖还了吧!真要是闹起来了,到时候外面肯定指着咱家的脊梁骨骂。真要是两边都落不着,就坏事儿了!”王富兴看着就劝杜氏。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顺顺当当的和姚家退亲吧!这样说不定以后有事儿还能找找姚若溪帮忙啥的。
杜氏不甘心,就这么容易退亲,简直太便宜姚若溪那个小贱人了!她一个乡下村姑,还是个瘸子,耽误她儿子几年,她们家说退亲就退亲,他们也太没有面子了!
王富兴也有点不忿,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还是以和为贵,赶紧的退了亲,跟常家结亲也是不少好处的!至少儿子以后的前程是可以保证了!劝了杜氏一通,没让她跟着去,而是他自己拿着庚帖出门,来到姚若溪一家住的小院。
“银子已经准备好了,你们家是打算要多少?”王玉花看王富兴过来,冷笑不止。
王富兴忙把姚若溪的庚帖拿出来,扯着嘴角笑,“那都是圆融他娘说的气话,你们千万别当真!她也是心疼元荣,舍不得跟若溪丫头退亲。你们不知道,这些日子,元荣他是过的昏天黑地,整个人像失了魂儿一样,我们做爹娘的看着实在是不忍心啊!这才想着你们能退一步,把若溪丫头嫁过来,成全了俩孩子。现在……”说着叹口气,抬手擦擦眼角挤出来的泪。
听他这么说,王玉花脸色缓和,急忙拿走了姚若溪的庚帖,打开看了看,是姚若溪的名字,递给姚满屯看是不是真的。
姚满屯看过,上面的八字还是自己写的,就收了起来,把王元荣的庚帖也递还给王富兴,“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我们不会说啥,恭祝你们娶得将门闺秀为媳,也请你们不要再说旁的,口下留德。”
王富兴还要再说两句,看姚满屯洞察似的眼神一直看着他,还有常家那边要说,只好告辞出来,回家准备到常家下聘的事儿。
姚若溪拿着庚帖看了会,直接投入火盆里。
“三妹?”姚若阳担忧的看着,从昨晚回来,三妹脸色就一直不太好,问也问不出,他都要担心坏了。
“三丫头!退了这门亲,以后咱再找更好的!你这拐杖,以后也扔了!让那些人都看看,你才不是瘸子,才不是土村姑!”即使退了亲,王玉花心里也不忿的慌。两家的亲事虽然有些不如意的,可她从开始就看好王元荣,没想到他竟然做出这样的事儿来。
姚若溪抿嘴笑着摇头,“当初定亲也是我的错。要是我没考虑清楚之前不草率的决定,也不会有今日的事发生了。”活了两辈子,王元荣是她第一个朋友,怪她自己不会处理和朋友的关系,又稀里糊涂定了亲,朋友关系还没处理好就演变成了未婚夫妻的关系,走不到底也责任怪她吧!
她这样一说,姚满屯心里更愧疚,“当初要不是我做主定下这门亲事……都怪我!”
“这事儿不怪爹。你们也是想着给我找个好人家,知根知底,这后来的事儿谁也想不到的。”姚若溪看着一旁的拐杖,“王元荣当初不嫌弃我腿瘸,诚心上门求亲,如今他也不是有心出错,你们也不要怨怪难受了。”也是她不懂得,以为慢慢的,都还来得及。
王玉花张张嘴,看她这样,也说不出埋怨的话来了。
姚满屯现在有些后悔答应于晋然了,他这次更彻底,连跟三闺女说一声都没有,就答应了于晋然,这是让三闺女连一点准备都没有。可是现在于晋然都已经说到做到,让王家同意退亲了,他这边又该咋说!?
于晋然听到王家已经答应退亲的消息,松了口气,当即就过来了。
姚满屯看到他来,顿时提起了心。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姚若溪和于晋然说的事儿。
于晋然也心有疑惑,王家怎么这么快就同意退亲,还退的那么干净彻底?难道是王元荣想通了,才劝说王富兴和杜氏夫妇退亲的?
姚若溪看到他来,让芍药去倒茶,“师兄来的正好,这院子我想买下来。”
于晋然忍不住眼里流露出欢愉,“师妹准备以后住在京都了?这小院不值钱,过了年就是及笄礼了,就当师兄送给你的生辰礼物吧!”
“礼物是礼物,院子是院子,不能混为一谈。这院子虽然小,价格却不会便宜了,师兄还是说多少银子,不然我们住着也不踏实。”姚若溪这次来就是准备买个院子,即使她们都回家了,以后姚若阳要在京都为官,也是要有个院子住的。
“这院子只能暂时歇脚,真要是住,师妹还是选个大一点院子,住着也方便些。”于晋然看她执意,就提议道。
姚若溪点点头,这小院虽然住着舒服,但姚若溪和柳絮成亲之后,还真是不够她们一家人住的。总不能几口人都挤在一处,“那就看个大点的院子买吧!”
“那好!有不少院子店铺都是私下卖给熟识的人,不走中人那里,我先去帮你打听一下。”于晋然还想再多坐会儿,看姚若溪点头,又不好一直坐这,只好起身告辞出来。
姚满屯出来送他,小声跟于晋然说了他的想法,“这个事儿我先跟小溪商量一下,得等她同意了才好说。要不然,她不同意,到时候也不好看。”
于晋然点头,微微笑道,“姚叔不用担心,师妹的心性我了解。这几年都等了,我不在乎多等些时日。”只要能得偿所愿,就算让他再等几年又何妨!
姚满屯连说几个好,送了于晋然出门。
外面王家跟常家定亲的消息也已经传遍了,姚若溪最终成人之美,选择退出,被人说成识好歹,没有太恶毒,自己不好还霸占着王元荣,不让王元荣跟常靖宜结好。
看着家里摆着的一抬抬聘礼,王元荣却连面都没有露,常靖宜心里恼恨又没有办法。姚若溪竟然跟萧恒墨搭上了关系,想要她再嫁进王家,怕是就像她说的,她要退亲,谁也挡不住。
王元荣跟姚若溪俩人退亲后,双方的东西也都退还各自家了。王元荣现在手里只剩下她从姚若溪身上拽下来的小荷包没有还。
看着被他摸过无数遍,已经褪掉鲜艳色彩的小荷包,王元荣心痛如绞。若溪,她是不是害怕以后他的感情就像这荷包一样的色彩一样变的黯淡无彩,一天天褪化,所以才坚持要退亲的?是她没有勇气,还是他没法给她安全感,让她不信任他,不信任以后的生活!?
“元荣!你现在都已经退亲了,想再多又有啥用!”王富兴过来,看他两眼含泪,心里着实心疼大儿子。
“是啊,退亲了。她终究还是不属于我,终究还是离开我了。”王元荣不自觉的握紧小荷包,从定亲他就有种不安的感觉,那个他追寻的人,像是抓不住一样。
王富兴咬咬牙,“元荣!你就别想她了!我都看到于晋然在帮姚若溪家挑宅子,她怕是早就想着攀高枝儿了!”
王元荣呵呵直笑,“若溪不是那种人!如果……”如果不是出了常靖宜的事儿,她一定会嫁给他做他的妻子!可惜世上没有如果,现在说啥都晚了。
王富兴无可奈何的叹口气,他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退这门亲了。可要不退,常家那边不给个交代,就等于得罪了常家,除非他们一家不在京都,儿子不入官场了。
不论如何,这场风波算是过去了。议论的人也都纷纷停歇了下来,‘众望所归’的圆满收场。
‘识时务’的姚若溪退出了,常靖宜和王元荣最终成眷属。
而被这件事儿波及到的还有另一个人,袁菁瑶。
济宁侯府也是慢慢没落的簪缨之家,只是没有应国公府没落的那么快,那么彻底。娶袁菁瑶,对济宁侯府来说没有任何帮助,整个济宁侯府的人几乎都不把袁菁瑶放在眼里,只当她是个没用的摆设。
袁菁瑶性子冷傲又毒舌,更加不讨喜,在济宁侯府连出一趟门都要跟济宁侯夫人回禀后,得到许可才能出门。外面流言沸沸扬扬,袁菁瑶在家着急的不行。姚若溪那家伙不是心机手段都不少,怎么对上威虎将军府的小姐就蔫了!?竟然直接退出,把未婚夫让给别人,这辈子都要被人嘲笑死了!
而济宁侯府的人只认为姚若溪不识好歹,常靖宜和王元荣才是良配,而对向来不喜的袁菁瑶,这个跟姚若溪来往可以说是密切的人,就更加不喜。连济宁侯世子宋劼的小妾都说话夹枪带棒。
袁菁瑶给济宁侯夫人请安的时候说想要出门。
济宁侯夫人脸色直接就不好了,“是出门看那姚家的人?”
“儿媳与姚家的小姐相识,素有往来,她如今来了京都,儿媳也理所当然去探望一二。”袁菁瑶直直的看着济宁侯夫人。
“那种人,就不必探望了。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你现在是济宁侯府的世子夫人,还跟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人往来,也丢我们济宁侯府的体面。”济宁侯夫人直接拒绝了袁菁瑶出门见姚若溪。那种上不得台面的也能玩到一起,真是什么人找什么人。
袁菁瑶暗自咬牙,看她起身直接去了小佛堂,只能又回了院子。盼望着姚若溪给她下帖子,或者来看看她。
事实上,姚若溪已经送了帖子来,被济宁侯夫人直接压了下来,根本没有传到袁菁瑶的手里。
等不来袁菁瑶出门,姚若溪不仅疑惑,即使不出门来,也应该有句话的,她想到济宁侯府的情况,开始怀疑袁菁瑶在济宁侯府的日子。
绿梅又过来送吃食,“小姐!夫人让奴婢问小姐院子买好了没有,要是还没有好,就先搬到神医馆去。老爷和夫人都想念小姐呢!都住在一块,过年的时候也热闹,老爷夫人指定可高兴了!”
王玉花忙笑着接了东西,问姚若溪,“决定选哪个没有?咱挑个离神医馆近些的吧!以后也方便的!”这京都看着繁华,可不是啥好地方,住的离神医馆近些,那些人再打她们家的主意也要掂量掂量。
姚满屯也觉得离神医馆近些的那个院子好,“要不就选那个了?”
姚若溪去看了两次,对那院子也十分满意。只是她怀疑那院子不可能那么便宜,里面雕梁画栋,假山流水,各色花木都很是齐全,屋里的家具也是七八成新的酸枝木,还是在京都内城,四进的大院子带花园,只要五千两银子,也太过便宜了。
姚若阳也知道这院子价格有些低了,猜测这里面有于晋然周旋,虽然他也不想承恩,不过看于晋然这连明着示好都不敢,忍不住也劝姚若溪买下那个院子。至少跟神医馆近便,内城也比外城治安要好很多。
姚若溪想了想,点了头,“那就买了那个院子吧!绿梅回去跟师父师娘说一声,那院子只要稍微打扫一下就能住进去,我再去请师父师娘过去住几天。”
“要奴婢说,小姐还是搬到神医馆住的好。等过了年再搬回去也就是了。”绿梅看姚若溪就是不去神医馆,知道她怕被毕温良骂,笑着继续游说她。
“等这边处理好了就过去。”姚若溪忙转移了话题,“济宁侯府那边,你知道是咋回事儿吗?”
绿梅笑笑也不再劝她,跟着她转移话题,“夫人办酒宴的时候,给济宁侯府不止一次下过帖子,可是都不见世子夫人登门。”
姚若溪皱起眉头,她下的帖子也石沉大海了一样,袁菁瑶,到底在济宁侯府怎么了?
“小姐若是想见世子夫人,奴婢回去跟夫人说一声。让夫人给她下帖子吧!”绿梅看着提议道。
“也好。”姚若溪点头,她都来京都好几天了,袁菁瑶也应该知道她来了,不会下了帖子连个回音都没有。
绿梅回到神医馆,严如卿当即就写了帖子派人送去济宁侯府。
济宁侯夫人拿着神医馆的帖子疑惑了,以前神医馆有酒宴赏花宴的时候会给他们家下张帖子,这不年不节又没有举办酒宴,这严夫人突然给他们下帖子有什么事儿了?竟然还是下给袁菁瑶的!
能跟神医馆来往起来,对济宁侯府也有绝对的好处,济宁侯夫人当下就让人回了话,说是会准时过去。
次一天姚若溪早早起来,换上绿梅送过来的新皮袄,是严如卿新做的,正正合身。
王玉花看着笑点头,“你师娘这手艺就是精巧,瞧这皮袄做的连个线丝都看不到。穿上又合身,像比着做的一样。”她的闺女是不喜欢打扮,一打扮起来绝对不比别人差到哪了!让那些人瞧不起她们!
姚若溪换好衣裳,跟王玉花招呼过,带着小四就出门往神医馆来。
墨菊和绿梅看到她们姐妹过来,忙迎了出来,见了礼,帮着打帘子。
姚若溪进门就被拉着脸的毕温良劈头盖脸训了一顿,“没出息的东西!死丫头!以为你长进了,长个屁的进!多吃两年饭还能被人算计了,出去别说是我毕温良的徒弟,我的老脸都让你丢尽了!你那手长来不是用的吗?人家都打到脸上,你没用的还伸着脸让人打!”
“师父!我怕把您老人家的身份亮出来,吓死了她们。”姚若溪无辜的看着怒气冲鼻的毕温良。
毕温良被她噎了下,恨铁不成钢的点着她的头,“吓死她们该她们见阎王!”死丫头还不让他插手,看她都弄成啥样了。
严如卿忙把姚若溪拉到身旁去,“退了就退了,等翻过年,过了你的及笄礼,师娘帮你挑好的!这京都的好男儿还是一抓一大把的!”
毕温良重重的哼了一声,“我毕温良的徒弟还有找不到好人家的!?到时候把那些适龄未婚的都叫过来,好好挑挑!”
“……师父,你以为是挑大白菜啊!”姚若溪无语的望了望房顶。
“挑他们也是他们的福气!你要是不想挑,那就找现成的……”毕温良虽然看大徒弟不是太顺眼,不过让小徒弟找别的男子成亲,他还是不情愿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师兄妹结为连理正好!
严如卿瞪他一眼,不让他再说,大徒弟的事儿不太好办,现在也还不能说的。否则外面会传出啥话来!?拉着姚若溪说了几句话,外面回禀就说济宁侯夫人来了。
姚若溪起身,跟严如卿一块出来。
济宁侯夫人带着小儿媳和小女儿一块,笑意盈盈的上前给严如卿见礼,却不见袁菁瑶跟着一块来。
“怎么不见世子夫人?”严如卿还没见过袁菁瑶,不过济宁侯府的小儿媳和宋小姐却是认识的。
济宁侯夫人笑道,“她身子有些不舒坦,这天冷,就没出门。”连看了姚若溪两眼,开始以为她是神医馆的丫鬟,进了屋,见她坐在了严如卿旁边,不禁心下疑惑。
“本来还想叫世子夫人过来说说话儿,既然她病了……那来神医馆瞧瞧,看可是严重?”严如卿看了眼小徒弟的脸色,笑着跟济宁侯夫人寒暄。
济宁侯夫人忙道,“不是大病!吃着药呢!只要捂一身汗也就好了,就是不能见冷风。”见严如卿一直没介绍姚若溪,就出声询问,“不知这位小姐……”
姚若溪没有拄拐杖,又穿着时下京中最时兴样式的皮袄,恬淡温婉,气质清雅,让济宁侯夫人摸不准她的身份。这京都的小姐她大抵也都见过的,可是没听说有跟严夫人如此熟悉的。
严如卿没有介绍姚若溪给她认识,让绿梅拿了些药丸赠予济宁侯夫人,寒暄几句就端了茶。
济宁侯夫人几人出了神医馆大门,一肚子的疑惑。
“娘!那严夫人不想是请我们的。”宋鸢撅着嘴有些不悦的拉着济宁侯夫人的胳膊。连她说话都没有多理会几句。
济宁侯夫人点头,她也觉得不像。可袁菁瑶跟神医馆又没来往,严夫人突然下帖子请她做什么?
回到家,济宁侯夫人就让丫鬟叫了袁菁瑶问话,“你可是认识神医馆的人?认识严夫人?”
“并不认识。”袁菁瑶回话。姚若溪那家伙好像跟于家挺熟,柳絮一直劝她跟于家走动起来,跟神医馆来往起来,可她并不认识神医馆的人。神医馆的酒宴,这个婆婆也从不没让她去过。
这样说,济宁侯夫人更加疑惑了。
姚若溪没有见到袁菁瑶,心下有些担忧,就上门来找。
济宁侯夫人听姚若溪上门来找袁菁瑶,就想着她有事儿求到济宁侯府,刚刚跟王家退亲,就登他们济宁侯府的门,不嫌找晦气。直接让下人把姚若溪打发了。
芍药气的脸色更黑了,“小姐!这济宁侯府摆明了欺辱人!”
袁菁瑶不会不见她,济宁侯夫人不让袁菁瑶见她,可见袁菁瑶在济宁侯府的地位和日子了。
姚若溪放下车帘子,“回去吧!”
“那小姐就不见世子夫人了?”芍药不悦的上了马车。
“济宁侯府现在还没为袁菁瑶请封吧?!”姚若溪挑了下眉头,都成亲这么久了,济宁侯府就算没落也是簪缨之家,袁菁瑶嫁过来,早该请封世子夫人的诰命了。
芍药愣了下,摇了摇头,“好像没有。”
姚若溪不再说话,也明白袁菁瑶的为什么是那个性子,应国公府和济宁侯府,再加上外祖家,袁菁瑶怕是早就心灰意冷了。
主仆刚从济宁侯府这边离开,就碰上了常靖宜,要请姚若溪上茶楼说话。
“小姐?”芍药询问的看向姚若溪。她看这常靖宜也不安好心的样子。
“今日还有事忙,他日再聊吧!”姚若溪直接拒绝了。
常靖宜见她拒绝,沉着脸吩咐身后的丫鬟,“让人跟着她的马车。”姚若溪跟于晋然走的太近了,于晋然对人有礼却疏离,不近女色,这是京都人尽皆知的了,却跟姚若溪走的近。说不定这就是她的机会,握住王元荣心的机会。
不时,派出去的人回来禀报,“那马车直接进了神医馆后院。”
常靖宜愣了愣,“马车直接进了神医馆?”那后院是毕温良和严夫人的住处,即使将军府的人去看病,也是在前堂,从不让进后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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