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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寒柏坐在出租车上,还一直在回味今天的吻。
舌头是甜的,嘴唇是软的,气息是香的,第一次是茉莉花味的,傅林当时应该刚喝过茉莉花茶,第二次是草莓味的,很甜。
比他想象的还要美好。
简直恨不能亲他一天一夜。
他正躺在后座上想的心猿意马,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从兜里掏出来看了一眼,是刚子打过来的。
“这个点就睡了?”刚子那边有点吵,声音特别嗨。
“ 没呢,正准备回去,”季寒柏说:“你又在哪儿浪呢?”
“孙畅回来了,我们几个在给他接风洗尘呢,你过来吧,就差你一个了,刚给你打了两个电话你都没接。兰桂坊!”
不说他都忘了,他是拒接了两个电话。
因为当时在跟傅林走路,他看都没看就拒接了。本来想得空了回过去的,结果光记着回味了,都忘了这茬事了。
孙畅和刚子都是他中学同学,算玩的比较好的朋友,孙畅大学出国留学,毕业就留在了国外,难得回来一趟,这次回来招呼都没打一声。
“师傅,兰桂坊。”他对司机说。
季寒柏还没到兰桂坊,傅林就已经先到家了。
开了门,房间里黑漆漆的一片,他开了灯,在玄关处换了鞋,一低头,就看见一双男人的鞋。
傅林愣了一下。
傅莹已经很久没有带男人回来过了,
他换了拖鞋,在客厅里站了一会,还好没听见什么不该听的声音。
他吁了一口气,去洗手间洗漱。
谁知道正洗着呢,就感觉有人进来了。
浴室在洗手间里头,隔着个毛玻璃的门,他在里头说:“你等一下,有人。”
进来的是个男人,说:“小林回来了。”
傅林一听声音,立马愣了一下,他赶紧冲了头上的泡沫,拉开玻璃门一看,就看见傅伟穿着大裤衩,正在尿尿。
傅林眉头一皱:“你怎么在这?”
傅伟回头看他:“我可不是偷跑进来的,大大方方走进来的。你怎么这时候才下班,干什么工作的?”
傅林没说话,捞过浴袍穿上,阴沉着脸看向傅伟,然后大踏步走出来,走到傅莹房门口,用力拍了几下。
傅莹披着衣服出来,头发乱糟糟的,问:“怎么了?”
“他怎么在这?”
傅莹看了一眼傅伟,说:“那个啊,他暂时没地方去,要在咱们家住两天。”
“你扶弟魔扶个没完了是吧?”傅林说:“不被他们拖死你不死心?”
“你小子怎么跟我姐说话的,”傅伟闻言气冲冲地走过来,傅莹过去拉住他,傅伟说:“姐,你看你养的什么白眼狼。”
“你闭嘴吧!”傅莹说:“回你房间去!”
她说着就把傅伟推到他房间里去了。傅莹拂了一下头发,温声对傅林说:“你也别气,我在帮他找工作呢,找到了就立马让他搬走。”
傅林说:“他如果能好好干早就好好干了,能落到今天这个样子,四十多岁的人了,天天正经事不干,又赌博了吧。”
傅莹拉着他往他房间去,关上门才说:“他早就不赌了,这次来这边,也是想好好找个工作的的,他的情况你也知道,身上就一百多块钱,我要不管他,他真就死外头了。”
“你拿什么管,你自己都还欠一屁股债呢。”
傅莹往桌角上一靠,说:“那你说怎么办,他要死了,我家里老头老太太还活的成么?不看他们的面子,也得看在小亮的面子上啊,他妈没了,再没了爸爸,以后可怎么办,才八岁的孩子。你放心,他坑不了我的钱了,你也知道我手里哪还有什么钱……就让他住两天,找好工作就让他搬走,我现在这样,想做扶弟魔也没那个本事了呀。”
傅林便没有说话。
傅莹说:“要怪就怪我这人霉气重,谁沾我谁就倒霉。我欠他的,也欠你的。”
当年的事,傅林也知道些,傅萤外表泼辣,但其实特别善良,注重感情,她对家里有愧,他是知道的,对这个弟弟更有愧。
两个人静默无言,傅林打开包,将自己这两天的收入都掏出来,递给了傅莹。
傅莹看了一眼,说:“这么多。”
“季寒柏给的。”傅林说:“你拿着给他找个旅馆吧,不要让他住家里,我看见他我就难受。”
傅莹抽了几张,面上有些尴尬,傅林就把手里的钱全都塞给了她,有点不耐烦地说:“行了,你去睡吧,我也累了。”
傅莹把那钱攥在手里,眼圈忽然就红了,但也没说什么,然后转身就走了出去。
傅莹出去以后,傅林便关了灯,在黑暗里坐了好一会,然后翻身上床,打开手机,戴上耳机,看了一段视频。
是楚小浩发给他的钙片,日本的,欧美的,全都有,一段视频他看完一遍,再拉回去重新看,看那些受的姿势,听他们的叫声。
季寒柏到了兰桂坊的时候,刚子和孙畅他们都已经喝嗨了,季寒柏进去,就见一屋子莺莺燕燕。
刚子招手:“坐这儿坐这儿。”
季寒柏穿过人群,在他腾出的地儿坐下,孙畅已经端了杯酒递给他:“来晚了,自罚一杯。”
季寒柏一口闷了,说:“你们搞这么大场子。”
人比他想的多,他看在座的有些都算不上特别熟。
刚子说:“孙畅这厮特别不够意思,回来他不跟我们说,自己先跟女朋友来这吃饭,正好我们在这玩,在走廊碰到了,这不就把他拉过来了,不然要约他,肯定提前先告诉你啊。”
有一个穿粉色短裙的女人立马扭着坐过来了,要往季寒柏腿上坐。
季寒柏一进来她眼前就是一亮,这男人穿的虽然一般,但长的实在太帅了,一米九的大个头,一看就是能干的小狼狗。
没想到她还没坐下,刚子就拍了一下她的屁股:“一边去一边去,我哥们不好这口。”
那女人撒了个娇,伸手扶住了季寒柏的胳膊,原本一脸笑的男人忽然抬了下眼,那眼睛又亮又冷漠,说:“拿开。”
脸上神情并不算凶,但传达出的意思却极坚定。那女人讪讪地笑了笑,便又回到她原来的位置上去了。
孙畅笑着说:“你还老样子啊。”
刚子说:“他可不是老样子了,已经老树开新花,枯木再逢春了。”
“不会用成语你就不要瞎几把用。”季寒柏说。
孙畅笑着问:“怎么了,我不在国内这半年,有什么新情况?”
“他看上一个洗车工。”刚子说。
孙畅愣了一下,然后看向季寒柏,季寒柏解开领口,点了支烟,说:“人就一学生。”
“男的呀?”孙畅问。
刚子说:“看不出来吧。不玩就不玩了,一玩就玩大的。”
孙畅只是意外,不过国外留学的,接受能力更强一点,问说:“对了,那孟小乔呢?”
他说着就笑了起来:“他不得气死啊,原来都以为你喜欢女的也就算了,如今喜欢男的,都还没看上他。”
“说到这,”季寒柏噙着烟看向刚子:“又是你大嘴巴,告诉孟小乔我让你们去洗车的吧?”
刚子说:“逗他玩嘛。他去找你麻烦了没?”
“你说呢?”
刚子就笑,显然看热闹不嫌事大,季寒柏蹬了他一腿,刚子酒差点洒到身上。
孙畅笑着说:“对方长什么样啊,跟孟小乔比呢?”
“比孟小乔好看。”刚子说:“他八百年不谈对象,找的第一个,眼光怎么可能低得了。”
“改天约出来大家一块吃个饭啊。”孙畅说:“到时候我把我女朋友一块约上。”
“等你下次回来吧,”季寒柏说:“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
“你要是连个学生仔都拿不下,你直接以头抢地算了。”刚子说:“赶紧破了你的童子身。”
刚才过来搭讪那女人隐隐听见,夹紧了双腿。
哎哎呀呀,这样的高富帅,居然还是童子鸡呢。
她就有些兴奋,眼神撺掇了她那些姐妹,一起进攻季寒柏。
氛围本来就嗨,一堆男的能喝又能玩,需要这些公主来热场子,她们都是酒场上的老手,劝酒最有一套,哪怕是季寒柏这样浑身写着生人勿近的,她们要专攻的话,多少也都得喝两杯。季寒柏感觉自己有点不对劲,没喝几杯就有点头晕,就到了一边的沙发上躺着。那女人得了机会,立马坐过去了。
暧昧的光晕和女人的娇嗔中,她坐在季寒柏身边,看季寒柏衬衫半解躺在沙发上,两条大长腿又粗又长,露出黑色的袜子和皮鞋,特男人。
她刚要凑上去,刚子就过去一把将她拨开了:“滚一边去。”
那女人讪讪的:“哎呀,人家看他喝多了,想照顾他一下嘛。”
“我哥们可不是给你糟践的。”刚子说。
季寒柏闻言就笑着坐了起来,他跟刚子他们聚会,从来不怕喝醉,一群哥们看着都吊儿郎当的,其实都非常重情义,他们懂的季寒柏的点在哪,平时口嗨无所谓,天天嚷着让季寒柏破处去,可酒场上碰到那些拜金豪放女,全都替季寒柏拦着。
什么样的人跟什么样的人睡。他们尊重并维护季寒柏这方面的原则。
“别这里睡了,送你去酒店还是送你回家?”
季寒柏说:“回家,不然老太太又念叨。”
刚子把他扶了起来,季寒柏说:“你这场子找的人不行啊,酒里是不是下东西了。”
“春,药?”
“春个几把,就是晕乎乎的。”季寒柏说。
孙畅说:“我送他吧,我也该回去了,女朋友催好几次了。”
“你们俩可没劲。”刚子说。
他们俩把季寒柏送上车,刚子回去收拾那几个女人,孙畅给季寒柏系上安全带,说:“你真醉还是装晕啊?”
“我眯一会。”季寒柏说。
孙畅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我可能秋后就要结婚了,提前跟你说一声。”
季寒柏“嗯”了一声,说:“你也该结了,娟子都等急了吧。”
“别说我了,你什么时候结啊,到时候去我那吧,我住的那个州同性婚姻是合法的。”
季寒柏就笑了笑,说:“八字没一撇呢。”
“你早点定下来,喝多了也有人照顾你啊。你以后喝酒小心点,小心被钓金龟的给算计了。”
“我不跟生人喝酒,来来去去都是你们几个,没事。”季寒柏说着拿了瓶矿泉水喝了两口:“你不打算回国发展了?”
“结了婚再说吧,还在考虑中。”孙畅说:“我明天去你那见见你那小伙呗。”
“见可以,”季寒柏说:“你打车去,别开你这保时捷。他不知道我有钱,你们人去多了,我怕露馅。”
孙畅说:“你这搞的哪一出?”
“哥们想找一个不爱钱,就爱我这个人的,这不是找着了么。我跟刘胖子打赌,我一破修车的,照样能追上。”季寒柏说:“你明天见了就知道了,人特单纯,也特好看。”
这年头不管男女,美貌都是稀缺资源,真要长的特别好看还能跟普通人过日子的,还真不多。
季寒柏在他们兄弟里头最吊,头脑却也最简单,他是得帮他把把关。
他把季寒柏送到家的时候,季寒柏已经清醒多了,走路有点摇晃,但神志清醒。
送走孙畅以后,季寒柏就慢悠悠地上了楼,直接就躺沙发上了,摸出手机,见不知道什么时候收到傅林的一条短信。
“晚安。”
只有两个字,他见到却一下子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妈的,心里好甜。
季寒柏挠了下脖子,打道:“刚出去喝酒了,没看见。你也晚安。”
打好以后又删了,想了想,发了个:“还没睡?”
他觉得这个比较好,万一傅林还没睡,就相当于起了个话题,比上面那条话题终结的短信更合适。
结果他刚发完,就收到了傅林的短信:“你还没睡?”
后面是惊讶表情包。
季寒柏就立即拨了通话过去,手指敲着沙发,没几下,对方就接通了。
季寒柏那个高兴,问:“你怎么还没睡?”
“有点失眠。你也没睡啊?”
“我刚跟朋友喝酒去了。”季寒柏说。
“听出来了,声音都是飘的。”
季寒柏就笑了,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心里暖融融的,软的一塌糊涂:“朋友从国外回来了,半年没见,喝的有点多。”
“你多喝点水。”
傅林躺在黑暗里,看着窗口隐约的亮光:“最好喝热水。”
“不渴。”季寒柏说。
“不渴也要喝,不然这样睡胃会难受。”
季寒柏应了一声,就起身接了杯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
还蛮听话的。
傅林就说:“喝完了早点休息。”
“你怎么失眠了?”
“没什么,可能今天被你亲的。”傅林说完就笑了,一只手搭在额头上。
季寒柏一下子就被他勾起来了,咽了口唾沫,说:“为什么?”
“不为什么。”傅林说。
“那喜欢我亲你么?”
“不知道。”
冷心冷肺的傅林,也被这腔调和话语勾的有些潮热,他知道,他应该趁机撩一下季寒柏,可好像自己却先被撩拨了。
和他刚才看的那些片子有关系么?
明明他看的时候都还很平静。
季寒柏就笑,声音低沉,带着一点色色的,又内敛的腔调,说:“我喜欢。我喜欢亲你,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