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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
“小姐,守城军说我们的路引有问题,不予放行。”侍卫白七在马车外道。
“路引能有啥问题?这些货就是想挨揍!”小丫鬟盛夏举起拳头晃了晃。
白霜沉默,掀起车帘往城门望去。
城门口挤满了排队的百姓,守城军挨个检查路引放行。
一个将领装扮的人站在旁边盯着自己这边,高昂着头,眼里尽是不屑和挑衅:
“快点,快点,没有路引的赶紧离开,后面这么多人排队呢!”
白霜知道,这是她进京的第一个下马威。
她是东北王的嫡女,路引上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谁敢冒充东北王的嫡女进京?
从入关以来,越靠近京城,百姓对东北王的非议越大,说他拥兵自重,隐隐有谋反之意。
可这些人只看到父王拥兵,却看不到这些兵每年牺牲多少,为他们抵挡多少次红毛鬼子的侵入。
百姓看不到可以原谅,朝堂也看不到就值得深思。
“擦亮你的大眼好好看看,这是东北王的路引,谁敢造假这个身份?”盛夏很气愤。
“呦呵~现在连骗子都知道东北王嚣张,学得有模有样了?”守城参军双手叉腰,“不过,你这小骗子模样倒是周正!”
守城参军淫荡的眼神对着盛夏上下打量,右手摸着下巴,淫笑着。
白七上前一步挡在盛夏的身前,“请自重!”
他双拳紧握,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几个字。
如果在东北,守城参军的眼睛早被他挖下来,而在洛阳,他们要处处低调,否则很容易给王爷招来祸患。
洛阳这座包罗万象的城市,唯独将东北排除在外。
他们在这里要小心翼翼,但凡说错一个字,都会被放大成东北王的过错,给小姐和王爷添负担。
守城参军混不在意,“自重?呵呵老子重着呢!有没有新的身份证明?如果没有,请回吧!京城不收无主小人!”
赤裸裸地讽刺,白七和盛夏气红了眼,也没办法。
白霜心下冷笑,好吧,这可是你说的!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然这位参军说我们的路引有问题,那我们按照规矩办事就是!”
守城参军一听白霜的话,便自得起来,东北王怎么样?到了京城,是龙他得盘着,是虎他得卧着!
盛夏和白七皱着眉,他们千里迢迢从东北过来,如今连洛阳城都进不去,这是多大的屈辱!
“既然路引是假的,我们回去重新办一张吧,白七,掉头,我们回东北!”
白霜的话一出,白七和盛夏的眼睛一亮,“好嘞!”
调转马头,鞭鞭打马,生怕走得晚了被人追上。
她们本就不愿意来,这是一趟有命来,不一定有命回去的觐见。
老皇帝三番五次下旨要东北王进京述职,所谓述职,其实是个圈套。只要东北王敢来,老皇帝宁可不要脸面也要将人留下。
因为在朝堂和天下人的眼中,东北王白正举盘踞东北多年,每年都在大量招兵买马,而且不听诏令,一定有谋反之心。
城门口,守卫看着越跑越快的马车,一时间大家都没反应过来。
“怎么回事!他们掉头要去哪儿?”五城兵马司吴指挥从城墙上看到渐行渐远的马车,赶紧跑下来问。
“说,说是要回东北!”王参军有些心虚。
“回东北?”,吴指挥不解,刚来,还没进城就回去?
“不是您说要给东北王一点下马威吗?属下就,就想晾她一晾,说她手里的路引有问题……”王参军的声音越来越小。
吴指挥一脚将王参军踹倒在地:“蠢货!!!”
让他给对方个下马威,可没有让他不放行!这可是皇上召了两年的白家人,如今东北王终于松口肯让自己的女儿进京,然后,被他五城兵马司给拦回去了?
吴指挥觉得自己的血都凉了:“还不备马将人请回来!!!”
吴指挥亲自带队疾驰,军马跑出残影,才在一炷香的时间后追上白霜的马车。
“白小姐,抱歉,是手下疏忽,您的路引没问题,还请您入城!”
白霜一脸无辜,“大人,我们白家人最重礼法,从不违法违纪。既然有问题,那我回去找人重新开一张便是,必不会为难大人的。”
吴指挥赔着笑,“路引本身没问题,谈何为难,都是我这不成器的属下瞎了眼,还不快给白小姐道歉!”
王参军躬身行礼,道歉的态度非常诚恳,“白小姐,末将被屎糊了眼,没看清路引,末将向您道歉!”
白霜皱眉,“参军的意思,我的路引是屎吗?”
……
吴指挥反应迅速,一脚踢到王参军的膝盖处,王参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虞小姐,末将的意思是,末将是屎,猪屎狗屎不如,请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屎一般计较!”
白霜皱眉,一手捂着鼻子,一手用手绢在眼前扇着,像是真闻到了什么不好的味道一样。
盛夏和白七双双后退一步,虽然没有掩住口鼻,但是还扇着面前的空气,也像是闻到了什么不可描述的味道一般。
王参军……
吴指挥使躬身再次邀请,“白小姐,末将带您进城吧?”
“既如此,我们抓紧时间进城吧!”
白霜见好就收,过犹不及的道理她懂,尤其她本就如履薄冰。
马车折返后,并没有像开始一样排队,而是在吴指挥的带领下,直接进城。
并由吴指挥一路护送到思归院门前。
思归院,白霜站在府门前,看着牌匾上的三个烫金大字,处处透露着皇帝的小心眼。
借着思归警告东北王迟迟不进京吗?
“这位便是白小姐吧?老奴常嬷嬷,是皇后派来照顾您饮食起居的,这些也是皇后娘娘特意从后宫挑选过来服侍您的丫鬟。”常嬷嬷开口后,便带着一众小丫鬟给白霜见礼。
白霜看着呼呼啦啦的一群下人,皇后费心了,这么多丫鬟,监视无死角啊!
推开院门,到处都是蜘蛛网和厚厚的灰尘,稍微一动,浮尘便呛得人睁不开眼。
“回小姐的话,您到得仓促,这院子还没来得及收拾。您先委屈一下进正厅休息,老奴这就安排人洒扫!”常嬷嬷解释。
“那就有劳常嬷嬷了,这里什么时候清扫干净,我再来住!”白霜转身出了府门。
常嬷嬷想喊,却被白七挡在原地:
“常嬷嬷,听主子吩咐是奴才的本分!逾矩,是要杖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