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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金英将那三百元钱叠了又叠,一看戴在胸前的纹胸,她喜出望外,纹胸有海绵的布两层,这钱刚好可以放在那夹层之间。
她将钱放进纹胸里,用手拍了拍,真看不出来了,觉得万无一失,然后走出村卫生室,在屋外转了转。
见到一位路过的熟人,还朝人家笑了笑。
那人问:“郭金英,你在卫生室里做什么呢,天要黑了,怎么还不回家呢?”
郭金英指着苏保成说:“我们家保成病了,在打吊针呢!打好了就回去。”
郭金英话说完,她才突然想到苏保成还在打吊针呢,她赶紧走进村卫生室,一看,吓了一跳:我的老天,吊瓶里的药水早打没了,苏保成里的血都回流了,输液器管子里全是红色的了!
郭金英跑进里屋摇醒了睡在床上的要小勇,轻声说:“小勇,小勇,不好了,那塑料管子里全是血了……”
要小勇一下子惊醒了,他赶紧跑到外屋,拿棉签拔了输液器针,用棉签按住了苏保成手背上的针孔。
那苏保成还睡得香香的,动了动眼皮,没有睁开,要小勇让郭金英按住棉签,他赶紧将满是血的输液器管子藏了起来。
郭金英嘟着嘴,埋怨要小勇说:“只怪你,小屁孩,一点责任心就没得,只顾睡觉……你昨晚真的做了强盗的呀?大白天里就想睡觉。”
要小勇做一下怪脸说:“嘿,就跟做强盗差不多。妈的,比做强盗还要累。”他看了一眼郭金英,“还不是怪你啊,叫你看着,你怎么不看着啊,你在做什么呢?”
郭金英做贼心虚,她红着脸小声说:“切,我忘了看了!在屋外转了转。”
要小勇也小声说:“幸亏保成叔没看到,要是他看到了,他肯定要扯皮。嘿嘿,回出来了不少血哩。”
郭金英笑着说:“嘻,婶今天帮了你,你要记得婶的好啊!”
要小勇笑笑,感激地说:“嘿,婶对我真好,等我以后有了出息,我一定好好报答你。”
郭金英扭了扭屁股,用手指点了一下要小勇的额头,笑着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别过河拆桥,说话不算数啊!”
要小勇看了看郭金英摇晃的屁股说:“我好好给你用‘奇穴疗法’治疗你的腰疼。”
郭金英看苏保成还在睡觉,用手推了推他的身子,恶狠狠地说:“保成,走,回去,针打完了。一天到晚除了打麻将就是睡觉,跟猪似的。”
“唉!”苏保成一下子惊醒了,他瞪着眼睛四处看了看,大惊小怪道:“哎呀,天都黑了,什么时候打完的?”
郭金英不耐烦地说:“你怎么一倒下就睡啊?跟猪似的。”
苏保成看看药房,锁紧眉头对要小勇说:“喂,你老头子周扒皮是不是将药水里放了什么能让人睡觉的药的啊?怎么一打上针,我就好困,想睡觉啊,而且还睡得好死啊!”
郭金英又推了一下苏保成说:“周扒皮会给你在药水里加上安眠啊?你想得美呢,那不要增加成本吗,周扒皮舍得啊?说了莫让人家小勇笑话你哩。”
要小勇笑笑扯谎说:“嘿,我怕你疼痛,就在药里偷偷放了杜冷丁的,喂,少收你的钱了,在广州打一针杜冷丁要卖六百多元钱,我现在只收你二百算了。”拿出账簿做了一个样子说,“我给你记上二百元钱哩!”
苏保成那只受伤的胳膊不敢动,他用另一只手扶持着,瞪一眼要小勇说:“嗨,你狗日的还真是周扒皮的儿子呢,看病的技术没有遗传上,倒把吝啬鬼性格给遗传上了,嘿,你眼里只有钱吧?你也不怕被钱挡住了视线,走路不小心跌进阴沟里淹死了。”
要小勇弄一根绷带,往苏保成脖子上一吊说:“吊上绷带,你胳膊不就轻松多了。嘿,这根绷带我不收钱,看你还说不说我吝啬。”
苏保成吊着胳膊,用另一只手挠了挠后脑勺说:“老子年轻的时候在《红灯记》里演叛徒王连举,今天真成王连举了。”
郭金英走了出去,苏保成正准备跨出门的,要小勇小声说:“保成叔,你等等,我跟你交待一件重要的事。”
苏保成回头问:“什么事?”
要小勇笑笑,一本正经地说:“嘿,这几天你要禁房……事……”
苏保成一转身说:“老子会上你小孩子的当?就这么一点伤,还禁女人,老子不信,老子回去就把老婆抱住……看能出妖怪不?”
郭金英也听到了,她捂嘴笑了笑,还朝要小勇做了做怪脸。
要小勇用的是激将法,他怕郭金英夜里来纠缠自己,想让苏保成将郭金英稳住。
苏保成和郭金英回到家里,苏二柱竟然坐在地上靠在墙脚睡着了,睡着了不说,还弄得鼻涕涎水一塌糊涂。
苏保成用手捂着胳膊,用脚踢了踢苏二柱说:“给老子滚起来,这么大一个人了,真笨得要死,也不晓得烧水洗澡,自己上床睡觉。妈的,就在这地上睡着了,老子恨不得一脚踩死了算了。”
郭金英推一下苏保成,拉起苏二柱说:“你狗日的敢!怪谁呢,怪你生了一个这样的儿子!要踩,就把你自己踩死了算了。二柱,起来,怎么在地上睡呢?也是的,长得比你老头子还高些,可什么都不会。”
苏二柱一轱辘爬了起来,鼻子上有鼻涕,有些痒,他揉了揉说:“妈,不准爸爸卖我的虎妞。”
郭金英拉着苏二柱走进院子说:“你爸爸不敢了,他再卖虎妞,我们就把他的胳膊和腿子都砍断了。”
苏保成不满地说:“一个狗逼母狗,你们母子两个就把它看得像一个宝贝似的,到了冬天,老子把它宰了熬汤喝。”
郭金英瞪大眼睛说:“你敢?你要是把虎妞怎么了,我们就把你宰了!”
郭金英到厨房里烧了热水,让苏二柱洗了澡,回到他的房间里上床睡去了。
苏保成吊着胳膊,站在灶台后看了看锅里的热水说:“唉,你看我这个样子,怎么洗澡啊?要不,金英,我脱了衣服蹲到大盆子里,你帮我洗吧。唉,人要没有手,真没有办法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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