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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乐一马当先地进入城中。
路人形色如常,并无半点异状。
几人在路旁分别,徐乐先回家中,先生等人则跟着徐福走了。
徐乐小心翼翼地打开门,没有听到意料之中的斥骂。
只见徐老爹一脸痴痴呆呆,头上肿起来好大一个大包,随着门响,便将呆滞的眼神转过来。
随着徐乐进门,徐老爹像是积蓄已久的情感大堤突然崩溃,失声痛哭起来。
徐乐大吃一惊:“这是怎么了?”
徐老爹泪眼朦胧抽抽搭搭道:“我……我失恋了!”
徐乐不由问道:“果真如此?”
随后面无表情地补充一句:“喜闻乐见啊……”
徐老爹胖脸一横:“你怎地这么没有同情心?”
徐乐无奈:“从我记事起你每年都来这么一回,同情心早就已经用光了啊!”
徐老爹泪流满面:“可这次不一样啊。”
“有什么不一样?不就是你单相思又失败了么?”徐乐一脸复杂,“而且你每次都说是因为那些女人像我娘,可是那些女人长得都不一样,我娘莫非长了十几张不一样的脸整天没事变脸玩儿么?”
“你个没良心的哇!”徐老爹放声大哭,“我徐再来咋就养了你这么个……”
“嘿嘿……嘿嘿嘿嘿……”徐乐一阵低笑。
徐老爹瞪大眼:“你笑什么?”
“噗噗噗……”徐乐继续笑着。
徐老爹无奈,只好说道:“事情是这样的……”
徐乐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上面仰头望着老爹。
然后徐老爹陷入了沉默。
徐乐呆住了。
徐老爹憋了半天,一脸通红。
最后吭哧吭哧道:“那个啥……李芙蓉死了。”
“啥?”徐乐大吃一惊,“怎么就死了?”
徐老爹幽幽道:“红颜薄命啊。”
“这样啊……”徐乐喃喃道,“那还真是可惜了。”
徐老爹停了一下,看着徐乐欲言又止 。
“怎么了?”徐乐摸着头,不由发出傻笑,“嘿嘿嘿……”
徐老爹左看右看,绕着圈看,硬是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不由叹息一声。
“呵呵……”徐乐不知道说什么。
“李芙蓉死了,你……心里不难过?”徐老爹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疑惑,问了出来。
“难过啊,当然难过了,那李芙蓉可是大美人呢,很是壮观……”徐乐舔了舔嘴唇,“可是我不是被拒绝了嘛……”
徐老爹满脸迷惑。
徐乐一脸理直气壮:“我是难过这么个大美人就香消玉殒了,有什么问题吗?”
徐老爹仍不死心:“你确定你真的心里没想法?当初不是很喜欢一定要娶到手的吗?是谁哭着喊着要修真成功好去求亲的?”
“嗨,人要向前看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徐乐云淡风轻,“这李家既然如此看不上洒家,还提出如此苛刻的条件,想必就算成功结为连理,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所以嘛,我想了想,这事儿就这么过去吧!”
徐乐突然想起一事:“哎爹,你上次不是说她有可能是我姐姐吗?怎么现在不提这个事了,莫不是你已经去确认过了?”
徐老爹正自失望,差一点就要黯然神伤,不料峰回路转,徐乐又问起那边来,不由心花怒放:“这个嘛,前天你走之后,我就去拜访了一下李员外,然后……”
徐老爹瞪着眼睛,把自己形容得英明神武,那李员外如何以礼相待受宠若惊,让李夫人专程赶回家来作陪喝茶,如何与之相谈甚欢如此这般种种情形,直说得口沫四溅,神采飞扬!
“这么说,确定了她不是我姐咯?”徐乐眉眼一挑。
“这是自然,李员外与李夫人恩爱非常,伉俪情深,李芙蓉天生丽质,兰质蕙心,合该是他们的女儿。”徐老爹一脸仰慕,转过头对徐乐,“所以,关于她可能是你姐姐的这种话,万万说不得了。我老徐家虽称不得大富大贵之家,但也绝非造谣非议中人。”
“这么说,我气愤于那神棍骗我与李芙蓉大有可能,是错怪了人家咯?”徐乐撑住下巴,“既然人没死,我要不要去赔礼道歉呢?”
徐老爹一看话题又要偏移,赶忙拉回:“你不想知道李芙蓉怎么死的吗?”
徐乐奇怪道:“死了就死了啊,关心原因做什么?”
徐老爹无奈:“她是暴病而死的。”
“哦。”徐乐准备出门了。
“据说这病十分凶厉,发作极快,发病者一日之内便全身溃烂,最终只会剩下一堆白骨。”徐老爹还在不停说着。
徐老爹叹息一声:“笑笑啊,你说,好歹也算一段缘分,我们要不要去他们家看看啊?”
“笑笑?”徐老爹茫然四顾,不见徐乐。
一张胖脸顿时狰狞,抽出两把剔骨尖刀,怒吼一声:“笑笑!”
……
街上突然出现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人。
仿佛一日之间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算算时间,从错手杀人逃亡到第二天晚上被找到,随后再走了一夜去找了先生,满打满算也就三天时间。
这三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徐乐不知道。
街上行人如常,人流如织,车水马龙……
等等,车水马龙?
黑风城什么时候这么热闹了?
徐乐快速朝徐福家跑去。
……
药王庙。
往常时节,这里只有到一些草药成熟的时间前后,这里才会多出大量的采药人。
此时,本应寂然无声的药王庙,多了许多“游客”。
其中一人,尤其扎眼。
旁人都是衣衫重重,覆头遮脸,他却是长袖飘飘,脚踩木屐。
更奇怪的是,所有人都在往山上走,他却逆流而行,大步下山。
一名身着劲装的男子匆匆从他身边走过瞟了几眼他手里的物件——一只长匣。
随后便继续赶路了。
临近山脚的地方有条溪流,流水淙淙,旁边更有竹林掩映,十分清净。
男子走到这里,停在溪边,先是对着自己的面容发了会儿愣,随后清洗一番。
阳光正好,他毫无形象地仰躺在溪边的大石头上,手脚大张。
手中长匣应声而落,掉入水中。
男子看也不看,长匣中有一物破水而出。
清亮如水的剑锋缓缓掠过他的脸颊,绕向他的手臂。
最终,剑锋停留在指尖。
他轻轻一弹。
叮!
“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