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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不就人,人向山去。
在还不能改变世界的时候,不妨先改变自己。
——山人某。
先生虽然不在家,但家里也并非无人。
先生家中有一老母。
老村长把三人带到先生家中,先生的老母亲开了门,随后转入屋后。
除了赵曼缨好奇地看了一眼,其他三人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老村长瞥了明显是生客的姑娘一眼,解释道:“你没来过,不知道,不用奇怪。先生早年家境贫寒,年幼失怙,全靠老母一人支撑。”
又朝着屋后坐在织机旁嘎吱嘎吱的先生老母微笑着点点头,才转过来道:“老夫人是位优秀的织女,哪怕近些年家中已然宽裕许多,织布的习惯却也保留了下来。”
老夫人笑眯眯地对老村长回以笑意。
“还有……”老村长叹了口气,自顾自地坐在席上,给几人泡茶,对着赵曼缨眨眨眼,指了指脑袋。
赵曼缨仔细看去,老夫人虽然在笑,目光却显得有些呆滞。
顿时恍然。
老村长看这女娃娃长得标致,越看越是喜欢,忍不住问道:“鄙人殷怀安,不知小姑娘如何称呼,年方几何,仙乡何处,可曾婚配啊?”
“呸!”却见一路上颇多沉默只顾着自己东张西望的徐乐豁然站起,张口骂道,“你这泼才,洒家早就看出你不安好心,如今可算得露了马脚了罢!快快与俺说说,你是如何对我曼缨姐起了觊觎之心,又是如何定下诡计想要蒙骗我等的?”
老村长大惊失色:“这话从何说起啊?在下只不过是见这位姑娘美如天仙,心生仰慕,随口问询两句罢了,少年为何凭空污人清白?”
“呔!”徐乐勃然大怒,“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哪有随口问询就可以问到年方几何可曾婚配的,我看你这老不修生得贼眉鼠眼,眼放馋光,正是偷鸡摸狗之相,莫不是生了歹心,夕阳亮了残红,老树发了新绿,想要纳曼缨姐为妾罢?”
一旁安静坐着的赵曼缨脸色一黑,小手握成拳头。
却见老村长冷哼一声,亮出肌肉:“少年,你可是太久没挨揍,皮紧了要长者为你松上一松?既如此,直说就好嘛,何苦找那许多借口,坏了人家姑娘名声!”
徐乐摆开架势,嘿嘿笑道:“老不修,方才你在山上偷袭与我,现在,可敢正大光明与我比试一场?”
老村长嘿然一笑,一个箭步跃出门外,松开领口,在阳光下一把扯掉上衣,亮出曲线起伏的肌肉,对着屋里的徐乐叫道:“有何不敢?只是先生虽然不在,我也不能放肆,莫要在屋里闹,来来来,出来让长者陪你耍耍!试试你的斤两!”
“黑虎掏心!”徐乐一个虎扑。
老村长侧身让过,同时朝外面扑去:“泰山压顶!”
“野狗抢食!”徐乐一下扑出门外,手脚并用,瞬息之间爬出老远。
老村长一扑不到,双手一撑,倒立起来,双脚朝着徐乐攻击:“颠倒乾坤!”
“秋风扫落叶!”徐乐矮身,出了一个扫堂腿。
老村长双手用力,整个人蹦了起来:“肱二头肌之怒!”
“秋风落叶扫!”徐乐再扫。
老村长再蹦:“鹤冲天!”
老村长得意道:“你是扫不到我的!”
“扫地僧绝杀!”徐乐一听,立马把庭院边放着的大扫帚抓了过来。
老村长双手急速爬行过去:“牛不扬鞭自奋蹄!”
“看我‘雪落霜疾’!”然而徐乐已经双手提着扫帚,刷刷刷刷地扫了过来。
人没扫到,却扫得一地灰尘,呛得老村长赶紧倒立回来,不住咳嗽。
徐乐哈哈大笑道:“如何,扫到你没有?”
老村长哼了一声:“再来。”
两人斗了四五十合,老村长愈战愈勇,徐乐左支右绌,难以抵挡。
一旁早就出屋的徐福大叫一声:“笑笑莫慌,福娃来也!”
徐福一加入,老村长顿时抵受不住,形势逆转了过来。
徐乐正要大笑,不料眼角瞥见一个影子。
随后,臀部之下,两胯之上突然一凉,一根硬物抵了上来。
徐乐苦着脸回过头,可怜兮兮地叫道:“曼缨姐……”
赵曼缨手里拿着黑乎乎的短棍,一脸平静地捅进徐乐身后,红唇轻启:“定风波。”
徐乐惨叫一声。
老村长一个旋风腿把两人踢飞出去。
徐福还好,拍拍灰尘就爬了起来,徐乐却在一旁哀嚎连连,模样凄惨。
那捅进身后的短棍不是别的,正是徐老爹交给他据说是什么“尾生遗物”的黝黑短棍,早先遇见两人的时候便拿出来给他们看过,随后赵曼缨拿在手里把玩,却没想到在这里遭了她的毒手!
徐福躲在一旁窃笑不已。
徐乐在地上滚了半天,见三人都抱着手臂站在一旁冷笑,没奈何,只好讪讪笑着爬了起来。
只是短棍一时半会儿拔不出来,就像是背后长了根小尾巴似的。
三人回屋落座,徐乐坐不下去,干脆站在门口望风。
徐福进去的时候还不忘幸灾乐祸地取笑他:“啧啧,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让你嘴里不把门,曼缨姐的坏话也敢乱讲,这下爽了吧?嘶……看着就好疼哦……”
赵曼缨冷冷地瞪他一眼,徐福顿时哑了。
同时转过头看向徐乐:“以后你们想大家直接出去打就行,别带上我。否则……”
赵曼缨似笑非笑地指了指徐乐屁股后面插着的“小尾巴”。
徐乐忙不迭地点点头,又惨兮兮道:“曼缨姐,能不能帮我拔出来啊?”
“滚。”赵曼缨回应了他。
“哦。”徐乐只好退下。
徐乐只觉身后一松,顿时喜道:“我就知道曼缨姐最好了。”
“谁?”身后传来浑厚的男音。
“先生!”徐乐不顾火辣辣和清凉交织的感受,惊喜地叫了出来。
屋里老村长带着两个年轻人起身相迎。
先生一脸奇怪的笑意,走到屋里茶几旁坐下,终于问道:“什么情况啊?”
赵曼缨低下头去。
徐乐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徐福和老村长在一旁闷笑。
先生目光一扫,便大致明了,于是略过这话题,拿起从徐乐身后拔出的棍子,笑问道:“这把剑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