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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是敌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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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地一个声音在楼梯口处响起道:"我要这张桌子!"

    伙计愕然道:"但这里有人呢!"

    接着那人又叱道:"这张桌子我们征用了,快点滚吧!"

    却听桌上的酒客嘲弄道:"你们征用了,你们算哪根葱?"

    那人哈哈笑道:"我们黄河会行事向来如此,两位是想练练了?"

    听到来人竟是黄河会的人,桌上酒客登时驯如羔羊,仓惶逃走。

    风后与李天依骇然相望,心知不妙,幸而两桌之间隔着好几张客人,一时黄河会之人还未发现两人行藏。

    这一行五人飒然入座后,一个四十岁上下的汉子平静地望着伙计手颤脚软地为他们清理桌面,道:"可有见过一对年轻男女途经此地?"

    伙计颤声道:"没...没有。"

    那汉子轻轻一点头,忽地闪电般出手,随手抓起桌上的一根还未收走的筷子穿入伙计正放在桌上的右手。

    "啊啊..."伙计痛得惨叫连连,一面求饶道:"大爷饶命,饶命..."

    这一变故立时叫所有人吃了一惊,胆小之人更是生了逃走之意,但又给这些恶徒凶厉的眼神一扫,顿时萎靡下来,惶恐不已。

    那汉子慢条斯理道:"本大爷问话,你竟敢随随便便敷衍两句就想了事。"遂起一脚踢飞伙计道:"滚远点,免得败了大爷的酒兴。"

    伙计早痛得死去活来,在地上翻来滚去,听此言立时如蒙大赦,忍痛往楼下跌撞奔去。

    这时姬红楼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手掷在黄河会五人桌边的地上。当啷!瓷杯破碎,洒满地上。姬红楼淡然自若地道:"黄河会的人都是这么霸道歹毒么?"

    全场人人停筷,数十道目光全部集中在黄河会几人身上,看他们如何反应。

    风后心中大奇,这家伙有意还是无意,竟冒出来给自己当帮手。

    李天依则美目异彩涟涟,拍手笑道:"这才是侠义之风呢!"而后目光又在风后脸上徘徊数回,目下之意就是比起人家来你就差的远了。

    风后却没有丝毫感觉,潇洒地耸肩道:"理他是大侠还是什么,只要能帮着我们就行了。"

    桌上五人勃然色变,其中一人正要发难,那汉子伸手阻止,发出一声长笑声,道:"阁下何人?"

    这里识货的人无不动容,此人内力确已到了一定火候,算得上独当一面的高手了。又想黄河会高手如云,果真不好相与,惊惧忌惮之心立时增了几分。

    姬红楼淡然道:"姬红楼!"

    那汉子惊容一闪即逝,而后平静道:"我早听过姬红楼的大名,心生向慕,恨不得有机会请教高明。唉,真是择日不如撞日,不想今天给碰上了,不若咱们来亲热亲热。"

    姬红楼闻言身上登时生出一股凛冽杀气,俊逸的脸容却泛起截然相反的温柔笑意,摇头叹道:"这恐怕要叫你失望了!"

    所有人现出愕然之色,暗想此人莫不是精神有点问题,否则为何早先向人挑衅,现在却突然软了下来。

    那汉子也不甚理解,笑道:"怎么,姬兄有什么不便么?"

    姬红楼理所当然道:"是有不便,因为我从来不跟牲口亲热。"

    黄河会五人这时真是怒气勃发,知道自己给人转着弯骂了一顿,那汉子双目射出狠毒神色,冷哼道:"逞口舌之利,你也不过尔尔。"

    姬红楼摊手道:"到底谁呈口舌之利大家有耳共听,方才是谁发出那么惊悚的笑声,连对面街上几条啃食残羹冷饭的野狗都吓跑了,你这不是呈口舌之利吗?"

    那汉子森然道:"废话休提,姬红楼,让我看看你的剑是否比你的舌头更硬。"

    全场立时布满剑拔弩张之气。

    姬红楼长身而起,冷然道:"既然如此,看剑!"

    铮!

    宝剑出鞘。

    此时两人只离着丈许的距离,长剑一振,立时化作十多道剑影,刺往对方。

    那汉子当即冷喝一声,佩刀离鞘而出,在刹那的时间里聚气全身功力,迎上姬红楼迅疾的一剑。

    同桌的四人皆被这一剑笼罩在剑影中,但对方只露出这一剑,便知双方差距甚大,惊骇仓促之下自然只能离桌闪避。一时却是椅翻人走,鸡飞狗跳的狼狈场面。

    风后的眼睛立时亮了起来,在看一场好戏的同时,还能有免费的剑招送上,自是美妙之至。

    李天依撅着嘴道:"你这人怎么这样,人家在行侠仗义,你却躲在一旁幸灾乐祸。"

    风后哑然失笑道:"美人儿,你要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做虚伪,还有一种东西叫算计。以我对他的了解,若不是有利可图,他是不会这么积极的。"说到这里,忽然心中一动暗道:"这家伙怕是早就认出我来啦,给这里做戏给这傻丫头看呢,目的自是交好李家。但他又怎知我身边坐着就是李家小姐呢?怪哉!"

    李天依却轻垂螓首,扭捏道:"你刚才唤我什么?"

    风后被她的样子搞得一头雾水,片晌立时醒悟,道:"哈,一时口误,你不要见怪才是。"

    李天依低声道:"你觉得我很美吗?"

    风后举手道:"当然,当然!"

    李天依欢喜地道:"你真好。"

    风后被她莫名的一句话弄得半晌回不过神来。

    当!

    姬红楼的长剑斩在对方的长刀上,火星四溅,发出震耳巨响。姬红楼身子一晃,但那汉子却整个人都震得往后疾退。

    那汉子止住退势后,立即长刀横在胸前,防止姬红楼乘势追击。

    姬红楼露出一个无比自信的笑容,待对手再次准备完毕后,才终于出手。

    出乎意料的是姬红楼竟然是剑在后,而人在前,双方不足丈余的距离,如此快速疾掠下只瞬间可抵达对方的攻击范围,这与自寻死路有何分别?

    全场一片哗然。

    那汉子也知道这不符合常规,但际此紧张的时刻,哪有余暇多想当即真气涌上刀锋,暴喝一声,挥刀横腰劈去。

    最惊险的时刻到来。

    姬红楼前飘的身影倏止,忽地凌空弹起,险之又险地避过了对方横腰劈来的一刀,还到了对方的上空,一剑斩出。

    风后自是看呆了眼,同时猜到姬红楼的用心,如若中规中矩打一场,最后胜利的虽然仍然是姬红楼,但难保自己不出点意外。同时这江湖上若论声名之恶,必无过于黄河会,他在震慑敌胆时,更要为对方事后寻仇留点气力。

    那汉子一刀劈空,立知不妙。

    泰山压顶般的剑气当头罩来,为了性命,那还敢有所保留,当即横刀护顶。

    "轰!"

    剑刀相击。

    一方蓄势已久,一方仓促应战,高下立判。

    那汉子张口喷出一篷鲜血,整个人往后抛去。黄河会四人见那汉子往他们抛跌过来,不约而同的伸手去接,虽然接个正着,但合四人之力亦止不住这股去势,连带着五人往后摔倒而去。后桌的酒客一见不妙,立时闪身躲避,刚一起身,桌子就给五人压得四分五裂,人和桌上的酒杯食碟滚作一团,狼狈不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