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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时,风后首次欣赏了长河日出的壮丽美景。
天上白云飘渺,河水滔滔,两岸山峦迭起,仿佛被翠绿色泼墨印染般,反映着日光。
风后更感胸怀宽阔,涌起像大河般奔腾不歇的豪情壮志。
正陶醉时,身后脚步声由远及近,李天依迎着风与他并肩立在船首,望着这丰韵动人的美景。
风后总有一种感觉,就是这个富家千金定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但他亦不会天真的认为天下人都会与自己推心置腹,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本就怨不得谁。
李天依自由写意地依着桅杆,她乌黑的秀发有几缕丝散垂落下来,又被风捧起,楚楚动人的在半空里摇曳生姿。
风后笑道:"小姐起得好早。"
李天依没好气道:"你就不能说些实质性的话!"
风后又淡淡道:"外面现在是怎么个情形?"
李天依媚眼瞪了他一眼,叹气道:"贾似道遇刺是何等大事,自是一场腥风血雨了!"
风后吃惊道:"此话怎讲?"
李天依沉声道:"没能抓得住你,现在官府自是将怒火发泄到武林人士身上了,死了很多人。不过这贾似道不傻,相信很快会停止这种得罪天下人的做法。"
风后听得一愣,心中暗忖那岂非是连累了很多人。
"外患仍在,岂能再生内忧!若是闹着烽烟四起,最后反而是得不偿失,所以,这种冲突持续不了多长时间便会打住的。"
李天依突然柔声道:"子羽可赏光用点酒菜好么?"
风后竟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抱拳道:"敢不从命!"
二人走进舱厅,里面早已坐着的四人起身相迎,苏勇微笑道:"公子,请入座!"
风后自是一一还礼,同时心中疑窦大起,这些人的礼数愈发周到,就愈发显示出这其中的问题。风后笑道:"咱们也算相识了,苏大哥何须如此客气。"
苏勇欣然道:"坐下再谈!"
风后做好后,李天依与几人才入座。
如此隆而重之的礼待,风后决计是生平第一次享受,心中不由有种飘飘然,腾云驾雾的美妙感觉。他面上从容笑道:"苏大哥怎得如此客气,实在叫小弟惶恐!"
苏勇笑道:"公子今趟能单枪匹马,孤身刺伤贾似道,又能在高手如云的重重围困中逃愈脱,此战必然轰传天下。不过出名烦恼愈多,以后公子的麻烦必定不少,未知公子对日后有何打算?"
风后听他只字不提他两位兄弟,可能是李天依终究是替自己隐瞒了过去。又听苏勇继续道:"公子毕竟是江湖众人,这官府的通缉追拿先可放到一边,但这江湖众人前来找麻烦,怕是不能等闲视之的。"
风后听他说的虽然客气,但话中潜藏的软语威胁之意异常明显,心中冷笑一声,却装作无知道:"苏大哥此言何来?"
苏勇皱眉道:"前些日子,六大派广发英雄帖,汇聚了整个江湖几乎大半的豪杰前往临安对付贾似道,其结果如何,想必公子心中有数。而公子呢,无乱是误打误撞也好,还是有其他不为人知的途径也罢,总归是独身刺杀贾似道成功,替天下人出了一口恶气,但你的麻烦就在这里。"
风后耸肩道:"请继续!"
苏勇眉头一挑,沉声道:"这样,似乎是你一人便将天下英雄比了下去,如何叫那些人心服?又听闻公子在前不久也与诸多江湖豪门结下了深仇,公子要遇到的凶险程度可想而知了!"
风后面无表情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江湖不外如是么?"
苏勇盯了风后好一会后,才笑道:"公子豪迈盖天,当真是叫人钦佩。"
风后平静无波,令人一点看不出他内心的想法。
苏勇说这些话却是真心实意,并未有刺激嘲讽之意,这也是风后仍然愿意坐在席间的原因。
"原本公子在临安城所遭遇的事情很明显是一个嫁祸之局,不是人人瞧不破,而是江湖本就如此,大家要的只是一个凶手而已,对对错错都不重要。公子也做了一些努力,说实话犯了很多错,可有一个最大的错误,公子可知是什么?"
风后淡然摇头。
苏勇缓缓道:"就是没有强大的势力撑腰。"
风后眼眸中精光一闪,暗道终于来了。
苏勇瞧风后一脸沉思状,便继续道:"若是公子有强大的势力撑腰,便可有广阔的人脉,进一步影响江湖的人心。只要大家不相信你是凶手,你便不是,但若大家在心里认定你是凶手,你不是也就是了。这便是江湖!个人武力是很重要,但其他的也不容忽视,这也是为什么江湖会有门派帮派的存在的原因。"
风后笑了笑,道:"苏大哥说的都很在理,但我尚有事缠身,怕是要辜负你的美意了。"
李天依这时只顾把玩着手中的玉壶,完全置身事外的样子。
苏勇默然片刻,忽然一阵长笑,瞧往外边阳光漫天的世界,好一会后才将目光再次落在了风后身上,笑道:"公子是不把我苏勇当作朋友了!"
风后大感麻烦,摇头委婉道:"我这人最怕受人管束了,怕是冲撞了主人家那就不妙哩!"
苏勇微笑道:"公子不是怕受人管束,而是不想屈居人下!"
旁边赵济早似忍耐不住,讥诮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苏勇则皱眉道:"勿要说这些意气话,倘若你能只身犯险,刺杀贾似道,你便就有这种资格。"
再凝视风后一眼,微笑道:"我李家并非什么官宦世家,也非千年大族,但若论在官府和江湖上皆能吃得开的,除我李家别无二人。若是公子想出人头地,干出一番大事业来,何不谈谈彼此的合作可能性呢?"
风后心中涌出奇异的感觉,若不是自己刺杀贾似道一事显示出了无与伦比的潜力,又怎会受这些人的礼遇,更遑高谈合作。他往李天依瞅了一眼,见她依然老神在在,神游天外,不由猜想这美女怕是将自己答应护卫她的事情没有透露出来,否则就不会有今天这趟谈话了,如此抠抠搜搜隐瞒定是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心中忽然一动,笑眯眯道:"不知李家小姐可否有了婚配?"
在场之人莫不是愕然视来,李天依这时也终于有了反应,瞪着如宝石般璀璨的凤眼,道:"你小子问这个干什么?"
风后潇洒道:"自是想娶小姐为妻了!"
李天依立时玉颊飞霞,尖叫道:"你,你妄想!"
风后面无愧色,淡然自若道:"小姐仙子之姿,在下一见倾心,思慕难耐。"
苏勇苦笑道:"唉,我家小姐早已定下亲事了!公子还是..."
风后心中对这些大势力充满了戒心,这边跟你称兄道弟,说不定另一边就让你莫名其妙死的无葬身之地。而这时如果再做推辞,恐怕就得罪了这些人。虽然他不惧怕,但总归能做朋友便不要做敌人为好。他努力装作怆然不已的模样,道:"唉,天意弄人!"
苏勇几人瞧得面面相觑。
李天依满头黑线,差点要冲过去当即掐死风后。
苏勇哑然失笑,道:"公子想开才是。"
风后向苏勇道:"既然我与小姐已今生无缘,不若就让我给小姐当个护卫如何,也好解我的相思之苦。希望苏大哥成全才是!"
李天依目瞪口呆望着风后,半晌无语,而苏勇则大感为难,道:"公子如此人才,只屈就于一个小小的护卫,岂不是大材小用了。"
风后当即长身而起,一揖到地,道:"请苏大哥成全!"
苏勇望向李天依,等待着她的回话。
李天依蹙着秀眉,狠狠瞪了风后一眼,无奈地道:"好吧,那你就做我的护卫。"
风后被叫到李天依房间,两人目光对战了十几息的时间,李天依气呼呼道:"你这是做什么?"
风后微笑道:"小姐打得什么如意算盘,难道就不跟我说说。"
李天依兀自逞强道:"什么,我打什么算盘了,你不要胡说。"
风后嘿嘿笑了两声,眼睛直勾勾盯着李天依,享受着她醉人的美貌,一句话不说。
李天依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最后投降道:"好了啦,我承认,我悄悄叫你做我的护卫,是有原因的。"
风后饶有兴趣道却又漫不经心道:"什么目的,你个大家闺秀,不愁吃不愁穿的,莫非想逃婚不成。"
李天依则骇然色变,戟指,尖声道:"你,你怎么知道?"
风后立时喷出一口老血,从椅子上跳起来,失声道:"什么!"
李天依埋首道:"原来你不知道呀!"
风后苦笑道:"你可是要害我呀,以你家的势力,若是我带着你偷摸摸地走了,那还不上天入地地追杀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