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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曹公公对左某先前的提议,可有答复?”左冷禅的身子微微前倾了一些,漠然的语气终是有了一缕起伏,
“左掌门何须心急,只是不知左掌门可有什么奇谋妙策,是否真能一统江湖,且rì后能为厂公效力,否则,区区半册秘籍,如何能让厂公心动!”
一听此言,左冷禅双眸不觉间又眯了起来,让面前直视着他的常言秀无法窥其眼神变幻,“奇谋妙策谈不上,自是有些把握而已,不过,照曹公公的意思,似乎左某便是历尽艰辛,也只是为他人作嫁衣裳!如此,左某又何必多此一举,即便偏居嵩山一隅,亦不至于寄人篱下,看人眼sè行事!”
左冷禅身为嵩山掌门数十年,又荣任十余年来的五岳盟主,一向颐指气使,若是让他沦为一届下属,如何能让其甘心,正是宁为鸡首,不为凤尾,
于此,他心中亦有了几丝猜想,江湖庙堂,本就维系着一丝异样的平衡,两者尤如井水与河水,互不相犯,当然,一些武林人士愿意入仕途,参与科举武选,或深入侯门公府,任个护卫统领之类的职务,这并不鲜见,但若是全面侵袭,只怕足以扰乱期间的秩序,滋生动荡,实为明知者不取,
侠以武犯禁,庙堂之上的统治者,自然不喜有这么一股不受控制的力量,对江湖人士,若是小规模的袭杀,则无异于以卵击石,若是派大军围剿,那江湖人士即便武功再高,确实难以抵挡,然则后者中修为高深者,来去如风,远胜骏马奔袭,无力追逐,
任你十万大军,其一转身行入茫茫大山,或繁华市井中,你又能如何!此举只会徒费人力财力,因而,千百年来,两者慢慢形成了这一诡异的局面,
而曹少钦想掌控这一股力量,也无非几个缘由,一者,庙堂之上,他须以行此大事,用来提升威望,以便其收拢溃散的人心,一者,朝廷上,又有一股新生力量,与其对抗,他急需外援相助,再者,或许他得不到皇帝的信任了,
若是前两者还好,冰冻三尺,非一rì之寒,一时半刻,曹某人的位子还撼动不了,可若是后者的话,那么此事,就有待斟酌了,
以往,这东厂提督一职,乃是由司礼监位居第二的秉笔太监兼任,实为怕其权柄太重,以致宦官专政,而此时的曹少钦,除去东厂提督的职务外,任着的,正是这司礼监掌印太监一职,能如此,可见当今圣上对他的恩宠,一手握着内廷二十四之首的衙门,一手握着监察百官的特务机构,他这权势不可谓不滔天,
这两个衙门,前者,若是皇帝慵懒时,内阁六部的奏折,俱由他替代审核,如此,便可一度权倾天下,当然,若是皇帝勤政时,则所谓的司礼监掌印太监,也不过奴才之流,平rì亦不敢有一丝妄为,
后者,有着监视文武官员,社会名流的权责,虽说侦缉抓捕之后,疑犯要交由锦衣卫北镇抚司审理,然则曹少钦早已将锦衣卫尽数掌控,那个指挥使甚至一如丧家之犬,远遁他方,
因而,若是这两个机构,尽握其手,足以互为犄角,一呼百应,即便皇帝有所jǐng觉,也不敢轻易妄动,只会徐徐图之,
左冷禅虽说不是官场中人,然则一些事端,他也是光闻闻味,就能猜出个大概,若是他敢插足这类大事,成功,则固然可喜,若是失败的话,那么,嵩山一脉的基业,定然毁于一旦,
此时,常言秀淡然一笑,道,“左掌门多虑了,厂公并无此意,事成之后,江湖事,依旧由左掌门独断,厂公不会加以干涉,只是,厂公若有什么难处,万望左掌门勿要推辞,”
“若是这样的话、、、”左冷禅面上有了意动,又沉吟了一下,道,“只是事关重大,左某还需思虑一番,届时再给曹公公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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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rì后,华山玉女峰,一派繁荣景象,
道路两侧,无数锦旗飘舞,上绣华山二字,殿堂屋角之下,一盏盏大红灯笼高挂,其上正贴一个个殷红喜字,不经意间,缕缕清幽的乐声,飘荡于玉女峰,
数百近千个华山弟子,不断于殿阁间来回穿梭,面上笑意盈盈,将一个个贵客接引入大殿之中,便是守山巡逻的弟子,也不负往rì的谨严神sè,不时流露欣悦的表情,
不错,今rì正是华山新任掌门的继任大典,
“北岳恒山定闲定逸两位师太到!”山门口突闻砰砰两声统响,继而鼓乐大作,便见两位老尼于十来个小尼姑的簇拥下,走了进来,当先的老尼,面容慈和,正是恒山三定的定闲师太,其身后侧的,一脸刚毅,虽女身,颇有不让须眉之sè的,便是定逸师太,
想不到恒山派来了两位师太,着实礼仪不轻,一些早已于正气堂外殿的大厅坐落的江湖人士,不免心头有想,随之便小心议论起来,
“见过两位师姐!”一会之后,从外殿内厅走出一个员外模样的中年男子,对着两位师太深深一揖,正是南岳衡山的刘正风,他已于一rì前就到了华山玉女峰上,
“刘师兄有礼!”定静定逸遂回了一礼,
“两位师太有礼!家师正于内厅静候!请!”正是陆猴儿出面相迎,此时他身着一袭jīng致青sè长衫,头戴紫青玉冠,着实一个翩翩君子,此时,他眼神漠然,似乎如神祗俯视万民,双眸深邃似亘古星空,令人一望之下,有些心神刹那失守的感觉,而嘴角翘着的那一丝细微弧度,却如一缕风拂面,让人一下就舒缓下来,
威严,又不失亲切,正是雷霆雨露皆备,为上位者所具,却是他这几rì间已将境界巩固,周身气息也控制得如臂使指,圆润无暇,
“阿弥陀佛!陆掌门客气了!请!”定闲施了一礼,言道,其一旁的定逸师太却面有异sè,只是蠕动了几下嘴唇,没有出声,
。。。
“东岳泰山派掌门天门真人到!”半个时辰后,山门口又是数下统响传来,几息后,就见一个面sè微赤的长髯道人,大步走了进来,
之后的一个多时辰里,崆峒峨嵋昆仑三派,先后派遣了年长一辈的人物前来道贺,礼物亦是不凡,陆猴儿一一见礼,将这些人引入内厅,
此时已是晌午时分,于他招呼下,一桌桌酒宴立时开席,直至未时六刻,酒宴方才结束,期间,又陆续来了不少人,多是江湖散客,为无门无派之人,
突兀地,山门口又是一声大喝接连传来,
“南岳衡山莫大先生到!”
不想,几息后,又是两声大喝传来
“少林派方生大师到!”“武当派清虚道长到!”
这一下,顿时如同平静的水面,丢入了一颗小石子,卷起一圈圈的涟漪,一干江湖人士,一下就嗡嗡声大作,
……
“什么,莫大先生也来了?!”
“传闻南岳衡山的莫大先生,一向独来独往,不理江湖恩怨,想不到今rì也前来道贺,着实有些出人意料,”
“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华山派如此大喜,自然要来恭贺一番!”
“是么,正气堂内厅的那五把太师椅上,似乎还少了一人吧!”
“这位陆掌门煞气太重,嵩山一派的十三太保,光是死在他手上的,就不止一个手掌之数,试问左盟主岂会亲临!”
“不过这位陆掌门面子不可谓不大,连少林武当这样的泰山北斗,都派人前来,身份地位也是仅次于掌门的大人物,”
“听闻当rì福州一役,陆少侠一个照面,就将方生大师逼退,不知他老人家为何今rì还要前来,莫非其中另有隐情!”
“嘘!其中缘由,你我不可妄言,小心祸从口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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