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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公子快醒醒....."
"啪"
陆坷闭着眼睛准确无误的捏住了李牧的小脸蛋,并将他拽到了自己床边。
此时陆坷满脸红印,头发杂乱的盖在脸上,但是并不影响他那凶狠的眼神。
"李牧啊,你已经是个大男孩了,应该知道有些事情该做有些不该做,例如这么冷的天气你应该给本公子拿个暖手炉过来,而不是一直在我耳边像个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再有下次,我就求我娘把你许配给宋管家的女儿"
"不要啊!"
一想到宋管家那身高两米身形硕大的女儿,李牧吓得小心肝直颤,生怕自家公子真的跑去跟家主说。
"知道怕了?那还不赶紧去拿个暖手炉"
看着李牧仓皇跑出房门的样子,陆坷不禁笑了起来。
"让你整天吵我,吓死你"
不过虽然对李牧吵醒自己很不满,但是陆坷还是得老老实实地起床洗漱,毕竟陆家家风森严,就算是最得宠的小儿子想要赖床,也免不了一顿责骂。
洗漱完毕,陆坷坐在镜子前面等着李牧回来,虽说李牧又笨又呆,但是现在陆坷却完全离不开他。
在这个世界被当成深闺小姐养了十五年,陆坷的自理能力和对于外界的认知都处在一个极低的地步。
就像现在,陆坷看着自己杂乱的头发,和一旁衣架上的衣服,想要自己动手,却根本无能为力。
从小就被人伺候着长大的陆坷,不会梳头,不会穿衣,这几年出过家门的次数用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普通人家的儿子还好,还能有些自由,像陆坷这种出身高贵的男人,从小所能做的就是待在家里受人伺候,一刻不停的修炼,然后等着家中长辈给自己挑一个妻子。
是的,就是等着长辈挑,你想自己选,不可能的,除非对方特别优秀,但是这种情况一般很少见,毕竟各家长辈也不是傻子,修炼了那么多年,对方到底是什么货色,一眼就能看出。
所以别看陆坷现在在家中很受宠,但是如果有一天陆坷跑到自己母亲面前说自己有了喜欢的女人,而且已经私定终生,生米煮成熟饭了。
好的,那你们两个人确实可以在一起了,而且可以永远挤在一个小盒子里不分开。
"诶,好想出去随便走走啊,哪怕只有一天也行"
陆坷叹了口气,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非要得抑郁症不可。
就在陆坷自哀自怨时,李牧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小脸还有些微红,也不知是冻得还是跑的太过着急。
"啊,公子我回来了,今天外面下雪了,真的好冷"
李牧将手中的暖手炉递给陆坷,同时拿起梳子替自家公子梳理头发。
"呀,公子,你身上好多毛啊"
"你会不会说话啊,那不是我的毛"
陆坷看着李牧手中捏的白毛有些无奈,昨晚他一直在逗弄那只凝霜踏云虎,这毛想必是那时候蹭上去的,结果到了李牧嘴里就成了他身上的了。
"哦,是这样啊,对了公子,那只小猫你想好起什么名字了吗"
"那是老虎啊,不是猫"。
陆坷感觉自己要是太在意李牧说的话迟早会被活活累死。
看了看手腕上的御兽环,那只自己昨天的得到的小老虎,就躺在手环里面,又看了看自己身后的李牧,陆坷嘴角露出坏笑。
"就叫它小沐吧"
"啊,那岂不是跟我名字差不多吗,不要啊公子换个名字吧"
"哎呀,宋管家的女儿也到了娶丈夫的年纪了,我看你....."
"啊,公子,你取的这个名字真好听,太合适了"
"呵呵,你这求生欲还真是强"。
陆坷看着李牧撅着委屈的样子不由得笑出了声,平时闲的没事欺负一下眼前这小正太还是挺有意思的。
李牧手下的动作很快,没一会的功夫,就将陆坷的仪容整理完毕,随后从衣架处拿出一件淡黄色的裙子。
"不是吧,在自己家里又没有外人,不要打扮得这么隆重吧"
陆坷用了十几年的时间才习惯了自己父亲平日里穿裙子的样子,但是看别人穿和自己穿是两码事,并不代表他能接受自己整天穿着小花裙乱晃。
"这就是平常打扮啊,怎么能说是隆重呢,公子,你都长大了可不能像以前一样在家里像个假姑娘一样了"
"呵呵"
看着语气老成的李牧,陆坷一阵无语,但是也无法反驳,只能顺从的站起来看着李牧将一件件衣服往自己身上套。
穿戴完毕,陆坷站在镜子面前转了一圈。
"嗯,真好看,可惜是个带把的"
陆坷又使劲用了下力气,摸了摸自己身上那点可怜的肌肉。
"啧,这可怜而又弱小的基因"
这可能就是天玄大陆女子为尊的原因吧,男女根本是两种生物,男人的基因决定了他们的弱小。
走出房门,陆坷门前的道路上的雪早就被人消除干净,连一丁点水渍都没有。
看着满天飘零的雪花,陆坷想要伸手,却看到旁边有仆役走过,连忙停止了动作。
"要时刻注重仪容,即使生命危在旦夕也不能有失身份"。
这是陆坷父亲在他十岁那年说的话,他一直记在心里。
推开用餐厅的门,陆坷看到自己一家早已经开始用餐,但是缺少了一人。
"表姐呢?"
陆安媛听见声音停下了筷子,用一旁的手帕擦了擦嘴。
"我昨晚跟她说了参军的事,她同意了今早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出发了。"
"哦"
尽管还有问题想问,陆坷还是先安静的坐下吃饭。
等到众人无声地结束用餐时,陆坷才走到陆安媛身边:"母亲,表姐去哪里参军了"
"去了玉寒州,那里的统帅曾经受过我的提携,我已经拜托她多关照一下海空了"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有了,母亲"
陆坷摇了摇头,其实他根本不知道玉寒州在哪,去哪里参军要做什么,危不危险。
他只是一听到参军,就浮现出了表姐在泥水中打滚,被长官打骂,晚上还要住在小小的营房里跟一群女人挤在一起睡的画面。
"也不知道表姐浪荡潇洒惯了,去那里得吃多少苦"
陆坷的表姐虽然在宁陆城中风评不好,但是对他这个表弟却是真心实意的关心,眼下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走了,陆坷还真有点不习惯。
但是陆坷除了能在心里替表姐**一下,也做不了什么多余的事。
就在陆坷回到自己房中的时候,陆安媛也推开了房门,看见自己屋中站立的女人叹了口气。
"海空,你不去跟坷儿道个别吗,他一直问我关于你的参军的事"
在屋中站着的女人正是陆坷的表姐,陆海空。
听见自己舅妈说的话,陆海空笑了:"又不是不回来,顶多也就去五六年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
"玉寒州那里很苦的,我怕你受不了,其实你去云海州参军也一样可以得到历练"。
陆安媛还想再劝一劝侄女,毕竟她是自己姐姐那一脉的独苗,若是去了边关出了什么三长两短,那真的是绝后了。
"舅妈不用再劝我了,这是我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的决定,往后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后悔"
"好,好....不愧是你父母的女儿,不愧是我陆家的种"
"舅妈,我走了"
看着陆海空推门离去的身影,陆安媛感觉自己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海空这是被刺激到了啊,早知道就不让她去做那种事了"
陆安媛从自己的储物袋中摸出一块石头,那是王长安口中说的信物。
陆安媛将灵力灌注其中,很快从石头中浮现出一片光亮,紧接着一道苍老的声音从石头中传出。
"媛姐,我是王平,多年来未曾上门拜会还望媛姐不要见怪。"
"当年我虽对你有恩,但是我王平不是个挟恩求报的人,原本我打算这辈子都不出现在姐姐面前,可现在却有一事不得不求"
"我几个月前受了重伤,如果不出意外,当媛姐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死了,那送信的人就是我不成器的女儿"
"我在临死之前会告诉她,让她替我守孝三年,倘若她三年之后再去找你,还请媛姐看在我当年舍命救你的份上替她安排一份职务"
"倘若她只守了两年,那就请媛姐看在你我二人当年曾在一个马槽里掏食吃的份上略微关照她一些"
"若是连一年都没到,那就请您随意给她点钱财让她走的远远的吧"
"若是她敢胡搅蛮缠,仗着我曾经救过您的命,做了什么过分的事,那就请媛姐出手替我清理门户吧。"
"我也不知道我究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竟然生出了个这样的女儿,欸...."
陆安媛听着那苍老的声音最后发出的哭腔,眼角处也微微有些湿润。
"王平,贤妹.....你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啊"
空旷的房间中,突然传出了几声啜泣,随后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