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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仔细分析过当初陷害黄知然全家的几家人,那些人看似关系牢固,但却也不是不能挑拨分开。
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不能挑拨的关系,就看用不用力而已。
当然,找准着力点也很重要。
“没有松不了的墙角。”
当年,黄知然一家放弃国外的优渥生活而回国发展,带回来的不仅仅是绿钞,还有各种先进技术,先进理念等等。
如果不是那几家人联合起来指正黄知然一家想要复清,还有黄知然家的一些亲戚朋友也‘大义灭亲’,那些人根本就不可能轻易的踩下正被需要的黄知然一家。
当初黄知然一家被踩下,不少人都惋惜,痛恨。痛恨那些为非作歹的人,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乱来而无所作为。
只是,那个时候的情况太特殊,没有人敢伸手帮一把,谁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谁都怕被拉下水,引火烧身。
那时候,别说帮一把,就是一句同情的话也不敢说,因为很有可能祸从口出。多少人就是因为一句话而害了自己,害了家人?
最后,黄知然历尽千辛万苦来到大唐农场,切断了外面一切的信息。那些人一直都以为黄知然一家全部死在了那场陷害里。
即使后来有了补偿,黄知然也没有露面,让那些人打着他亲人的旗号,享受了本来是属于他家的一切。
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而已。
黄知然不在回到天理是否在,但他心里的恨是绝对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减少。
陈白羽把自己调查到的资料递给黄知然,虽然她整理了一遍,但她毕竟不是当事人,有很多事情或者一些见不得光的联系并不清楚。
有些人看似从不来往,但他们的关系往往是最深的。
有些人最擅长做戏,隐藏得最深。
黄知然叹口气,他本来并不打算把陈白羽拉入这场复仇中来。但陈白羽却提前去调查了。如果那些人知道陈白羽在调查......
哎。
这丫头实在是太大胆了。
黄知然接过陈白羽的资料,认真的看了起来。
“没想到,你能查到这么多东西。”
真的很意外。
就算他亲自出手,也不一定能查到这么多东西。
看来陈小五身边也有能人。
黄知然看过资料后,在一张空白的纸上写下两个名字来。
“这两位都是我的亲人,堂伯父。当年,我祖父在圆明园之灾后,被安排了出国。而我伯父一家则留在了国内。”
“你知道的,以我们的身份,留在国内......日子会有多艰难。可能是妒忌吧。也可能是想要踩着我们往上爬,所以,和别人里应外合,算计陷害。如果没有他们,就凭那些外八路的亲戚朋友根本不可能算计得了我的父亲和大哥。”
正因为是亲人,所以不设防,所以才被算计了个正着。
敌人明晃晃的倒不可怕,亲人暗藏的匕首才是最伤人。
陈白羽愣了下,她还真没有查到这个。
“他们自以为隐藏得深,其实有点眼力的人都能看出来。这些年,他们应该也不好过。”虽然很多人都踩着亲人的尸体往上爬,但往往却是这些人最不愿意和踩着亲人往上爬的人共事。
心狠手辣的人,都不愿意和同样心狠手辣的人为伍。
丑陋的人都不愿意照镜子。
越是恶毒冷血,就越是害怕恶毒冷血的人。
“他们,隐藏得太深。”陈白羽没想到,看似没有半点关系的人才是罪魁祸首。
“他们和那些人也没有任何的联系。”
果然是老狐狸。
“陈小五,你还有很多东西要学。虽然你聪明,但是......”黄知然摇摇头,“还远远不够。还要继续的努力。学习永无止境。”
“人生在世,想要随心所欲,就要有所付出。就好像我,如果一辈子躲在大唐农场,我可以随心所欲的下棋,画画,想下田就下田,不想下田就睡觉。恣意潇洒。但是,我却失去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没有权势,没有钱财,没有前途,这就是付出。有舍有得。”
“如果我选择离开大唐农场,我可以得到很多,例如权势。当然,也会失去很多,例如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
“人在社会上生存,就不可能没有阴谋算计。所以,学习吧。少女。你还嫩着呢。”
陈白羽嘟嘟嘴,“好的。我会加油努力的。”
“干爸,你打算怎么做?我已经点火了。”陈白羽想起自己在离开京都之前做的事情,就笑了起来。
“不出意外的话,现在应该已经有两家人乱了起来。”
两人交好,不代表他们的儿女们也交好,更不代表第三代也交好。算计不了本人,算计他的子女,算计他的孙子孙女。
不要说什么祸不及妻儿的话。
在阴谋算计里,从来就没有‘正义’的说法。
黄知然摇摇头,“不过是添点小堵而已。张,宋,李三家的关系并没有你看到的这么简单,你挑起的火头很快就会被熄灭。”
“没关系,熄灭了,继续点。人和人之间,最怕的就是误会。一次两次没有关系,最怕的就是三四五次。次数多了,心里肯定会起疙瘩。水滴石穿,更何况是本来就心不齐的朋友关系?”陈白羽半点不在意。
“干爸,就让我练练手吧。”陈白羽有些跃跃欲试,“这三家是联姻关系,想要破坏并不难。联姻关系看似牢固,但往往却是最吹弱的,还不如利益捆绑来的坚固。但人却往往更相信联姻关系,总觉得有了联姻就是‘我手里有了你的人’,却不知道那不过就是一个棋子,在没有用的情况下,弃车保帅,毫不留情。”
“古往今来,大家都喜欢用联姻来巩固关系。但看看以前的那些和亲,就知道联姻不靠谱。”
黄知然点点头,“你玩吧。”
“不过,可不要玩火自焚,烧了自己。你还小,不能急进。”
“干爸,你放心。我不过是小打小闹。”
小打小闹不能伤筋动骨,但却最恶心人。
“把握个度。如果他们一旦发现苗头,很有可能就会迅速的联合起来。”
“收到。我会小心的。”
黄知然随意的和陈白羽聊着,然后继续画画。
陈白羽喜欢和黄知然聊天,能学到很多书本上所没有的东西。
当然了,如果她犯蠢,黄知然也不会客气,直接吼她蠢,滚。
黄妈妈今天又出去给人接生了,附近的孩子多数是黄妈妈接生,别看黄妈妈已经百岁,但身体还是很硬朗。
如果不是那场洪水,黄妈妈可能会活得更久。
现在已经1994年了,距离98年也不过是几年间。
“陈小五,陈小五。”陈杏子在门外面大喊。因为黄知然不喜欢热闹,所以村里的小孩子一般不敢来打扰他。
除了陈白羽和小胖子两个不识趣的,不管黄知然平时多冷的脸,都傻愣愣的跑过来。
其他孩子看到黄知然的冷脸就退避三舍,只有陈白羽和小胖子这两个不懂看人脸色的。
陈白羽很庆幸自己的‘蠢’,因为她一次次的打扰,让黄知然无可奈何,然后才起了教她的心思。
黄知然对所有的孩子都冷冷的。
陈白羽能理解,因为黄知然这辈子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看着软萌可爱的孩子,多多少少会有些心不甘。
心病,是没有药的。
他不喜欢孩子,但往往又想要亲近。
好像他一次次的说陈白羽傻,但又一次次的教她外语,教她做人的道理。每次小胖子来家里捣乱,他总会直接把小胖子赶出家门,但有什么好吃的,又总会给小胖子留一份。
纠结。
矛盾。
都是因为心伤。
以前,陈白羽不理解,但经历了一辈子的悔恨,痛苦,她明白了。
听着外面的喊声,黄知然微微的皱起眉头,“玩去吧。”
陈白羽匆匆的走了,黄知然看着无奈的摇摇头,“还是个孩子呢。”
“陈小五,你阿公让你带相机去大芒果树下,他要拍照。”陈杏子喘着气,应该也是刚从大芒果树下过来。
原来,陈杏子正和小伙伴们一起放牛的时候,遇到正捧着奖杯炫耀的阿公。阿公正在和一群人说陈白羽如何如何的厉害。
陈白羽想着回校的时候怎么向班主任交代,奖杯已经被玩坏了,掉色严重,很多地方都出现了黑点。
陈白羽心里埋怨,做工真的太差了。
即使是镀金,也应该镀厚一点是不是?这样薄薄的一层,轻易就碰掉了。本来亮闪闪的奖杯,掉色后就显得异常的难看。
色泽也暗淡了很多,看着就有些假。
今天,阿公把奖杯拿出去,然后一些老人想要抱着奖杯拍照。阿公就让人过来找陈白羽,让她带相机过去。
陈白羽哭笑不得,只能拿着相机过去。
大家排着队,轮流着抱着或者举着奖杯拍照。
村长爷爷还有些可惜,“怎么就不能放在村委呢?”
陈白羽的眼角跳了跳。
“陈小五,交给你一个任务。”
“为我们村委争一个奖杯回来。”村长爷爷拍拍陈白羽的肩膀,“为大唐村争光。”
陈白羽嘴角抽搐的点头,“好。”
拍了照后,七公祖提议应该告诉祖宗。然后阿公又抱着奖杯去了村庙,点香,告诉祖宗,他们家又出了一个文曲星。
大哥考上大学的时候,祭祖感谢祖宗,让家里出了一个文曲星。然后四哥考上大学是时候,又祭祖......总之要感谢祖宗。
回到家后,阿公把奖杯还给陈白羽,然后问,“小二和小三明年能考上大学吗?”
“肯定能。”
已经不止一个人问过陈白羽这个问题了,可想而知二姐三姐的压力有多大。今年没有考上,本来就压力大了,然后村里的人还一个个都在虎视眈眈的盯着。
阿公给了陈白羽50元,让她带去给二姐三姐,“星期的时候在学校附近的小饭店买猪脑子吃,好好的补一补。”
农场的人把周末称为‘星期’。
“好。”陈白羽很意外阿公的大方。
50元,可不少了。
二姐三姐一个月的伙食费也不过是35元,现在阿公出手就是50。还真的有点吓到陈白羽了。
“让你二姐三姐努力些,一定要考上大学。读了这么多年书,要是考不少就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年的时间和学费。”
“考上了,我们家孩子就全部是大学生了。”阿公从来不担心陈白羽考不上。
虽然陈辉年和陈白羽都不是亲生的,但不能否认的是,这两个孩子比家里亲生的要聪明,会读书。
特别是陈小五,从小就乖巧得不像一个孩子。
陈白羽两眼望天,很想提醒阿公,家里的孩子不仅仅是她兄妹,还有小叔小婶家的孩子。虽然小叔小婶因为计划生育而一直在东莞,孩子也在东莞上学,很少回家。但也不能忽略是不是?
阿公本来就不是一个感情丰富的人,就是长在身边的陈白羽兄妹也没有多少时间关心,更不要说一直生活在东莞的小叔小婶家的孩子。
“你阿婆给你准备了花生糖。也带一些去给小二和小三。”
想了想,阿公又让阿婆炒了芝麻。
“黑芝麻补脑。”
“我去问问谁家还有蜂蜜。”阿公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农场的人习惯不穿鞋,即使在冬天也是光着脚的时候多。陈白羽看着阿公脚步匆匆的走出门去,眼睁睁的看着阿公的脚板踩着一颗小石头而不自知。
因为黄妈妈说女孩喝蜂蜜好,所以阿公就在荔枝园里养了两箱蜂,但在9月份的时候已经开蜜给陈白羽带去学校了。
现在,家里的已经没有了蜜,阿公打算去别人家问问。
如果有,就换一些来给陈白羽。
家里的几个小子,就陈小五最讲究,每天早上起床还有晚上睡觉前都要喝一杯蜂蜜水,或者一杯牛奶。
阿公一开始会叨叨的说娇气,费钱,然后慢慢的也习惯了。家里开出来的蜜几乎都留给了陈白羽。
有时候还会到山里去找一些野蜂蜜。
土蜂的蜂蜜比一般意蜂的蜜要好,更营养。
但土蜂一般活跃在深山,想要找到土蜂蜜不容易。
以前三叔公还在的时候,就常能找到土蜂蜜。
想起三叔公,陈白羽微微的叹口气,好人不长命。三叔公那么好的人,却早早就去了。还有三叔婆也是,记忆里的三叔婆是个温柔的女人,说话也是细声细语的。
第二天就要回校了,陈白羽不再跟着陈杏子和陈乐乐出门玩,而是留在家里陪着阿祖说话。
小胖子不在家,阿祖都寂寞了。
虽然小胖子说话,阿祖也不一定能听见,但有个小胖子在身边搅事,日子会热闹很多。
陈白羽扶着阿祖在龙眼树下散步。
“又有木瓜熟了。”陈白羽很喜欢树上熟的木瓜,甜滋滋的。
陈白羽抬头看木瓜树,阿祖就知道她想要干什么,“摘了吧。你明天就要回校了。”阿祖不能吃木瓜,阿公阿婆不喜欢。
如果不是太熟,还能炒了做菜。
太熟的话,不是被别人摘了,就是掉落下来烂掉化作泥。
陈白羽把一根绑着小网兜的竹竿拿出来,村里不少人家都有这样的竹竿,方便找水果或者野果。
只是木瓜太重,陈白羽担心会压断竹竿。
“咚。”
没有接住,木瓜直接跌落在地上,砸烂了一半。
一半,陈白羽一个人也够了。
吃了木瓜,吃晚饭。
晚饭是在黄妈妈家吃的。
黄妈妈去别的村帮人接生,人家送了她一把瑶柱,还有一把干虾。黄妈妈切了瘦肉还有香菇,一起煮粥。
本来还想让黄知然去鱼塘里逮条鱼的,但黄知然拒绝了,因为他还在画画,没空。
瑶柱香菇瘦肉粥,再加上干虾也算材料丰富了。
和陈白羽一起的还有战战兢兢的陈杏子和陈乐乐。
虽然黄知然不希望喜欢热闹,也不喜欢别人来自己家。但黄妈妈对村里的孩子都很好,特别是自己接生的孩子。
陈杏子和陈乐乐都是黄妈妈接生的,小时候家里穷得连米汤都喝不上的时候,黄妈妈就会给有婴儿的人家送白米,让家长给孩子煮米汤。
在最艰难的时候,很多孩子都是靠黄妈妈的米汤活下来的。所以,才能在最艰难的时候,大唐农场也没有死婴。
“黄妈妈,这粥很甜。”陈乐乐感叹一声,然后快速的把碗里的肉还有其他好吃的东西挑出来吃掉,然后再喝粥。
陈杏子刚好相反,她是先喝粥,肉还有香菇等好吃的东西留在最后。
黄妈妈笑看着三个孩子,不同的吃法,不同的性格。
这几个孩子,黄妈妈最喜欢陈白羽,吃相很好,斯斯文文,不挑不留。其实,每次孩子来她家吃饭,她都会给孩子们说餐桌礼仪。
但大唐农场这么多孩子,就只有陈白羽兄妹听她的,并且按照她的要求来执行。她曾经不止一次的说过,在碗里挑挑拣拣很没有礼貌,也很不卫生,但重视的人却很少。
说多了,也就懒得说了。
十几岁的孩子了,读了不少书,也应该明事理了。
虽然陈白羽也觉得不礼貌,但她能理解。虽然现在的日子越来越好过了,但也不过是一个月吃一两次肉而已。
因为陈白羽爸妈还有小叔小婶都能赚,所以她家的生活水平在村里算好的,也不过是一周吃一次肉。
因为吃的少,所以馋。
对于馋,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表现。
陈乐乐家因为她家爸妈重男轻女,什么都先紧着哥哥弟弟,所以遇到好吃的她一般会先吃进肚子里去。
她很明白,如果把好吃的留出来,最后便宜的可能是哥哥弟弟。
所以最能藏东西的地方是肚子。
不吃进肚子里去,都不能算是她的。
至于陈杏子,她也馋,但她的馋是想把所有好东西藏起来,锁起来,慢慢吃。一块饼干能吃两天的人。
陈白羽也多次说过不要这样,但好朋友就是不听。
看着现在低头猛喝粥的陈乐乐,谁能想到十几年后会因为保持身材而一天只吃两片菜叶子?
“外面怎么这么吵?”陈杏子有些好奇,放下筷子就想站起来跑出去。但看到黄妈妈还有黄知然不赞同的目光后,又觉得自己做错了。
呜呜。
这也是很多孩子明知道黄妈妈家有好吃的,却很少过来的原因。
规矩太多。
陈杏子傻站着,有些无措的的搓搓衣摆。
陈杏子知道黄妈妈和黄知然都很注重礼仪。陈杏子听家里人说过,当初吃大锅饭的时候,黄妈妈都能细嚼慢咽,别人吃两碗了,她才吃两口。
“吃饱了吗?”
陈杏子看着碗里的粥,摇摇头,“还没有。”
“吃完再出去。”黄妈妈妈的语气很温柔,但却带着不容说‘不’的坚定。
“哦。”陈杏子赶紧坐下来,快速吃完碗里的粥,放下筷子听黄妈妈的教育。
“不能浪费。不要吃到一半,然后出去玩,回来再吃一半,这样不健康。而且,别人看着剩在碗里的粥也不好看。”
“黄妈妈,我知错了,我以后一定认真吃晚饭再想其他的。”虽然黄妈妈为人温柔,语气慈爱,但陈杏子很怕黄妈妈不高兴。
诚惶诚恐的。
“去玩吧。刚吃饱,不要跑。”
“是。”陈杏子慢慢的挪步走出去,走到门口,然后飞快跑掉。
陈白羽和陈乐乐看着陈杏子的背影都笑了起来。
“我也去看看。”陈乐乐也跟着跑了。
黄阿妈看向陈白羽,“不去看看?”
陈白羽摇摇头,“也不过是谁家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已。”大唐农场的人家都比较和睦,很少有婆媳吵架之类的事情发生。
以前陈白羽看小说的时候就奇怪,一个村哪里有这么多的极品奇葩?特别是那种婆婆恨不得把儿媳妇虐待死的那种,看着就惊悚。
婆婆媳妇好像仇人一样,你死我活的大打出手,在农场是从来没有见过。如果婆婆强势一些,媳妇就会适当的示弱,如果媳妇能干,婆婆干脆就放手不管事。
所以,陈白羽从来没有在农场看过婆媳打架的戏码。虽然有时候会有争吵,但也不过是三两句。
很多时候,陈白羽很庆幸自己成长在大唐农场这一片乐土。附近的村多多少少会有些婆媳问题,或者妯娌纷争。
陈白羽喜欢这种和乐的气氛,喜欢这种一人有难全家帮忙的互助感。
陈杏子和陈乐乐一直都没有回来,陈白羽留在黄妈妈家和黄知然说话。黄知然继续给她上课,他会讲一段历史,然后让陈白羽说自己的分析见解,然后他再点评。
陈白羽就是从这些历史故事里学习各种的阴谋算计。
黄知然常说,很多道理,很多生存技能在课本上是学不到的。想要走得比别人远,就要付出得比别人多。
晚上七点,黄知然把陈白羽送回家。
虽然大唐农场从来没有出过什么龌龊事,但黄知然每次都坚定的送陈白羽回家。
见过黑暗的黄知然,从来不相信什么净土。虽然,他在大唐农场几十年,除了会有小偷小摸外,没有听说过其他的事情,但谁知道会不会有意外呢?
村里的人觉悟高,不代表外村的人不会来作恶?平时偷东西的人,不都全是外村的?
“大堂伯家怎么这么吵?”陈白羽皱起眉头。
刚刚的吵闹声是从大堂伯家传出来的?
陈杏子和陈乐乐看的热闹好戏是大堂伯家的?
黄知然也看向陈白羽,“这两年,你大堂伯家的事情有些多了。”在黄知然看来,是陈白羽的大堂伯太无能,竟然让丽花一个人就毁掉了一个家的名声。最重要的是,陈白羽的大堂伯还不知道应该怎么去挽救已经跌落泥潭里的名声。
陈白羽抿抿嘴,什么事情有些多?
不就是丽花堂姐的事情?
陈白羽真的有些恨丽花堂姐的,明明就是她一个人的错,但现在却连累一家人。如果不是她们兄妹读书好,也是要被连累了。
丽花堂姐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但村里的女孩说婚事还是有些艰难。别人说起他们大唐农场的女孩,就会说起丽花堂姐,然后都忍不住的‘啧啧’两下。
这几年适婚年纪的女孩也幸好都在外面打工,有些自己找了对象,有些暂时不急。
不知道大堂伯家又出了什么事?
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
爱面子的大叔公心里肯定又不好受了。这些年,大叔公的身体一直不太好,都怪丽花堂姐太任性,太恶毒。
“我过去看看。”陈白羽急急地赶过去。
原来,丽花堂姐的儿子小虎子不见了。
丽花堂姐失踪,堂姐夫在外面打工,小虎子在家里被伯娘照顾。伯娘对小虎子也不错,大堂伯和卖猪肉的时候常路过去看看,有时候也会给一两斤肉。
但是,今天,小虎子竟然不见了。
“是丽花。有人看见她了。”
荔枝根的人要求大堂伯交出丽花堂姐还有小虎子,小虎子是荔枝根的孩子。
祸害啊。
丽花堂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然后偷偷的抱走了小虎子。
“村里有人看到她,她抱着小虎子,提着一个蛇皮袋。”
其实,村里的人看得并不真切,只见一个像丽花的女人抱着一个孩子,提着一个蛇皮袋从山上的小路出村。
当时只以为是某个小媳妇出门去探亲,并没有多想。谁会想到,杀人潜逃的丽花还会回来呢?而且,这才过去多久?
丽花怎么就有胆子回来了呢?
她也不怕荔枝根的人把她给打死?
陈白羽看着哭得一脸泪水鼻子的堂伯娘,有些无奈,也恨丽花堂姐太过分。本来,丽花堂姐杀人事件带来的影响才刚刚消退一些,现在又回来搞事。
真的太过分了。
难道她就不能为自己的父母想一想吗?
大堂伯和堂伯娘已经一把年纪了,还要为了丽花堂姐那个祸害而被人指着吗。
上辈子欠了她的。
“丽花没有回来。如果她回农场,肯定会有人发现的。你们村附近的山都找了吗?”
“找了。没有人。”
“哇哇。都怪我。我怎么就把小虎子一个人放在家里?我怎么就把他一个人放在家里?阿春回来,我怎么交代?”
“小虎子啊。”
“丽花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小虎子的伯娘一边哭一边喊,也是一脸的泪水鼻涕。
“你们丽花想要祸害我们家到什么时候?”
“啊。贱人。”
堂姐夫的家人一个个的哭着诅咒丽花堂姐,也有人骂大堂伯和堂伯娘,教出这样一个祸害,都是他们的错。
荔枝根村的人把附近的山头都给找遍了,就是没有找到人。问到了镇上去,也没有人见过。丽花根本就没有走公路,而是走山路。
“怎么办?小虎子不见了。”
“你们陪我的小虎子。”
“都是你们的错。生了个祸害,还不教养。”
陈白羽想了想,“你什么时候发现小虎子不见的?哭闹有什么用?现在最重要的是找人。”真是的。有这个哭闹的时候,还不如加大人力去找人。
荔枝根村,一面靠山,一面是大公路。如果丽花堂姐走山路,那就很有可能会进入广西。
而想要从广西走出,最少要4、5个小时。
如果时间不长,人应该还在山里。
就怕丽花堂姐有人接应。
“我去村头磨米浆,回来的时候小虎子就不见了,然后我就开始在村里找......听到有人说,好像看到了丽花,然后村长就带着村里人搜......”
天黑了,想要在莽莽大山里找人并不容易。
随便一个小树丛就能隐藏。
“天煞的啊。”
“哇哇。我的小虎子。”
“村长爷爷,我们组织人手,去荔枝根,然后往广西方向的山头再搜一遍。然后大路上也要安排人手。”
陈白羽疑惑的是丽花堂姐为什么要回来带走小虎子?
可以肯定,绝对不会是因为母爱。
就怕,是为了钱。
那就真的要天打雷劈了。
“别担心。你去找李白,他在宝阳镇有朋友。而且,也要防止她从宝鸡镇离开。虽然荔枝根村离宝鸡镇有些远,但谁知道她会不会脑子发抽?”
在黄知然看来,从小喜欢跳鱼塘的丽花的脑子就没有正常过。
“好。”
陈白羽知道的,因为李白叔一直都想落根大唐农场,所以他生活积极,结交了不少的朋友。而黄知然,在认陈白羽当干女儿之前,一直都是消极的。所以,黄知然的生活圈子除了农场就没有别的地方,他不会像李白那样去结交各种人脉。
陈白羽去找李白叔帮忙,如果小虎子真的被丽花堂姐带走,这辈子再见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而小虎子的未来......
陈白羽根本就不敢去想象。
村长也组织村里的人手去和荔枝根村的人汇合,一起搜寻,希望把丽花找出来。实在是太祸害了。
既然已经走了,还回来干什么?
还没有祸害够吗?
搜人,陈白羽也跟着去。
村里所有十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人统统出动。
带着手电筒一起出发。
因为是在山里,所以不能带火,只能把各家的手电筒统统集中起来,然后再统一分派。
荔枝根村的人已经在山上搜了几个小时,看到大唐农场的人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别人的冷眼,只能受着。
没有办法,因为丽花这个祸害是大唐农场的人。
一直到凌晨,几乎把荔枝根附近的山都搜遍了,然后一直往广西的方向去。
李白的朋友也开着摩托在公路上找。
凌晨三点,丽花堂姐和晕过去的小虎子被找到。
让人愤恨的是,小虎子不是被饿晕的,而是被打晕的。妈妈的角色缺席太久,而且荔枝根的人都对小虎子说他没有妈妈。
所以,小虎子已经忘记了丽花堂姐这个妈。
丽花堂姐想要带他走,小虎子不仅没有同意,还哭闹。丽花怕小虎子吵闹被人发现,所以就把小虎子给打晕。
小虎子醒来后,又哄他喝下有安眠药的水。
更可怕的是,丽花堂姐接下里想要做到事。
丽花堂姐因为识人不清,连续被骗,已经拮据得两饭都吃不起。然后认识了一对没有儿子的夫妻,愿意出一千五百元抱养小虎子。
丽花堂姐心动了,所以才有了这次的回来。就是想要把小虎子偷偷抱走,交给那对夫妻抱养。
这个时候一千五百不算少,但也绝对不算多。
丽花堂姐竟然就为了一千五百而卖掉自己的儿子,简直就是狼心狗肺。
虎毒不食儿。
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母亲?
不少人都不明白,丽花怎么变成了这样?
丽花是李白的朋友找到的,大家都以为她走的是山路,其实不是。
她因为天黑了,害怕,走的是公路。不过,她怕大大咧咧的走在公路上会被人发现,所以沿着公路两边的山走,听到路上有车辆经过,就蹲下来,隐藏。
这也是李白的朋友开着摩托车来来往往好几趟都没有发现人的原因。
小虎子被送去医院,丽花堂姐被带回了大唐农场。本来,荔枝根村的人是要带回去荔枝根村的,但因为当初丽花堂姐打杀婆婆的事,大堂伯家已经赔偿了五万私了。
既然已经私了,现在荔枝根村的人就不能再用那件事带走丽花堂姐。至于小虎子这件事,就一起到大唐农场解决了。
赔偿,是必须的。
本来就欠债的大堂伯和堂伯娘真的想要掐死丽花。
“啪。”堂伯娘巴掌扇过去,丽花堂姐的脸瞬间肿了起来。陈白羽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生气的堂伯娘。
最让人无语的是,丽花堂姐不仅偷走小虎子,还偷了其他的东西。两件小姑子的旧衣服,还有一把筷子,一个菜刀,这些都可以理解,但她竟然还往蛇皮袋里装了一个小砧板。
天哪。
这到底是有多傻才会背着一个砧板跑?
陈白羽都要怀疑丽花堂姐是不是精神出了问题?
否则,怎么会偷这些东西?
大家还在蛇皮袋里翻出了零零散散的几十元钱,听说是从家里的一个木箱里拿的。
“你,你怎么敢?那原来是你婆婆的房间,是你婆婆的木箱子。当初,你婆婆就住在那个房间,你竟然还敢去偷东西,也不怕她给你一锄头吗?”
丽花堂姐的婆婆去世后,小姑子就住了进去。
现在那木箱里装的都是小姑子的东西,丽花看到木箱子里有钱就拿了。至于为什么要拿旧衣服?她自己也不知道。
还有那些筷子,菜刀,砧板之类的......的东西就被扔在地上。
丽花堂姐呆呆的。
堂伯娘一边哭一边打丽花堂姐。
“你怎么变成这样?啊。你小时候不是这个样子的。我打死你了。你怎么就不‘生性’?”
‘生性’是本地话,懂事的意思。
堂伯娘一巴掌一巴掌的拍打着丽花堂姐的背。
如果可能,她更想掐死这个女儿。
丽花堂姐呆呆的跪在地上,不哭不闹,任由堂伯娘打。
陈白羽叹口气,“怎么办?真的送派出所?”
之前让堂姐夫报警,让丽花堂姐被通缉,是为了恐吓,让丽花堂姐不敢回来生事。但没想到,她还是回来了。
难道真的送她去坐牢?
很多人都和陈白羽一眼为难。
其实,荔枝根的人根本就不想让丽花堂姐去坐牢,他们更想把丽花堂姐给打死偿命。但也知道不可能,因为已经赔偿了五万元,私底下已经私了。
“说说吧。怎么处理。小虎子是我们荔枝根村的人,而丽花,是大唐农场的人。”荔枝根村的村长直接问村长爷爷,希望他能给荔枝根村一个交代。
村长爷爷叹口气,看行大堂伯,“你们说,怎么处理。”
丽花突然的瞪了荔枝根村的人一眼,恶狠狠的,好像想要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