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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2:135,大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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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小圆球,滚滚滚。”陈白羽高兴的看着小胖子在床上翻滚。小胖子很聪明,他滚来滚去,像一头翻滚得眼冒星星的傻熊,却就是不会压着阿祖。

    不过,倒是把他的小炮仗给压着了。

    拿起其中已经扁扁的小炮仗,扁着嘴,“被压扁了。”

    陈白羽翻个白眼,“你想多了。本来就是扁的。”在床上,在被子上,怎么可能被压扁?“你看看其他,不扁是不是?证明这个不是被压扁的。”

    小胖子看看其他,好像很有道理。但还是不高兴的拉着阿祖的手告状,“阿祖,姐欺负我。”小胖子一边说还一边偷偷的看了陈白羽一眼。

    “乱说。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说谎的舌头可是要变长的哦。”陈白羽坏心眼的靠过来,“小胖子,让姐姐看看,你的舌头长没长?”

    “哎呀,该不会已经在嘴巴里偷偷长长了?”陈白羽担心的惊讶的叫一声,“小胖子,你的嘴巴够用吗?”

    小胖子伸出舌头,自己伸手摸了摸,然后放心的呼出一口气,“没长。”幸好没变长,否则,他的小嘴怎么装得下?

    有些不确定,又伸长着舌头让阿祖看看。

    阿祖认真的看了看,“没长。”

    确定没有变长了,小胖子瞪了陈白羽一眼,“姐坏,我不和你玩了。”

    “哼。我还不想和你玩呢。”陈白羽皱着脸,嘟着嘴,双手掐腰瞪着小胖子。

    小胖子也圆瞪着双眼。

    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认输。

    阿祖乐呵呵的拿出准备好的利是封来,一人一个。

    “阿祖,我要两个。”陈白羽抱着阿祖的手撒娇,“阿祖我今年最乖,应该奖励一个。”

    “两个。”小胖子有样学样,双手抱着阿祖,“两个。我乖乖。听话。姐不听话,不给她。”

    靠。

    小胖子真的太可恶了。

    “你夸自己就夸自己,为什么还要踩我一脚?”陈白羽不高兴了,用手推了推小胖子。

    小胖子立刻被推倒,在被子上滚一圈。

    “哈哈哈。”陈白羽看着小胖子的傻样高兴得哈哈大笑。

    小胖子咕噜的爬起来,认真的看着陈白羽,“我没踩。”

    阿祖乐呵呵的又给了陈白羽一个。

    小胖子不高兴了,摇晃着阿祖的手。

    阿祖把利是封里面的一角钱拿出来,换成一分钱给小胖子。

    小胖子拿着两个利是封很高兴,很得意。

    陈白羽嗤笑一声,“蠢。”

    “我聪明着呢。”如果不是实在太小,小胖子都想要打一架了。

    陈白羽把阿祖扶起来,小胖子则飞快的滑下床,给阿祖拿拐杖。

    “阿祖,给。”

    小胖子笑眯眯的看着阿祖,“我是男孩,有力气,我扶着阿祖。”

    小小马屁精。

    平时趁着她去上学就在家里霸占阿祖,现在还在她面前争宠。

    哼。

    陈白羽捏捏小胖子的脸,“我受宠时,你还不知道在哪呢。哼。想和我争宠?你还太嫩。”

    看着两人打打闹闹,阿祖笑着摇摇头,拄着拐杖出去发利是。

    利是,也即是红包。

    但农场人习惯说‘利是’。

    阿祖发了利是,然后是阿公阿婆。爸妈,小叔小婶等也都把利是拿出来。

    所有未结婚的人一个人一个。

    一般是一角,多的是五角。

    过年最高兴的莫过于领红包。

    阿祖躺在大厅的摇椅上,等着村里的小年轻上门来拜年。其实,农场没有互相拜年的习俗,不过已经结婚成家的人一般都会去看村里上了年纪的老人。

    像阿祖这样八十多岁的人,会有很多人来看她,给她拜年,给她利是,祝她寿比南山,日子一年比一年好。

    农场人过年会带很多利是出门,里面装的有一分两分,也有一角两角。相处好的,或者亲一些的给一角两角,一般的村里小孩就给一分。

    有时候,甚至只把一个个芝麻糖或者花生糖装在利是封里,遇到村里的小孩子掏一把给小孩子,哄小孩说吉利的话。

    村里的八十岁以上的老人也会准备一把利是封,给每一个拜年的人或者小孩子。据说,老人的利是封具有祝福的效果。

    新生的小孩,会被妈妈抱着到村里的老人处讨要祝福。

    村里的阿凤在去年生了个大胖儿子,今天就带着过来给阿祖拜年。其实,村里的新生小孩子第一个拜年的人,一般是黄妈妈。

    不过,阿凤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像陈一元或者陈辉年那样会读书,听话聪明,所以就第一个来给阿祖拜年。

    阿祖掏出一个一分的利是封给他,然后轻轻的碰了碰孩子头上的毛线帽子,“快高长大,聪明伶俐。”

    小孩子的头不能摸,只能摸摸他的帽子。

    陈白羽靠过来看了一眼,小孩子正可爱的啧着嘴巴。

    给阿祖拜年后,阿凤又带着孩子去了黄妈妈家。每年这个时候,黄妈妈家最热闹,农场所有的孩子都是黄妈妈接生,都有一份感情在里面。

    陈白羽出门喂小猪仔的时候,遇到阿户。

    “户叔,新年好,恭喜发财,财源滚滚来。”

    “哈哈。小五就是会说话。”户叔掏出陈白羽两个利是封。

    农场人的利是不会大,很少会有超过一元的,但数量多。

    一天能拿到几十个。

    上辈子,陈白羽曾经和北方的同学朋友讨论压岁钱,每次听到朋友说一次拿几百或者一千的时候就表示羡慕。

    因为即使在2010年之后,他们本地的利是也一般是五元,十元,多的也不会超过一百。是很少会有超过几百或者一千的。

    上辈子,好像还出了一个很热的帖子叫‘南北压岁钱’,讨论南北压岁钱的差异。南方的很多同学晒的是数量,一叠一叠的红包,然而里面装的不过是几元十元。北方的人红包数量少,但人家一个就能顶所有。

    阿祖在大厅里等着大家拜年,陈白羽把利是封藏好,然后去帮阿婆做汤圆。

    年初一早上是要吃汤圆的,意示着团团圆圆,幸福美满。

    阿婆用米粉给阿公熬了贴对联用的浆糊,然后开始搓粉做汤圆。

    “芝麻馅?”陈白羽趁着阿婆不注意,偷吃一小勺芝麻酱,“甜滋滋的。加入了花生酱”

    “吃芝麻糖去。”

    本来准备的芝麻酱就不多,可不要被陈小五给吃没了。

    年初一,不能说‘吃没’之类的话,所以阿婆只能瞪了陈白羽一眼,“就是馋。”明明旁边就有芝麻糖和花生糖,却偏要吃刚炒好的芝麻酱。

    陈白羽吐吐小舌头,她就是突然想要吃芝麻糊了。

    要知道,农场自己种的芝麻炒出来的芝麻糊特别好味,加入杏仁后,那简直就是人间一大美味。

    陈白羽很喜欢芝麻糊,黑白芝麻糊都喜欢。

    但是,今年的芝麻收成不好,用一些来做芝麻糖过年待客,就剩下不多了。阿婆用了一些来做汤圆,其他的就藏了起来。

    看到剩下的那一点点芝麻,她就是再馋也不能哄着阿祖说要吃芝麻糊。

    “去帮阿公贴对联吧。”阿婆推了推陈白羽,怕她一边做汤圆一边偷吃芝麻酱,然后把芝麻酱都给吃没了。

    “姐。”小胖子跑了过来,拉着陈白羽的手要去放鞭炮。

    “没空。我要贴对联。”陈白羽掐掐小胖子的小脸,“找你爸去吧。”她才不想去放鞭炮呢。那是小孩子的玩意。

    “或者找你小侄子去。”

    是了。

    小胖子虽然年纪小,但也是当‘叔叔’的人。

    想着小胖子被大堂哥家的小侄子拉着叫‘叔’的懵逼模样,陈白羽就想要发笑。两个小屁孩真的太可爱了。

    “不。我要姐。”小胖子拉着陈白羽的手,黏在陈白羽身边,跟着她一起贴春联。

    春联又交‘春贴’或者‘门对’‘对联’。农场人一般不说春联,而是说对联。对联以对仗工整、简洁精巧的文字描绘美好形象,抒发美好的愿望,是国内特有的一种文学形式。也是过年的重要标志。

    年初一在自家门口贴对联和‘福’字时,意味着新的一年开始了。

    春节,无论是城市还是农村,家家户户都会挑选漂亮的,寓意好的对联贴在门上,辞旧迎新,增加节日的气氛,也有辟邪除灾、迎祥纳福的美好愿望。

    年初一,家里的老人就会带着孩子热热闹闹的贴对联,高高兴兴。

    陈白羽带着小胖子,拿着对联给家里的房间都贴上。小胖子虽然是小帮手,其实更多的是捣乱。

    今年的对联有些多,阿公买了不少,陈白羽也带回来不少。叶春夏送了一些,又在凌雯文家里买了些。

    一些加上一些就有不少了。

    “小门的对联谁贴的?上下联不分。”阿公看了一眼杨桃树旁边侧门的对联,皱起眉头。

    陈一元愣了一下,正想承认,就听到陈小五有些幸灾乐祸的喊道,“大哥这个大学生贴的。哈哈。”

    “是我贴的。”真的很无奈。这贴对联和大学生有什么关系?

    “一般情况下,上联贴在右手边是没有错......”

    在农场,右边为大,分家的时候没有特殊情况一般也会把右手边的房子分给为长的兄弟。但前提是,横批是从右往左读。现在买来的对量,横批一般是从左往右读。现在的学生读书也习惯从左往右......

    原来,贴对联也是有很大讲究的。

    农村人不会分什么平仄,只能根据横批来贴。横批从右往左,上联就贴在右边;横批从左往右,上联就贴在左边。

    不过,现在的对联一般都是大白话,例如:人兴财旺幸福长,安居乐业合家欢。又例如:日子红火年年好,家业兴旺步步高。

    直白的祝福语,根本就部分上下联,怎么贴都不会错。

    “阿公,要改过来吗?”反正是用米浆贴的,揭下来也容易。

    “不用。新年大吉,不管做什么都大吉大利。”

    一般人家贴对联是横批,上下联,但农场有自己的习俗,会在横批下贴上几张四字的喜庆吉祥话。

    例如竖着的‘大吉大利’‘吉祥高照’‘五福临门’。

    这些吉祥话,横着是横批,竖着是短联。

    短联一般情况下只贴一张,有些人家会贴三张。

    至于这个数量,也是有讲究的。

    两张不好看。

    ‘四’的谐音不好。虽然有‘四季平安’,但大家都一致觉得‘四’字不吉利。

    因为‘五鬼六害’‘七上八下’‘猪狗不如’,所以五六七八九在一般情况下也不会用。所以一般就一张,三张。

    阿公带着大家贴了家里,又贴猪栏,牛棚,还有鸡笼,就连家门口的龙眼树和木菠萝也不能漏。

    在龙眼树的树干上贴上‘春华秋实’‘步步高升’。最搞笑的是,木菠萝上居然贴着‘开花结果’。

    直白的让人发笑。

    “贴好了吗?吃汤圆了。”

    “好了。好了。”

    阿公看着贴好对联的大门口很满意。上联:内外平安好运来。下联:合家欢乐财源进。横批:吉星高照。

    吉星高照,他们家会越来越好的。

    阿公对未来的日子信心满满,坚信他们家会一年比一年好。

    再看一眼大门口钉着的‘文明户’的铁牌子,心情就更好了。去年,村里选出了第一批文明户,而他们家就在其中。

    而大叔公家因为丽花堂姐不能被选为‘文明户’,让大叔公生气了很久。幸好丽花堂姐跑得快,否则,大叔公差点就要把她的腿给打断了。

    明明就应该是‘嫁出去的女人泼出去的水’,但上面领导说现在是新时代,女儿和儿子一样都是家庭的一员,即使丽花已经出嫁了也不能否则她是大堂伯的女儿,大叔公孙女的事实。

    如果只是大堂伯一家没有‘文明户’就算了,但大叔公几个儿子家都没有这才让大叔公生气,直骂丽花堂姐祸害。

    陈白羽很庆幸的是,丽花堂姐没有连累他们家,否则阿公还不知道要有多气愤。其实,陈白羽并没有想多,如果不是因为她家出了两个大学生,还真的要被丽花堂姐给连累了。

    他们家被选为‘文明户’也是经过一番争论的。

    因为‘文明化’的事情,大叔公气的好几天吃不好,睡不好。

    阿公用布擦了擦‘文明户’的牌子,“你们要继续努力。我们家现在可是文明户了,要讲文明。”

    “吃汤圆了。”阿婆先把需要拜神的汤圆装在小碗里,然后点香烧纸,拜天神地神。拜神用的汤圆,大家都不吃的,用来‘喂’果树。

    怎么喂?

    嘻嘻。

    阿婆在拜神后,就把软糯糯的汤圆糊在树干上。

    听说,糊的汤圆越多,这一年结的果就越多。

    至于是不是真的?

    谁在意?

    结果多的时候,会感叹一句,都是今年的汤圆好。

    不结果的时候?

    那肯定就是今年天气不好。

    “咦。哈哈。谁把‘养猪致富’‘六畜兴旺’贴在我的房门口?”阿爸端着小碗,吃着汤圆,抬头就看到新贴上的‘六畜兴旺’。

    陈白羽眨眨眼,然后有些发傻,好像是她贴的。

    “姐。姐姐贴的。我看见了。”小胖子立刻就把陈白羽给出卖了。

    陈白羽很委屈,都怪小胖子在旁边吱吱喳喳的添乱打扰她,否则,她怎么会贴错?

    不用想,也知道她把阿公特意买的‘勇登书山’‘志存高远’给贴到猪栏去了。

    “嘻嘻。我贴的。”陈白羽讪讪的举举手,“我贴错了。”

    “我马上换回来。”陈白羽吞吞口水。相信,如果不是年初一,阿公肯定要开骂了。

    大哥和陈白羽一起,把几张短联换了回来。

    “哼。”阿公黑着脸,冷哼一声。

    阿婆推了推小胖子。

    小胖子立刻跑去拉着阿公的手,让阿公带他去放炮仗。

    其实,年初一挺无聊的。

    初年初一,不能扫地,怕把财气扫走。也不能干活,因为不吉利,会有从年初一做到年三十的说法。

    更不能杀生。

    大人们聚在一起打骨牌,打扑克,然后一边说说外面的工作。有在建筑工地的,有在菜市场卖猪肉卖鸡的,还有开早餐店的。

    总之都是辛苦活。

    “楼上,你在东莞开了杂货铺和废品收购站?生意好吗?”

    “一般。就是辛苦了点。”

    阿爸虽然憨厚,但也知道财不可露白。杂货铺的生意不太好,只能算一般。但废品收购站的生意很不错。

    因为陈白羽的原因,黄华伟和李志远都和他有合作。华伟服装厂和志高玩具厂的废品承包给陈楼上,还给他介绍了附近的几个单位。

    每周都要到这些工厂或者单位清理,清理出来的废品就全归他们废品站。他们帮忙清理不用工钱,废品就是人工费。

    有时候会亏一些,但赚的时候多。

    即使这样,阿爸也没有放弃建筑工地的工作,跟着包工头的同时,自己也在外面接一些小工。例如给别人砌围墙,砌下水沟等等一些不需要太多技术的小工。

    不过,阿爸已经在学习看图纸了。

    可惜,因为文化水平不高,学得磕磕碰碰的。

    “你赚钱了。”

    “是啊。应该赚了不少。听说收废品的赚钱。”

    “卖猪肉也不错。我还想着去虎门找个档口卖猪肉。现在看,楼上的废品收购也好。”

    “楼上什么时候起房子?现在外面很多人都起小楼房了。也不知道我们村谁第一个起楼房?”

    阿爸憨憨的笑了笑,“孩子们花得多。”过年不能说‘没有钱’,更不能说‘没有余钱’。

    不过,别人也不会怀疑阿爸的话。

    谁家像他家这样有好几个孩子读书?

    一般人家都是把女孩送几年,认识几个字,小学没毕业就让她们去打工赚钱了。只有陈楼上,也不管是亲生的还是捡来的,统统一视同仁的送读书。

    读了小学读初中,读了初中读高中,然后大学。

    每年的学费生活费就要一大笔钱。

    有这笔钱,还不如用来建房子。

    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

    不过,这是别人的家事,大家虽然不赞同却也不会多说。当然,在看到陈一元还有陈辉年考上大学后,也会妒忌。

    不过,在想到自家孩子的成绩后又觉得不是谁都能读大学的。与其浪费钱读书,还不如跟着家长出门去做小生意,例如卖菜,卖猪肉。

    这些都是认识几个字,会算点小数就能做。

    农场很多人都是在外面做小生意,如果实在憨厚的就在城市种菜批发,也能赚钱。

    “小五也要读大学吧?”

    “陈小五成绩这么好,是不是也能考京都的大学?”

    “你家可是坟山风水出读书人。”

    ......

    本来以为年初一就要这样热热闹闹高高兴兴的过去。但没想到,刚吃完晚饭,丽花堂姐就背着孩子回来了。

    正在和阿祖聊天的大堂嫂气得直哆嗦。

    “她还要不要过日子了?”大堂嫂想要骂人。有这样的小姑子,她觉得简直就是倒了十辈子的血霉。

    明天就年初二回娘家的日子,她一晚都不能忍?

    这样年初一的背着孩子回娘家是怎么回事?是她自己不想做人,还是想让婆家丢尽脸面,让婆婆丈夫不能做人?

    简直就是不知所谓。

    又恶毒又蠢。

    年初一,就算有气也要忍一忍。

    谁会年初一就吵架离家出走?

    阿婆看了一眼堂伯娘,“怎么回事?”丽花结婚前看着还看看的,怎么结婚后就这样闹腾?是不是冲撞了什么?或者是和婆家的祖宗风水不和?

    哎。

    搅家精。

    阿婆虽然不高兴,但也不能不管。

    虽然已经分家,但阿祖还在,也还是一家人。丽花堂姐这样作,肯定会影响家里女孩子的婚事。

    堂伯娘气得直咬牙,“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没办法,不管大家说什么,怎么劝,丽花堂姐就是不愿意回婆家,拼死命的要留在娘家。

    大堂嫂让她为堂姐夫想想,毕竟,过年的时候老婆回娘家,这叫他一个大男人的脸面往哪里放?

    这让婆家怎么想?

    谁家媳妇会在年初一回娘家?

    还要不要脸了?

    “我想回就回,你管的着么?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说我?我姓陈,你姓什么?切。什么都不是,就指手画脚。呸。”

    丽花堂姐说话太难听,别说大堂嫂,就是堂伯娘听了都想要打人。

    大堂嫂的嘴巴动了动,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年初一,她不想和别人吵架,免得别人说她不懂事,在年初一大年流流的时候和已经出嫁的小姑子吵架。

    “陈小五,美花怎么样了?你们把美花怎么样了?”丽花堂姐看到陈白羽立刻扑上来。

    陈一元挡在陈白羽面前,“堂姐,小五一个小孩子懂什么?知道什么?你这样会吓着小五的。”陈一元看着丽花狰狞的脸,觉得她真得是疯了。

    “美花坐牢了。因为拐卖人口。”陈白羽站在丽花堂姐面前,语气冰冷,“丽花堂姐,你怎么作,怎么闹都没有关系,因为和我无关。但是,你不能让阿祖知道,让阿祖烦心,让阿祖觉得自己的教育失败。”

    每次丽花堂姐闹事的时候,阿祖虽然说各人有各人的命,各人有各人的路,但陈白羽知道阿祖不高兴,甚至难过。

    家里的孩子都是阿祖带大的,阿祖对每一个孩子的感情是一样的。丽花堂姐看着阿祖现在对陈白羽还有小胖子好,就忘记了阿祖曾经对她的那些好,时不时的作一下,闹一下,让阿祖一把年纪了还不能安心。

    丽花堂姐也想到了阿祖,有些讪讪,然后眼泪直流。

    “我,我过不下去了。好难过,好艰难。”丽花堂姐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陈白羽深呼吸一口气,手有些痒,“自从结婚后,你就一直在家带孩子,什么也不用干。艰难什么?能比在外面搬砖捡破烂的人艰难?能比那些背着孩子去割胶的人艰难?”

    在农场长大,什么样的艰难没有见过?

    天未亮就要背着孩子上山割胶,大夏天的背着孩子在田里拔草,下雨天背着孩子在割猪草......谁不艰难?

    就算在外面做小生意,小买卖,也是艰难的。

    买菜的要每天四五点就起床去批发;建筑工大夏天的在烈日下砌墙;工厂的女工也是一站就好几个小时,甚至为了多赚钱连厕所都不愿意上......

    艰难的人这么多,为什么就只有丽花一个在闹?

    阿祖一早就告诫过丽花堂姐:过日子就不能想太多,要太多。

    但丽花堂姐呢?只看到别人的好,别人的婆婆脾气好,别人的小姑子听话,别人的丈夫能赚钱......

    自己的婆婆恶毒,小姑子刁尖,丈夫窝囊。

    天天这样想,这样对比,这样计较,还过什么日子?

    怎么可能过得下去?

    自己不愿意付出一分一毫,却想要别人的全部。

    嫁人了,把自己当皇太后,别人都是‘小宫女小太监’,哪有这样做人的?

    看丽花堂姐一副‘我没有错’的表情,陈白羽不想说话了,回去陪阿祖。和这样的人说大道理就是浪费时间,浪费表情。

    只有等她真的吃亏了,撞墙了,才会明白失去的是什么。

    “怎么回事?”阿祖还没有睡,丽花也是她带大的,怎么可能没有感情?看着丽花把日子过成这样,阿祖也忧心。

    明明每一个孩子,她都用心的照顾,用心的教育,怎么就丽花另类呢?

    陈白羽抿抿嘴,“没事。”

    因为小姑子吃了一个鸡腿就跑回娘家,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告诉阿祖了。

    不知道大堂伯怎么劝说的,总之,昨晚连夜就把丽花堂姐和孩子送了回去。

    年初二本就是走亲戚的日子,一般出嫁的女儿都会在这一天回娘家,探米婆。昨晚回来闹了一场的丽花堂姐也带着堂姐夫和孩子回来了。

    堂姐夫瘦了很多,就剩下皮包骨头了。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得了什么重病。原来,堂姐夫一个人打了三份工,就为了向丽花堂姐证明他不是窝囊废。

    可惜,就算他带再多的钱回来,丽花堂姐也不会正眼看他一眼。反而还觉得这个丈夫太丑,拿不出手。

    本来还算靓仔的堂姐夫结婚后变得又丑又老。

    对比站在一旁的炳堂叔,大家都忍不住的感叹一句,娶妻娶贤。

    一个好老婆又多重要?

    看炳堂叔就知道了。

    以前不着调,不靠谱游手好闲的炳堂叔现在也是身光景靓了。不仅穿着干净得体,还精神十足,看着就知道他生活无忧虑。

    再看看堂姐夫......

    大堂伯和大叔公都觉得脸红,教出了丽花这样的祸害。结婚前的堂姐夫也算是一笔人才的靓仔,现在再看......不过结婚几年而已,就好像老了十几岁。

    被丽花堂姐的闹腾给磋磨得精神气都没有了。

    丽花堂姐在声讨婆家人,反正婆家全家都不是人。

    堂姐夫坐在一旁安静的听说,没有表发任何意见。

    大堂伯觉得丢脸,想要一巴掌拍死这个女儿。

    堂伯娘想要捂住丽花堂姐的嘴,“过年就不能说点好听的?”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蹦。

    “你以为我不想说好听的?但我能说什么?没有一样合心意的。”丽花堂姐直接闹了起来。

    堂伯娘很想说,丈夫是你自己找的。

    不过,也幸好是丽花自己找的,要埋怨也只能埋怨她自己有眼无珠。要是别人介绍的,真怕她能给别人下敌敌畏。

    堂姐夫看了丽花堂姐一眼,然后看向大堂伯,直接说了离婚。

    “好啊。你个负心汉,陈世美。你又老又丑,还窝囊,我都没有提离婚,你竟然还有脸提?我呸。你这样的窝囊废,离婚就等着打一辈子光棍吧。”丽花堂姐直接撒泼。

    有人从家门口路过,听到声音过来看一眼。

    看到是丽花堂姐在闹腾,直接走了。

    丽花堂姐闹来闹去也就那样,看多了,大家也提不起兴趣了。

    年初二,谁家不在忙着?

    “陈小五,你的大姑来了。我看到了。”陈杏子摘菜路过大堂伯家的时候,朝着陈白羽吼一声,声音硬生生的改过了丽花堂姐闹腾的声音。

    大姑来了,陈白羽也没有了看热闹的心情,赶紧回家去。

    大姑虽然没有丽花堂姐那样能闹,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好吃懒做,眼高手低,脸皮厚如城墙,嫁的姑丈也好吃懒做,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大姑每次回娘家,只有一件事,借钱。

    大姑和大姑丈只有两个儿子,日子过得比人家有五六个孩子的家庭还要穷。家里就一间火庐,一间房,然后没有任何的家畜。

    想要吃了,回娘家。

    没有钱用了,回娘家。

    每次家里卖了猪,或者卖了水果,大姑总是第一个过来,借钱。

    有时候阿公会发火,大姑就会消停一段时间。

    最近两年,大姑和大姑丈因为去了东莞种菜,所以来家里的次数少了。但,过年还要问娘家父母或者兄弟借钱做车费回家过年的人,应该也只有大姑和大姑丈了。

    大姑和大姑丈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两人都好吃懒做,眼高手低,花钱大手大脚。用阿婆的话说就是,有一分要花掉两分的人,一辈子也别指望能存钱。

    上辈子,大姑和大姑丈不管做什么都不赚钱,不长久。今年买菜,明年做早餐,然后修单车,再就是种菜。

    听说能赚钱的都去做了。

    但别人能赚钱的行当,在大姑丈手里却连底裤都赔掉。

    上辈子,小叔给大姑盘下了一家看起来绝对能赚钱的快餐店,但大姑和大姑丈不到半年就亏本做不下去了。

    最后,小叔自己接手,做得风风火火,财源滚滚。然后大姑和大姑丈就粘着小叔,跟着小叔一家做生意。

    他们也不要工资,就要分成。

    即使这样,大姑丈还觉得全世界都欠了他的,脾气不好。

    在2010年之后,他们村的人都起了小楼房,就只有他们家还是一个火庐一个房间的稻草泥土房。

    一次大雨,火庐崩塌了大半边,他们也不修整,就这样顶着天地日月在剩下的另一边火庐里做饭做菜。

    有时候,干脆就直接用两块石头围个简陋的小灶,随随便便的就一顿。

    至于别人来做客?

    呵呵。

    去大姑丈的大哥家借个厨房用一用,顺便还能省下油盐酱醋柴火。

    两个儿子长大了,却因为家里没有房而不结婚。

    阿爸和小叔看不过眼了,一人给了他们几万块让他们起楼房给儿子娶老婆。但大姑和大姑丈带着钱回家后,天天吃好的,玩好的,钱全部给花没了,地基都还没有打好。

    到后来,阿爸和小叔完全不管她了。

    大姑更是绝,你不管我,我也不和你们来往,直接和娘家断了联系。

    在阿妈去世的时候,大姑一家也没有任何的表示。只是这样,也就算了,但大姑却对外说,阿妈的病会传染,所以他们要离得远远的。还说阿妈脾气不好,不会做人,活该被病死。

    当时,大哥听后直接把两个表哥揍了一顿,让他们一个月下不了床。

    从此,他们家和大姑家的关系就恶化成了敌人,即使见面也不打招呼。

    陈白羽回到家的时候,大姑正在和阿婆在说话。

    大姑年初二回娘家,带的也不过是一斤糖,再没有其他。而她,还想要从娘家拿东西去探米婆。

    阿婆问大姑,“就两个孩子,也没有读书,你们做工赚的钱哪去了?”一年下来,连回家的车费都没有。

    现在过年,竟然还要从娘家拿东西探亲。

    阿婆气得直接在大姑的手臂上拍了一巴掌。

    大姑理直气壮,“花用了。”

    怎么用的?

    她自己都不知道。

    “哎呀。陈小五越长越好看了。也不知道她亲生爸妈是什么人,怎么就生出了这样好看的女儿?”

    “这么好看,怎么就舍得扔掉?”

    “我当初就说了给我养。”

    “我没有女儿,养一个正好。阿妈,你偏不同意。”

    “陈小五读书有什么好的?是不是想着读书了,以后出去了,去找你亲生爸妈?”

    看看,这就是大姑。

    不管什么时候,说什么话,总要戳人家心窝子。明明知道自己大嫂就在旁边坐着,却偏要提一提陈白羽的亲生父母来膈应一下。

    陈白羽和大姑打招呼后,就安静的坐在阿妈旁边,拉着阿妈的手。

    阿妈捏捏陈白羽的小手,让她不要在意,就当大姑是在放屁。

    “大嫂,也不是我说你。家里本来就困难,你怎么能供几个女孩读书?爸妈年纪也大了,你们还要他们为了几个孩子的学费忧心,辛劳......”

    大姑在滔滔不绝。

    陈白羽眼里闪过冷意和讽刺。

    陈白羽对大姑和大姑丈的感观都不好,当然,他们对陈白羽也不喜欢。甚至觉得不应该让陈白羽一个捡来的女孩子读书,就应该早早出去打工给家里赚钱。

    记得上辈子的大姑也看不起做建筑工的阿爸,觉得阿爸的孩子多,还个个都要读书,没有钱不能帮助她。

    谁家对待捡来的孩子和亲生的一样?大姑觉得阿爸是傻子。

    陈白羽记忆最深的,一直到她死都不能忘记的事,是阿爸生日的那天,大姑路过他们家门口而不入。

    那时候,阿妈已经不在了,阿爸的心情一直不太好,情绪不高。

    他们家住在东莞,附近也没有什么好的散心的地方,陈白羽兄妹就想着在阿爸生日的时候大搞,让阿爸见见兄弟姐妹,高兴高兴。

    小姑和小姑丈在阿爸家附近做早餐买卖,在他们兄妹忙事业的时候,帮忙照顾阿爸。那天,小姑丈也是一大早就帮忙买菜,准备。

    小叔一家也过来,热热闹闹。

    然而,那天大姑也来了,却不进他们家门,而是去看小姑,并拉着小姑去逛街。小姑以为大姑是要给阿爸准备生日礼物,所以就同意了。

    小姑给阿爸买了一件外套,但大姑什么表示都没有。

    小姑明明白白的告诉大姑,今天是他们的大哥生日,兄妹几个聚一聚。但大姑还是没有任何的表示,和小姑逛完街后,直接就走了。

    两次从他们家门口经过,却没有和阿爸打一声招呼,更不要说祝福阿爸‘生日快乐’。

    陈白羽兄妹都能感觉到,那天的阿爸是不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