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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兰川笑了起来:“哎,你太姥和太姥爷真有意思,一个把田喵猫当宝,一个把田小乌当宝,这猫和鸟估计从出生到现在,都没享受过这么高的待遇。”
田橙想想还真是的,以前家里除了田野把这俩货当宝,其它人都是给它们吃饱了就算完事,谁会这么宠着它们,成天正事都忙不过来,蝎子和黄粉虫还能变钱,这俩货除了吃饱给人添乱,什么用都没有。
“走吧,咱们去看看,不知道张存昕那舌纵的毛病,彻底好了没有。”
田橙边洗手边说,喻兰川随手从衣袋里掏出一个扁平的小盒子,打开递给她:“来,擦点油。”
田橙看了看,这是一盒擦手的凡士林油,还是崭新没用过的,她伸食指挖了一大块,涂在手背上,又抓过喻兰川的手,把自己手背上的油蹭在他的手背上。
喻兰川把凡士林油塞进她的口袋里,自己两只手背相对,正要把油涂开,田橙看看自己手背上的油,又觉得给他涂得多了,抓着他的手,不依不饶地又蹭回来一点。
“哎,我的手比你的大,多用一点是应该的。”
喻兰川很不服气地抓住她的手,看看油已经涂成一大片,用手指在她手背上刮了刮,涂在自己手上,这一次他动作快多了,一边往快步外走一边涂开,得意地晃着两只手给田橙看。
这边田小乌又被那三爷拎出来显摆,鸟儿显然也很享受这种时刻,得意洋洋地站在架子上,鸟眼圆睁,左顾右盼,一副睥睨天下的模样,跟那三爷得瑟的样子,简直如出一辙。
“呵呵,这鸟儿是不错,”李存昕干笑着,绞尽脑汁地想着夸奖的话,对于一向毒舌的他来说,违心地说夸奖的话,还真是个技术活儿:“看这鸟儿毛色多好,乌黑发亮,精神头儿也好,一点都不怕生人……”
“生人味儿!”田小乌忽然就喊了起来:“装什么装!”
张存昕被吓了一跳,退后两步,反倒他身边的小女孩儿来了兴趣,凑到田小乌跟前去看这会说话的鸟儿。
田小乌扑了扑翅膀:“离我远点,心情不好!”
那三爷赶紧把女孩儿抱开:“哎哟,你可别往它前面凑,小心它啄你,这鸟嘴厉害着呢!”
张存昕这才回过神来,大着舌头声音发颤:“三爷,您从哪儿弄来的这宝贝,我活了半辈子,第一次见乌鸫会说话,还说得这么好的!”
“大惊小怪,少见多怪!”
“它它它,它还会说成语!”
田小乌不屑地看张存昕一眼,真是无知的人类啊。
说几句成语算什么,田喵猫懂得更多,人家还会看病呢!
这一次不用违心夸人了,张存昕发自内心地惊叹了半天,极大地满足了那三爷的虚荣心,这才小心翼翼地提出正事:“三爷,我这次来找您,是有件事想要拜托您,我这孙女儿有个毛病,我估计着,除了您家的田橙,谁也治不好……”
田橙看着面前的小女孩,小女孩紧紧地牵着爷爷的衣角,也怯生生地打量着她。
“爷爷,我不要打针。”她说:“我以后不怕了。”
女孩儿看起来也就是六七岁的模样,黑黑瘦瘦的,唇色有点淡,两只眼睛很大,黑白分明,田橙蹲下来平视着她:“好啊,那我们就不打针好了。”
“你告诉姐姐,你很害怕打雷吗?”
女孩子歪着头想了想:“好像也不是很怕,嗯,有点怕。”
“那每次打雷的时候,你会想起什么吗?”
女孩子想了想,再次摇摇头:“好像也没有想起什么。”
宋秀致回屋拿了脉枕,田橙把女孩子抱到凳子上坐好,抓起她的手,凝神诊脉。
张存昕已经把病情介绍一遍了,他的孙女儿从前年开始,就得了一种怪病,只要听到雷声就会昏倒,不醒人事,哪怕很远的地方打雷,只有隐隐约约的雷声也是同样。
每年一到夏天和秋天,就是孩子最难过时候,身边如果没有大人,昏倒时间过长,很容易对身体造成损害。
张存昕只有一个儿子,又只生了这一个孙女儿,当真是宝贝得不行,一家人带着孩子到处都看遍了,大医院去过,心理医生也看过,找过巫婆神汉,也试过各种偏方,几乎各种方法都试遍了,都没一样有效果的,孩子还是那样,只要听见雷声就会晕倒。
时间久了,街坊邻居的闲话也出来了,说什么这孩子上辈子造了孽,是被雷劈死的,所以这辈子才会这么害怕雷声,也有人说,这孩子是向老张家讨债来了,不花光张家的钱,这病是不会好的,还有的说张存昕不积口德,报应在孩子身上了,所以才会怕打雷,这是替她爷爷担心,怕老头子被雷劈死呢。
听得多了,人也就麻木了,张存昕原本已经对孙女的病不抱希望,可是自从他的大舌头被田橙用一味药给治好之后,就对孙女的病又萌生了希望。
只是他当时糊里糊涂的,把田橙写给他的,记有地址的纸条丢了,这两年来一直干着急找不到田橙,直到前段时间,那英朗结婚,圈子里几个相好的都去了,回来说起那英朗的腿治好了,张存昕才想起,当初给他治病的小姑娘,曾经向他打听过那英朗的事。
两人互相也是认识的,张存昕生了希望,立刻就去找了那英朗,那英朗一听他的形容,就知道是田橙。
那英朗相对沉稳,考虑得多些,没让张存昕去学校找田橙,而是让他先来找那老爷子,免得这神神叨叨的家伙,去学校给田橙惹出什么事来。
张存昕原想着,估计要找到田橙,怎么也得跑个两三趟,没想到的是,他第一次来,就恰好见到了田橙。
田橙详细地问了小女孩发病前后的经过,发病时的症状,以及饮食睡眠大小便等等,光是两只手轮换着诊脉,就诊了十几分钟,张存昕屏息静气,两只眼睛眼巴巴地,在田橙和孙女儿的脸上来回游移。
田橙松开女孩儿的手,摸了摸她的小辫子:“宝儿怕不怕吃药?”
小家伙眨着眼睛,先反问了一句:“吃了药我的病能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