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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奶奶担心蝎子咬人,他还担心蝎子跑出去丢了呢,这些可都是钱啊,上次逃跑的蝎子,大概丢了十几只,让小财迷田野心疼了好久呢。
说干就干,小家伙也不学习了,直接就去找他小舅。
宋书臻是机械厂的工程师,厂子里下脚料多得很,估计几块光滑些的木板难不住他。
宋书臻听田野说了来意,果然很痛快:“野子,木板估计不好使,我给你找几块薄铁皮,你把尺寸留下,做好了我送你家去。”
这边田橙看着田野出门,赶紧拿出信纸来写信。
喻兰川临走时的暗示她也听懂了,不就是想让她给他写信吗,写就写呗,一张邮票八分钱,本县内的信件才四分,半只蝎子的事儿。
田橙现在也是有房产的人了,不能算是财主,至少算是富农吧,给喻兰川寄封信不算什么,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她也想喻兰川了。
在一起的时候习惯了他的陪伴,并不觉得什么,真正分开了才知道,原来身边少了这个人,心里会空落落的,晚上睡觉时没了他的琴声陪伴,认床的毛病又回来了,这都十几天了,她还没适应新家这边的炕,每晚都要辗转很久才睡得着。
翻身还不敢动静太大了,担心吵醒宋秀致。
田橙不是矫情的人,前世加上今生,她对喻兰川也算了解,喜欢就是喜欢,想念就是想念,没有必要装着,主动写封信也没什么。
不过毕竟是两辈子头一回写情书,还是有点放不开,只在信里说了说这边的情况,问了下村里怎么样了,蝎子养得顺利吗,秋收忙不忙,过几天换季的时候,她会回去帮着村里看看蝎子之类的话,到底还是没把那句我想你宣之于纸上。
信寄出去的第三天,田橙就收到了喻兰川的信,看邮戳上的时间,恰好就是她给喻兰川寄信的那天,两人也算是心有灵犀了。
喻兰川的信厚厚的一封,问田橙在这边怎么样,吃和住都习惯吗?没有受欺负吧,有没有坚持学习,换季了,要注意保暖等等,琐琐碎碎的,足足写了三大页纸,又随意写了几句他自己的情况,隐晦地表了忠心,最后才扭扭捏捏地问她,我能不能去县城看你,或者你啥时候回来村里,我等着你。
田橙就笑了,上次喻兰川的土味情话说得很顺畅么,怎么这次写信就这么含蓄,还说什么等着她,他想来就来呗。
没有想到的是,喻兰川还真来了。
几天之后,田橙收到了喻兰川的回信,当天下午,喻兰川和他的信前后脚地来了县城。
半个多月没见,田橙见到他的时候,还有那么几分羞涩,而喻兰川显然很着急,把知青们和田玉英带给她的东西放下,交待了一句说有急事,就急匆匆地走了。
这一走,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回来。
一夜没见,喻兰川脸色不太好,不过衣服头发都还算整齐,见了田橙,勉强笑了笑,接过田橙递过来的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长长地出了口气。
田橙看他的样子,估摸着连早点也没吃,一问果然如此,赶紧又给熬了稀饭,把昨晚蒸的杂合面馍馍拿给他。
田野看着觉得很奇怪,给他端了咸菜丝过来:“川子哥,你怎么这个样子,昨天晚上去哪了?”
喻兰川忙了一夜,刑警们请他吃早点他也没顾得上,先赶到这边来见田橙,他一边吃饭一边摆了摆手:“公安局这边有点事,野子,最近这段时间尽量少出门啊,别到处乱跑。”
又抬眼看田橙:“你也是。”
田橙知道他什么意思,最近县城里出了命案,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子,在砖瓦厂后边被害了,事情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了,凶手还没抓到,老百姓人心惶惶的,宋秀致出去买菜也听到了风声,早就给家里两个孩子叮嘱过好几遍了,晚上睡觉也是把门闩得紧紧的,大热的天,连窗户都拴死了。
“那个杀人的案子还没抓到凶手吗?”田橙问。
女孩尸体被发现的时间太晚了,错失了很多线索,喻兰川三口两口吃完了饭:“没有,凶手哪是那么好抓的,总之,这段时间你尽量少出门,不要到偏僻的地方去,跟婶子也说一声——野子,我再教你几招,你自己先练习着。”
田野听了当然很高兴:“对,川子哥,你教我厉害点的,好保护我妈和我姐。”
两人在院子里比划了几招,喻兰川纠正了田野的姿势,就回来房檐下面,跟田橙并肩坐着,两人一边说话,一边看着田野练习。
田橙估计他过来县城,跟那桩杀人案肯定有一定关系,毕竟以前遇到特别麻烦的案件,王学礼都会找喻辞请教一下。
她还真猜对了,喻兰川满脸的疲惫之色:“是了,我就是为这个案子来的。”
事实上为了这个案子,喻兰川整夜都没有睡觉,实地勘查完现场,又连夜帮着指点讯问犯罪嫌疑人,一直熬到早上才算完事,推辞了警局的小伙子请他吃饭,赶紧就来看田橙了。
这案子其实并不算太复杂,尸体被发现后,县里警方很积极地排查线索,走访砖瓦厂的工人和周围的居民,一直都没有什么线索,直到前天砖瓦厂的一个工人举报,说他们厂子里的一个年轻工人有嫌疑,警方就连夜把那年轻工人控制了起来。
女孩子被抛尸的现场很是偏僻,在砖瓦厂后面一片人迹罕至的灌木丛里,周围荆棘丛生,长满了半人高的荨麻和荆棘,很少有人过去那边。
女孩的尸体在灌木丛里放了三天才被发现,警方迅速封锁了现场,而这个年轻的工人,则在警方刚刚接到举报的时候,就跟工友说,灌木丛里发现了尸体。
跟年轻工人一起的工友自然是不信的,可第二天,出了杀人案的事情就传开了,当时工友还惊异于他消息的灵通,之后警方也到厂子里询问过,这年轻工人表现得还算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