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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狱五层, 江奕奕的脚方踩在这片大地上, 还没来得及朝它投去一瞥,先收到了来自游戏的大礼包。
毫无存在感的游戏界面啪叽一下蹦跶到了江奕奕眼前,跳出数个窗口, 挡住了江奕奕的正常视野。
江奕奕停下脚步,盯着眼前悬浮的屏幕看。
“恭喜抵达星狱第五层!成就系统开启中, 成就发放中。”
“检测到攻略进度更新, 主线任务重启中。”
“补丁更新完成,系统更新完成。”
江奕奕盯着通知看了几秒,一时有种自己真处于游戏中的错觉——如果没有那始终萦绕于鼻腔的血腥味的话。
死亡、危险是星狱永不褪色的主题, 鲜血、尸体是星狱永不泯灭的装饰品,它们将此处染成血色模样,无比真实,又无比可怕。
如果这是一个游戏, 那它一定是一个无比糟糕的游戏——对正常人而言。
但对江奕奕而言, 游戏和现实仅有的区别, 大概就是为这荒诞的一切增加几分戏剧性。
他端详着通知, 然后挨个点掉了它们。
于是,他眼前紧跟着蹦出了新的通知。
“恭喜获得新成就:初生牛犊不怕虎, 血染风采, 粗神经,死亡阴影,收割者……”
江奕奕获得的成就有些多,通知栏慢悠悠的晃出一长串, 依旧没刷新完所有成就,但江奕奕已经失去了耐心,他随手点掉了通知栏,最后一个成就“轮回者”,晃悠悠的一闪而过,被众多成就淹没,没有引起丝毫注意。
“主线任务:星狱最底层似乎藏着什么惊人的秘密,或许你该去和教授打个招呼。”
江奕奕在“教授”的名字上停顿两秒,点掉了这个通知。
“系统更新完成,检测到简思的存在,存档功能已开放。”
江奕奕盯着这行字看了两秒,侧头看了眼简思。
正在打量周围的简思敏锐察觉到了江奕奕的视线,他飞快回头,撞上了江奕奕的视线。
无法感知的深黑,铺面而来,将简思拽入深渊。
简思僵立在原地,脑海里转悠的诸多念头瞬间清空,只留下眼前这双眼睛里的些微遗憾,无比清晰的烙印在他心上。
对方似乎是在因为没办法杀了我而遗憾?
简思悄无声息的泛起这个念头,又以更快的速度消失在他脑海里,只留下一片纯粹的空白。
没有思考,没有情绪,完全读不出任何东西的空白。
有点麻烦啊,江奕奕脑海里自然的冒出了这个念头,毕竟他从不违反约定。
再一次强调,过于高尚的道德标准有时也会给他自己造成些许困扰,比如此刻,虽然江奕奕对这个所谓的“存档功能”十分感兴趣,但鉴于他曾给予对方的约定,江奕奕最终还是遗憾的克制住了自己的些许好奇。
他并不迫切,毕竟约定总有失效的那一天,只要简思仍是这副模样,那距离简思违约的时间也不会太过遥远。
江奕奕将最后一个拦在他视网膜上的通知点掉,视线中不再存在任何阻碍,让他得以重新观察这个所谓的星狱最底层。
江奕奕的视线在远方和前几层如出一辙的建筑风格上扫过,不得不遗憾的承认:虽然是大名鼎鼎的第五层,但它跟之前那几层似乎毫无差别。
魔术师并没有急着带他们步入第五层,相反他十分悠闲的站在一旁,似乎是在等着什么。
跟江奕奕不同,林异更熟悉星狱,起码他轻易发现了五层跟其他几层的不同——在原本该是操场的位置上,有一个和背影融为一体的建筑物,灰扑扑的色调让它毫不起眼。
如果不是他熟悉星狱,或许也会忽视掉它的存在。
五层没有操场?还是说那就是五层的操场?
“你怎么才来?”魔术师浮夸的音调响起时,道路前方浮现出了一个身影。
疯子的视线第一次主动从江奕奕身上挪开了,落到了那个身影上,然后缓慢的摆出了防守的姿势。
“他怎么知道有人来了?”林异瞥了眼魔术师耳边黯淡的通讯器,确定在那个身影出现前,通讯器并没有工作。
“因为他比你们强。”人影未至,声音先传了过来。
林异再度疑惑反问:“这么远的距离,他怎么听见我的话的?”
“因为他……超强的。”魔术师笑眯眯的接茬,目光却没落在林异身上,而是落在江奕奕身上,他有些迫切,甚至可以说十分迫切的向江奕奕提问:“医生,怎么样?”
江奕奕的视线在远方看不清的人影身上停顿了两秒,“守门人”这三个字悄无声息的浮起,但这还没完,紧跟着浮起了一个小小的红色符号“高危”。
游戏系统更新后的新功能?
江奕奕挪开视线,看向魔术师。
在浮起“魔术师”的绰号后,小小的红色符号“高危”随之浮现。
江奕奕若有所思的看向身旁。
林异,浅黄色符号的“警戒”;疯子,淡红色符号的“危险”;简思……
江奕奕停下一扫而过的动作,目光停顿在简思身上。
深红色符号的“极端危险”在简思没有绰号的头顶浮现。
极端危险……?
简思低垂着眼,避开江奕奕的视线,分外安分守己的注视着脚下的土地,虽然不知道医生为什么又看向了他,但方才医生那一眼里因为不能杀了他而蔓延的遗憾,好似仍在眼前,让他无比乖巧。
情绪解剖图忠实的反馈着对方的所有情绪:紧张、害怕、压抑、恐惧。
不仅没有问题,甚至层次感还渲染的十分到位。
而这是江奕奕目前所看到的最危险的npc。
江奕奕再度感到了遗憾,且这种遗憾几乎冲破了道德和理智的克制。
但在那之前,魔术师的话阻止了他涌动的念头:“医生?你好像有点沉默?”他笑眯眯的环顾了眼四周:“是因为感受到了什么吗?介意跟我分享下吗?”
江奕奕的视线落在了魔术师身上。
效果立竿见影。
在察觉到自己即将被那股黑暗拽入某处之前,魔术师唰的原地转了个圈,避开了江奕奕的视线。
“医生,冷静点,守门人可没我这么好说话。”魔术师背对着江奕奕,语气倒是一如既往的浮夸,几乎听不出混在其中的凝重:“五层的管理者条约跟前几层不一样,狱警有自我防卫的权利。”
“换句话说,我们是可以杀人的。”
“我发现,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在试图探究我的心理波动。”江奕奕盯着眼前椭圆形的后脑勺,不紧不慢的警告对方:“这很危险。”
江奕奕至今仍未窥见心理学技能的全貌,但起码他能确定一点,这绝不是常理上的心理学。
而是一种超乎想象的“游戏技能”。
“在这里可没有不危险的事。”魔术师笑眯眯道:“就医生你这种程度,对我来说,还算不上危险呢。”
虽然你是这么说的,但为什么你还背对着我?
“江奕奕?”冷硬的声音响起,给人的第一感觉就好似一块又冷又硬的石头,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江奕奕转头看了眼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的守门人,就如同他的声音一般,他的长相也极为端正严肃,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刻的印记。
“守门人?”
江奕奕跟对方的视线发生了碰撞,守门人目光微微一凝,擦过江奕奕的视线,悬于江奕奕的咽喉处。
“你认识教授?”
“不认识。”
“你们的眼睛里有种东西很像。”守门人简单评价道。
江奕奕扬眉:“看来,我确实该去和他见一面。”
“五层跟其他几层不一样。”
守门人伸手,捏着魔术师的脖子,像提拉着个小鸡仔般将他转回正面——思及魔术师之前轻松提拉着林异的模样,对方这一手可以称的上举重若轻,没辜负他高危的评价。
“我们不安排囚牢。”守门人朝某个方向扬了扬下巴:“如果你们想住上单人间,那就证明你们拥有足以配的上单人间的实力。”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简思皱眉道:“你的意思是,你们鼓励囚犯自相残杀?”
守门人的视线落在简思身上,又因为他过于弱小而转瞬挪开了。
“五层的规矩比较多,你们最好牢记以下几点,这关系到你们能在五层活多久。”
“第一,任何情况下,禁止杀人,第二,绝对禁止踏入北区,第三,服从狱警命令。”
简思抓住重点:“第一条跟你的上一句话相冲突,既然不许杀人,那我们又怎么会死?”
“死亡的方法千奇百怪,可不止被杀死这一种。”守门人对简思层出不穷的问题十分不耐烦,他提拉起简思,丢给了魔术师:“看好他。”
魔术师稳稳的接过简思,顺手把简思的嘴捂得严严实实。
简思张牙舞爪的试图挣扎,被对方一只手给镇压了。
这家伙……极端危险?
那可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林异旁观完这一幕,忍不住发问:“违反这三条规矩的话,会怎么样?”
守门人简单粗暴的给出答案:“会死。”
他回答完林异的问题,反问林异:“你是江奕奕的特殊看管者?”
林异点头。
“那你最该担心的是你自己。”守门人平静道:“你在这里,只会死的比他们快。”
守门人的视线落到疯子身上,他打量始终保持警戒,好似随时会出手的疯子,什么都没说,将视线落到了江奕奕身上。
“你带了很多累赘,这不是一个好选择。”
江奕奕闻言,忍不住笑了笑,诚恳道:“你跟我对话了这么久,也未必是个好选择。”
守门人刻板的脸上发生了些微弱变化,不等旁人细看,就消失了,迅速变回了那副刻板的模样。
“我知道你对自己的能力很自信。”守门人平静道:“这很正常,我看过太多像你一样的人。很快,你就会知晓,世界究竟有多辽阔,而身为个体在其中又多么渺小。”
“我十分期待。”江奕奕诚恳道:“事实上,我来到这里的大半原因,都是出于此。”
这个世界,或者说在这个“游戏”的一层层鲜血和死亡之下,究竟藏着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江奕奕朝对方露出了一个极少见的灿烂笑容。
“四层太无趣了,希望这里不会让我失望。”
守门人对他的表现无动于衷,无论对方话语、表情、语气里透出什么疯狂又奇特的意味,他都宛若磐石,不为所动。
事实上,在江奕奕的情绪解剖平面图上,对方的情绪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词“平静”
当然,如果有人对守门人的解剖平面感兴趣的话,那上面只有一片空白——没错,连用血光和骨骼构建的解剖平面都没有,一片纯粹的空白。
或许是因为对方的强大超出了这个技能的上限,又或许是因为某种特殊原因导致技能在对方面前失效。
但这并不会让江奕奕惊慌失措——毕竟就算解剖平面给他清晰明了的标出弱点,他也打不过守门人。
守门人沉默的领着江奕奕他们朝五层内部走去。
五层很安静,这是众人真正迈入五层内部的第一个想法。
在规划的井井有条的道路上,几乎看不到任何活人,空荡到过于空旷。
林异跟着走出几步,眼见这副不同寻常的空旷场景,再度发问:“没有人?”
魔术师一手捂着简思的嘴,一边还饶有兴致的搭话:“没有人不是很正常吗?这里可是星狱。”
林异对魔术师有些忌惮——任何人尝试过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被对方提拉着走的待遇,也会跟他一样,对这个看上去格外不靠谱的男人生出忌惮之心。
之所以只是忌惮,而不是警惕的原因嘛……
林异瞥了眼一旁的江奕奕,有医生在,对方就算想做什么,也不过是自寻死路。
没错,林异十分自然的笃定着这一点,甚至会因此而感到放松。
“我们这是去操场?”林异看了眼不远处那幢灰色的建筑物:“这里没有放风时间?”
“有啊。”魔术师语气夸张道:“我们的囚犯可是一天到晚都在放风呢。”
“在那个建筑里?”
那个灰扑扑的建筑从外表上实在很难分辨出用途,在走近后,林异倒是发觉了一点异常,五层所有的建筑材料似乎都是特制的,隔音效果和坚固程度都十分出色,以至于他们几乎走到了门口,仍未听见一星半点的声音。
此处过于空旷又死寂,几乎让人疑心自己来到了一处没有活人的死地。
“这么好奇,进去看看不就清楚了?”魔术师停下脚步,看了眼守门人。
守门人掏出卡,在门口的感应器上轻刷了下,紧闭的大门缓缓启动,露出遮掩的风景。
灰色建筑从外面粗略看,大约有两层,因为占地面积着实不小,在最初看到建筑外观的众人脑海里,很容易浮现出一个遍布房间的囚牢内部图,误以为这也是一幢囚牢。
但大门开启后的场景,轻易打消了他们最初的猜测。
门后是一个一览无余、畅通无阻的庞大空间,空间内没有做任何分割,从门口到房间尽头,就是一片宽敞的空地。
而在这片空地上,分布着零散的出水口和食物点,以及独立卫生间。
人群围绕着它们形成了一堆堆的群体,甚至已然发展出了粗糙的帐篷,略显寒酸的地铺。
怎么形容眼前这副场景呢。
这么说吧,去掉星狱的背景,把它更改成任何一个荒野求生、末日求生的背景设定都无比合理。
因为只需一眼扫过,就能从那堆各成一体的人群中,知晓一个事实——这里有着在有限的物资下自然形成的社会形态。
林异在看到这一幕后,几乎失控。
他是一个有些愚蠢的理想主义者,从他曾经的组织和他曾经的行为中可以清楚的知晓这一点。
所以他能坦然的出卖年罗会和星监会,却无法坦然面对眼前被刻意制造的人为斗兽场。
这些囚犯被刻意控制了基本需求,又被放在一个隔绝的恶劣环境中,几乎不需要多加思考,就能得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答案。
他们会不断的互相撕咬,不断的因为食物、水源甚至只是一个更好的位置而进行斗殴,他们会为了活下去拼尽全力,而这意味着一部分人注定会因失败而死亡。
“你们……”林异的话只出口了两个字,江奕奕忽而伸手搭在了他肩上。
于是林异突兀的停下话,扭头看了眼江奕奕,沉默的站到了一旁。
魔术师对他的反应感到失望:“我之前听了些你的故事,好歹也算是个人物……”但在江奕奕面前,他身上仅剩的传奇意味被彻底压制。
他意犹未尽的停下话,将目光落到江奕奕身上:“医生,怎么样?”
人群在大门打开时,朝外望了眼,发现守门人和魔术师的身影后,又接二连三的的收回了视线,一部分人懒洋洋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发呆,而另一部分人则正在进行沉默的互殴。
准确来说,这种互殴零散的分布在整个室内,无处不在,又莫名融洽。
这个地方有着属于它的秩序。
“比我想的糟糕很多。”江奕奕并不吝啬他的平静:“也拙劣很多。”
“当然,对医生来说,这肯定没什么意思。”魔术师也不意外他的平静:“不过,规矩就是规矩。医生,不管是谁,刚到第五层,都得来这里。”
林异抬起眼,动了动嘴唇,疯子的始终注视着守门人的视线忽而一动,落到了他身上。
得到了对方无声警告的林异,再度闭上了嘴。
“下马威?”江奕奕猜测道。
“不,这种程度的下马威,未免太看不起医生了。”魔术师诚恳道:“这是一个来自五层的小小招呼。”
魔术师朝房内示意了下:“证明给五层看,你该得到什么样的房间。”
“不瞒医生,五层的房间有很多种。”魔术师靠着墙,不紧不慢道:“最没用的才会连房间都没有,只能住在这里。”
所以,这些人,在魔术师嘴里,是最没用的那一群人。
江奕奕环顾了一圈房内的人,指尖忽而转出一道银光:“我必须先告诉你们一件事。”
魔术师扬眉。
江奕奕扭头看向异常沉默的守门人:“我不喜欢。”
“那可真让人遗憾。”魔术师的语调一如既往的夸张:“如果有幸的话,我能知晓,你不喜欢的是什么吗?”
他看了眼那些懒洋洋的人群:“是那些人的待遇?还是我们的这个要求?还是……所有的一切?”
“我发现,你们对我的想法真的很感兴趣。”江奕奕转动着刀片,有种久违的游刃有余——四层真的太无趣了,他跟叶王达成的合约,毫无疑问,束缚了他。
这告诉我们,不要轻易承诺什么,尤其是当你知晓你的道德水准异常高尚的时候。
但现在,一切都刚刚好,场合,环境,气氛甚至于江奕奕的情绪,都刚刚好,这让他想做些什么——来享受久违的感觉。
魔术师敏锐的察觉了江奕奕的变化。
如果说方才的江奕奕像是深渊,深藏于黑暗中,让所有窥见他的人不由自主的陷入无尽恐惧。
那么此刻的江奕奕就好似深渊活了过来,他不再沉默注视着外界,而是肆无忌惮的流淌在地面之上,在所过之处落下属于他的烙印。
他……在兴奋?
不对,他在享受什么?
死亡?鲜血?还是他人的恐惧?
魔术师脑海内思维急转,试图定位出江奕奕此刻的状态——他现在似乎体会到了一些,那份资料上所说的无处下手的说法了。
不是那几层的管理者太过无能,而是江奕奕确实如此——矛盾、冲突、无法构建思维框架和逻辑准则,以至于他们无法确定剖析江奕奕行为的落脚点。
“但想法本身并不能证明什么,唯有行为才是一切判断的依据。”
江奕奕迈出一步,踏入了房间。
于是,他身后的众人便跟着齐刷刷踏出了一步,迈入了房间。
疯子挪开了始终注视着守门人的视线,看向了那些因为他们的越界而投来视线的普通人。
林异握住了警棍,皱着眉,虽然脸上露出了为难的模样,但动作却一步都没慢。
简思……简思从魔术师手下挣扎了下,忙不迭的跟上他们,迈入了房间。
随着他们的动作,懒洋洋的人群,正在斗殴的人群,都停下了动作,缓缓站起了身。
原本人群分散成一小块的时候,并不显眼,甚至还显得有些渺小,但当他们站起身,从泾渭分明混成一团的时候,人们才会发现这些人的数量远超他们的想象。
江奕奕他们只有四个人,而对面是乌泱泱的一群,无法被数清的人群。
对峙的局面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因为人数的极端不平衡,以至于他们能轻易的将四人裹入包围圈。
魔术师在门口斜靠着墙,旁观着即将发生的一切,并随时准备在有人违反规则时,出手。
不过,他有些失望。
对江奕奕的行为——任何一个了解自己能力极限的人,都该清楚,在不具有决定性的武力前,单挑如此多数量的人群,是一种多么愚蠢的行为。
任何了解江奕奕做过什么的人,都会清楚,江奕奕真正擅长的是什么。
而眼下看来,他似乎选择了用自己不擅长的武力证明自己能力的愚蠢方案。
毫无疑问,这是过于自大的表现。
前几层的顺风顺水,似乎让他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什么误会。
这可是五层,他面对的是成百上千精通打架斗殴,在五层活到了现在的普通人。
蚂蚁无法杀死大象,但足够多的蚂蚁却可以在瞬间啃噬一只活生生的大象。
在江奕奕他们来到五层之后的诸多行为里,魔术师唯一能看上眼的,是即使江奕奕做出了这种愚蠢的选择,他带来的累赘们也依旧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服从——这起码证明了江奕奕对他们的统治足以碾压那些来自成百上千的人群带来的威胁。
在此时,居高临下审判着江奕奕的魔术师,或许没想过,不过几分钟,他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并真切的意识到了江奕奕那句话的意思。
想法本身并不能证明什么,唯有行为才是一切判断的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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