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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那个洞口之后,就到了孟无忧说的那条干枯了的地下暗河,这河并不大,估计是一条小支流,中间还有水流淌着,但水量很小,跟条小溪差不多,四周都是大大小小的钟乳,这地方完全是纯天然形成的,脚下根本没路,只能是选择性的往前走。
孟无忧从背包里掏了一包压缩饼干和几个火折子递给我说,我就不陪你们走了,前面基本没什么危险,只是路有点难走,得走一天多才能看到那口井,上面有悬梯吊下来,很容易看到的,你们出去之后,再走个十几公里就能看到人家了,你们到了长沙之后记得常联系。说完又掏出个小的记事本写了个电话号码给我。
我看再三劝他都无济于事,只好作罢,跟着武阳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去。这里面的温度明显比猫儿洞低了很多,我感觉身上凉飕飕的,十分怀念那两件脱到湖边的衣服。
武阳对此倒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只是一个劲的赶路,我杵着那把剑当拐杖,费了老大的劲才勉强跟上他的步伐。
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很快那包压缩饼干就吃完了,孟无忧没有给我们水,我跟武阳只好就着暗河里面的水胡乱喝了一些,因为怕水质有问题,也不敢多喝,但口感还是不错的,有点甘甜,像是老家井水的味道。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感觉自己再这么走下去,会像老舍笔下的骆驼祥子一样,一个跟头栽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越走到后来我越感觉不对,太他妈难走了,我都开始怀疑孟无忧是不是在忽悠我们,好在中途看到了这家伙扔下的压缩饼干的包装纸。
大约一天之后,我和武阳终于看到了孟无忧所说的那口井,上面果然吊了个悬梯,那悬梯是用棕榈毛编制的,脚踩的部分穿了竹筒,爬上去感觉还挺结实。
井壁上面有一些石头凸出来,估计是攀爬用的。我和武阳像两只壁虎一样从悬梯一直怕了上去,因为没有任何的救护设备,我爬每一步都很小心,好在那些凸出来的石头十分干燥,脚踩上去感觉特别踏实。
三十多米深的井,我爬了将近大半个小时才爬完,因为体力实在不行了,中途不得不休息了好几次。武阳老早就坐在井边等我了,等我快要上来的时候拉了我一把,一出那口井,我就瘫到一边只喘粗气,终于见到了久违的阳光,一时间我只想哭。
我和武阳靠在井边休整了片刻,趁这个机会我打量了一下这个所谓的鬼村,我能看到的只有几个房子,都已经破烂不堪了,周围的树木长得老高,那些破烂的土坯房掩映在树枝中间,大白天的看上去竟然鬼气森森。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环境幽静的地方,多年前竟然发生过那么诡异的事情。
休息好了之后,我和武阳决定上路,因为这个时候,我已经感觉到伤口开始发痒了,那些被猫咬到的地方,已经变成了黑色。武阳看着我的伤口直皱眉头,说我们必须在今天之内找到解蛊的人,不然蛊毒发作必死无疑。
我也不敢怠慢,只好勉强爬起来跟着他走。这附近的路还是好几十年前的,杂草已经长得比人还高,好在之前孟无忧来的时候砍断了一些,勉强还能够分辨往哪个方向走,只是每走几步,都有些草会抚到我的伤口,那感觉就像被人绑起来用鞭子抽一样。
又昏天黑地的走了几个小时,终于看到一户人家,我已经疼得连路都走不稳了,武阳不得不扶着我到那户人家门口,屋檐下有个中年男人正躺在一张竹编的躺椅上午休,武阳叫了好几声,那人才醒过来,看到我们的样子吓了一跳。
武阳说我们是城市里来旅游的,结果不小心迷了路,遭到了野猪的攻击。那人听了好半天才听明白,赶紧把我们弄进了屋子。
为了防止伤口继续恶化,武阳说让我先把身体冲一冲,边说边把我扶进了洗澡间,那人照着武阳的吩咐打了一大桶水过来,武阳提起水劈头盖脸就往我身上冲。我疼得快昏死过去了,不停的嚎叫,跟杀猪一样,边洗那些伤口边流下黑水,好不容易洗完,武阳就给我裹了一件那人的旧衣裳,把我安顿到一边的躺椅上。
我想起孟无忧之前给我描述的中蛊后的情形,心里很害怕,就问武阳,我是不是要死了?武阳看着我,神色竟然有些难过,说不会的,解了蛊就好了。说完就把那个人邀了出去。
武阳和那个人在外面谈了好几分钟才进来,说,离这里三十公里有个苗寨,那里有懂解雇的神婆,我们马上就出发。我就问我这个样子怎么走?三十公里,总不能靠武阳背过去吧。
武阳说,我已经跟他沟通好了,他有辆摩托车,可以借给我们用。事不宜迟,那人估计也看出了事情的严重性,急忙从边上的一个偏房把摩托车推了出来,我一看差点没哭,这摩托车旧得只剩下一个骨架了,座驾竟然是用木头做的。我心里哀叹一声,这回又有苦头吃了。
武阳和那个人把我扶上摩托车之后,武阳就开始发动,这种脚踩的摩托车真该淘汰了,踩了半天都发动不来,我记得小时候我爸买了一辆南方125的摩托车,开了一段时间之后,各种毛病都来了,能不能发动起来完全是看运气。
看来今天我的运势真的不行,武阳竟然也毫不气馁,一脚一脚的踩下去,那人就在一旁给我们加油鼓劲,搞得我哭笑不得。
后来终于是发动起来了,临走前武阳找那人要了一顶草帽给我戴上,说是这蛊毒的发作很可能跟晒太阳有关,尽量把自己遮起来。上路之后,武阳就把摩托马力全开,我只好抱紧他,饶是如此,我的屁股也差点开了花。
半个多小时之后,我们已经看到了传说中的苗寨,一片黑瓦木房依山而建,黑压压的,看上有种让人欲罢不能的神秘感。记得读大学的时候,有一次和寝室里的几个哥们商量着凑钱去苗寨玩玩,后来却因为经费不够而无限期延后,想不到这一次竟然是以这样的情形来到了传说中的苗寨。
摩托车停到路边之后,武阳就把我从车上扶下来,这个时候我差不多已经快晕过去了,连路都走不了了,武阳只好背着我一步一步的往上走,这个苗寨的路是用青石板铺就的,周围有很多穿着苗族服装的人在说着什么,我一个字都听不懂,只听到武阳不停的跟别人沟通,问神婆在哪里。
就这样一路走一路问,总算是找到了那个神婆的屋子。
我抬头一看却傻眼了,这神婆的屋子大门紧闭,根本就没有人啊,难道是业务太忙了?帮人解蛊去了?武阳就问了问边上的邻居,邻居说神婆采药去了,要到晚上才回来。
说完像见到瘟神一样,赶紧躲进了屋里,门“乓”的一声就关上了。我心说至于吗,老子又不是得的禽流感,但是转念一想,眼下我的这个情况可比禽流感恐怖多了。
我疼得要紧了牙关,心想自己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天黑。武阳把我安顿在屋檐边靠着一个石墩躺着,那石墩的雕刻好生奇怪,既不是狮子也不是麒麟,不知道是个什么动物,我也懒得琢磨,靠在上面就打算睡一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