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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诗芸虽然给廉驰无礼的盯着看个不停,也还是云淡风轻的为廉驰斟满茶杯,轻声道:“廉公子请用茶。”
廉驰一边品茶,柳诗芸一边说道:“我净云斋最重心性修养,可是机缘巧合之下,我与廉公子你几番牵扯不清。
虽然其中确实有你的不是,可是也不能全都怪在你的头上,我因此对你生了嫌恶之心刻意疏远,从舍身崖下小路上山时候,我本该保护你一同前去,可是却回避不愿与你同行,因此陷廉公子于险境,是我的不对。
后来昆仑派觊觎你的高明剑法,逼迫你交出剑谱,我也因为不想让你生出错觉,以为我对你动了凡心才相助于你,害怕被你更加纠缠不清,明知昆仑派是杜撰剑法构陷于你,我还是不肯出面主持公道,未能仗义执言为你解围,也是我处事不公,行为有亏。”
廉驰一口气喝干了茶水,听柳诗芸如此诚心对自己道歉,心中又是解气又是感动,笑道:“柳姑娘你知错能改,那就是善莫大焉啦。”
柳诗芸微微一笑,为廉驰又续了一杯茶道:“这茶慢慢品尝才能领略其中滋味,廉公子你这样性急豪饮。
可是难以品味茶道神髓,不若试着小口些喝喝看。”廉驰觉得柳诗芸话中似乎在暗示他太过急色,需要缓慢温柔的追求佳人才能获得情爱中的美妙感觉。
之前霸王硬上弓之类的事情乃是柳诗芸不喜的下乘手段,若是想要追求到这出尘仙子,自己就一定要如同正人君子般慢慢打动她的芳心才行。
廉驰依言将茶杯举到唇边,轻轻抿了一口,果然觉得这茶水中的芬芳在口中淡淡扩散开来,清馨优雅的气息美妙异常,确实是比一大口灌进胃里更加令人舒畅。
柳诗芸继续说道:“当初我离开净云斋下山历练,就是为了在万丈红尘中磨砺禅心,唯有入世方能出世。
修行之路必然是布满艰难险阻陷阱诱惑,冥冥中似乎自有定数,几番接触之下,廉公子你已经成了我心中魔障,每每遇到与你有关之事,我就会失却常心,不能泰然自若从容应对。”
廉驰听柳诗芸承认她对自己有了异于旁人的感觉,虽然还没有达到男女情爱的地步,总归还是心中有了自己,再也不能将自己当做是路人一般毫无所谓,欣喜笑道:“柳姑娘你若是想要刻苦修炼,那就需要迎难而上才是。不若别再故意避着我。
而是与本公子多多相处,自然就能更快的红尘悟道修为圆满了。”柳诗芸正色道:“我也正是此意,今后会以廉公子为情劫考验磨砺禅心,此番对廉公子开诚布公,就是希望廉公子日后不要会错了意,我与你相处,只是为了借你净杂念修本心,非是因为儿女私情。
到得我修行圆满,就会在红尘中了无牵挂剃度出家,对此结果廉公子也需要心中明白,免得一番情思落在了空处徒惹伤心,还怨我虚情假意的接近戏耍于你。
江湖儿女红尘相遇,清风霁月了无痕迹亦是一种缘分,我心怀坦荡,也希望廉公子你能放达洒脱。”
廉驰听了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柳诗芸这峨眉仙子居然在自己身上有什么情劫,那不就是代表自己可以对她为所欲为了吗?
柳诗芸见廉驰脸上忽然现出色眯眯的神情,知道廉驰会错了意,解释道:“我所谓的情劫,乃是佛家出世诸般考验中的一道劫数,本源在我心中,而不在你我两人之间。
因缘际会之下,使我心中对你既有气恼鄙夷,又有感激敬佩,若是不能调和这纠结不清的情绪,便会让我难以静心凝神,禅修就无法圆满始终会因你留下破绽。
我现在对你的感觉很是矛盾,是因为你曾经下流的轻薄我多次,可是每一次都是于武林正气危难之中,你冒险挺身而出的时候,让我顾及大局和情势发作不得,因此才种下了心魔难以自拔。
你若是再敢无端对我无礼,让我冲破心中魔障,对你只余恨意再无好感,我就可安心将你一剑杀了,倒也是勘破情关的一道捷径。”
廉驰见柳诗芸身上果然散发出了一股森然杀气,惊得他心跳都几乎停滞,连忙收起了痞气,一本正经的问道:“柳姑娘,那这情劫你们净云斋之前的各代前辈都是如何解去的呢?”
柳诗芸心想净云斋少数几个前辈遭遇情劫的因果,最好还是不给廉驰这无形浪子知晓,不然更会助长他的邪念,只是简单解释道:“出世修禅劫数万千,个人都有个人的境遇,并不是每个修习之人都会遇到情劫的。
我净云斋的女子都是自小在佛前长大,心性与寻常女子大为不同,更是难有对男子生出异样矛盾情感的机缘。
我下山修习的时候,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陷入情劫当中,更想不到情劫居然会应在你这个花花公子身上。”
廉驰笑道:“这有什么稀奇,本公子日思夜想,都是如何来亲近柳姑娘,佛祖有灵,自然是让你的情劫应在我的身上,全天下追求柳姑娘你最勤快的,可说是非我莫属,这道理就是天道酬勤嘛。”
柳诗芸被廉驰逗得一笑,摇头道:“你这人不知如何生得一副油嘴滑舌,让人想对你发火也难以攒足怒气。”廉驰见柳诗芸笑得和善,胆子又大了起来。
继续刨根问底道:“柳姑娘,你刚刚说对我感情矛盾纠结,要用我来磨砺禅心。若是磨砺到最后不再矛盾纠结了,我的结局除了让你厌恶给你一剑杀了。
是不是还有一种,就是让你对我情根深种爱意绵绵,到那时你就要做我的老婆?”柳诗芸摇头道:“世事无常,自然不是只有两种可能的结果,刚刚我也是想吓一吓你,修佛之人不可妄动杀戒。
若不是你做出天怒人怨的恶事,我当然不会杀你。若是日后我对你的心思澄净下来,恶感占了上风又不到必须为江湖除害的程度,那不过就回到本初视同路人罢了。
不过恶感终究还是情感,并非修习的圆满境界,最好是我能对你不喜不恶平和以对,或许今后我们也可做得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方外知己。”
廉驰心想知己能有什么趣味,追问道:“柳姑娘,你还是没说清楚,若是最后你对本公子生出了爱意,那又应该如何?”
柳诗芸忽然展颜一笑道:“我若是过不了情关,自然是与我佛无缘,到那时只能是堕入红尘之中,任凭廉公子摆布了,不过廉公子你觉得我修习了十几年的禅心,真会如此不济吗?”
廉驰听柳诗芸说任凭他摆布,虽然是明知绝无可能,也还是在脑中凭空幻想出了许多绮丽淫糜的景象,下体情欲勃发,脱口而出道:“那我们就打一个赌,若是你过不了本少爷的情关,就得乖乖做我的女人。”
柳诗芸见状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说道:“我是修佛之人,怎能与你打赌破戒,一切皆是缘法造化,廉公子不必太过刻意强求了,我现在需要赶回峨眉处理一些事情,这就要动身作别,以后有缘再会吧!”
廉驰急道:“柳姑娘你不是要留在我身边磨砺禅心吗,怎么这就要走了?”柳诗芸人已经莲步轻移到了门外,回头露出了半边荡人心魄的侧脸道:“我今后不再刻意避着你就是了。
又怎么能时时跟在你身边。至于郭雪瑶姑娘对你的成见,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若是能求得吴茹萍,崔月华,宫绿蝶三位姑娘去郭雪瑶姑娘那边替你美言,她才能相信你非是下流淫徒,是非成败就全看廉公子你自己了。”
廉驰微微一呆,心想柳诗芸这一招真是命中他的要害,若是他还想亲近郭雪瑶,就必须善待吴茹萍,崔月华,宫绿蝶三女,只有讨好得三位被他淫辱的女子都甘心情愿在郭雪瑶面前夸赞自己,那才能解去郭雪瑶对他的成见防备,让他可以再有机会亲近这温婉贤淑的美人。
等到廉驰回过神来,柳诗芸已经仙影无踪。廉驰满怀心事的回来找姜凡枫,却自姜家人那听到了一件大事。唐门居然要将二小姐唐青荷在明日就嫁去八卦门,这亲事虽然定下的早。
可是中间波折极多,这次看来唐门是受创极深,再也顾不得颜面,婚礼都来不及筹备,就将唐青荷急匆匆的送去了八卦门来稳固两家联盟。
唐门不知与孟家经过如何交涉,孟铁林留下了贺礼就携带孟皓空离去,看来孟皓空也是在父亲的威压下放弃了唐青荷。
唐青荷为人轻浮放浪,曾经多次引逗得江湖青年为她争风吃醋,其中最为人所知的,就是多情公子孟皓空自毒剑公子廉驰手中横刀夺爱。
现如今孟皓空离开不去参加唐青荷的婚礼,廉驰自然更是觉得留下无趣,便也告别了姜凡枫离开。廉驰上路不过半日,就在路边林中听到师父白松熟悉的声音叫他,急忙停下马去林中相见。
廉驰将此去峨眉武林大会救人的经过说给了白松听,还问道:“师父,这段时间你在蜀中潜伏,可曾探查到了偷袭唐门的魔门之人底细?
魔门全力突袭峨眉山武林大会,居然还有余力偷袭唐门,这隐藏的实力真是让人放心不下。我算是彻底得罪了魔门,今后两方势同水火,魔门若是还有什么隐藏的实力,我们可需要弄清楚才行。”
白松道:“这你倒是不用担心。偷袭唐门总堂的,并非是魔门,而是张北晨假借着魔门的名头所为。”
廉驰听了说不上是感觉该喜还是该忧,大对头魔门并无更强的实力是一桩好事,可是张北晨再次跳过他擅自调遣逍遥山庄的人手行动,做下了如此大的一桩事来,他自己却事先一无所觉,看来逍遥山庄确实是被张北晨一手遮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