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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
萧婉于屋中悉心的装扮,脖子上的伤痕过了一夜,尚还有一些触目惊心,用了许多的脂粉,就是遮不住伤口。今日若是被南宫柯看见了,那她昨夜的行踪,一定的是暴露无遗了。
萧婉抓着手里的镜子,越看,越觉得难看,眉头死死的皱在了一起,心里面的火气慢慢的就郁结了起来,一阵刺痛一不留神的就传了过来。
“啪”萧婉起身,反手就是一巴掌,直接的就把身后的婢女香莲给打懵了,“没长脑子么?连梳头都不会了么?”
香莲颤颤巍巍的跪了下来,身子都在止不住的颤抖,看着面前火冒三丈的萧婉,只能够认错,“娘娘恕罪,娘娘恕罪……”香莲在后宫伺候了这么久的,不是看不出来,萧婉的心情不好,所以故意的在找人撒气,自己刚好的就是撞到了枪口上面了,所以也只能够这么的自认倒霉搀。
萧婉心情不爽,香莲也只是一味的告饶,她这满腹的火气,就好像是打在了棉花上面一样,发不出去,更加的郁闷。
萧婉抬脚,对着香莲踹了一下,“都给本宫滚出去!”这帮没有用的奴才,就算在这里,也只是在碍手碍脚,还让她看着火冒三丈悦。
香莲低着头,就差没有将自己的额头给贴在地上了,听到萧婉的话,简直就是听到了特赦令一样,趴着身子就要出去了。这个时候的萧婉,当真的就是谁在她的面前,谁就是倒霉,还是距离的远一些比较好。
平时的萧婉,虽然脾气也很大,但是还不至于像最近这样的阴晴不定,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惹到了她了,所以身边一帮伺候着的人,也都是战战兢兢的。
香莲悄悄的退到了门边,正准备出去的时候,萧婉突然的开口,“等一下。”
香莲一震,一股惧怕的感觉从心底油然而生。慢慢的就上升到了大脑,身子都僵硬了,嘴上也还是不得的不去应付着,“娘,娘娘,您还有什么吩咐?”方才被萧婉踹到的腿部还有一些隐隐作痛,这个时候,弓着身子,不能进也不能退,当真是苦不堪言。
“今日本宫身子不舒服,不见任何人。”萧婉对着镜子看了看,这幅样子要是被旁人知晓了,传到了南宫柯的耳中,只会惹来更多的麻烦,能够躲一日就躲一日吧。
香莲一下子的就松了一口气,连连应道,“是,奴婢遵命。”说完,还顺便的将屋门给关上了,只要不是让她继续的在身边伺候,香莲就安心了,在这宫里,她是地位比较高的宫女,可以近身伺候主子,不用做一些杂活,当初一同进宫的小宫女都十分的羡慕她,然而,旁人就只是看到了她风光的一面,却没有看到,她的日子过得是多么的艰难。这种随时都有可能被迁怒的日子,可不是一般的人可以受得了的。
时至晌午的时候,萧婉生病的消息,就已经是传到了南宫柯那里,他一下早朝,就听到了这样的消息,本来是要去御书房,结果拐了弯,朝着萧婉的宫里过去了。
其实,对于萧婉的身体好坏与否,他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关心,只不过是因为,这表面的功夫做的多了,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习惯,更何况,萧婉和容尘的关系,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昨晚的事情,他不是没有怀疑,所以今早的这个消息,倒是成了他去看望萧婉最佳的理由。
正好,也可以看一看,寻出一些猫腻也好。
萧婉是他们在宫中唯一的联系,若是让萧婉对容尘死心,从而倒戈相向,到了自己这边,很多事情处理起来,只会更加的方便。他这么多年,不是不知道萧婉的小动作,故意的带着萧婉在容尘的屋外站了一夜,让她听到她最不愿意听到的声音,就是慢慢的击溃萧婉的第一步。
女子的嫉妒心,可是这世上,最可怕的武器。
萧婉的宫殿距离前朝是最近的地方,所以南宫柯很快就到了萧婉的屋外,香莲就一直的守在屋外,见到来人是皇帝,吓得腿都软了几分,赶紧的跪了下来,“皇,奴婢参见皇上!”香莲说话的声音很大,确保着屋内的萧婉是可以听见的。
南宫柯一直走的脚步,顿时的就停了下来,看着地上的香莲,“太医在什么地方?怎么不见请太医过来?”这宫中的大门紧锁着的,萧婉病了的消息有意识无意识的传了出去,但是却不见一个太医在这里。
南宫柯不怒而威,香莲跪在地上,只觉得自己的舌头都要开始打颤了,“娘娘,娘娘说她休息片刻就可以了,不愿意,不愿意去劳烦太医特意的过来一次。”要是太医过来了,还不就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娘娘脖子上的伤口是怎么造成的。
“真是胡闹。朕进去看看。”南宫柯口头上似乎是在指责萧婉,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十分的狐疑。依着萧婉的性子,倘若真的是身体不适的话,绝对的是要把整个太医院的人都叫过来才会甘心。
“皇上,您不能……”香莲下意识的就想要去阻止皇帝。
南宫柯凛冽的眼神扫了一眼。
香莲顿时就跪在了地上,身子在不停的颤抖着。她这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这不是明摆着在告诉皇帝,自己的心里有鬼么。若是被娘娘知道了,自己……
在香莲懊恼间,南宫柯早就已经进去了。
此刻的萧婉,正无精打采的躺在床上,脸上覆着面纱,方才外面的动静她听到了,香莲故意的告诉她皇帝过来了,南宫柯既然选在这个时候过来,她也知道自己是躲不过去的。
身上,盖着的是薄薄的锦被,脸上的表情看不真切,可是实际上,藏在被子下面的手心,都已经汗湿了,她在紧张,在害怕。
“皇上,臣妾……”萧婉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似乎是没有成功,眼中满满的都是愧疚的模样,看的南宫柯不免的是有些心疼。
“爱妃既然病了,就不用起来,这些繁文缛节都免了吧。”南宫柯伸手,直接的将萧婉给扶起来了。
“多谢皇上。”萧婉说话的声音很低,但是却足够南宫柯可以听得清楚。
南宫柯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萧婉的样子,对着屋外的香莲,直接的吩咐道,“香莲,去将太医给朕请过来。”
太医?萧婉的脸色一下子的就变了,伸手直接的就拉住了南宫柯的衣袖,顺便的开口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香莲,“香莲,你等一下。”然后对着南宫柯,“皇上,臣妾的身子没事,实在的是不需要劳烦太医院的人了。”
哦?不需要?
南宫柯的眼中,微微的显出了一些鄙夷的神色,“既然病了,就要医治。香莲,一刻钟以后,朕要看到太医院院正。”容不得半点的拒绝。
一刻钟?
香莲简直就是欲哭无泪,这里距离太医院的距离很远,一刻钟的时间走一个来回,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更何况,皇帝身侧的大太监,就在这里,皇帝却偏生的让她过去,皇帝绝对的是故意的。
“是,奴婢这就过去。”香莲想都没有想,直接的就是迈着步子跑开了。萧婉捏着南宫柯的衣袖,慢慢的放开了,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嘴唇,十分的忐忑。
现在有面纱挡着,南宫柯还没有能够看到她脖子上面的伤口,太医院的院正是男子,按照宫规,给宫嫔看病的时候,是不能够近身,也不可以接触到她们的,所以,这伤口,大约还能够遮一遮。
然而,还没有等萧婉想好对策,南宫柯的手指,就挑上了萧婉的面纱。
萧婉一惊,直接的按住了南宫柯的手指,“皇上……”拒绝之意溢于言表。
南宫柯眼神一冷,萧婉在挣扎间,锦被掉了下来几分,脖子上的伤口若隐若现的,虽然是看不真切,但是却绝对的不寻常。
“爱妃以前可是从来都不喜带面纱的人。”萧婉自负自己的美貌,在后宫这么多年,恨不得就是将自己的这张脸让所有人看见,尤其的是在他的面前,绝对的不会做出刻意的遮挡了自己容貌的这种事情。
萧婉按着南宫柯的手,没有用什么力气,南宫柯也没有用什么过多的力气,所以也就这么稍微的僵持着。
“臣妾现在是病了,面容憔悴,臣妾不愿意皇上见到臣妾的这幅模样,若是皇上因此厌弃了臣妾,臣妾可如何是好?”这话说的是半真半假,还微微的带上了一些哭腔,若是一般的人,只怕就是要相信了,只是偏生,她面前坐着的,是南宫柯。
南宫柯一把就将萧婉的面纱给扯了下来,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萧婉的身子朝着下面缩了缩,尽量的掩盖住了自己的脖子。
“即便是病,爱妃也是一个病美人,朕怎么会嫌弃爱妃?”南宫柯的目光在萧婉的脸上扫了好几遍,眸中嘲讽的意味慢慢的增强。说是病了,可是这脸上的妆容,当真是画的精细无比。哪里有一点生病的模样?
萧婉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左手一直的藏在被子里,死死的捏着自己的腿,紧张的都开始微微的颤抖。今日,只怕她是躲不过去了。南宫柯既然选择在这个时候过来,必然的也是做好了准备的,她在南宫柯的面前,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招架的能力。
“皇上真是会取笑臣妾。”萧婉简直就是在强颜欢笑,这南宫柯就好像是在故意的,慢慢的折磨她一样,分明就是一种什么都知道的样子,但是就是故意的不说出来,享受着看着她这种紧张的样子。
“取笑?朕看,是爱妃在取笑朕才是。”南宫柯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萧婉的心里咯噔一下,她知道,这是南宫柯快要发怒的前兆。她在南宫柯的身边这么多年,对于南宫柯的了解,不是一星半点的。
“皇上,您这是什么意思?”萧婉突然的就放松了,有种,破釜沉舟的感觉。今日,她注定的是躲不过去了。
南宫柯的手指,在萧婉的脸上慢悠悠的划过,从指腹,用到指尖,然后死死的捏住了萧婉的下巴,“爱妃说是病了,不便于用病容示人,可是在朕看来,爱妃这妆容,可是比平日里还要精致上几分。”
萧婉吃痛,说不出来话来,只能用自己的眼睛看着南宫柯,眼中的泪水就这么掉了下来,南宫柯的手上是用了力气的,有种是在刻意的惩罚着她一样。
“皇上……”
“撕拉……”一声,萧婉的惊呼声,伴随着衣物被撕碎的声音,萧婉面前的锦被和衣物,直接的就被撕开了,脖子上的伤口,就这么瞬间的接触到了空气,大咧咧的展示在他们的面前。
南宫柯的眼神一冷,这伤口太过于有特点,只需要一眼,就可以看的出来,是什么东西造成的。
“爱妃,原来是这里不舒服,这么深的伤口,若是不及时的处理,只怕是会留下疤痕的,爱妃怎么还不愿意去请太医过来呢?”南宫柯将自己的手指覆盖到了萧婉的脖子上,轻轻的摩擦着。
爆发之前的平静,才是最让人受不了的。
萧婉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只觉得自己说话的声音,都不是她自己的了,“臣妾,臣妾,没事。”南宫柯,到底是要做什么?这种感觉,像极了凌迟处死的感觉,还不如一刀来的痛快。
“没事?”南宫柯收回手,手上沾染了一些血迹,似乎是非常嫌弃的模样,取了萧婉的面纱,将手上的血迹尽数的给擦去了,然后在慢悠悠的开口,“朕要是没有记错,爱妃最害怕的,是猫。”南宫柯突然的换了话题。
萧婉皱眉,不知道南宫柯究竟是想要做什么,但是这个时候,也只能这么的继续的应付下去。
“是。皇上,当真好记性。”
“就是因为爱妃怕猫,朕特意的在这皇宫中下令,不许养猫。”南宫柯继续到。
萧婉硬着头皮回答,“是,臣妾,知道皇上关心臣妾。”
南宫柯突然的对上了萧婉的眼神,眼中的杀气尽显,完全的没有任何的隐藏,直接的压迫着萧婉的神经,“既然这宫中无猫,那爱妃说一说,你这脖子上的猫爪伤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宫中原来是没有猫,但是如今,可不就是有一只猫,一只众所周知的猫。
“皇上,臣妾……”萧婉还没有将话说完,南宫柯的手掌,直接的就覆盖上了萧婉的脖子,死死的掐住了,完全的没有任何的怜惜,也没有任何的手下留情,额头上的青筋都出来了,“说,你昨晚在什么地方?”
萧婉直觉的自己都喘不过气来了,脖子上剧烈的疼痛压迫着她的神经,胸腔中的空气就好像是被一点一点的挤出来了一样,脖子上收的越来越紧的手掌,让她没有办法吸气,眼前的颜色,慢慢的就黑了。
她想要回答,却根本就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说!”南宫柯的手上,又加了几分力气。
萧婉下意识的用双手去扒开南宫柯的手,试图将南宫柯的手从自己的脖子上面给拿下来。求生的本能意识让她死死的握住了南宫柯的手,再不松手,她真的就要被掐死了。
萧婉的脸色慢慢的涨成了紫色,眼白都开始泛了上来。
南宫柯突然的松手,一掌就将萧婉给扇到了床的里面。
萧婉脖子上的手掌没有了,求生的本能让她大口大口的呼吸,完全的就没有顾及到脖子上疼痛的感觉,眼前的泛黑慢慢的就恢复过来了,脑子中的混沌也开始清醒了起来。
刚才的那么一瞬间,她真的是以为自己快要死了。
就这么用着一个奇怪的姿势趴在床上,萧婉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都是晕晕的,完全的没有思考的能力了。更加的想不起来去回答南宫柯的问题。
南宫柯显然的是看不得萧婉这么的舒坦,一下子就把萧婉给拽了起来,直接的扔到了地上。
“咚……”的一声,萧婉还没有反应的过来,就已经摔倒了冰冷的地上,浑身上下,瞬间的就弥漫着疼痛,额头上的汗水,就这么被生生的给逼了出来。
“皇上……”萧婉的声音十分的嘶哑,就好像是喉咙被重伤了一样。
南宫柯看着萧婉狼狈的样子,没有半点的怜香惜玉,看着萧婉的眼神,就完全的不是在看一个女子的眼神,除了杀意,就只有残忍,“说,你昨晚在什么地方?”
南宫柯分明的是知道的,但是他就是在逼着萧婉之说出来。
萧婉只感觉到那种丝丝入骨的疼痛由上而下,传遍了全身,南宫柯坐在她的面前,自己就这么趴地上,她这辈子都没有被人这么的羞辱过,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没有说话。
南宫柯抬脚,直接的勾住了萧婉的下巴,迫使萧婉抬头看着自己,“怎么,还想要再来一次刚才的感觉是不是?”刚才掐着萧婉的时候,他的确的是没有手下留情,那样的力气,足以让萧婉感受到,什么叫做游离在生死边缘的感觉,这种在鬼门关走了一圈以后,再活过来的感觉,会让一个人更加的畏惧生死。
果不其然,萧婉的脸色一下子的就白了几分,她当然的不会忘记那种感觉,那种对于死亡的恐惧,深深的从心底冒了出来,冲击到了大脑,“皇上,臣妾昨夜在……”一句话还没有说完,萧婉就感觉到了脖子处那种火辣辣的疼痛,清晰的提醒着她,刚才的南宫柯,是真的下了狠手的。
“在什么地方?”
南宫柯就是在逼着萧婉。
萧婉眼睛一闭,心一横,开口,“臣妾昨夜在容尘的屋中。”不就是想要听到她将这句话给说出来么?她说就是了。
果然,南宫柯在听到这句话之后,脸色陡然的是更加的冷了几分。残忍的笑容直接的就是挂在了脸上,“那这伤痕,是怎么来的?”他知道小白是桑如醉养的猫,但是也不是那种随意的会攻击人的猫,再加上,昨夜自己的人在容尘的屋顶偷看的时候,一直的以为屋中的人是神医桑如醉,现在看来,昨夜躺在床上的人,估计就是眼前的这位,自己的妃子。
萧婉不是不知道昨晚屋顶上有人在偷看,所以这个时候,也自然的是知道了,南宫柯一定是知道了昨晚的事情,但是他就是想要听着自己说出来,所以她也就只能够顺着他的意思了,刚才那种窒息的感觉,她是真的不想要再体验一次了。
“臣妾躺在床上,小白见不惯,所以将臣妾给伤了。”萧婉闭着眼睛,颇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
南宫柯直接的将自己的脚给收了回来,萧婉的下巴直接的磕在了地上,重重的一击,直接的让她的嘴里,有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小白这只猫,很有灵性,只要是见过的人,都可以看的出来,这只猫十分的护主,只要是对桑如醉不好的事情或者人,它都不会有半点的留情。
萧婉是因为占了桑如醉的地方,所以才会被小白给抓伤了。连一只猫都可以看的出来,萧婉和容尘之间的关系不一般。萧婉还真的当他是傻子不成?
“萧婉,想要朕放过你,那就如实的告诉朕,昨夜,桑如醉在什么地方?”南宫柯居高临下的看着萧婉,眼中是无限的鄙夷。
原来,这才是最终的目的,萧婉扯着唇角笑了一下,南宫柯想要知道的,不过就是桑如醉的行踪罢了,方才对她那么多的动手,无非就是为了给她一些教训,好让自己以后不敢放肆,更加的是不敢违背他的命令。
不过的确,她现在对南宫柯的害怕,的确的是不小,毕竟这人狠绝起来,真的有可能会杀了她,她从前没有这样的感觉,不过是因为南宫柯没有动手过。
萧婉自嘲之余,也对眼前的人,当真的是害怕,“皇上,臣妾不知道。”所以对南宫柯的问话,她也算是有问必答了,但是桑如醉在什么地方,她是真的不知道,不然的话,她何至于落到去代替桑如醉的地步?
“当真?”南宫柯凉悠悠的声音,直接的敲在了萧婉的脑中。
萧婉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十分的恐惧。
南宫柯的眼中,终于的是露出了满意的神色,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