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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我就算我答应你,答应你之后呢?”我苦笑一声,终于有机会开口,“我不死,我就可以等到你们成功之后再见乔煜凡?”
“那就看我还活着不活着了,我现在只想报仇,有了俞文泉手里的罪证,一切都很容易的就结束了,现在无需多言。”周炎斌不想多说,直接拿了准备好的笔纸,送到我眼前,“写,写遗书,不写你就立刻给我死。”
我很难受的看向周炎斌,“谢谢,不需要你这样这样威胁,我也会写的,放过另外的女人吧,我写下遗书,我**,这是我最后能替你办的事儿,就是让你不要冒险了,直接杀我你很危险的。我知道你这几年很辛苦,知道真相的你,一样可怜自己,我也可怜,可事情已经发生,我们又能怎样……”
岂料周炎斌又这样道,“我知道你这一刻是诚心的,但是你越这样我越是想留你一命。”
整个心理路程不断变化,但似乎都改变不了什么……
我只好拿起笔,照着他的意思,按着他讲述的,先写遗书。
煜凡:
我知道你爱我,我也爱你。
原谅我不能陪你走下去,好好照顾女儿,好好照顾自己。
这是我的选择,是我解脱的选择。
时间会让你忘记一切,时间也会再送给你一个走进你心里的女人。
好好重新开始吧,这是我在天堂想看到的,爱你的人,都希望你好,你父亲也希望你好……
“就这些吧。”周炎斌不打算让我多写似的。
我眼睛在眼眶里打了个转儿下意识开口,“就这样,他会不会觉得太少,我在写几句好吗?”
“写什么?”周炎斌老奸巨猾的看着我。
“我想写清楚,我为什么会想死,待会儿你看下就知道了,没有任何问题的,我也想活着,活着才有希望……”我泪眼朦胧道。
“不行,你心眼儿这么多,不知道要耍什么诡计,我让你活着,你应该庆幸了。”周炎斌拿走了纸笔,将遗书装到了衣服兜里。
“你准备把这个放在哪里?”我下意识问他。
周炎斌倒是没有忌讳的回应了我,“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总之这医院里的人能发现就好了……”
我没有在说话了,静静的看着前方,脑子一片空白的,什么也不想去想,任凭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我先走了,等会儿你等着被接走就好了,知道吗?”周炎斌看了一眼手表。
我低下头,没有言语。
“别想搞什么花样,如果你敢搞,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后妈你弟弟,还有顾家的人。”周炎斌放下这话,带上口罩,打开门悄悄离去。
他这一走,我倒是又有了生的希望,便预备打电话给乔煜凡,可是乔煜凡的电话却是关机状态……
时间不多了,我没有时间在考虑,很快周炎斌就会做这件事。
我只能用死来结束这一切,不连累无辜的人。
怎么死,却都成了问题,伸手吃力的去拿床头柜上的玻璃杯子,用身上的被单包裹玻璃杯子,然后用力的往地面上摔去……
这么做,一来是防止声音过大,被外面的人听到,二来是为了能顺利的把碎片拿回到自己手里……
可杯子刚摔碎,忽然外面一片漆黑,紧接着便传来护士紧急的尖叫声……
停电了。
顿时整个住院大楼,都是一片漆黑乱成一团,备用电刚刚点亮了所有的灯,立刻又断掉……
一切都来不及反应,我的病房里冲进来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一个女人被单架抬进来,直接放倒在我身边的同时,我被抬到了单架上。
“放了我,我自己死,你们放开我……”当我看到其中一个人拿出火机点燃床褥上的被单时,我拼命的大喊,并且从单架上滚下,一把抓住了正燃着的被单,往自己身上拽……
燃着的火焰瞬间在我身上点燃……
我在被火烧的痛苦中,昏迷了过去。
醒来时,我不知道我在哪里,有一张床,有简单的医疗器械,消毒水味儿浓郁,有三名讲着韩语的医生,但这里好像却不是医院……
屋内的摆设很家居,窗外飘来扑鼻的花香,放眼望去,尽是青山绿水,农田……
三名医生,有两个中年男人,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胖胖的女人,带着眼镜正被两个男人用韩语训斥……
她低着头,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发现我醒来,他们立刻去通知了周炎斌。
周炎斌缓缓从门外走进来,这时候的他,暴露在光线下,看上去已经完全没了精神,一脸病容,似乎因为做化疗头发都没了,只能带着帽子来遮掩秃头的丑陋……
我躺在床上不能动弹,身上好几处都被纱布包裹着,尤其是脸,被纱布包的很厚重,只露出一双眼睛。
“临走前竟然能看到你醒来。我真是救了你一命啊,我都不知道我究竟为了什么,还让你活着。”
我想开口说话,却不能,嘴巴没办法张开。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就是那个女人怎么样了,我告诉你,一切都是原计划,没有任何改变,既然我能救回你,就证明命不该绝,再寻死也没什么意义,该死的都死了,你救不了任何人,你能救的就是你自己……”周炎斌走到我身边,看着我的眼睛,有气无力道。
“就在这里好好的养着吧,没有我的通知,你不准离开,如果我发现你不听话,你将承受比死亡还痛苦的后果,我想不用我多说,你明白的,老老实实的,还可能重新回到他身边……”周炎斌没有过多的言语,说完这话,便慢慢的转身往房门口走去,走到门口时,他又回头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你要问我,我要去哪里,我告诉你吧,我要回国,办最后的事情,做完之后,我死也能明目,当然我不想死,我会好好治病……”
我这才明白,我还在国外,应该也还在美国,在某一个偏远的农场里……
周炎斌离开了,我就这样躺在这张床上,被三名医生照顾。除了照顾我身体的病况,还照顾我的脸……
大概一个星期后,纱布从我脸上拿下来,我可以说话了,可却没有人理会我,一个个的都像死人,
我意识到情况不好,我想照镜子,可是比划半天也没有人拿镜子给我。
终于,这一天我能勉强爬起身了,竟也感觉腿有了知觉……
这让人很欣喜,好像是给我一个什么希望似的。
女医生从门外发现,赶忙慌张的跑进来,生硬的脱口而出,“不要动,你的情况很好,要遵循医生的话,慢慢做复建。”
“你会说汉语?”我有些诧异,她说的不标准,但是非常可以了。
她连忙打住了,慌张的看着外面,小声提醒我,“他们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