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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欢颤颤巍巍地开口,拉着若怜一道跪在地上。
天知道为什么皇上会在这。
若非元旦她远远见过皇帝一面,她也认不出来。
“皇上?”
江杳茫然眨眼,视线落在皇帝身上,随后跟着若水跪在地上请安。
“奴婢多有冒犯,请皇上恕罪!”
皇帝此刻确实想狠狠治罪。
想治那个不长眼贸然请安的宫女的罪!
(这里是必须要捅出皇帝身份的,若是任由皇帝心思发展下去,女主想要成小主就会落空,对男人来说不管是什么,感觉也好还是人也好,得不到才是最好的)
但碍于心水美人在,皇帝还是不想表现出愤怒的一面。
“起吧,你们都是茶房的宫女?”
“是。”
“嗯,朕见你们摘了许多梅花,是用来泡茶?”
“回皇上,奴婢们原是想着酿酒。”若水作为她们之间最稳重的那个,迫于压力硬着头皮回答。
“酿酒。”皇帝扫了一眼江杳的发顶,“梅花酒倒是颇具新意,但不如茶来得清香雅味。”
这话简直就差明说了。
几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最后实在没办法,江杳轻轻开口,“奴婢茶艺不佳,若皇上不嫌弃。”
话还没说完,皇帝就接过话来,“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花如此人亦如此,你不必自谦。”
短短数句话,就定下了由江杳给皇上送茶的差事。
—乾清宫—
皇帝此刻的心情不高不低,虽没有预想中那样与美人多有几番邂逅,但也能吃到美人亲手煮泡送来的茶水,可谓有得有失。
不同于这两人的进展。
柳芸芸在蛰伏一段时间后再次精心打扮了起来。
但效果都不尽如人意。
皇帝一边忙着宠爱华妃,一边心心念念着还没得手的新美人。
毕竟不同于别的,江杳容貌不输华妃,都属于浓颜惊艳挂的,但因性子年幼多了些许不染尘埃的灵气,偏又在梅花丛里相遇,更是叠了层纯元buff,可以说迷得皇帝心里直痒痒。
哪有功夫管柳芸芸。
见自己的丝毫吸引不到皇帝注意力,日子除了不受江氏姐妹欺辱外,与从前在值守房的日子没两样,明里暗里还要受人白眼。
她简直要疯了。
而这种疯魔的心态,随着她听梅园的小姐妹说江杳几人在梅园遇到皇帝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这消息没人特地隐瞒,毕竟江杳几人是跟着皇帝出梅园的。
柳芸芸此刻才感受到真正的慌张。
她认识江杳自然知道江杳的容貌比她美上多少。
她心底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若是江杳得宠。
她还有活路吗?皇上还能想起她吗?
柳芸芸不敢深想。
如今皇上就已经不再宠幸她了,若是江杳入了皇帝的眼,那她岂不是要再次回到值守房守一辈子?
不行不行。
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什么事,外面吵吵闹闹的。”
皇帝不耐烦地敲了敲桌面,苏培盛擦了擦额前的汗,“回皇上,是柳姑娘。”
“柳姑娘?”皇帝反应了半天没想起来是谁,直到苏培盛指了指茶杯,皇帝才想起这么个人,好歹是自己宠过的,他耐下性子询问,“她怎么了?”
苏培盛张了张嘴,斟酌了一下,“柳姑娘面上长了许多脓疮,怕是不太好。”
皇帝皱眉,“太医呢。”
“请了,说是中了毒。”
“中毒?”
“是,柳姑娘现在吵着闹着要见您。”
皇帝沉声放下笔,“让她进来。”
苏培盛点头忙退了出去,片刻回来,身后跟着一袭素衣戴着面纱的柳芸芸。
“奴婢参见皇上。”柳芸芸带着哭腔,一双狐狸眼此刻蓄满眼泪,很是惹人怜惜。
“说吧,中毒是怎么一回事。”
“皇上明鉴,奴婢若不是没法子万不敢扰了皇上清净。”柳芸芸掩面而泣,“昨日奴婢照常用了平日保湿的面霜,却不想刚涂上去便感觉发烫,不过一会子时间,脸就红肿起来,奴婢不敢贸然烦请苏公公请太医,想着先洗了脸明日再瞧瞧,今早还不明显,只是长了些痘痘,谁料就成了如今这模样!奴婢这才慌了神求了苏公公请太医,竟是被下了毒!”
说完柳芸芸哭得不能自已,女子本就重视容貌,如今被人害成这样,失了分寸也在情理之中。
皇帝按了按眉心,说实话他没多大感觉,在这皇宫里连贴身物件都能被下毒的人,蠢而不自知。
但多少是陪了自己一段时间的女人,他还是按流程问了问关心两句。
“这么说,与你有过仇怨的就只有江氏姐妹二人?”
“是…”柳芸芸咬着下唇,“但奴婢虽与她二人有过仇怨,但如今早已离得远远的,奴婢不知她们为何要这样置奴婢于死地!”
皇帝瞥了苏培盛一眼,苏培盛立马了解,去传了江氏二人过来。
柳芸芸在地上哭哭啼啼,皇帝也没了读书练字的心情,让人端了茶水来,特地要的清茶。
但是皇帝忘了,江杳这个年纪在中炉顶天了,泡的茶根本没资格送到他跟前。
不过这丝毫不影响皇帝品茶。
可怜柳芸芸一番梨花带雨得来,竟没得到半点怜惜。
苏培盛动作很快。
一盏茶的功夫,江氏姐妹就已经跪到了殿前。
两人自然不可能承认。
于是双方就陷入了僵持。
就在皇帝耐心殆尽的时候,柳芸芸突然期期艾艾的开口,把江杳牵扯了进来。
“奴婢自认将杳姐姐当初亲姐姐一般敬重,绝不信杳姐姐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可奴婢胆小,认识的人就这些,实在想不出别人来。”
皇帝听到熟悉的名字,冷冷地扫了眼跪在地上的柳芸芸。
苏培盛也是面色一僵。
这柳芸芸真是时运不济早不扯皮晚不扯皮,偏要在皇上感兴趣的时候扯。
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皇帝把玩着玉扳指,手指叩在桌面上,“把人请过来。”
语气平和却让柳芸芸心里发怵。
她暗自给自己打气。
江杳空有美貌实则只不过是草包一个,即便跟皇上碰了面也不见得能取悦皇上。
—清茶房—
“苏公公安,不知公公来所谓何事?”芳荷挂起笑向苏培盛递了杯茶,她也听说了倚梅园的事,但是这也怨不得那几个丫头贪玩,宫人有点关系的大多都能去倚梅园逛逛。
“姑姑客气。”苏培盛双手接过茶,“是皇上想请若杳姑娘去一趟。”
多的话苏培盛就没再说了。
芳荷无奈,也不知道是这丫头的福还是祸。
江杳出来时,正对上芳荷姑姑关切的眼神,她安抚地笑了笑示意没事。
“公公安。”
“若杳姑娘请。”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江杳低着头打量刚修剪打磨好的指甲,看起来圆润光滑透着淡粉色。
苏培盛则是纠结状态。
两边都是皇上的人。
一个是旧宠一个是新欢。
就看谁更胜一筹了。
“进。”
皇帝沉声将人唤进来。
他抬眼去看苏培盛身后的身影,纤瘦的身姿盈盈走来,低着头只能看见黛眉轻蹙。
“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江杳跪下身行大礼。
“地上凉,快起来。”
听到这句话,江杳没什么反应,倒是给柳芸芸气了个仰倒。
她跪在地上半天了也没见皇上心疼。
江杳这个贱人刚跪下皇上就偏了心!
“可知传你来所谓何事。”
江杳下意识抬头又很快低下去,有些无措地摇头,“奴婢不知。”
见她又是这副惊慌的样子,皇帝不由放软了声音,“你可认得她?”
江杳闻言顺着皇帝的目光看过去,“奴婢认得,初入御前时便是作伴而来的。”
“她如今容貌尽毁说是受奸人所害,朕欲查明真相便叫了与她相熟的人来。”皇帝解释道,“若你事忙便可先回去。”
反正皇帝左看右看也不觉得会是江杳下的毒。
(这时候皇帝正在兴头上,不管是不是江杳下毒,他都无所谓,只希望赶紧结束这场闹剧)
“求皇上替奴婢做主!”听到皇帝这样明目张胆包庇的话,柳芸芸彻底坐不住了急急喊出声,转头又对江杳道,“奴婢二十日前曾赠予杳姐姐一支梅花簪,不知姐姐能否交予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