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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芙妮死了,卡尔也死了,曾经千方百计阻扰月亮女神暴风雨神相爱的两人都不在了,就象看不到的风,吹过,飘过,短暂的停留,不过是想让人感觉到存在,但结局却是消散的无影无踪。
卡尔气绝的当头,阿尔缇妮斯承受不住的昏了过去,暗月的状态也消失了,又恢复了她的紫发银眸,因为只有在她危险的时候,暗月的状态才会显现出来。
她真的很恨卡尔,但他死了,这个前世今生都陪伴她长大,保护她的人就这么离开了,恨又有什么用。
恨一个死去的人,有必要吗?
死亡便已是最大的惩罚了。
或许是暗月的突然回归,让她体力消耗过甚,又加上悲恨交杂,她昏迷了三天三夜才醒来。
醒来后,她就觉得胸口闷闷地,有种恶心感,她想可能是自己还没从卡尔的死亡中恢复过来。
刚下下床,就看到正进殿来的拉尔西。
“你醒了?”拉尔西稚嫩的脸上还残留着失去父亲的悲伤。
阿尔缇妮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赛蒂一世的死,虽不是她所为,可却或多或少和她有点关系,所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更何况,拉尔西间接杀了卡尔,虽然这不能怪他,但是她总觉得很复杂。
卡尔的死,让她的心灵总是平静不下来。
还有,他死前的那些话,也让她隐隐不安,这种感觉就象被一块石头压着,让她喘不过气来。
顿时,两人都沉默了,一个死了父亲,一个死了兄长,心情都很沉重。
“拉尔西我很抱歉。”阿尔缇妮斯觉得无论如何,她都要向他道歉,卡尔会变成那样,她也有责任。
拉尔西来到她身边“说什么傻话,和你没关系。”尽管他还是不甚明白他们两人之间发生过的事情,但对她的好感依然存在。
“你还好吧。”他看起来很疲累,也很憔悴。
拉尔西回了她一个无恙的手势“一切都过去了,与其悲伤,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他没有忘记父王死前说过的话。
他是埃及的王子,不能被任何事情打倒,要用自己双手保卫祖国。
“倒是你,怎么脸色那么苍白。”原本以为她是打击太大昏迷而已,没什么大碍,他又忙于父王的后事,直到现在才有空来看看她。
“我没事!”阿尔缇妮斯拍拍胸口,勉强压下那股恶心感。
她很想问,卡尔的尸体他是怎么处理的,随后又想到,那不是卡尔的肉体,而是塞蒂一世的身体,深爱父亲的拉尔西,不可能让那具尸体随便被处理掉,按照埃及的惯例,应该是被送去了死亡之谷,作成木乃伊后,等着下葬才对。
问题是赛蒂一世的死因要怎么去说。
说出事实的话,可能会吓倒一片人。
“你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你母亲了吗?”虽然和图雅相交不深,也就见过两次面,但同为女人,她能感受到图雅对塞蒂一世的爱。
“没有,这种事情就算说了也没有人会相信,我下令让帕帕奇封锁消息,只说父王是为了保护我,遇袭身亡的。”
那天发生的惊动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幸好他一开始就让博尔让闲杂人等离开,原本是为了智擒冒牌的法老,没想到会发生后来的事情,不过这个部署还是起了作用。
光是听到这个父王遇袭身亡,他的母后和宰相诺巴利就昏了过去,处理后事就全都交给了他,他一直深受百官的爱戴,他所说所做,百官都不会起疑。
况且父王的身体上插了那么多支箭,说是遇袭很符合。
至于说是谁干的,他自然有方法瞒过去,也让帕帕奇假意去调查,现在他只希望父王的葬礼能顺利举行。
至于达芙妮,则被他谎称被来袭者捉走了而瞒混过去。
阿尔缇妮斯明白他的顾虑,这种做法其实是最好的,因为真相太残酷了。
“你一定很幸苦吧。”这个秘密注定不能让人知道,唯有他自己来背负。
拉尔西的眼神黯淡了一下,随即又光亮起来,他笑着说“不,我不幸苦,就算幸苦,我也能挺得过去。”说话时,他的手些微的在颤抖,他只是在硬撑。
阿尔缇妮斯听到他的话,心里有一股怜惜,伸手握住他一直在颤抖的手“嗯,你一定会是个伟大的法老。
“你真的这么认为?”他无法对母后说出真相,只能将这份悲伤埋在心底,更不能让柔弱的母后感到忧心,只能强作坚强。
其实,他内心有着一丝忐忑。
不知道为什么,和阿尔缇妮斯在一起时,他可以做回一个普通的小孩子,而不是一个肩负重任的王子。
阿尔缇妮斯笃定的点头,脸上绽出一抹温柔的笑“嗯,你一能做到的。”
或许是她脸上的笑,也或许是她柔和的嗓音,让拉尔西故作坚强,却已是伤痕累累的心得到了救赎。
她的手好暖,有一种热流温暖了他的心,给他带来了勇气。
他反握住她的手,也笑了起来,笑得很灿然,也很坚定。
“拉尔西,我想我该离开了。”在埃及也快有大半个月,卡尔已经不在了,该是回到萨鲁身边的时候了。
听闻,拉尔西不免失落的垮下小脸,对她总有种不舍。
但是,她留在埃及并不安全,埃及和赫梯正在交战中,如果让人知道她是赫梯的皇妃,就算有他保护,她也免不得会有危险。
父王遇袭,已经有人开始猜测是赫梯所为,所以她不能再呆在埃及了。
“你放心,我会让萨鲁收兵的。”打仗这种事情,她也不是很喜欢。
拉尔西叹了一口气“好吧,我会尽快安排,你先好好休息,你昏迷了三天了,要不要我给你找个御医检查检查。”
“不用了,可能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我一时还没缓过来。”
拉尔西可不依“不行,你可是很重要的人,我听说赫梯皇帝脾气很坏,万一你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他恼了,事情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阿尔缇妮斯笑了笑,刚想拒绝,那股恶心感又涌了上来,来势汹汹,胃也像是在翻搅一样,连忙捂住嘴,奔下床,找个盆钵干呕。
拉尔西一惊,赶忙走到她身边“你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就吐了。”他眉毛都打了个结.
阿尔缇妮斯没空回答他,因为恶心感让她吐得稀里哗啦的。
这种感觉,这种呕吐,都让她觉得很熟悉。
难道是
“我看我还是给你找个御医看看吧。”话落,他刚想出去命人把御医找来,阿尔缇妮斯便将他拉住。
“我没事,真的没事。”
拉尔西觉得她脸色更苍白了,更忧心了“不行,你看你脸色白得吓人,一定是生病了。”
“我没有生病。”她肯定的说。
“你都吐了,还不是生病。”
阿尔缇妮斯只好老实说道“相信我,我这不是病,我想我是”她抚上自己的小腹,一抹温柔的笑浮上嘴角。
她是有经验的人,能猜到自己的身体是怎么了?
“我想,我是怀孕了。”
拉尔西愣了一下,然后张大了嘴“啊啊”啊了半天,他也没啊出什么东西来。
“你干嘛那么吃惊?”阿尔缇妮斯笑问。
拉尔西死死地盯着她的肚子看,然后抬头,眼睛突然放出亮光“你确定?”
阿尔缇妮斯点头,她毕竟生过三个孩子,这点自然能笃定,应该是去希腊之前的一夜有的吧,算算时间,应该有一个多月了,离开卡布斯他们时是在半个多月前,也就是那时候这个孩子尚没满一个月,以这个时代的医学技术,卡布斯自然诊不出来,况且那时他更关心她的眼睛。
不过,这个害喜症状现在才出来,还真是赶对时间了。
孩子,她又有一个孩子了。
她轻柔按着腹部,有点高兴的想哭。
拉尔西眼里的亮光一闪一亮间,泛出一丝狡黠。
这抹光彩,阿尔缇妮斯有看到,不禁问道“你怎么了?”
拉尔西嘿嘿一笑,赶忙扶着她坐到床边,自己则站的笔挺,他咳嗽了几声,然后很严肃的说道“就像之前我说过得,你要把你的女儿嫁给我。”
阿尔缇妮斯汗了一下,原来他还没有忘记这件事情啊,只不过
“孩子还没有生出来,不一定是女孩。”
拉尔西扬起下巴道“我笃定这个一定是女儿。”
阿尔缇妮斯很想问他这是哪来的根据,但是他说的很坚定,仿佛能够预见似的。
“我不管啊,总之你要把这个孩子平安的生下来,等她满十六岁的时候,我就去娶她。”他的眉毛挑了挑,说出的话实在很霸道。
阿尔缇妮斯有些哭笑不得“不要把话说说得太满,这孩子不一定是女孩。”万一是个男孩,他要怎么办?
拉尔西目光一凛“一定是女儿。”
“我说你啊,真是”
“我说是,就是!”他强硬地打断她的话。
是一种感觉吧,他就是感觉到这个孩子一定是个女孩。
阿尔缇妮斯只好妥协“好吧,好吧,你说是,就是吧。”真不知道他是哪来的自信。
拉尔西开心的点头“既然你答应了,那我们就来个誓约之吻吧。”
“哎?”誓约之吻?他要和谁吻?
而且先不论这个孩子是不是女孩,她都还没答应要把女儿嫁给他呢。
拉尔西可不管那么多,单膝下跪,在阿尔缇妮斯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吻上了她的小腹,深深的一吻,带着他的兴奋期待。
他眸光熠熠生辉,嘴角还挂着大大的笑容。
他在心底对着阿尔缇妮斯的肚子说道: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叫什么,不过就是你了,你会是我拉尔西拉美西斯的妻子,这是誓约之吻哦,你已经被我订下了,乖乖的等我来娶你。
亲吻过后,他抬起头“好了,我已经预订了,她是我的人了,你不能反悔。”
他的眼神十分坚定,也很吓人,好似如果阿尔缇妮斯不答应,他就会翻脸。
阿尔缇妮斯额头冒出一滴汗,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他。
“嗯?”拉尔西脸色阴沉的逼近她,摆明了是在威胁。
两双眼睛对视了很久,拉尔西非常的有耐心,不等她答应,他就绝不撤离视线,死死地盯着她。
阿尔缇妮斯没辙,这个小家伙是认真的,她要是不答应,他可能会就此不让她离开埃及。
她没辙,只好妥协,反正今天不知道明天的事情,他或许很快就会忘记,这不过是个小时候的玩笑罢了。
“好吧!
拉尔西这才笑言逐开,而后他伸手抚摸着阿尔缇妮斯的小腹,一脸的期待样。
阿尔缇妮斯看着自己的肚子,不知为何,心情竟有点复杂,有点酸酸的,好似女儿真要出嫁了似的。
她在心底想,不会吧,不可能吧。
这种未来的事
呵呵谁知道呢?
顺其自然吧。
三天后,拉尔西将所有打点妥当后,秘密护送阿尔缇妮斯离开底比斯,他无法亲自送她去卡阿修林,只能送她到孟斐斯,因为这里可以直接坐船去皮布罗斯,再转去卡阿修林。
阿尔缇妮斯的离开是秘密进行的,毕竟名义上她还是塞蒂一世的妃子,等她走了,让人发现她不见了,这已是后话,他自会想办法解决,现在送她回赫梯皇帝身边才是最要紧的。
离别时,她刚想上船,就被拉尔西拉住了裙子。
“怎么了?”她回头。
拉尔西低垂着头,紧紧拽着她裙子,闷闷地说“真的非走不可吗?”
“你不是要娶我女儿吗?”
拉尔西抬头,厥嘴说道“两个都要不行啊!”虽然已经订下了她的女儿,可是她毕竟是他第一个喜欢的女人,这种感觉很奇妙,让他舍不得她走。
一想到她的离开,他的心就闷闷地,还有点疼。
听到他孩子气的话语,阿尔缇妮斯并没有气恼,知道他是真的喜欢她,不过买大送小这种荒唐的事情,她可不愿意。
“你可是王子,再过不久会是法老。”
拉尔西被她的话堵了回去,只好再次低下头,眼眶里湿湿的,如果他是个大人就好了,如果她和他一样年纪,如果
逼回湿意后,他才再次抬头,故作无恙,眼睛却红了“那等她出生了,你要写信告诉我。”
“嗯!”阿尔缇妮斯嘴上答应道,心里却在想,如果是个男孩,要不要写信告诉他。
他会不会发疯
光想就觉得头大。
拉尔西不舍的松开手,看着她安全上船,船锚被拉起后,船开始缓慢前行,站在港口拉尔西一开始都直立着,动也不动,甚至没有挥手,待船由慢而快时,他再也忍不住了,拔腿追了起来。
“阿尔缇妮斯,我真的很喜欢你,是真的哦,不是开玩笑。”
他跟着船身跑动着,神情就象是快要哭出来了。
博尔紧跟在他后面“殿下!”
“要是赫梯皇帝对你不好,你可以了来找我,我会对你很好很好很好的!”
他还再跑,追着船的步伐丝毫没有减慢,声声的话语,都发自内心。
阿尔缇妮斯听见了,站在甲板上,莞尔一笑,然后对他挥手道“你要好好保重啊,要成为最伟大的埃及法老,再见了,拉尔西。”
她不会忘记他的,这个埃及的小小朋友。
船离开了港口,驶向海中心。
拉尔西这才停下了脚步,一直凝望着远去的船身。
“再见了阿尔缇妮斯”他的眼泪在这一刻掉落,他拼命的去擦,可是眼泪像是不受控制的越来越多。
再坚强,他也不过是个孩子。
夕阳拉长了他小小的身影,有点悲呛,很久很久,他都站在哪里,即使已经看不到船影了,他还是看着海面。
再见了,我的初恋
他真可怜
当博尔忍不住提醒他该回去的时候,才发现他被泪水沾染的万分狼藉的小脸。
“殿下”博尔是第二次看到他这么流泪,第一次是在那夜面对法老的灵魂时,这一次
唉这是失恋的眼泪,还是初恋。
“你走开!”拉尔西推开他,此刻他需要大哭一场,哀悼一下自己。
博尔只好静静地陪伴着他,看不出王子殿下还真个情种啊。
好久好久之后,拉尔西带着哭音的唤道“博尔!”
“是!殿下。”
拉尔西回过头,泪痕未干,可是神情却是很骇人“不准把这件事情传出去。”他指的是失恋这件事情,因为很丢脸,好歹他也是埃及未来的法老,这种丢脸的事情,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博尔赶紧答道“当然,当然!”就算他不说,自己也不敢说出去。
擦干泪,拉尔西迎向金桔色的夕阳,那红桔色的光忙照在他的脸上,映出他的小小的,但十分俊美的脸庞。他的眼神就象黑夜的星辰,黑发舞动之下,浑身似乎散发着太阳般闪耀的光芒,充斥着一股小小的帝王之姿。
突然,他嘴角一弯,勾勒出一抹笑。
谁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正期待着与赫梯公主相遇。
那只属于他的未来
又过了几日,阿尔提妮斯被拉尔西派出的侍卫安全地送抵卡阿修林,她的安全归来,令处于暴戾状态下的萨鲁狂喜万分,如获至宝般的将她抱在怀里,久久都不肯放手。
此行,侍卫的领队是帕帕奇,他有使命在身,就是和赫梯皇帝商谈停战事宜。
但是,萨鲁根本甩都不甩他,将他晾在一边,眼里,心里只有阿尔特缇妮斯一人。
这个接洽的重任,自然就交给了默布。
他老人家就盼着这件事情了。
于是,埃及和赫梯就此停战,这并不是什么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只要阿尔缇妮斯在萨鲁身边,任何事他都会答应的,更何况,当他知道她怀孕了,根本顾不上和埃及打仗这种事情,只想密不透风的将她保护起来。
经历两次她被掳走的事件后,萨鲁决定,之后的每一天,他都要守在她身侧,一步都不会离开。
他决定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默布来处理,自己则和阿尔缇妮斯先行回赫梯。
想当然的,赫梯的皇宫会是最安全的地方。
哈图沙什城,因为今年的新年祭时,皇帝远征,并没有热闹的庆祝,这次归来,又是皇妃无恙,皇宫里的官员们便决定好好热闹一番。
一切都紧锣密鼓的筹备起来,但是萨鲁根本无心去搞这些有的没的,回到寝殿的第一时间,就是让御医官巴鲁尼过来替阿尔缇妮斯检查身体。
她说自己没事,他听过就忘,非要巴鲁尼检查后说了才能算。
巴鲁尼的手还没好,但是不敢怠慢,很仔细为阿尔缇妮斯检查身体,结果证实了她已经怀孕有一个多月了。
除了身体需要好好休息,加上调养之外,一切无恙,这才让萨鲁纠结的眉松了开来。
万籁俱静的夜,因为她在身边,已不再显得那么孤寂,只要看着她的睡颜,他的心情就会无比的欢愉。
“露娜”他吻上她的唇,轻柔地像片羽毛,因为喝了巴鲁尼调配的药,她就沉沉的睡着了。
思念和渴望像是几万只虫子在他身上爬窜,弄得他心猿意马。
他想要她。
可是她怀孕了。
一丝恼意让他的脸色看起来有点发黑,但是看她的眼神却像是最温暖的水,柔柔地包裹着她。
她回来就好,其他的,他都可以忍。
“露娜,我的露娜,再也不准离开我了”
深沉的包含无限占有欲的话语在熟睡的阿尔提妮斯耳边不断的响起。
猝然,一个声音猛然在萨鲁的心头划过,带着冷冷地笑意。
她爱你吗,她真的不会离开你吗?
这个声音清晰地就像一颗子弹震到了萨鲁。
谁?是谁?
萨鲁抽着气,背脊就像应和着这个突突地疼了起来。
钻心的疼,刺骨的痛,仿佛有人正在他的背上用利器戳刺,他整个人都因为这股疼而冒出冷汗。
这种痛楚,他曾经历过,一次是和太阳神对战时,另一次就是阿尔缇妮斯归来的前几天,那也突然背脊发疼,这种痛几乎能要了他的命。
这是怎么回事?
心底的那个声音笑得很猖狂,那笑声犹如魔音,震得他耳膜也鸣叫了起来。
萨鲁捂住头,素不知他的眼睛已经变了色,暗红地像干涸的血水。
我就是你,你最诚实的一面,你在欺骗你自己。
她不爱你,她不爱你,她不爱你
无数的‘她不爱你’像巨浪一样在萨鲁脑海里翻滚,他想摆脱这股恼人的声音,却办不到,背脊上的某个部位灼热异常,像是烧起来了。
他不禁痛呼出声。
沉睡中的阿尔缇妮斯被他惊动到了,醒了过来,一眼就看到他惨白的脸色和发红如魔鬼般的眼睛。
“萨鲁!”她惊叫,眼见他痛苦的样子,连忙起身,她的手刚碰到他,就被他无情挥开。
“萨鲁?”他的力道用得很大,挥疼了她的手。
“别碰我!”他眼神如狼枭,气息紊乱,像是走火入魔了般。
“你怎么了?萨鲁”阿尔缇妮斯显得很惊诧,怎么前一刻还好好,醒来就变了样了。
他看起来很痛苦,一直在床边打滚。
“你那里不舒服吗?萨鲁,你别吓我。”阿尔缇妮斯慌了神。
“好痛,我的背”萨鲁痛苦的哀叫。
背!?
阿尔缇妮斯一惊,迅速翻过他的身体,他背脊上的箭伤正泛着极为妖冶的光,黑的,还是红的,或者两者都有,就像就像
卡尔的眼睛!
猛然卡尔死前的话,在阿尔缇妮斯脑海里回荡。
就算我死了,诅咒也会持续,除了我没人能解!甚至甚至
甚至什么?他没有说下去,但是现在看来,他一定在死前做了什么。
那时的卡尔狠冷的声音翻滚着某种执念,她最担心,最惊惧的事情是不是已经发生了。
她想动用暗月能来压制它,但使了半天,也没有出现,这才猛然想起,暗月只有她遇到危险时才会运作。
“神眼,神眼!”她在心里呐喊道,现在只有向它求救了。
神眼果然冒出了头“阿尔缇妮斯,你先别急,让我想想”它也很着急啊,原以为事过境迁了,谁想到暴风雨神会这样。
虽然它早就阿尔缇妮斯说过,太阳神的诅咒不会随着太阳神的死而消失,除非他能解开,或者是同时齐聚暗月和昊日的月亮女神。
但是,现在这是怎么了?
按道理说,诅咒不可能会突然变得这么厉害。
难道
它猛地惊了一下,这一惊,阿尔缇妮斯也有所感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这只是我的猜测,只是猜测,其实我一直都在想,依照暴风雨神的能力,要诅咒他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如果是有诅咒能力的暗日的话,就可能办到。”
“你的意思是萨鲁诅咒就是暗日。”
神眼答道“这个可能很大。”
“但是卡尔明明就有使用暗日的能力啊。”他那种恐怖的状态,分明就是暗日的状态,这就代表暗日已经归了位,又怎么可能在萨鲁身上。
“如果太阳神将暗日分成两半,用一半的能力来诅咒暴风雨神,那就可以了。”它虽然是猜测,但是越想越笃定,按照太阳神那种疯狂的爱,他一定会这么做。
阿尔缇妮斯也深觉这种可能性相当大。但,倘若真是这样,那么卡尔死后,他身体里另外半个暗日会去哪里。
神眼凝重说了一句“和另外半个暗日会合。”
阿尔缇妮斯像是被猛击了一下,整个人都呆住了。
那岂不是
阿尔缇妮斯神情颤抖看着在床上翻滚忍痛的萨鲁。
脸色瞬间惨白,顿时了解了一件事情,为什么卡尔死前会说那句话,而是他早就知道了,他身体里半个暗日会和萨鲁身体里的暗日会合。
诅咒不但没有消失,反而加重了。
怎么会这样!?
她悲呛倒抽了好几口凉气,这就是卡尔的痴狂吗,到死都不愿放手。
“你不要先难过,你应该记得我说过,太阳神的诅咒除了太阳神能解之外,就是齐聚暗月和昊月的你”阿尔缇妮斯歇斯底里的叫道“可是现在的我不可能,难道你要我去杀了塞琳娜公主吗?”
“阿尔缇妮斯,你冷静点,除了这两个办法,还有一个就是暴风雨神就是自己也能冲破这个诅咒,只要他相信你爱她,只要他能相信”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可是除非我说我爱他,否则他根本不可能相信。”太阳神的诅咒邪恶至极,前世的就已经让萨鲁认定她不会说这句话。
根深蒂固,深入骨髓。
更让她无法说这句话,说了他就可能会死,不管是写得,还是让人传达,他都还是无法感应,她又不是没试过。
她突然觉得幸福离她好遥远,是不是月亮女神和暴风雨神注定了要被命运戏弄。
神眼显然感受到了她消极的情绪,连忙道“阿尔缇妮斯,振作起来,他听不到,就让他去感受你这份爱,你不是一直都这么坚信的吗?一直都不是在这样努力吗?让暴风雨神真切去感受你爱他的这份心,你一定可以的。”
她可以吗?真的可以吗?
阿尔缇妮斯此刻有点不敢相信了,她的脑子里很混乱,就像塞满了一团浆糊,根本无法去思考。
猛然间,她又想起了雅典娜的话。
那个最后的办法。
手紧紧的揪起被单,揪得指关都发白了。
当时的她自己,是怎么回答的。
我相信萨鲁。
那时的她就是这么回答的,信誓旦旦,充满了自信。
只要她爱他,总有一天他能发现的。
这仿佛像是在黑暗里,射进了一道光芒,让她豁然开朗。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真正的敌人不是达芙妮,更不是太阳神,而是萨鲁的心里的黑暗啊。
真正阻扰这份爱情不是任何人,而是他自己。
心魔远比所谓诅咒,神力更可怕。
“萨鲁”念着爱人的名字,她竟觉得有点凄凉,从来都没有所谓的敌人,真正的敌人,就是他自己啊。
但,这不是绝望,而是希望。
她会让他冲破这层黑暗的,决不让暗日吞噬他的心。
她随即紧紧抱着萨鲁,让他的头靠在他怀里,不住地呢喃道“萨鲁,不要紧的,我在你身边,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哪里也不去,你会没事,你会没事的”
她温柔的呢喃让痛苦中的萨鲁开始平静下来。
萨鲁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温暖,不禁有种被爱着的感觉,这种想法让痛苦慢慢减去,慢慢沉落,慢慢消失。
“露娜别离开我。”他已经安稳了下来,可能是刚才的疼痛,让他的精力消耗太大,沉沉地进入昏睡状态,即使如此,他还是看起来很不安心,眉毛纠结在一起。
因为太爱了,所以总是患得患失。
“我不会离开你的,不会的,永远都不会的。”她在他耳边不断的说着。
像是听到了,他笑了。
黑暗被暂时被隐去,他只想这样,就这样永远被她这样的话语所包围。
待他熟睡了,阿尔缇妮斯轻柔地拂开散乱在他脸上的发丝,轻柔的烙下一吻。
倘若这是她迎接幸福前的必然之路,即使充满了坎坷与荆棘,她也要走完它。
不管有多痛苦,有多艰难,她都不会退却。
只是
对着沉睡中的萨鲁,她充满了恳求“我只求你一定相信我。这是唯一能给与我勇气走完这条坎坷之路的方法
一定要相信我。
波澜不惊的夜,夜凉如水的风,有一种名叫信任的东西,正被黑暗所围绕,是被吞噬,还是冲破困境,绽出力量。
那便是考验爱情最大的阻扰,也是最终极,最难以对付的boss。
信任,只是一份信任而已。
八个半月后,阿尔缇妮斯顺利的足月产下一名婴孩。
那是个十分可爱漂亮的女孩,粉润地脸颊有着阿尔缇妮斯的五官模样,更又一双罕见的双色瞳眸,左眼是紫色的,右眼是绿色,十分清亮与华美,让她原本已经很美的脸蛋,更是绽放出年难以想象的绝美,可以预想,在十几年后,她必定是个百年难见的美人儿。
赫梯的第一公主降生了。
一来到人世,就像是个天使一样,让所有人都为之惊叹,就像一块美玉,已经是完美地宛若获得了上天所有眷爱。
小公主被取名为菲儿玛丽安,也就是未来的米特女王。
至于,她会不会嫁给埃及法老拉美西斯大帝。
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冥冥之中早已有了安排。
誓约之吻,已经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