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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的惨状,我惊魂未定地站在那里,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幸亏不是我!不过立刻,内疚和自责席卷我整个身心,我全身上下都浸泡在愧疚的海洋里,我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喃喃地道:花朵朵?突然我又大叫起来:花朵朵——!
我朝惨不忍睹的花朵朵狂奔而去,由于跑得太快太忘我,我一不小心,身体前扑,整个人摔趴在地上。我不顾身上的疼痛,快速爬起来,又朝地上血肉模糊的花朵朵扑去!
“花朵朵,对不起!对不起!”我跪在花朵朵的身体前,痛苦地道歉,自责,可是她似乎已经听不到我的道歉了!
为什么为这样?为什么?花朵朵居然为了救我,替我挡住了大卡车的撞击,她太傻了,不值得她为我这个渣男付出!
“啊——!啊——!”我跪在街道上咆哮着,发泄着我内心的一千个一万个对不起,可是,对不起有什么用,她似乎已经失去了生命的迹象!
都怪我,都怪我,我什么要伤害她的自尊心呢?为什么要那样对她呢?只因为我被四眼哥欺负,就要把满腹的委屈和怨气发泄到她身上吗?
我无法原谅自己的所作所为,脑海中一直在重复地播放花朵朵为救我,而被大卡车撞飞的那惊悚一幕!
我狠狠地咬着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我狠狠地伸手抽着自己的耳光,骂道:“我混蛋,我是渣男,我是畜生!”
“花朵朵,你醒醒啊,你快醒醒,我不要你死!呜呜!”我痛哭流涕,拼命地摇晃着她的身体,可是回答我的是一阵噪杂的人声,围观人群包围了我!
“快叫救护车!”问询赶来的交警叔叔替我打了急救电话;围观群众去找辆大卡车的肇事司机,可是,肇事者不知何时早已逃之夭夭!
不一会救护车鸣着紧急的警报声飞驰而来,急救中心的医护人员把花朵朵抬上了车。
我呆呆傻傻地站在那里,耳边响起好多人的问话,我一句都没有听清楚,我还沉浸在极度的悲痛和内疚之中,无法自拔!
迷迷糊糊中,似乎我也被救护人员带上了车,我想也许我是目前唯一目睹车祸并且和花朵朵有关系的人吧,他们需要我提供信息!
后来花朵朵被医护人员推进了手术室,我则在医院的走廊里痛不欲生,如果时间能够倒流,虽然避免不了花朵朵的车祸,但我至少不会再去骂她损她,伤害她的自尊。
我对她那样的无情冷漠,她却依然奋不顾身的去救我,我无以回报!我坐在椅子上,双手抱着头,无声地哭泣着,仿佛霎那间,我苍老了十多岁!
我心中埋怨着自己,痛恨着自己!
交警叔叔过来问话的时候,我眼神散涣没有焦点,像个傻子一样,无法正常地回答他,只是一个劲儿地哭着,骂着我自己是混蛋!
其实交警叔叔早已从街道的监控录像里看到了车祸的真相,但是那肇事司机很聪明,逃逸的时候用外套盖着头,监控只拍下了他的背影,交警叔叔是想问问我,有没有看清楚肇事司机的相貌?
而我,只是哭着,骂着我自己!我无法原谅我自己!如果花朵朵不是担心我的伤势而偷偷地跟着我,我想,现在躺在医院里的人就是我!是花朵朵用自己的命换来了我的安全!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个女人一把将我从椅子上拽起来,上来就狠狠地给了我一耳光,接着,那女人崩地,失去理智地哭骂道:“你还我女儿的命,我都知道了,她是为了救你,宁愿去被大卡车撞的,呜呜,你还我女儿的命!”
任凭花妈妈如何撕打我,骂我,我都不出一声,只是垂头丧气地站在那里,像一个木头人。
“滚,你给我滚,我不想再看到你!”花妈妈发泄完,出过气之后,要赶我走。
我满脸都是懊悔的泪痕,一把抓住花妈妈的胳膊乞求道:“阿姨,你让我待在这里吧,花朵朵是为救我才被车撞的,我要亲眼看到她安然无恙啊!”
“你滚,快点滚啊,我不要再看到你,你滚啊,我女儿那么懂事,现在却被你害死了,你还我的女儿啊——!”花妈妈继续驱赶我,推搡我,她的情绪很是激动。
护士过来劝她也无用,护士姐姐只好对我说,你还是先走吧,她的情绪很激动,现在病人正在进行手术,需要安静!
为了花朵朵的手术能够顺利进行,我点点头,跌跌撞撞地走出了手术室的走廊。我站在医院的院子里,祈求上苍,祈求死神,能够放过这个善良的女生,如果非要拿什么代价作为交换的话,我宁愿是我死!
医院的人很多,来来往往,川流不息,每个人的生命在死神面前,都是如此的脆弱和束手无策。如果花朵朵能逃脱此劫难,我会感谢上苍,我会好好的为我自己赎罪!
“啊——!啊——!”我在医院的院子里咆哮起来,好多人都奇怪地看着我,以为我是神经病。
我的心始终是高高的悬在嗓子眼上,我迫切地想知道花朵朵的安危,有还几次我都偷偷跑进走廊里看究竟,可是,花朵朵的手术还在紧急的进行中
为了不影响手术,我没有过去,我不想让花妈妈看到我以后再次情绪失控。
我足足在医院里待了好长时间,后来有一次我溜进走廊里的时候,听到了花妈妈撕心裂肺的哀求,她跪在身穿白大褂的医生面前,双手抱着他的双腿,哭道:“医生,求求你救救我女儿,她才十七岁啊,她的道路还很长啊,前天她还说要定制什么减肥计划呢,她不能死,她的愿望还没有实现呢!呜呜呜——!”
听到这一席话,我的头一懵,只觉得眼前昏花,天玄地转,看情况,花朵朵是救不活了,一股愧疚的闷气直逼心胸,我身不由己的晕倒在地,不醒人事!
迷迷糊糊中,我做了一个梦,花朵朵血肉模糊地站在我面前,对我说,苏小楠,你混蛋,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你还我命来!梦中花朵朵双手掐着我的脖子,一脸怨毒地看着我。
“啊——!”我一下可醒了,霍地一下坐了起来,半晌,惊魂未定!我大口大口地喘气,举目四望,发现自己置身在一间病房里,身边坐着陈美琳!
陈美琳见我醒来,问道:“苏小楠,你没事吧?”
我没有回答她,而是着急地第一时间问道:花朵朵怎么样了,花朵朵怎么样了?”
陈美琳叹道:目前还在抢救!
我惭愧地对她说道:“你打我吧,我对不起花朵朵!”于是我把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部告诉了她。
陈美琳听后果然很生气地骂我:“是啊,我恨不得打死你啊,你怎么可以那样对花朵朵呢?她是女生,即便你不喜欢她,也不要伤害她的自尊嘛!你这个白眼狼,人家不但不生你的气,反而还去救你,要是我呀,让大卡车撞死你算了!”
“对,我该死,我该死啊!”我无助而内疚地哭着,反转身体,拿头去碰撞病房里洁白的墙壁。
“你这个没出息的男生!你死了你以为就能逃脱责任吗?你死了你以为花朵朵就可以原谅你吗?到这个时候,你不替花朵朵找出幕后主使者,反而要自寻短见,我果然看错你了,你就是个懦夫!”陈美琳站起来,大声责备我说。
“你说什么?幕后主使?难道这场车祸不是一场意外的车祸,而是人为的?”我顿时呆住了!
“你笨死了!难道你没有看你的手机短信吗?花朵朵在出车祸前给你发了一条短信啊!”陈美琳恨铁不成地说。
“手机短信?”我连忙找我自己的手机,结果没找到。这时陈美琳从口袋里拿来出来,“你手机在这里呢,你晕倒后,医生找出你的手机,这才找到了我!”
陈美琳打开我的手机短信让我看,入眼之处,是花朵朵发给我的短信内容:苏小楠,你有危险,记住,看到大卡车你要躲得远远的!”
我看了看我接到短信的时间,是在今天中午她打过我的电话之后。我霍地一下可想来了,中午我到学校餐厅吃饭时,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我以为是推销骚扰电话,就没有接。
后来电话一直响,我接了,是花朵朵的声音,她在电话里说要告诉我一件事,我以为她要告诉我说她喜欢我,我当时就很不耐烦地打断了她没有说完的话。现在仔细想想,原来当时花朵朵要告诉我的事情不是她说她喜欢我,而是要告诉我,我有危险,会被大卡车撞!
我惊呆了,真相居然是这样,那么是谁想要我死,让大卡车司机撞死我的幕后主使到底是谁?我是个孤儿,社会背景简单,从未得罪过谁,到底是谁要让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呢!?
“苏小楠,这件事我已经打电话告诉了我老爸,你如果感到没事的话,现在、立刻、马上就和我去我爸工作的派出所报案,替花朵朵讨好公道,也替你自己讨回公道,抓出真凶,不能让那个混蛋逍遥法外啊!”陈美琳神色凝重地道,她气得攥紧了粉拳!
我重重地点点头:咱们立刻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