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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花季婷抱膝坐在地上,颓丧地倚靠床沿盯著一箱礼物发呆。
一轮明月高挂在万里无云的窗外,?w洁的月光看起来与从前的毫无二致,清风吹来,如过往般带著一缕花香,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改变,只有她的心和初来时完全下同。
她算是空手而来,理应空手而去,会多了此箱礼物,完全是来自于其他人的祝贺,有水柔送的台湾名产、霍旭青的中国字画、时焱的畅销著作、拓跋刚的音乐cd,以及班杰明特别挑选的性感情趣内衣琳琅满目中,独缺邵伊恩的爱。
明天下午,她就要带著这颗破碎的心离境,相信这里的运作依旧,如同她未曾出现一样。
唉,大批的礼物她可以放进行李箱里,美好的回忆她可以藏在脑海里,但是失落的心呢?关上行李箱的盖子,却关不住她付诸东流的情。泪水悄悄流出了眼眶,这一天迟早会来临,她早该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如今她仍然无法承受,回家以后,她真能坚强勇敢的面对没有伊恩的未来?
门被推开了,她不用看便能感觉来者是谁,因为由他身上散发出的压迫感和冷意,是旁人所下敌的。
“为什么骗我?”邵伊恩大力地踢开门又摔上,阴郁的蓝瞳透著憎恨和厌恶,属于男人的古龙水味中掺著浓郁的酒气。
“你喝醉了?”她微掀黛眉,片刻间尚不能习惯他的落魄。
“为什么是我?”邵伊恩瞪著两泓寒眸,粗鲁地抓住她的手臂。
要不是班杰明和拓跋刚告诉水柔,水柔再转述一切,他也许会一直被埋在谷底中。结果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他这位当事人竟是最后一个得知,这算什么?
水柔后来是怎么说的?对了,她说——“谁叫她要骗你,活该让她去承担痛苦,她明天就会回国,再也不会打扰你的生活,再也不会烦你恼你,她将彻彻底底从你生命中消失,多好?你也不需为了不想见她而躲她”
其实他不是躲她,他是在躲他自己,他怕真相让他失去她,他就是不想让她从他生命中消失,所以他宁愿选择逃避。谁料该来的终究会来,她不知在乍闻她要离开的消息时,令他有多错愕?她怎么可以在掳走他的心后,拍拍屁股走人,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那他的心为何又痛又苦?
“你喝醉了。”她好想为他拂理前额散乱的浏海,她好想替他整理未扣全的衬衫,但她只能静静的坐在原位不动。
“隐瞒你的身分,玩起来比较刺激是不是?花郁国的大公主。”邵伊恩毫不怜香惜玉地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面向自己。
“你弄痛我了。”他的模样和他的讥讽,无疑是在她心的伤痕上撒盐。
“好一朵金枝玉叶,你不是很喜欢这一套吗?”浸渍在酒精中的脑袋已丧失平常的理智,邵伊恩扯著她的臂将她甩到床上,然后野蛮地撕破她的衣服。
“你要干什么?”花季婷尖叫想起身,他粗暴地推回她,并用单手抓住她的双腕,压在她的头顶,整个人也坐上她的大腿。
“如何?这样是不是令你很兴奋?”邵伊恩用另一手脱去她的衣服。
“你想做什么?”花季婷瞠目惊呼,她试著脱离他的箝制,奈何仅是造成身体的小小蠕动,但却引燃了他更旺的征服欲。
“兴奋了是吧?”邵伊恩冷笑,不顾她的挣扎,如猛兽般地强吻她,手亦蛮横地揉磨她衣不蔽体的娇躯,劲道重到在所经之处均留下或青或红的瘀痕,浑若刻意要印上他的标签。
“放开我,你不可以”花季婷放声大哭,这不是她认识的邵伊恩,这不是!她认识的邵伊恩即使霸道,却不会做出侵犯她的恶劣行为,眼前这当她是妓女在玩弄的男人,只是长得像他而已。
“不可以怎么样?”邵伊恩下巴抵著她的下巴淫笑,接著从裤袋中掏出一本笔记本。“我就喜欢这样你不知道吗?喔——”他拉著好长的尾音佯装恍然大悟状。“原来你的调查做得还不够仔细嘛。”
“你怎会有那本本子?”那是她专门用来记载他的兴趣和嗜好的小抄本,里面写满她四处询问的结果,她一直以为掉了,没想到竟是被他捡了去!
“不错嘛,能受大公主这般垂爱重视,小的我受宠若惊啊。”邵伊恩挖苦的话似一把把的利刃,割裂了她的心,也割裂了他自己。
当他赫见此本册子的内容时,他才知嗟,原来她根本不是上帝送给他的礼物,原来他们之间的诸多雷同根本不是巧合,他好傻,她在背后不知窃笑过多少次了。“看看上面写的:以身相许,以柔克刚还有这一页,爱吃辣,喜听歌剧,尤其是歌剧魅影再听这一段嘿,是我的三围和敏感带呢!哼哼。”“我”花季婷有口难言,为了获得他的感情,她的确是用了点小计谋。
“我这么信任你。”邵伊恩受伤地敛紧眉,泛著血丝的眼睛掠过一丝悲泣,他忿然勃住她雪白的颈项。“你从头到尾都是骗我的吗?”告诉他不是,哪怕她仍是说谎,他也愿意接受,因为他早容许她骗走他的心。
“对,事实上,我讨厌吃辣,我不爱交响乐和歌剧,那些书籍和作家我都不喜欢,我最恨酒的臭味,就算是葡萄酒也一样,这所有的一切,全是配合你才故意装的”泪一滴又一滴地顺著她的粉颊滑落,花季婷嘶吼出胸口的闷气,这个白痴男子,他为何看不出她的爱?如果不是爱他,她何必处处委屈去迁就他?如果不是爱他,她何需那么费尽苦心?
“原来如此。”蓝宝石发出慑人的怒焰,刚健的肌肉绷出条条青筋,愤恨的气息不断地从他挺直的鼻梁中喷出,当她以为他会杀了她时,他却仰头大笑,笑声顿止后,垂看着她的俊颜罩著可怖的阴森。
他切齿狞面,放在她脖际的大手扫住她的下颚。“我想,你连处女也是假的吧,现在医学很进步不是吗?”
“你神经病!”花季婷气急败坏地想踢他,她将最完整的纯真给了他,他居然当她是人尽可夫的垃圾来污辱她。
“是吗?就不晓得我这神经病的技巧比不比得上班杰明和拓跋刚?”壮硕的身体一抵便将她的攻击化解,他周遭所散出的狂怒妒火,烧得她不由地生惧。
“你偷窥我们?”班杰明和拓跋刚与她说话的时候他若在,为什么不出来听她解释?
“光天化日之下,你和他们那么公开调情,不就是要表演给外人看?我不过是好意充当观众罢了。”邵伊恩眯眼低笑地褪去他俩身上最后的束缚。他会清楚地证明,她的唇是他的,她的手背是他的,她全身上下的每一分、每一寸都是他的,他不允许任何人的碰触,纵使是自家的弟兄也不行。
“你你不要乱来!”他们只是安慰她,他误会了,花季婷恐慌地愣著。
“我不会乱来的。”邵伊恩轻浮地啃蚀她,然后在她的抗拒哭声中,不带一点怜惜便强行进入她柔弱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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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肌肉痛,浑身痛,而心更痛
当邵伊恩那样残酷的对待她时,花季婷以为她会死掉,她不记得过程,或许是她有意忘记,当他宣泄完他的鄙夷阔步离去后,她仅能无助地抱著自己蜷缩的身体拚命哭,原来做那种事若非两情相悦,结果会是身心俱伤的。
天色似乎已白,可是她没有移动,不止的泪水浸湿了床单,她觉得整个人好像被人掏空,灵魂宛如飘出体外,她无感于时间的流逝,直到水柔的惊呼在她耳边响起。
“喔,老天,喔,老天,这发生了什么事?”水柔忙下迭地用被单包住花季婷的身体。
其实不用问也晓得,伊恩一早便到“天璇阁”找她,要她过来照顾花季婷,她那时还感到纳闷,想问他,他却已匆忙坐上私人飞机逃开。而这厢花季婷肿胀的嘴唇和处处可见的吻痕、咬痕,以及现场散落的衣服碎片,她不难想像昨夜出了何种骇人的画面。
“水柔?水柔!”花季婷崩溃地哭叫出声。
“别哭。”水柔难过地圈紧她,笨蛋伊恩,他怎么可以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劣事,他想要她恨死他吗?
“伊恩他”花季婷哭肿的眼已经乾涩地发痛。
“不要说话,我倒杯水给你喝。”水柔心疼地为她斟水。分明对她放不下,为何偏要这般伤害她?“你有没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花季婷缓缓地摇头,肉体上的不舒服有药医,心理上的不舒服没法解呀!
“我陪你去洗个澡好不好?”水柔柔声问道。
“嗯。”花季婷顺从地点著头。
“一会儿我帮你做冰敷。”水柔轻锁眉头,乌紫的瘀青在花季婷白皙的肌肤上显得分外刺目,足见伊恩当时所用的力量和愤懑程度。那傻愣子,亏他日理万机,经历过各式的大风浪,怎遇到私人的情事便拙愚至此地步?
“谢谢你。”她只能虚脱地靠著水柔。
“如果要谢我的话,就先别急著回去,在这儿休息一星期再走好吗?”见她有些迟疑,水柔忙安抚道:“别怕,伊恩出国了,你的加冕大典是下星期六,今天才星期三,来得及赶上的。”
“可是”她有很多问题急著回国寻找答案。
“你放心,花郁国那儿的事,已经有人为你先去打理。”水柔看出她的为难。
“哦?”会是谁?
“那个人的能力强得很,你只要乖乖躺在家里好好休养,ok?”水柔拍拍她苍白的颊。
“家?”这里吗?她茫然若失地环顾四方。
水柔看得好心疼,她轻拥著花季婷。“我不企盼你原谅伊恩的恶行,是他的钻牛角尖伤了你,可是求你再给他机会,拜托!”
在他做出那么残忍的事和说出那么绝情的话,他们还有机会吗?而且她这一去就不会再回来了花季婷不以为然地苦笑着。她知道自己也有错,一开始是她主动向他挑情勾引他上床的,莫怪乎他会轻视她,莫怪乎他会不屑她,是她先作贱了自己!
取下他给她的天蓝石环戒指放在桌上,这让她联想到他的蓝眼珠、他的誓言和他的承诺呵,好讽刺。这个回忆果然刻骨铭心,是该和这段恋情道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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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郁国的国龄将近三百年,据说是中国清康熙末年间,某王爷因触怒皇帝,全族被贬放逐于此盆地小岛,然后生根,故该国国语乃标准的北京话,且至今仍保留古代的君王统治和旧有的帝制思想,而为了杜绝文明的迫害,除非是当地居民,一般人很难入境。
其距离台湾仅两小时的飞行行程,岛的周遭山暖水抱,水天一色,国如其名,风景如画,四季如春,满山遍野、挨家挨户处处可见花团锦簇、姹紫嫣红,清风徐徐迎面拂著阵阵花香,莺啼燕语、彩蝶翩飞,堪称是人们心目中的世外桃源和仙境天堂。
“哇噻,真是谈情说爱的好国家。”班杰明从飞机盘旋在其上空及至下机后,仍然赞不绝口。
“嗯。”花季婷身著罩衫,头戴罩纱,单露出一双愁眉不展的凤眼。在伊恩的“家”中休养了一个星期,身上的瘀青已渐褪去,但心中的伤痛却依旧存在。她很感谢班杰明这一路上的陪伴,也很感谢水柔替她打理的这身装扮。
“美丽的女士,请准予我有这个荣幸。”班杰明绅士地伸出自己的胳膊,他是临危受命被邵伊恩抓来当护花使者。
忆起一星期前他本打算去替她送行,结果被水柔挡在门外的情景。从门缝中他见到她哭红的两眼和露在衣外四肢上的吻痕,令他非常震惊。不用水柔解释,他这明眼人马上也猜出是怎么一回事,只是没想到冷静派的邵伊恩竟会做出这么不冷静的蠢事。
“请求照准。”花季婷笑靥似花地勾进他的臂弯里,她现在的身分不是大公主,而是受花郁国国王邀宴观礼的贵宾——七圣“天璇”班杰明的女伴。由于“七圣”的地位特殊,他们是坐私人客机直达此地,且不须通过检查便可入关。
之所以隐瞒公主的身分,乃因班杰明他们曾套过该国政府的口风,竟发现所有的人均视娟娟为真公主,包括当今国王和皇后,加上先前有人追杀她,足见事有蹊跷,值得商榷,覆上面纱便是不想让识得她的人认出。
“我们直接去宫殿。”班杰明扶她坐上在机场外候著的加长型豪华轿车,那是花郁国王族专用的礼车。
“你们到底是做什么的?父王居然会用这车来接你?”还有机场上的各项礼遇,皆是其他国家元首级才会有的待遇,这怪下得她会疑惑。
“正如你所知道的啊,我是玩电脑的,伊恩是弄吃的。”班杰明笑道,该找个机会告诉她,事实上这一切全是伊恩的主意和安排。
“喔。”她撇开脸看着车外,此刻她不想谈到邵伊恩。
“一会儿到了皇宫,换你当我的导游哟!”见她小脸明显地暗沈下来,他清楚她受的伤很难平复,连忙把话题扯开。
不过他真不懂伊恩,明明是爱得要命,却又装作不在乎唉,他得想些办法化解小俩口之间的不快。
“那有什么问题。”花季婷堆出笑,他的体贴她不会不知道。
“对了,有一件事我必须再次提醒你,接下来不管遇到什么事,在任何场合你都尽量不要说话,我会应付一切。”越接近皇宫他越担心,当她晓得伊恩也会在那儿出现时,不知会有何反应?
“我记住啦,你说过好几百遍罗。”她轻轻掐掐他的肘子。
“我是怕我自己记不住嘛。”班杰明顽皮地眨眨眼,清朗的眉目走到哪里都是众人注目的焦点。
“若非我喜欢伊恩在先,我一定会爱上你。”花季婷亲昵地将头靠向他。班杰明和邵伊恩真的是截然不同的典型,他俩一个是光,一个是影,如能中和,那肯定是世上的完人呃,说好要彻底忘记伊恩的,怎么这会儿又拿旁人和他比?
唉,早知恋爱这么痛苦,她当初就不该急著去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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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郁国虽不欢迎文明的迫害,但不表示它不接受新知只会闭门造车,因此视线所及的建筑简洁现代,整个市容乾净整齐,马路中的安全岛和街道上全是绿树与百花。
在这里,笑声虫鸣取代了汽车喇叭声,鸟飞蝶舞顶替了交通标志符号,大家奉公守法互相礼让,凡人至此自会心旷神怡、心平气和,若地球的每一处皆似这般,各种杀伐事件定能绝迹。
花季婷贪婪地看着这即将成为她的国土的地方,不禁百感交集,一切若能重新来过,她会想再逃家吗?
答案竟是肯定的,虽说这两个多月她过得很“平民”任何事都得自己动手,可是她却得到许多难能可贵的经验,起码她懂得体谅,起码她了解光是温室里的花是无法治国,起码她认识了邵伊恩。
“到了。”大约过了半小时,班杰明打断她的沈思。
只见车子驶进皇宫雄伟的大门,接著是条坦直的大道,道旁开满各式各色的兰花及绿茵一片,金顶红柱、气势巍峨的正殿位于中央,环围四周的是以“忠孝仁爱信义和平”分别命名的八座宫,楼阁四耸互相连贯,富丽堂皇的中式建筑令人联想到北京市区内的紫禁城。
车子停在正殿旁边的“观忠宫”那是会晤贵宾访客的接待厅。
走上宽阔的大理石阶梯,两旁扶手是同材质的手工石雕,扶手间的石柱上端是朵精刻的君子兰,那是花郁国的国花。
登高望远,繁花似锦,桃红柳绿姚黄,色彩缤纷目不胜收,班杰明不禁赞叹。“真是漂亮!”
“有兴趣吗?还有一位美丽的妹妹喔!”花季婷拉拉他的手,使他的身体微倾,然后在他耳边低语。
“真的?”班杰明眼睛岂止一亮,但稍后他想想不对,于是以指轻点她的额头。“你在动什么歪脑筋?”
“我哪有。”花季婷无辜地笑着。
此刻他们正好已走到宫殿的门口,这些状似亲密的肢体动作全收纳在殿里人的眼里,其中一双蓝眼明显地露出不悦。
与他曾有一面之缘的花郁国国王,从殿里和蔼的向他俩招手。“杰明老弟快进来。”
“国王殿下您好。”班杰明也不客气,大剌剌地挽著花季婷进去,沿途还低头对她小声交代:“镇定一点。”
“嗯。”花季婷深吸一口气,看到阔别已久的父亲竟下能上前拥抱,更可笑的是,他竟认不出她,这叫她如何不激动?旁边那位雍容华贵的美妇人是母后近十年了,他们两位容貌依旧,只是多了些岁月的痕迹。
“见过殿下和皇后。”班杰明向他们鞠躬示意。
花季婷则欠个身,不争气的泪珠在眼眶打转,她好想冲上前抱住他们诉说她的委屈,可是她不能。
一股寒意猝地袭来,她直觉朝源处一看,愕然发觉她又爱又恨的邵伊恩竟坐在殿厅的旁侧,那双高深莫测的蓝眼眸正盯著她瞧。
“他怎么会在这儿?”她惊悸暗忖,忽感一阵昏眩,幸赖班杰明的扶持才没晕倒。
“怎么啦?”国王和皇后异口同声问。
邵伊恩未动声色,眉宇之间闪过一丝不被察觉的怜惜,强抑住想圈紧她的双手紧握成拳,她看起来很不好,水汪汪的眸子因他的羞辱而挂愁,罩衫下藏匿著他暴行的证据。为何事情会演变成这样?那一夜他是疯了不?他不能饶恕自己藉酒装疯的愚行。
“没事,刚刚坐飞机有点晕机。”班杰明连忙抱起她,含笑的眼略带挑衅地看着邵伊恩。
“快,快扶她坐下休息。”皇后神情相当关心地吩咐侍从倒水,不知何故,她觉得和这女孩非常投缘。
班杰明故意坐到邵伊恩的对面,他小心谨慎地放她入座喂她喝水,又存心忽略邵伊恩投来的杀人眼光,温柔地为她拭汗,并不露痕迹地擦去她的泪。
“没问题吧?”他用唇语问她,眼角却瞄著邵伊恩,后者似乎在以蹙眉传递他的警告——“班杰明,你这混蛋,给我拿开你的脏手滚一边去!”
哈哈,邵伊恩呀,我就偏要气死你,看你能奈我何?嘿,班杰明故意搂住花季婷弱似蒲柳的肩头。
花季婷不知那方两人已在背地对峙,仍兀自倚著班杰明的臂,摇头,然后轻拍他的手表达谢意。对座邵伊恩的眉头缩得更紧。
“伊恩啊,你适才怎么没跟我们提到杰明老弟已经心有所属?”国王笑看这对璧人。
他当然不会提喽,班杰明私下也笑,果见邵伊恩面色阴沈,大有暴风雪欲来的前兆。
人逢喜事精神爽,国王转问班杰明:“好一个郎才女貌,何时听你好消息?”
只看到花季婷两只眼睛,你也晓得是“女貌”?给我骗,说不定面纱下是一张吓人的麻子脸咧,班杰明表面上笑得春风灿烂,骨子里却频频犯嘀咕。“快了。快了。”不过不是好消息,而是被“某人”分尸的讣闻。
“真的?那先恭喜你啦。”国王和皇后俨如是自家喜事,纷纷笑容可掬地向他祝贺。
“谢谢。”乐极会生悲,班杰明感觉得到“某人”特有的蓝色刀刃不断朝他飞来,倘使眼神能刺穿人,他现在恐怕已是千疮百孔、血肉横飞。“但是你们该先恭喜伊恩,他的婚期比我近。”要死大家一起死吧。
“啊?伊恩你不够意思,咱们前两天不是谈妥了吗?季婷很喜欢你,你不是答应要做我国的驸马?”虽说公主历年来只和王族中的人士成婚,可是邵伊恩著实出众,公主对他又是一见钟情,国王爱女心切倒愿意破例。
花季婷心跳了一下,父王怎知她喜欢邵伊恩?难道父王认出她是谁了?她高兴地抬起眼,恰巧碰到邵伊恩审视的蓝瞳,她想挪开眼睛,却舍不得慢著,伊恩答应当驸马爷?
“殿下,我说的和您讲的是同一件啦。”班杰明抢话,擒贼先擒王,伊恩这招满厉害的嘛,先把国“王”收买,到时花季婷想跑也跑不掉。
“班杰明。”如果不是有外人在,邵伊恩会一脚踢过去,帐又另添一笔,他仅交代班杰明做“护花使者”不是“毛手毛脚”
“有!我在这儿。”班杰明捣蛋地举起手,气得邵伊恩眯住了眼。
班杰明还想搅局,宫外进来一名双十年华的少女,身著大红绵衣绸缎长衫,颈上、腕上、腰间上价值不菲的首饰叮铃当啷,长长的秀发随著她的步伐飘荡,娇答答的笑声伴著她的请安泄出唇瓣。“父王,母后。”
“嗄!”花季婷倒吸一口气,来者正是她在报纸上看到的冒牌货——娟娟,她的前任“已故”宫女。
“沈住气。”班杰明看她绷紧的肌肉就明白,立刻挨近嘱咐她。
“季婷来,伊恩你见过了,那边是伊恩的好友班杰明和他的未婚妻。”国王宠爱地为“假季婷”——娟娟介绍。
花季婷在听到父王喊她的名字时,下意识险些站起来,忽地又想起叫的不是她,那股忧郁掩都掩不住。
“你好。”娟娟装出公主的样子对班杰明颔首,也不待他回礼,便急巴巴地坐到邵伊恩身旁拉著他撒娇。“邵大哥,我今天再带你去参观其他地方,尤其是我住了快十年的禁宫,父王已经答应我可以让你进去参观了哦!”这这花季婷好想尖叫,这些话本来是该由她说,拉著伊恩的人本来应是她,受到父王、母后关注的眼神也应是她,可是现在全变了,她的角色居然被娟所代替,为什么没有人发现?父王、母后为何会把娟娟当成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或许是梦,一会儿太阳东升,她会发觉自己是躺在寝宫的床铺上,适才的一切皆未发生过。
邵伊恩亲切的嗓音拉回她的思绪。“好呀,又要麻烦你了。”
“讨厌,说什么麻烦,人家求之不得呢!”娟娟妩媚地黏著他,这些天他对她的宠爱有加,让她深觉做个女人真好。
花季婷白著脸自我安慰:“这是梦,是梦,绝对是梦。”伊恩不可能有那种笑声和笑脸。
“我有没有看错?”班杰明差点下巴脱臼,眼前这笑口常开、和娟娟打情骂俏的人会是铁石心肠、面孔死板的邵伊恩?杀了我吧。
“季婷!”皇后以咳声提醒娟娟保持公主该有的稳重,后者只是努嘴一笑。
“父王,我们走了喔。”娟娟迫不及待揽著邵伊恩出去,对座的那位班杰明其实也很帅,不过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她一眼就被邵伊恩的酷相给迷住,没想到当公主还有这种好处,以前不可能注意到她的男人,而今全都盯著她看。
早知如此,当初计划应该提前进行。
“这孩子,真拿你没办法,你们去吧!”国王拿她没辙地摇著头,与皇后相视对笑的神色中充满著对女儿的纵容。
娟娟立刻勾著邵伊恩有说有笑地走出宫殿,临去前她还瞥了花季婷一眼,邵伊恩细心注意到,他问:“怎么啦?”
“没事,看错人了。”娟娟如牛皮糖般贴上来。不可能,花季婷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派出去的人虽说没找到尸体,但从衫林溪坠下那么深的山谷,就算不是摔得稀烂,也是躺在那里等死或被野兽吃掉,除非,哼哼,有奇迹!
“是吗?”邵伊恩扣上她的腰,笑吻她的颊,蓝眼底处却蕴著凛然寒气,脑海里挂念著花季婷那双婆娑泪眼,心下有受创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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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爱宫”位于正殿的右后方,由于地缘隐密是整个皇宫的最深处,自古以来便做为训练王储的场所,四周警备森严禁止任何人进出,以确保未来继承人的安全与不受干扰,然花郁国的治安素称优级,因此后者反而是诉求的重点,故该宫又被唤做“禁宫”
花季婷不懂班杰明何以硬要跟著来参观禁宫,他明知她在此住了近十年,当初便是因为受不了这类似禁锢的生活,才会想溜出去看外面的世界,然后引来这么多的麻烦和疑团,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见到前面那两人肆无忌惮的亲热镜头。
“我们离开这好吗?”再瞧下去,她会发疯,邵伊恩即将成为驸马爷,但是新娘不是她,而是从小与她情同姊妹的娟娟好讽刺啊,就像现在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和娟娟调情一样。
和他相处的那段快乐时光中偶尔也会笑,但仅是微扯唇角的浅笑,像是惯宠她,又像是不值一哂,哪如现在这般不时纵声大笑,而且笑容自始至终未减半分原来,他是可以笑得那么欣然,差别只是在于女伴,原来他根本不爱她!
有了此项认知,花季婷想撞墙自缢以抹去她主动向他挑情的羞耻。
“别急著走,有机会欣赏伊恩当a片的男主角,我岂能错过?”班杰明笑着搂住她。真服了伊恩,竟会想到用他最不屑的“美男计”可见他确实爱死小美人了,可惜小美人被嫉妒蒙了眼,不知他的用心良苦,哈哈,到时看他要如何摆平。
“你为什么不准我直接问娟娟?或许她是因为我不在才故意先假扮我的。”也许发问能转移她的注意力,现下她该重视的是自己切身的问题。
“她为什么要冒充你?既然她未死先回国,为何不禀报上面的人去找你?你是遭逢追杀,不是跑到迪士尼去玩耶!再者最可疑的一点,为何没人晓得她是假的?”班杰明啄了下她露在外的额头,顺道向她耳语提出一堆问号。
“咳嗯。”邵伊恩蓦然发出声音,害她吓一跳,抬眼看到的蓝眸布满忿怒。班杰明清楚那是对他的强烈警告。
“哼,凭什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花季婷暗忖,索性报复性地将两手环住班杰明的腰。
“伊恩,我看咱们是电灯泡?剑?慊挂**且黄鹑メ峄ㄔ奥?”娟娟嗲声嗲气,整个人紧贴在邵伊恩的身上,宛若有点空隙就会死人似的。
“我”伊恩?娟娟竟已改口叫他伊恩?瞧娟娟那副妖娆相,邵伊恩像是挺受用的,花季婷气得咬牙,恨下得把前面这对奸夫淫妇的身体拉开。
“嘘。”班杰明迅速将她的脸埋在怀中,免得她沈不住的表情泄了底,同时挤眉弄眼笑眯眯地说:“你们先走,我们随后就跟上。”
邵伊恩脸色大变,他用更强烈的眼神对著班杰明,示意——“你别太过分。”
娟娟则是自认了然的猥笑,眼尾频勾著邵伊恩。“那咱们先去,不要打扰到他俩恩爱。”说到后来她得意地媚笑出声。事实上电灯泡是班杰明他们,是她不想被打扰,要不是伊恩坚持,她才不愿带他的朋友“顺便”来参观呢!
“不要太久。”邵伊恩沈声“命令”并暗示。
“是呀,前面转弯就到了,别乱走,以免被守卫误会。”娟娟好心叮咛,接著猴急地拖著伊恩走开,好把握一刻千金的春宵。
“放心,我们会玩得很尽兴的。”班杰明对著邵伊恩的背影喊著,且有意在“尽兴”二字加强语气,他就是要伊恩“不放心”
“我们快跟上去。”不放心的不只邵伊恩,花季婷举双手双脚反对让他和娟娟独处,娼娟“染指”伊恩的意图太明显。
“甭慌,静观其变。”班杰明好整以暇。
“我怎能不慌,娟娟她”再“静”下去就怕不“变”都不行了,她受不住伊恩吻其他的女人,她受不了和他温存的女人不是她。
“别担忧,伊恩不是见异思迁的人,你要信任他。”班杰明安慰地拍拍她。
“我”她不信任的是娟娟,况且男人对“那方面”本来就比较容易冲动,她咦?她这是在吃醋吗?在他污辱她之后?她理当恨他才是,怎地一颗心老是揪著他不放呢?不公平呀!
“你不乘机四处瞧瞧?或许我们可以自己找到一些为何会有真假公主出现的答案。”班杰明进言。
“有道理,这里头的仆人应该多少会听到什么风声,对了,找我奶娘,她一定能为我解释这一切。”对呀,此刻不是谈私情的时候,她有预感,这件假冒事件背后一定不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