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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不论什么事我都会帮你做的!”
“是吗?”
“是!当然是!”“如果叫你去死呢?”
“我会!如果是你希望的话。”
我会
* * *
早上七点半整。
蔺睿予张开眼,不用任何显示时间的电子仪器,他就准确的在这个时间醒来。
这已经变成一种习惯,持续了六年的习惯。
他起身下床,走进浴室里盥洗,然后换掉睡衣,穿上洁白如新的衬衫和一条深色的长裤,衬托出他倾长瘦削的好身材。
只花了不到十五分钟整理好一身的仪容后,他拿起一旁早已准备好的背包转身走出房门朝楼梯走去,缓步地踱上三楼,然后在右侧一扇米白色的房门前伫立。
“琰少爷。”他抬起手,轻敲了两下。
没有回音。
他再度抬手。“琰少爷。”门内依然只有沉默。
他无声地叹口气,伸手轻握住门把,转开后进入房间。
一进入房间映入眼帘的,就是挑高宽阔的深蓝色装璜,包括正中央的那张大床,也是深蓝色调的丝质床被。
一向是这样的,因为那个人喜欢深蓝色。
蔺睿予缓步地走到大床旁,一副赤裸劲瘦又充满性感的男性躯体横陈其上,只在腰际覆盖了柔软的丝被,上半身优美的肌肉曲线有着漂亮古铜色,衬在闪着银光的蓝色丝绸上,显得特别魅惑动人。
“琰少爷。”蔺睿予欠身,靠近那男人,试着将他唤醒。
再一次接收到外在的杂音,男人抿着嘴角,十分不悦地翻个身,继续睡去。
蔺睿予微微叹息。“琰少爷。”他这次伸出手轻摇着男人。
只有一瞬间,真的就是一瞬间而已,本来还赖在床上的男人迅速地翻身坐起,隐忍多时的闷气终于爆发。“蔺!你不能晚点来吗?”该死,为什么他每次都那么准时。闻人琰对着蔺睿予大吼,异常俊美的脸上充满怒意。
蔺睿予只是淡漠着一张秀气斯文的娃娃脸站立在一旁,什么话也没说。他已经很习惯他的怒吼了,闻人琰有着极为严重的下床气,几乎每天早上都要发作一次。
看到蔺睿予那张淡然不语的脸,闻人琰低咒,也不管自己身上有没有穿衣服,起身就往浴室走去。
蔺睿予在他起床后,就弯腰把凌乱的床铺整理整齐,然后走到一旁的更衣间。
当他把闻人琰要穿的衣服拿出来时,闻人琰也刚好踏入更衣间。
总是如此,蔺睿予总是能完美地配合他的行动而不浪费任何时间。
他拿起整烫直挺的洁白衬衫,伸手帮闻人琰穿上。
闻人琰只是站着等他的动作,理所当然地让他伺候。虽然洗完了脸,但他的困意却未消,皱紧的眉头和半闭的漂亮眼瞳足以证明没睡好的不悦。
也只有在这个时刻,蔺睿予才能看到他毫无防备、不带着冰冷的表情,跟他平常那种冷淡邪魅又极具压迫力的样子迥异。
他静静地帮他扣着衬衫上的扣子,瞥见薄软衣料下的结实胸膛,蔺睿予总是想:他这一副完美的身体究竟让多少女人为之疯狂?
微瞧自己一眼,他实在不了解,同样是男人,为什么闻人琰有着一百八十八公分的修长美体,而他却只有一百七十公分左右的瘦弱身材?
不只在气势上,就连身材上,他也差了他好大一截。
这样,他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追上这个人?
或者,他一辈子也追不上他,只能一直自欺欺人?
蔺睿予垂下眼,替他拉整好扎进长裤里的衣服,然后帮他穿上西装外套。
突地,闻人琰扣住他的下颚,强迫地让他低垂的脸抬起。
蔺睿予没有惊慌,也不曾失措,只是冷静地抬眸对上那双几乎可以诱惑人神智的魔魅眼瞳。
“你不专心。”闻人琰眯起眼,低沉的声音从诱人的唇边逸出,起床时慵懒放松的表情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酷、没有任何感情的俊美面容。
这是完全清醒后的闻人琰,也才是他真正的样子。
“对不起。”蔺睿予一贯地淡漠,只是淡淡地启唇。
闻人琰蹙眉,对于他老是把道歉拿来当作回答的态度十分不喜欢。他冷下眼,不悦地放开手,走出更衣间。
蔺睿予只是微垂首,跟在他的后面走出去。
他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记事本,一翻开来,里面密密麻麻地写了一大堆字,他翻到今天的日期,然后一如这六年来所做的,开始向闻人琰报告今天要做的事情。
“早上十点到公司开会,中午十二点和‘富桦’的罗董事长吃饭,下午一点半要与方总签约”
* * *
他们是什么关系?
主与仆?不,不对。好朋友?不,根本算不上。
六年前,他可以很清楚地说出他和闻人琰间是救命恩人和被救之人的关系,但六年后的现在,他却无法辨识他们之间的关系。
六年前,他父母因为车祸双亡,十四岁的他在亲戚间被推来推去,好不容易有个远房表舅愿意收留他,那个看似很好心的舅舅却也很快地在收养他的第二天把他卖了。
他被当成货物般卖给一个专门训练小孩子偷窃的不法集团,他完全没有选择的余地,就被推入了肮脏的暗黑之道。他常常因为不听那些人的话而被打得遍体鳞伤,也因为拒绝去外面偷取路人的财物而被罚三、四天不能吃饭,要不是之中有几个老手看他可怜,他早就活活被饿死了。
即使是这样,他仍是凭着一股倔气,说什么也不肯做这种坏事。
他被卖之后的第三个星期,就在那一夜,他找到可以逃跑的机会,趁着守门人不注意,他告诉自己一定要逃离那个地方。
就算被捉回去后有被活活打死的可能,他仍是要逃。
于是,他跑了。
那一夜,他逃出那个囚牢,也遇上了闻人琰。
他本来不知道的,毕竟,那晚他昏倒了,根本来不及看到救他的人是谁,只晓得他眼睛一张开,已经是在医院里面了。
第一个在医院里跟他说话的,是一个一大把白胡子的老人,也是出院后把他带进闻人家的人。
他后来才知道,那位老人是在闻家工作超过三十年的资深老管家,大家都叫他胡子爷,什么大小琐碎、乱七八糟的杂事,胡子爷没有不清楚、不知道的,他白眉毛下的眼睛时常笑着,但他觉得,那双慈蔼含笑的眼,好像老是在观察算计着某些事情。
胡子爷告诉他,那晚救他的人是闻人琰,是闻家第五代的嫡长子、长孙少爷胡子爷在说的时候,笑得异常诡异,好像觉得那个叫闻人琰的少爷会做出救人这种事简宜是不可思议。
闻家很大,他不知道救命恩人家里是在做些什么的,但可以确定他们很有钱。是的,非常有钱。
他们住的地方是一个有着广大庭园的别墅,多大呢?他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站在庭园镂空雕花大门的门前看不到遥远的主屋。
别墅的庭院里有很多珍贵的花花草草,将广大却不空旷的花园点缀得十分美丽,也有好几座温室,里面种的是另外一些珍贵的植物,他一开始被安排的工作就是——照顾温室。
他虽然还是有些困惑,但至少也明白胡子爷还有这家的人是在帮他、收留下他,让他能够有理由领薪水养活自己,毕竟他那时才十四岁,出去外面找工作是极其困难的。
他也知道他已经安全了,只要待在这里,那些人就不会找到他。
他很放心地在闻家生活着,跟其他的仆人一起住在靠庭院墙边的长排小屋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很平静的生活着——如果闻人琰没有出现的话。
当胡子爷第一次带他去见闻人琰的时候,他很高兴,因为他就要见到救命恩人的样子了,他一直很期待亲口向他说声谢谢。
他曾经在夜里幻想多次,要和从未见面过的恩人说些什么话、要摆出什么表情,还有一定要记得诚恳地向他道谢;他也曾在脑海中勾勒出闻人琰的面貌,是多么善良、亲切、温柔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
“他是谁?”闻人琰坐在书房里的椅子上,优美的唇线吐出冷冽的字句,他十分不耐地翻看着手中厚得像是电话本的精装原文书。
他说的那句话,彻底地粉碎了蔺睿予脑海中所有的欣喜想像。
他不认识他他还以为这两个月他至少有关心过一下他的状况毕竟毕竟是他救了他啊蔺睿予低垂的脸上有着一丝受伤的表情。
胡子爷微笑。“少爷,他就是两个月前你救的那个小朋友啊。”
“是吗?”闻人琰连眼睛都没抬起来,翻着快烂掉的书本,他甚至没有想看看来人的意思。
“少爷今年拿到学位,完成了学业,这个月主人已经开始让你去公司见习,我想你会需要一个帮手,所以”胡子爷轻睇一眼身旁始终低着头的蔺睿予。“我准备让他当你的助理。”
胡子爷一说完话,蔺睿予愣住了,闻人琰的表情更是没好看到哪里去。
“助理?”闻人琰总算看了垂首的蔺睿予一眼。“这个小鬼?”他的语气里有着讽刺。胡子爷应该知道他不喜欢开玩笑才对,居然找一个还没长大的小鬼帮他?
蔺睿予咬着唇,他没敢抬起头看向闻人琰,但光听他的语气也知道他瞧不起自己。
“我我不是小鬼。”蔺睿予出声反驳。他再过几个月就满十五了,听胡子爷讲,闻人琰爷今年也才二十岁,虽然很厉害,跳级完成了学业,但也还是只大他五岁而已,根本没差多少。
闻人琰对于他突然的顶嘴十分不悦,他沉下声,朝始终不肯拿正眼看他的小鬼说道:“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
他可以马上就把他赶出闻人琰,如果他识相,嘴巴最好闲紧一点。
胡子爷笑着出声打圆场:“少爷,他年纪小,不懂规矩,就别跟他计较了。”
“我年纪才不小!我已经快十五岁了!”蔺睿予受不了每个人都轻视他,忍不住抬起头,明亮的双眼直朝闻人琰的方向看去。
他却在把眼睛对上闻人琰时,完全愣住了。
他这个叫闻人琰的人长得实在是很好看
蔺睿予不知道怎么形容,看着闻人琰深邃幽黑的美丽双眸,只感觉到他有一股独特的吸引力,正在鲸吞蚕食着他仅有的清晰思维不不对!他猛一甩头,强硬的想摆脱掉闻人琰对他造成的奇怪影响。
闻人琰没什么表情,好似对于别人看到他会有这种反应已经司空见惯。
“十五岁?你?”闻人琰低沉富磁性的声音响起,他看着蔺睿予。
“是是的。”蔺睿予尽量地让自己冷静,不显露出任何感情波动。他觉得自己一定是昏了头,就算眼前高傲的男人长得再好看,他也不应该看到傻掉。
闻人琰冷笑。“我还以为你不到十岁。”矮小瘦削的身子,完全看不出有哪里发育成功。
蔺睿予很气恼,他十分忌讳人家嘲笑他的身高和一张长不大的娃娃脸,他很想开口抗议,但一思及闻人琰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不管再怎么不愿,他还是将话吞了回去。
“我不要一个小鬼跟着我。”闻人琰也不想费精神去理会瞪着他看的蔺睿予,只是冷冷地朝一直站立在旁边的胡子爷开口。
胡子爷还没来得及答腔,蔺睿予就先一步急着发问:
“为什么不要我?我会很认真做事的。”他想报恩,也想证明自已不是一无是处。
闻人琰皱眉,头一次发现居然有人不怕他冷峻的神情,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断他的话。
“哼。”他再一次冷笑,摆明不相信蔺睿予会有什么值得他信赖的能力。
蔺睿予认真的瞅着他。“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不论什么事我都会帮你做!”而且这也是他唯一能报答的方法。
闻人琰觉得有趣了,没想到一个半大不小的小鬼头会说出这种话。
“是吗?”他睇着蔺睿予那双毫无保留的眼。
被他这样一看,不知道为什么,蔺睿予有种意识到危险,想逃的感觉,总觉得好像
性感薄唇扬起不达眼底的笑意,闻人琰瞅着他,缓慢地启口:
“如果叫你去死呢?”他抬起恶意的漂亮眼眸,说出的残冷话语犹如利刃般划破宁静的空气。
“少少爷?”胡子爷总算出声。他突然觉得,把蔺睿予放到少爷身边是个错误的决定,本来他觉得蔺睿予有着不同于秀丽外貌的倔强脾气,如果跟少爷在一起,或许对改变少爷冷僻的个性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但现在看起来胡子爷有些担忧地看着他们两人。
蔺睿予直视着闻人琰,坚定的眼神没一刻移开。
“我会!”他大声地回答眼前俊美的男人,毫无半点作假。“如果你希望的话。”
闻人琰冷睇着他,没想到他回答得如此果决。会救这个小鬼是一时心软,在他出现前,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曾经救过他,对于他来说,这个小鬼只是某个不重要的记忆片段罢了,可是他居然肯用他自己的命来报恩?
为什么?
他不觉得自己帮过他什么,有必要牺牲这么大来替他表扬吗?
在紧绷的空气中,两个人凝视良久。
半晌,闻人琰好听的声音不带温度的响起:
“我答应。”
* * *
“蔺特助?蔺特助?”
轻缓的两声呼唤,把他从久远的过往回忆中拉了回来。蔺睿予抬头看向出声的人,是会计部的方经理。
“什么事?”蔺睿予淡淡地开口询问。其实不用问也知道,会在上班时间来找他的人,通常都只有一个原因。
方经理很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后才小声地说道:“那个听秘书说,总裁他今天的脾气好像不太好但是我又有东西要交给他所以可不可以请你”方经理满头大汗,猛吞口水。说老实话,脾气极端不稳定的总裁难应付,但脾气淡漠得像是白开水的蔺特助也很难让人亲近。但也没办法啊,有胆子去当总裁炮灰的,只有蔺特助一个人。
蔺睿予看向方经理手上的文件,然后轻轻颔首。
“我知道了。”他从椅子上起身。
“谢、谢谢!”方经理如释重负地道谢,将手上所有的文件全交给蔺睿予。不管怎么说,他还是不想面对总裁那张美得过分却又冷得要死的脸孔,总裁再俊美、再养眼,他恐怖的脾气也令人望而生畏。
蔺睿予举步走向就在他办公室旁边的总裁室,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冷凛的语气透过门板传出,声音的主人的确有些怒气。
蔺睿予不着痕迹地深呼吸一次,然后抬起手轻握了一下胸前的红色水晶项链,那是他母亲的遗物,就像是护身符一样。这是他要见闻人琰之前的习惯动作,只有他自己知道,面对具有压迫性的闻人琰,他会多么地紧张。
只是他隐藏得很好罢了。
蔺睿予打开门进去,闻人琰就坐在那张唯一的办公桌后,身上只穿着一件衬衫,领带已经被他扯掉丢在地上,西装外套则不知道被他弃置在哪里。
他很生气,蔺睿予知道。
看来早上那一场会议,进行得十分不顺利。蔺睿予走向办公桌,在经过被遗弃在地上的领带时,他微弯腰,然后将那可怜的丝缎领带捡起。
他有些想叹息,才几个小时而已,早上帮闻人琰整理好的仪容已被他弄乱了。
“这是会计部送来的资料。”蔺睿予站立在桌前,将文件轻放在桌上,他垂下眼,没看向闻人琰。
闻人琰本来就不太高兴了,看到蔺睿予进来以后,他眉头更是不悦地皱起。
“你又帮人跑腿?”他往后靠向柔软的椅背,冷睇着蔺睿予半垂的眼。
“习惯了。”蔺睿予一贯的回答。
是呀,怎么能不习惯呢?六年前他答应让他在公司里当助理,六年后,他却连闻人琰的生活起居都要照顾得无微不至,他的工作美其名是“总裁特别助理”实际上,他就像是闻人琰的贴身男佣、随身秘书、二十四小时护卫。
他得分分秒秒都待在他身边,还要随时承受他阴晴难测的怒气与冷淡,甚至,闻人琰有时会故意刁难他,简直像是在测试他的忠诚度似的。
他不明白,这样做到底有什么意义?
闻人琰要是想赶他走,很容易,只消动一下嘴就行了,可是闻人琰却把他放在身边,然后不停地刺激他,看他会有什么反应!他时常都觉得自己无法看透闻人琰到底在想些什么?即使他能够很有默契的配合他,却始终无法了解那个深沉的男人心里究竟是在思量什么。
六年来都是如此,总是闻人琰占上风。
蔺睿予肩膀一阵吃痛,他回过神,发现闻人琰不知何时从椅子上起身,上前钳住了他的双肩。
“你又不专心。”闻人琰侧首,往下冷睨他。他很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说话不专心,而跟在他身边多年的蔺睿予则是个中翘楚,这点让他十分不高兴。“对不起。”蔺睿予轻轻地开口。这三个字好像变成他制式的回答,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总之,闻人琰时常不停地想测试他,而他一直告诉自己要忍耐,久了,个性也就淡然了下来,十五岁时那种年轻气盛的急躁,全教闻人琰给磨平了。
闻人琰蹙眉。“别再重复那句话。”他对于他口头形式上的道歉非常不悦。
蔺睿予微启了唇,随即又合起。他听到闻人琰的话又想习惯性的道歉,但闻人琰又不要听他说对不起,他索性什么也不说。
见状,闻人琰更生气,他悻悻然的放下钳住他肩膀的手。
“你没有别的表情吗?”总是这么淡,逆来顺受,敢跟他顶嘴的那个蔺睿予跑到哪里去了?蔺睿予表面上好像十分听他的话,实际上则不然,他看得出来,蔺睿予倔强的个性仍未消失,只是以另一种方式存在。
蔺睿予对闻人琰的问题微怔了一下。
别的表情?谁?他吗?蔺睿予看了他轮廓分明的五官一眼,闻人琰说他没表情他自己不是一样?除了冷凛、沉怒,他从没在清醒的闻人琰脸上看过其他表情。
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问题,阎睿予依然没有说话。
闻人琰冷笑。“我会让你那张漠然的脸换上另一种表情。”他再继续这样表面上顺从他没关系,他总会有办法让蔺睿予表现出真正的情绪。
总有办法。闻人琰让人心醉的漂亮黑眼直瞅着蔺睿予。
蔺睿予第一次,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当着闻人琰的面转头回避他的视线。他微皱眉,不了解自己怎么会做出这种举动,但在闻人琰强势的注视下,他真的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是什么?他看不清,他总是摸不透闻人琰的想法,只是对于他所给予的考验一再忍受
另一种表情?不会的,他有把握,不论闻人琰对他做出什么事,他绝对不会有任何情绪波动。
反正闻人琰就是不相信他诚心的想报恩,所以才总是把他当成玩具一样。他无所谓,命是闻人琰救的,他早已对他说过,即使他叫他去死他也会答应。
只要顺从他就好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