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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天空向地面望去,大地就像一幅画卷。
沙漠所带来的金黄色,曾经布满了整张画卷。但现在,在这张画卷的左下角已经被染成了一片毫无生机的铅灰色,并且这片铅灰色还在以极快的速度扩张着。
当灰色扩散到一定程度时,一条细线挡住了那片铅灰色的扩张,那病态的灰色牢牢的圈禁在一个狭小的范围内,再也无法存进。
然而好景不长,细线的一角突然崩塌了,已经溢满了的灰雾好像决堤的洪水一般,从崩塌的裂口处狂泻而出,瞬间席卷了大片的土地。
就像被大水淹没的田野,无数色彩斑斓的灵魂有如田鼠般的从地洞中冒了出来,有如花朵般绽放出午餐斑斓的焰火后,随即就被那灰色毫不留情的吞噬了。
地面上,陈寅等人曾经拜访过的那个沙盗们,正藏身于距离伟大之墙很远的另一处巢穴中。
老人们缩在角落中默默无语。
年轻人们疯魔一般的到处奔跑。
就在几分钟前,一个浑身是伤的沙盗,敲开了大门就无力的倒了下去。在他倒毙前,嘴里一直重复着“灰色的魔鬼”这个词。
年轻的沙盗带着这个消息,来请教那些睿智的老者们。之前就是这些好像下一秒就要死去的老人,凭借他们的经验和智慧,做出了全族迁移到这里的决定,正是因为这个决定让他们避免了被那些恐怖的黑袍人屠杀的命运。
年轻人们跪在地上虔诚的等待着老人们的决定,但这一次,睿智的老者们惨然一笑,缩在墙角闭目不语。
茫然的沙盗们问不出个结论,自然就按照自己的本能开始行动了:准备食水、准备武器,让孩子们坐上仅有的几头沙蜥,将不言不动的老人们被在背上。
他们决定再做一次迁徙。
可就在这时,天边忽然出现一线灰色。
眨眼之间天边的灰色就已经蔓延到了面前,他们睚眦欲裂的看着蔓延到身边的灰雾,眼睁睁的看着无数死亡荆棘破土而出,即便再强壮的战士在死亡荆棘的席卷之下也变得毫无防抗之力。
老人们推开搀扶着他们的年轻人,虔诚的跪倒在地:“死亡的魔鬼啊,请您拿走我们的灵魂,以平息您的愤怒吧……但是,请您务必留下我们的种子,让我们的血脉得以延续……”
在老人们的高呼中,死亡荆棘毫不停留的刺穿了他们的身躯,将他们的鲜血洒满了大地。
就在所有人都开始绝望的时候,奇迹发生了。
遍地的死亡荆棘之中,一条道路,突兀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跑啊!阿曼!带着弟弟妹妹快点跑啊!不要想着报仇!要好好的生存下去!!咳咳咳……”挂在荆棘上的老人大声的吼着,一边大吼一边咳血。
对着这宗族被屠的命运,眼角含泪的阿曼惨叫了一声:“阿爷!”
“走!!”老人愤怒的吼道,“沙盗的孩子流血不流泪!快给我走!”
“阿爷……”阿曼哭了,跌跌撞撞的跑到着背负着弟弟妹妹们的沙蜥旁,从那条通道中狂奔而去。
当孩童们离去之后,逃生的通道合上了。
所有沙盗默默的跪倒在地上,虔诚的祈祷着,然后被那死亡荆棘一个个的牛羊般的宰杀。
在莹莹的灰雾中,没一个人头落地,一个色彩斑斓的人影就会从那个人的脖颈处钻出来,最后留恋的看一眼这片大地,就被那无形的灰雾扯碎、吞噬。
很快,一切又回归了平静。
只剩地面上大片大片的血迹,以及无数保持着虔诚跪姿的尸体。
……
这样的事情,在沙漠中不断的重复着。
无数生离死别正在上演着。
而对于陈寅和维托莉亚来说,他们所面对的却不仅仅是死亡荆棘的威胁,还有那三个暗影教会的准传奇。
“圣女殿下!请留步!我们没有恶意。”黑袍人的声音远远的传来。
“……”维托莉亚看都没看一眼,只是催促着沙蜥继续向前奔跑。
但是,沙蜥的速度比起黑袍人骑着的那几个畸形的灰雾生物来说还是慢上不少,尽管那两头沙蜥已经在拼命狂奔了,但实际上依然无法甩开身后的黑袍,并且他们之间的距离正在不断缩短。
“不说点什么吗?”陈寅问道。
“有什么好说的,无非又是招降而已。”维托莉亚撇撇嘴,“天知道他们这些家伙为什么总缠着我。”
“为了卡册?”陈寅耸耸肩。
“!”
维托莉亚的眼神猛的一变,凶狠的瞪着陈寅。
“喂喂喂!别这么敏感嘛!我第一次打听你的消息,听到的就是什么暗影教会还有卡册的事情,难道这不是已经路人皆知的消息了吗?为什么这么紧张?”
陈寅赶紧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再说了,咱俩认识已经这么长时间了,还在同一艘船上住了几个月,你觉得我真的是为了图谋你什么东西吗?”
“……哼!”
“干得漂亮圣女殿下,虽然我们也能替您效劳,但干掉您这位同伴的话也有助于尊主对您的评价……”黑袍人的声音适时响起。
“喂,你不会为了讨好什么尊主而干掉我吧?”陈寅半是开玩笑半是试探道。
“切~懒得理你们。”维托莉亚哼了一声,不屑的看看身后那些追兵,手中突然出现一张纯金色的卡牌。
那金黄色的质感,让陈寅陡然一惊。
“暴风雪!”
风云涌动,短短数秒钟内,晴朗的天空暗了下来,浓重的乌云挡住了太阳,酷热的沙漠中陡然吹起了一道凉风……
奇迹,就在陈寅面前发生了。
凉风很快变成了凛冽的寒风,夹杂着片片拳头大小的雪花向人铺面砸来,每一片雪花在身上擦过,就像一把锋利的小刀刮过皮肤,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之外,甚至令人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这是伤口已经冻得麻痹了的表现。
陈寅颤抖着紧了紧衣服。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会认为魔女想要连他一起干掉,因为除了魔女身边之外,其他地方都比那酷烈的暴风雪所笼罩着。
不过陈寅很快发现他的处境要比黑袍人好很多,在他们身后,那些黑袍人在这短短的几个呼吸之间已经被冻成了冰坨,只有那几头畸变生物依然蹒跚着追过来。
但它们的速度已经变得越来越慢了,渐渐的被狂奔的沙蜥甩开。陈寅知道它们很快就要像那几个黑袍人一样,被暴风雪冻成冰坨。
看似狂暴的风雪,实际上只是个迷你风暴而已。几分钟后两人就已经跑出了暴风雪所笼罩的范围。
“快走,在这里暴风雪的效果持续不了多长时间……”维托莉亚回过头来,结果话还没说完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笑什么?”陈寅抽了抽鼻子,瞪了她一眼。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鼻子下面长牙的人类,请问你是某种兽人吗?”维托莉亚笑得像只小狐狸。
“……”陈寅摸了摸已经没有知觉的鼻子,果然鼻子下面两条长长的冰挂已经延伸到嘴唇处,虽然自己看不见但用想的也知道,这有多想是牙齿。
“咔咔。”
陈寅掰掉冰挂,恨恨的向维托莉亚扔了过去。
“喂!你这人怎么这么恶心!用鼻涕丢别人!”维托莉亚大笑着加快了速度,刚好躲开了那两根冰挂。
没错,那的确是鼻涕冻成的。
不仅是鼻涕,陈寅的眉毛上也有厚厚的一层白霜,鬓角的头发更是被冻成了奇怪的翅膀状。浑身上下都好像一块刚刚从冰箱里取出来的冻肉,在烈日下缓缓的冒着白色的雾气。
“……别让我知道你刚刚是故意的。”陈寅一张嘴,一股寒气直往外冒。
“当然不是,暴风雪可是很难操控……噗……”维托莉亚解释了一半,指着陈寅再次冒出来的鼻涕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你给我记住……”
“……”
在太阳的炙烤下,陈寅身上的冰霜很快就被蒸发掉了,只是让他留下了总流鼻涕的毛病。
“阿嚏!”
“没事吧你?”维托莉亚真的有些担心了。
“没事,应该只是暂时的症状。”陈寅摆摆手,自从成为了持戒者之后,他就再没生过什么病,别说头疼脑热了,就连黑眼圈都没犯过。也许这就是成为了超凡者的好处?
“刚刚我就在想,为什么是准传奇?”陈寅有些奇怪的问道,“你还记得我们之前看到的吗?领头的那个应该是传奇才对,并且你也说了,伟大之墙应该是音皇炸开的,但我好像没看到他?会不会……”
“我猜他应该是被那些其拉虫族的传奇缠住了。”维托莉亚耸耸肩,“你也知道一个传奇有多难杀,况且我还看到一个好像可以短时间无敌的家伙,即便是灰雾暴动,想要一下子干掉那么多传奇还是需要点时间的,而且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事情。”
“我猜,他在看到那些其拉虫族的传奇时,就已经猜到我们已经出来了,所以干脆的引发了灰雾暴动之后,利用灰雾暂时吸引住了传奇们的注意力……”
“……然后打破了伟大之墙后又被缠住,不得已派他的手下来追我们?”陈寅接到。
“差不多吧,反正音皇没出现就是我们的机会。”
两人不再言语,低头赶路。
灰雾的扩散,随着面积的增加而渐渐的满了起来。
不再像之前那有如饿狼般侵略如火,随着吃掉的灵魂越来越多,灰雾似乎有点犯困了,扩张的速度也变得慢了下来。终于,在吞噬掉一个沙漠中心的大型城镇后,灰雾停下了扩张的步伐。
不仅仅是灰雾不在扩张了,那些死亡荆棘的反应变得满了下来,而内部区域最早出现的死亡荆棘,已经渐渐的失去了活性,除了偶尔的颤抖,字啊也看不出它们与普通的荆棘丛林有什么区别。
与其他地方不同。
在这片沙漠之中,灰雾很难长久存在。
炙热的太阳会慢慢的将灰雾蒸发,而死亡荆棘则吸收不到水分和养料,很快就会枯死在这片贫瘠的沙漠上。当几百上千年过去,这片沙漠依然会重新回到之前的模样。
音皇始终没有出现,这也让陈寅和维托莉亚松了口气。
当两人重新回到亚布卡纳港的时候,这座甘泉之城已经变得极为拥挤,无数遭灾的沙民聚集到这里。而港口中的帆船,却已经变得稀稀落落的,剩下的帆船也少有靠港的,都是远远的停留在距离港口几公里的地方,站在陆地上只能看到寥寥几片帆影。
当陈寅和维托莉亚走进这座甘泉之城的时候,无数充满着渴望以及恶意的目光向他们看了过来。
当那些目光发现陈寅和维托莉亚身上比他们还要肮脏,并且身上也没带任何行礼的时候,大部分人眼中的火焰都熄灭了下去,只剩少数几个人依然贪婪的盯着他们座下的沙蜥。
“这里简直就像地狱。”走在大街上的维托莉亚如是说。
以下一会修,300
炙热的太阳会慢慢的将灰雾蒸发,而死亡荆棘则吸收不到水分和养料,很快就会枯死在这片贫瘠的沙漠上。当几百上千年过去,这片沙漠依然会重新回到之前的模样。
音皇始终没有出现,这也让陈寅和维托莉亚松了口气。
当两人重新回到亚布卡纳港的时候,这座甘泉之城已经变得极为拥挤,无数遭灾的沙民聚集到这里。而港口中的帆船,却已经变得稀稀落落的,剩下的帆船也少有靠港的,都是远远的停留在距离港口几公里的地方,站在陆地上只能看到寥寥几片帆影。
当陈寅和维托莉亚走进这座甘泉之城的时候,无数充满着渴望以及恶意的目光向他们看了过来。
当那些目光发现陈寅和维托莉亚身上比他们还要肮脏,并且身上也没带任何行礼的时候,大部分人眼中的火焰都熄灭了下去,只剩少数几个人依然贪婪的盯着他们座下的沙蜥。
“这里简直就像地狱。”走在大街上的维托莉亚如是说。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