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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两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叶毓琦顺利进入台艺大美术系就读,然而,她的肚皮却一直无消无息。
对于这方面,陆牧琪当然毫不在意,毕竟他们还年轻,一个二十五,一个二十一,想要孩子慢慢来就好,但是叶毓琦却无法像他那样不放在心上,她是媳妇,不是儿子,陆夫人与奶奶盯着她肚子的眼神让她十分有压力,更别说她们曾经试探两夫妻是否偷避孕,不让她们知道。
她当然否认,而且这也是事实,可是两个健康的年轻人在不避孕的情况下,两年内都未怀孕,的确认人困惑。
这日,陆老夫人与陆夫人忽然出现在她家,当时正在画室里头画油画作业的她急急忙忙开门迎接,陆老夫人锐利的眼扫过穿着围裙,裙上沾着油画颜料的她,目光一烁。
“你在做什么?”两老走入。
“我在画油画。”不忘解释“学校的作业。”她将大门关上,快手快脚走进厨房准备茶水。
茶杯放置两老面前,虽然她已经彻底洗过手,但指甲缝里仍隐约瞧见颜料的痕迹。
陆老夫人蹙了眉“你手没洗干净。”
“呃我有。”她收回手来检查“不好意思,这是颜料。”
“颜料不都是化学的东西吗?万一沾到茶水,不是对身体不好?”陆夫人说话虽使用问句,表面上似乎较为温和,但责备的意思显明。
结婚两年了,叶毓琦在两位长者面前仍常有紧张到胸腔发闷的情况发生,尤其当两人一起出现,她就觉得大脑停摆,好怕自己做错事。
“对不起,我重倒一杯来。”她立刻收走茶水,在洗碗槽内,拚命刷洗指甲缝内的颜料痕迹。
“我看你身上都有种化学味道,八成是因为这样才会生不出孩子来!”陆老夫人不悦朗声道。
“可是可是没听说过画画会影响生育”她气虚的辩解。
“这边不就有一个?”陆老夫人撇了下嘴“早知道当初注不让你回学校读书。读那什么美术学系,每天除了画画就是画画,一点帮助也没有。”
叶毓琦轻咬着下唇,压抑委屈。
当初是谁说她体内的艺术天分可以为陆家的铜臭味增加美感的?现在又说无帮助?
话都是她们在讲就是了!
“我看要不要休学?”陆夫人问婆婆。
“先把孩子生了也好。”
“不会的,画画不会影响生育的。”洗好手,重新端茶出来的叶毓琦急道“校内也有结婚后仍就读的学姊或同学,她们也是顺利有孩子,所以应该是没关系的!对了,我们科系的版画讲师还生了三个孩子。”
“那就是你的身体有问题了?”陆老夫人目光一瞬。
叶毓琦愕愣。
“不会吧?难道毓琦生不出来?”陆夫人面露担忧。
“我”
“除此以外,还有其他可能吗?”陆老夫人自鼻腔哼气“结婚都几年了,又说没在避孕,那怎么可能生不出来!”
“这样可不行!”陆夫人摇头“孩子生不出来怎么可以!这样我们这一房就要断后,而且牧琪还没有人支持,人单势孤,说不定手上的股份啥的,都会被二房的子孙辈夺走,这这问题很严重的呢!”
两人沉默了一会,叶毓琦惴惴不安的不晓得该怎么搭话时,陆老夫人忽然将矛头指向她。
“你怎么说?”
叶毓琦倏地一惊。
“我”她该怎么说?她也不晓得。
“牧琪每年的身体健康检查结果都十分良好,八成是你的身体有问题!陆家不是仅有一房那么单纯,二房虎视眈眈,而且她还有两个儿子跟一个女儿,孙子跟外孙加起来也三个了,我们这边就只有两个人,而你公公最近身体又不好,一个不小心,势力就会被吞拼,若你还生不出,不就眼睁睁看着属于我们的财产被二房所吞?这我可无法容忍!”陆老夫人气怒握拳“要真发生这事,这一切都是你的责任!因为你生不出孩子来!”
“但是生不出孩子不是只有我这边的”不慎脱口而出的她惊见两老神色大变,连忙住口。
“你什么意思?”陆夫人怒了“你是说牧琪有问题?是牧琪害你生不出孙子来?”
她慌忙摇头。
“你实在太过分了!”陆夫人怒起,摔掉手中的茶“也不想想凭你的资质,根本不可能成为我的媳妇,如今孩子生不出来,还想推到我儿子身上去!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媳妇?牧琪当初是怎么瞎了眼,会娶到你这种女人!”
“我没有这个意思!”
“没关系!”陆老夫人拉住媳妇“既然她说是咱家牧琪有问题,那就让牧琪去做检查,等检查报告出来,看她还有什么话说!”
对于奶奶要他去做检查一事,陆牧琪觉得很不可思议。
“我们还那么年轻,晚点有小孩又没关系。”
“但你媳妇可不这么想!”陆老夫人一脸沉痛“她说会生不出孩子都是因为你的身体有问题,与她无关!”
“毓琦怎么可能说那种话!”他不信!
“她的确就是这么说!”陆夫人义愤填膺“我跟你奶奶都快气死了!”
“我不相信!毓琦不是这种会把责任全都推到别人身上的人!”他很了解的。
“那你可以去问她啊!”陆老夫人冷哼。
当天晚上,陆牧琪一回家,即开门见山问道:“奶奶说,你觉得生不出孩子是因为我有问题?”
她不是那个意思,她当时只是想说不能将生不出孩子一事全怪在她头上一时不慎脱口而出。
“我是说,生不出孩子不是只有我这边”她咬咬唇“不应该只有我要负责任。”面对丈夫,她就比较敢说出口了。
陆牧琪一向跟她直来直往,不会拐弯抹角,也不会迂回让人搞不清,所以她比较敢担然直言。
“我懂了,我去做检查就是了。”
“牧琪?”
“说不定问题真的是在我身上!”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慌道。
“我晓得。”他拍拍她的肩,要她别放在心上。“生不出孩子本来就不是单方面的问题,奶奶要我去检查,我就先去做检查了,你不觉得我真是个好老公吗?一般都是叫老婆老去做检查,男人死也不肯去,但我可不同,光这一点是不是应该给我点好处?”他指指脸颊。
心中的惶恐不安霎时烟消云散,她微笑上前,亲吻丈夫脸颊一记。
“既然奶奶她们一直催我们生孩子,我们今晚就努力点吧!”他将叶毓琦打横抱起“反正明天周末,就战个一天一夜好了,明天一整天都不出门!”
“你好讨厌!”叶毓琦轻捶丈夫胸口。
“怀一个,给她们交代。”他俯首轻摩妻子的唇“我知道你也很心烦,这阵子老公就努力点,嗯?”
“嗯。”她轻轻点头。
还好,还有他支持她,可是,若问题真出在她身上,那怎么办
一星期后,报告出炉了,检查结果,不管是精虫数量或活动指数,陆牧琪完全正常没有问题。
“这样你还有话说?”陆夫人几乎是将报告直接丢在叶毓琦的脸上。
“那我也去检查”
“不用了!”陆老夫人直接打断她的话“你哪需要检查!牧琪没问题,而这两年你又生不出孩子,事实不就摆在眼前?问题就出在你身上!是你不能生,不是因为牧琪!”
小手紧捏着雪白的报告纸,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不能生
她真的生不出他的孩子吗?
“你应该还记得,当初我会勉强让牧琪娶了门不当户不对的你,是因为你虽然没有什么长处,但至少年轻,身体状况看起来还不错,应该能替陆家开枝散叶吧?”
她当然记得!
陆老夫人当时带有贬抑的话,她怎么可能忘得了!
“既然你连唯一的功用都没有,那留你这个媳妇何用!”
唯一的功用叶毓琦哑口。
“我该说的都说尽了,你也晓得,若是牧琪没有后代,对他的地位有多大的影响吧?”
叶毓琦咬牙点头。
“去跟他说,说你要离婚!”
叶毓琦愕然瞠大眼。
“我不”
“你不什么!”陆老夫人拍桌而起“你真有本事,就生个孩子来啊!你扪心自问,连孩子都生不出来的你,对牧琪有何用处!”
叶毓琦低头,眼泪不住流。
“牧琪那孩子死心眼,你自己去跟他说,你要离婚!”
“我不想跟他分开”小手用力捏紧裙摆。
“你这个贪婪的贱女人!”陆夫人走上前去,对着嫩颊就是一巴掌。“你根本不爱牧琪,你眼里看到的是他的钱!”
“我没有!”叶毓琦辩解“我真的很爱他,所以我不想跟他分开!”
“你若真的爱他,忍心眼睁睁看着他在家庭企业中失势?”
“我不想,但是”
“但什么但?若真的爱就不会这么自私!若真的爱就该知道怎么做才是对他最好!若真的爱,只要他能成功,你怎么委屈自己都没关系!所以你根本就不爱他,你爱他的钱、爱他的社会地位,若是除去这些东西,你还会跟他在一起吗?你根本不会!我几乎可以看见,当他在家庭争斗中失势后,你将会绝情的抛下他,远走高飞!”
“我不会!”
“你会!”陆夫人怒吼“算我求你好不好?我求你放过我儿子,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就是拜托你别拖累他!”
叶毓琦震惊的倒退一步。
她不仅对他毫无帮助,还会拖累他吗?
陆老夫人拿出一张离婚协议书,上头赫然已经将陆牧琪的资料填好“写上你的,盖章!”
“不”她哭着摇头“我不要”她痛哭跪下“拜托我不要了离婚”
“那就只好让他外头的情妇生孩子了。”陆老夫人冷声道。
“情妇?”什么意思?他外头有情妇?叶毓琦愕愣。
“因为有你这个正妻的存在,所以我严格规定不准他让外头的情妇怀孕,但既然你执迷不悟,不肯离婚,那就只好让情妇生孩子,到时她若怀孕,你也必须跟着假装,待孩子生下后,你再将孩子带回来养。”
“骗人!我不信!牧琪怎么陆能会有情妇!”
“这种事他当然不会告诉你。”
“我不信,我要问他!”
“问了也没用,他不会承认的。”陆老夫人丢下离婚协议书“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两老相偕离开。
他有情妇
跪在地上的叶毓琦傻傻的盯着地上的离婚协议书,脑子里想着成婚之后,陆牧琪是否有不对劲的地方。
他的确常因为加班而有时得到十点、十一点才能下班
他的确常因为出差两三天不在家
他偶尔周末得陪叔叔或客户应酬
难道这些都是骗人的?
其实他是跟情妇在一起?
他有几个情妇?
一个、两个?还是更多个?
就像陆爷爷一样,娶了两房妻子,两房因此亚斗不休还是像他爸爸一样,外头情妇从未曾断过?
她只有两个选择,要嘛离婚,要嘛眼睁睁看着他跟别人生孩子,而且她还得抱回来当成自己的养
说不定孩子的生母也会跟二房奶奶一样,直接登堂入室与她共享男人
不,谁说是共享呢?说不字对陆家毫无帮助的她到时会被丈夫彻底冷落,过着跟冷宫怨妇一样的生活,谁都不会去在意她
母凭子贵啊!
她这个连颗蛋都生不出来的女人,等将来孩子大了,还会有地位吗?
她双手紧紧互握,心底很明白,她已经是一无所有了!
就连丈夫的爱,都不是完整
接下来的那段期间,她与陆牧琪常在争吵,尤其陆苏慕日前跟前女友奉子成婚,家里的气氛更是一触即发。
奶奶与婆婆一直在逼她,压力大到她快崩溃,而陆牧琪不懂她有什么好在意的,老人家爱说就让她们去说,当马耳东风就不行了!
他无法理解身为一个孙媳妇的压力,只觉得她这阵子老拿这事烦他让他觉得很不爽,甚至她还指责他在外头养情妇,这种莫须有的罪名更是让他暴跳如雷,怒吼消息是打哪来的。
“是奶奶说的!”
“奶奶?”他气炸“奶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她叫你去吃大便你要不要去吃?你质疑我已经够让我心寒了,一天到晚奶奶说什么,婆婆说什么,你到底有没有自己的主张啊?你以前不是很爱说不吗?不管我说啥,只要是你不认同的,你一定会拒绝!”就算事后还是依了他!“现在为什么变成她们的应声虫了?她们叫你离婚,你就真的要来跟我离婚!她们说我有情妇,你就真的认为我有情妇?他妈的我说的话都是放屁就是了!”
“我的压力真的很大”她泣不成声。
“你每天给我这样搞,我的压力也很大!”
闹离婚是怎样?该哄的、该劝的他哪样没做?还竭尽所能在少少的时间中腾出了四天的假期,带她去峇里岛度假,就是要她舒解心情,想不到才刚回国,又扯出他有情妇要帮他生孩子!
“我真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他瞪着明显消瘦的泪颜,弯膝蹲在坐在沙发上哭泣的她跟前“你爱我吗?”
泪眼抬起“我当然爱你”“既然爱我,为什么这一点小事你也无法承受,也不想去抵抗,只会一天到晚吵着要离婚?好啊!你要离婚就离啊!我告诉你,我真的受够了!你以为我能让你这样吵多久?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很有耐性的人,现在,我的耐性已经用罄了!我们离婚!”
他抓过经历过无数争吵,而皱巴巴的离婚协议书,在签名栏的空白处签下自己的大名。
“明天就去户政事务所办离婚,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即便是多年后,叶毓琦还是觉得那个决定是对的。
冷静下来后,她扪心自问,她能给他什么,思虑多日,答案是没有。
离婚之后,她经历过父母双亡,家中资产全数变卖以抵负债,导致她不得不休学找工作等过程,她清楚了人世中就是有这么多无奈,于是她原谅了当初婆婆与奶奶对她的欺压。
她们只是焦虑,她们只是在为牧琪着想,所以只能牺牲她。
而她,当她庸庸碌碌的做着行政助理的工作,晚上以家庭代工增添收入时,她霍然发现,原来,她也仅有这么一点能耐。
她好平凡好平凡,无怪乎陆老夫人老说她是高攀,她却还自命不凡的认为自己才不是只有生孩子这么一点价值,可事实是,她连生孩子的价值都没有!
而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替在南部国立大学读建筑系的弟弟建立人生的价值,咬紧牙关替他筹措所有的生活学杂费,等他考上了建筑师执照,那她的努力也就有了代价。
然而,与他的重逢,却完全不在她的预料之内。
尤其,他还说了那句——让我照顾你!
叶毓琦什么都没有,目前唯一剩下的,就只有自尊心!
她靠着自己的劳力赚钱,靠做家庭代工增加收入,虽然她为了不让弟弟担心,不让眼前的男人看不起而说了谎,诓骗她的职业是总经理特助,但不表示她就需要他人的施舍!
若她愿意,早就答应当业务经理的情妇了,犯不着每天睁着酸涩的眼,跟小小的胸花奋战。
“恕我拒绝。”她咬紧牙霍地站起“我不没有悲惨到需要人施舍的地步!”
她提着还滴滴答答滴着水的饮料袋,走回手摇饮料店。
“不好意思,这麻烦帮我处理一下,我还要补点一些饮料”
陆牧琪两手插在裤袋内,凝望那纤细的背影,嘴角不由得微哂。
他是一时情绪上涌,竟脱口而出了!
打第一天认识她,他就知道,她虽然很会讨价还价,跟他斤斤计较,但她绝对不平白无故收人馈赠,更别说他刚才那句话就像在暗示她当他的情妇,接受他的包养。
她外表柔弱纤细,实则刚烈,他比谁都清楚。
所以当年,她不要半毛赡养费就跟他离婚,家中出了事,也未曾向他求援,一个人默默的撑过来。
她就是这么傻,才会被奶奶与母亲逼得无路可走,只能应她们的要求跟他离婚,而他却无法去理解她的痛苦,仅会一昧的责怪她为何不为两人的爱奋斗,轻易就妥协在长辈的威胁之下。
她当时才几岁?二十二啊!
打二十岁那年嫁给他,她就一直承受着莫大的压力,只是他不晓得而已。
身为丈夫的他不仅未给她任何助力,反而在不自觉中成了另一波压力的来源。
离婚之后,他既心痛又心伤,固执的不肯去打探任何与她有关的消息——反正她家家境也算中上,生活不可能有任何问题。
然而,他错了。
那日偶遇,他乍看到她时,那略显憔悴的小脸,比认识时还要纤瘦的身材,黯淡的眼神,直接冲击他的内心。
她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的?
更令他难以置信的是,她竟然连缝一朵花才赚十元的工作也肯接,这表示她在经济状况上比他想象中还要差劲百倍。
在她对桌的那个女人,提议要介绍男人给她,一说对方想生几个孩子,她就不慎打翻咖啡了。
他们离婚的主因早已成了打不开的死结,纠结着她,让她这辈子再也不想跟任何一个男人组成家庭了吧?
他表面与对面的特助谈笑风生,心头却是苦涩。
这些年来,他不是没交过女朋友,但每当跟她们在一起时,他很自然的就会想起她。
当女方娇声娇气要求礼物,要求带她去欧洲游玩时,他就会想起无欲无求的她,因为什么都不要求,他反而给予更多。
当女方展示漂亮的水晶指甲时,他想着她手上若有颜色都来自颜料,她绝对不会留着无法做家事的长指甲,他最最怀念的就是她高超的厨艺,就算是简单的几样食样,她也有办法做出美味的料理。
当女方顶着精致的妆容与他约会时,他仍是想着常脂粉未施的她,想着当她陷入激情高潮时,俏脸上的淡淡红晕,迷蒙眼神的娇媚,比眼前美得可当女明星的女友还要漂亮百倍。
他始终始终无法将她忘记!
但他也忍不住会想,她如此贤淑可人,又富有美术方面的才华,一定已经找到一个喜爱的工作,说不定也找到新男人嫁了。
虽然他忌妒那名幸运者,但他还是会默默祝福她的怎知,事实却与他想象中差了十万八千里远!
当她狼狈的蹲在桌下捡缎带时,他实在没有勇气看她神情困窘的小脸,只好假装淡漠,好像未曾注意到她这边发生的事。
然而,等她一走,他就再也忍不住,而向她的朋友探听她的事了。
那位朋友晓得的也不多,只知道她很缺钱,住在一间小小的套房内,为了弟弟的学费努力的工作,常忙到三更半夜才睡觉。
他花钱打听了她的消息,才晓得岳父岳母早因为车祸而过世,当时的公司有贷款,只好将房子卖掉好还债,孑然一身的她不得不休学,进入一家与所学毫不相干的公司当打杂小妹,后来又换了几个工作,现在则在一家贸易公司当行政助理,一个月领着微薄的两万块。
他依然爱着她。
他不是个容易动情的人,一旦爱了,就执着而专注。
但她呢?
她对他是否还有任何留恋?
这六年的空白时间,她是否像他一样,容易触景伤情,动不动就想起她的笑颜,她的状态?
她不可能对她坐视不管,她她也绝不可能平白无故接受他的帮助,那么,有没有什么办法逼她不得不主动走向他,留在他身边呢?
就像当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