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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人想往高处爬。
原来位居高位的大官,就是可以利用职务之便来得到特权。
这特权真是大好!
打从靳无疾踏进军营之后,就像一只误入猛虎圈的小兔子,只能任由她玩弄不,不对,做人都是要循序渐进,玩弄是后期,初期只能先逗逗他,试试他的反应。
所以平顺乐很努力的压下想要扑倒他的贼念头,就算她现在身为古人,扑倒前还是要先与他培养感情,表示尊重他还是个少城主,得要维持女人的矜持。
虽然她看他的目光已经泄漏了心中的贪婪,但是终于了解追星族的心情,明了他们为何会疯狂的迷恋、追逐那些发光发热的明星。
全都是来自于一见锺情。
说一见锺情是夸张了些,不过命运就是这么必然的让她与他相会,又刚刚好他是她的菜。
能符合她口味的男人少之又少,靳无疾长得这么美,又不失男人的阳刚,虽然瘦弱了点,偶尔还会有病态,但那都不减他的风采。
而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她听军师说,靳无疾排行老四,因为身体赢弱,平日鲜少出门,如今面临天都城的大事,他破例踏出城外。
经过这段路程,他当晚留在军营就发病,气闷胸疼,甚至还引发高烧,一烧就是一天一夜。
这男人好看归好看,但会不会真的太弱啊?
平顺乐一早接到他发高烧的消息,连漱洗都来不及,直接赶往他的营帐。
还好军医很多,一整晚轮流看顾他,前几个时刻已退了烧。
她遣退军医,快步来到床畔,映入眼里的是苍白的俊颜,脸颊还有不寻常的红潮。
跪坐下来,圆亮的双眸望着呼吸略微急促的他,她忍不住伸出小手,覆在他的额头上。
明明就是一个长得好看的男人,身体怎么会如此虚弱呢?
她微蹙眉头,虽然他已经降温,但掌心感受到的温度还是比常人的体温略高。
唉!她后悔自己不是医生,而这个时代也没有纲路可以查询帮他治病的方法,只能默默的注视着他的情况。
靳无疾向来浅眠,当她来到床畔时,其实早已清醒,眼角瞥见了衣衫不整的她。
他原本以为恶鬼将军总算忍不住杀意,想要前来结束他的生命,没想到她竟然将小手放在他的额头上,然后还拂过他的脸庞。
她的动作带着女人的温柔,就像他发病时,他娘亲老是为他担心,一夜未眠的陪在他的身边,然后温柔的摸着他的脸,安慰他喝过药后很快就不疼了。
覆盖在他额头上的小手十分柔软,不像是外传那般凶恶又不近人情。
此时的她就像一个平凡的姑娘,掌心很温暖,安抚受了风寒的他,让他的心似乎闯入了些什么。
“你醒了?”平顺乐发现他又长又卷的睫毛煽了煽,好看得令她扬起笑容“还好烧退了,你饿不饿?要不要我下令,派人熬点粥给你喝?”
靳无疾摇头,在她的搀扶下坐起身,干涩的喉咙发出沙哑的声音“我”
她主动为他倒一杯茶,贴近他的唇瓣,想要喂他喝茶。
他好看的黑眸望着她这太过温柔的动作,一时之间迟疑着没有任何动作。
侧了侧头,她以为茶水太烫,缩回手上的杯子,吹了吹,然后轻尝一口茶水。
“喏,温度刚刚好。”她又把杯子凑到他的唇畔,却见到他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忍不住轻笑一声“你想要我用嘴巴喂你喝也行。”
她可是求之不得,穿越时空之前她是个纯情小处女,一离开孤儿院便想赚钱买房子,所以她的朋友极少,唯一的休闲乐趣就是看漫画小说,别说有男友了,她连初吻都还没有献出去就挂了。
也许是她这年纪的贺尔蒙正发作得厉害,见到他身上散发出勾引她的气质,就想要扑倒他。
所以穿越时空来到古代总可以来点特权吧?至少让她完成在现代的遗愿。
动物都有本能,当然靳无疾也有直觉,他知道眼前放浪女子说的不是笑话,于是连忙啜饮茶水。
自从来到军营后,他一直感觉到她对他的觊觎,原来这不是错觉,而是她之前的表现太过含蓄,如今却是大剌刺的流露出她的渴望。
见他喝得很急,她忍不住被逗笑“哈哈你就这么怕我吃你豆腐吗?”
听到她毫不拐弯抹角的调戏话语,靳无疾差点被茶水呛到,两道好看的浓眉微微蹙起。
平顺乐看见他的眸底有着不解和疑惑,不过他掩饰得很好,没露出紧张的神情,只是耳朵泄漏了最真实的心情,此时他不是太紧张,就是害羞。
古人真好玩,逗一逗就满脸通红。她又呵呵笑了两声。
“将军,别与在下说笑了。在下一生平淡过日,破烂的身子不知还能撑过几年。”他尽量保持镇定,不慌不乱的说。
在他的眼里,她就像一头野兽,而野兽何时大发兽性是无法拿捏、盘算的,他能做的就是表现平稳且淡定。
她撇了撇唇,看出他很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全身上下的淡定其实是来自于他早已认命?
她一向都不是宿命论的人,就算命是天注定的,但不代表运不能改。
就像她穿越时空来到这个奇怪的异世界,虽然已认命回不去,但是不向运低头,硬是扭转女将军的命运,不再让这个躯壳继续沉沦在杀戮之中。
“命注定,运可改。你过上我,就注定无法寻死。一她微微一笑,脸庞故意倾向他的面前,幽兰般的气息吹拂在他的脸上。
厚!她都不知道,原来调戏一个美男子是这么愉快的事情。
特权大好!
他以皱眉当做反抗,但是看在她的眼底,也只是一个别扭倔强的表情,反而增加她花痴的指数。
“你好好的歇息,等会儿我们再一起用早餐。”她的唇瓣与他的薄唇只差一个指节的距离,声音放柔,像是诱惑他的毒药。
对于她的主动,靳无疾不只眉头打结,就连心中也乱了套。
但是基于身为靳家男人的气魄,他维持应有的气质和天生淡定的临危不乱,只是脑海里浮现她的红唇,以及她嘴角下的小红痣
他默默的复诵着心经,那是娘亲每回看见他因为发病而痛苦不已时,在他耳畔诵读的经文,为了要安抚他的情绪,藉以镇定痛苦的身躯,减轻他身体上的病痛。
此刻他默念着心经,明明应该是平定的心,却被她莫名的撩起异样的涟漪。
平顺乐很想吻他,想试试接吻是什么滋味,但是她与他才见不到三次面,若现下强吻他,她想以他虚弱的身体也许会吓到昏死过去。
唔她还是不要冒险好了。
调戏完后,她高兴的拂袖离开,完全不管被她戏弄后的男人的反应。
就像一池平静的湖水,开始出现不寻常的涟漪
靳无疾心想,平生念最多次心经就属这一次了。
平顺乐把军队一分四路,让将领带领军队分别前往天都城的东西南北四门。
至于她,则是答应靳无疾的条件,身边只留五十名的精兵,虽然军师老是在她的耳边叽叽喳喳的说着不可以,城中一定会有埋伏,但是她毫不在意,就算有埋伏也没差,顶多她这条命赔给他。
当然,她也没那么傻,早巳安排好一切,当着靳无疾的面,告知四方将领,若是在七天之后没见到她登上城门挥手,那就攻进天都城,抢钱、抢粮、抢娘儿们都没关系,反正她都挂了,罪孽再加一层也不痛不痒。
她看见靳无疾的脸色当下铁青,这个下马威肯定深深的刻印在他的心中,让他明白她也不是进城去白白送命的。
先小人,后君子,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她不想当小人,但是也没有气度当君子,只是想要在这个古代保命,用这双眼探索这个时代到底有什么好玩的。
注定穿越时空了,注定回不去了其实是她也不知道怎么回到现代时空,那么只能随过而安,当然身边没有保安,她也不是开金手指的女主角,只好贼头一点,利用自己的特权来保命,谁教她一醒来就附身在杀戮成性的女将军体内,造成四面楚歌的危机。
所以要一些小手段,只是要他别忘记,她可是鼎鼎大名的杀人机器,没事千万不要惹她。
下过马威之后,她又高高兴兴的去收拾行李,把军师的建书当做耳边风,反正等死和找死都是一个“死”字。
但是找死至少还能找出一线生机,她如此相信。
再说,她的名字也不是取假的,她相信平安顺命乐天是天生注定的命格,人不冒险,就只是一根废柴。
为了不当废柴,她必须勇敢的往前一步,总不能永远都当一只鸵鸟,待在原地不问世事。
她穿越时空,附身的是将军,不是农妇,不能随时都可以回乡种田,所以这算是另类的任重道远。
因为前方的旅途未知,也成就开启她的好奇心。
她的家当也不多,毕竟只有一条灵魂附身到将军的体内,能收拾的只有几件衣服,还有之前将军远征的银白镗甲,以及那特制的夜叉面具。
第一眼看见有如在日本浮世绘见到的夜叉,有着一双空洞的眼窝,和露出恐怖獠牙的血盆大口,面具的头上还有一对银亮的尖角,她想,这应该是银制面具,戴上去刚好可以遮掩她女性的秀容。
于是,她也顺道戴上。
当然,这下马威也要下得威风、下得有始有终,换上英气逼人的镗甲,戴上面具的她俨然成为人人见到就发抖、窜逃的恶鬼将军。
不过她上马的动作略嫌蹩脚,好在她的身体也许保留前主人的灵活习惯,最后还是轻盈的跃上马背,原本她还想要找借口与靳无疾共乘一骑,没想到一上马的她英姿飒爽,身体自然跟着黑色骏马律动,完全不像是初学者。
她有些出乎意料,吃惊的表情被面具遮挡,没人知道她在面具下的表情是多么像个兴奋的孩子。
出发前,靳无疾的双眼还是无法离开平顺乐,看见她骑着黑马来回绕着操场,这动作很像是初学者想要习惯骑马的练习
他想要透过锐利的眸子看穿她,但是他这个古人永远都不会猜想到,此时在恶鬼将军体内的灵魂是来自一个未来世界的宅女附身。
习惯马匹的走动后,她总算不再那么恐惧骑马,于是骑着马来到他的面前。
“上来吗?”烈阳下,她的嗓音十分清脆。
他的思绪被打断,见不到她面具之后的表情,只能以她轻盈的声音来得知她的心情,那语气就像一名兴奋的小孩,似乎带着满满的期望进城。
“谢将军好意,在下不敢污蔑将军的坐骑,还是另骑一骑。”他拱手行礼,深怕与这个性情不定又似乎对他别有意图的恶鬼将军有太过腧越的关系。
她倒不在意,被拒绝后,心情也没有多大的起伏,因为现下她把马驾驭得很好,以前没享受过所谓的飙车感觉,现在骑在马上,可以享受所谓的飙马快感。
学着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情景,口里喊了一句“驾”双脚用力踢了下马腹,她胯下的黑马就像箭一般冲了出去,还好她抓紧缰绳,因为未戴头盔,马尾巴在空中飘着,甚至感觉自己的身体也像是在空中奔驰。
这速度比她想象的还要快,不过很快的便控制住马儿的速度,来回奔绕了几圈。
靳无疾默默的上马,不明白她为何兴奋异常,心头依然放不下对她的防备。
她如世人所说的,是个阴晴不定、喜怒不一的恶鬼。
虽然他与她相处才短短三天,但是发现她的性情似乎不如外传的暴虐无道,反而表现得意外的温柔,也没有如传说中的荒yin无耻,至少他的贞节保住了。
她的奇特,正慢慢的渗入他的心底,似乎融化了他某处的防备,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漏洞。
她虽然没有保留对他的兴趣,但是也没有真正命人把他五花大绑,丢进她的帐内,任由她肆虐玩弄。
他眼见的一切与外人所说的不符,是观察的时间太短,还是其实一切都是夸大其词?
靳无疾坐在马背上,双眼离不开她剽悍的身影,那丑陋吓人的面具下逸出一阵银钤般的笑声。
他想,这一切应该是错觉。
路遥知马力,日久是会见人心的。
他要提防这个看似天真,却又藏有心思的女人。
或许在她那张秀丽的容颜下,其实包藏着嗜血的祸心
平顺乐不是呆子,当然知道靳无疾总是提防着她。
但是她不在意,只是尽情的耍特权。
经过军师的分析,她知道天都城的北门还有个外患——北漠蛮贼。
若他真的狠心干掉她,相信四方的将领也会群起发兵攻打,到时她到黄泉也有个伴一起走。
人生本来就是一项赌注,她就赌靳无疾不敢动她,也赌靳无疾盘算着她也许有点用处,可以用顺乐将军的名号去骗吃骗喝,压制北方蠢蠢欲动的蛮贼。
反正她都挂掉一次了,也不怕再抽衰尾特奖了,大不了再挂一次,也许挂掉之后又可以穿越时空,回到现代。
这就是她阿宅的脑袋,宅得很天真,宅得很天马行空,当然也宅得有计画。
她与五十名精兵一同来到城门前,城民虽然没有出来迎接,但是似乎很低调的把她请进城内。
与她想象的不一样,不过说低调嘛不如说城民想要装得若无其事。
其实城民应该早已接到消息,知道她要进城,只是能避则避,尽可能闪得老远。
靳无疾骑着马,走在她的左侧,她的右侧则是军师方广良,三人前方是前来迎接的靳家老大。
一直来到广场上,前方有辆华丽的马车,靳无疾先停下马,接着请她下马,换坐马车。
平顺乐轻盈的跳下骏马,将缰绳交给一旁的奴仆,心情保持愉快与兴奋,准备踏上马车。
“恶鬼,退散!”不知哪来的小兔崽子将一颗鸡蛋丢向她,然后在面具上炸开。
所有的人都傻住了,连她也是。
如果这是埋伏,也太弱了吧?
她闻到一股蛋腥味,还好有面具挡着,要不然就蛋洗她的脸了。
在众人还没有回过神来之际,她快步走上前,一手擦腰,一手拎起绑着冲天炮发束的男童。“你不怕我吃了你吗?”
小男童这才发现面具有多么吓人,全身开始颤抖“你你放开我,我爹娘说你是个恶鬼,是要来屠我们的城、吃我们城民的肉,我要打死你我不让你吃我爹娘和我妹妹的肉”
她看见小男童的衣服满是补丁,身子也略嫌瘦弱,虽然不想跟他计较,但是又坏心的想给这个小表一点教训,故意语带威胁的说:“好啊!那我就改吃你,你说成不成?”
“我我没几两肉,你吃我干啥?”小男童抖得更厉害,声音也微微发颤。
“养肥不就成了?”她冷冷一笑“你听过小猪仔要被宰杀之前都要吃肥一点吧?我就把你带回去,养个几十斤肉,再把你身上的肥肉一刀一刀的割下来,吃到你只剩一把骨头。”
“呜哇”在小男童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开始号啕大哭。
靳无疾见到这尴尬的场面,只好上前化解“将军,请你高抬贵手,他年纪还小,不懂事”
“年纪小,不懂事,没关系,有关系的是”平顺乐拿下面具,不悦的瞪了他一眼,语气平顺的质问“为何没有大人教他做对的事?大人只会冷眼旁观,放任小孩胡闹,却没有跳出来教导他对的行为,这是应该的吗?还是,你们其实已经默认他这个羞辱我的行为是对的?”
如果今日不是她附身在恶鬼将军的体内,惨遭蛋洗的本尊又会如何处置这小表呢?
这么多城民,真的没人见到男童这愚蠢又送死的行为吗?
她倒不觉得,只是大家都抱持着各人自扫门前雪的自私想法。
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一跳,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靳无念走上前,打算高喊将军恕罪。
靳无疾拱手行礼,抢先一步开口“小孩天真善良,听信了市井小民的流言,出发点也只是想保护家人,请将军看在小孩有勇无谋的份上,饶他小命一条。”
听出他话中有话,就是不敢直接说她性格败坏,但她若出手,就应验了男童所说的她是个恶鬼,而且还是在城民的见证之下。
腹黑啊!她想笑,却还是故意与他唱反调。
“不成,我要把这小兔崽子带回靳府养肥,找个时间再把他杀来吃。来人,把小兔崽子看好,别让他跑了。”
她把小表丢给一旁的士兵,然后不顾他惊愕的表情,迳自坐上马车。
是否真要将小表带回靳府?靳无伤看向老四。
因为不能激怒她,靳无疾只好缓缓的点头,把小男童一并带回靳府。
华丽的马车往前移动,几刻之后,终于在靳家门口停下。
平顺乐一下马车,看见前院已经站了一排人,当然一个也不认识,每个人都露出虚假的笑容,眉头却隐隐有着皱痕。
是古人不懂得隐藏,还是这一家人太不会隐忍情绪了?
靳无疾上前,站到她的身边。
这时,一名身材窈窕的少妇急忙奔上前来,眼眶盈着泪水,顾不得众人的目光,扑进他的怀里,抽抽噎噎的开口“夫君,这三天你可好?”
啥?夫君?
平顺乐先看看少妇,看着她紧抱他的摸样,又看看一脸平静的靳无疾,忍不住往后退一步。
像是一道雷打在她的头上,令她的耳朵嗡嗡作响。
这是在演哪一出?
她看上的美男子竟然有老婆了?!
顿时,她震惊得张大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