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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是什么淋湿了我的眼睛
看不清你远去的背影；
是什么冰冷了我的心情
握不住你从前的温馨
这首忧郁的歌曲，杜若飞不知听了多少遍，却总也听不够。因为这首歌和一个女人相关连。
还是在甘萍演唱的这首歌正流行的时候，杜若飞的语文教研组来了一位女教师，名叫卓雅。办公桌与杜若飞相挨着，这样，每天进出都要在卓雅的椅子后穿行。一个教研组八个人，桌桌相对，构成了一个长桌会议的格局。学校说，这样的排列有利于教学研究，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进入研究状态。
卓雅是个活泼的女人，中等个头，标准身材，32、3岁的年龄，人长得不俊不丑，突出的特征是额头高，用她的话说是：孛楼大。她来不久，就把“潮湿的心”在组内哼唱开了。40岁的杜若飞是个沉稳的中年人，但内心是活泼的。常常听到她的歌声，慢慢地也学会了几句。有时早来了，自己打扫组内的卫生，便会情不自禁地哼唱。渐渐地，对新来的女人有了莫名的好感。她找若飞办的事，若飞没有拒绝的。冬季午间带饭吃，卓雅偶尔也会带饭，并把菜拨给杜若飞，有时是小炸鱼，有时是朝族小咸菜，有时是饺子。开始时杜若飞推辞，时间长了就来者不拒。
光阴荏苒。学校过教师节聚餐、元旦聚餐。他们在一起。有时组里搞活动，当班主任的就把科任招呼过去。杜若飞是骨干教师、班主任，还是组长，就时常把组内的男女同事聚到一块会餐娱乐，彼此其乐融融。活动，增进了彼此的接触，好感渐生。对卓雅的关注也就多了起来，渐渐地，杜若飞知道了卓雅的一些情况。
2
她中师毕业，在村小任教。乡里的一个管文教的副书记下村检查工作，认识了卓雅。一来二去，乡中心校校长也看出了点明堂，于是，过年过节的有什么活动或者是讲公开课的事，都叫卓雅出面。卓雅是那种开朗大方能给人带来欢乐的女孩，她渐渐地喜欢上了比她大七、八岁的副书记。而土生土长的副书记也被卓雅所吸引。于是，找个理由和老婆离了婚，单独住到了乡里。
此时，卓雅已从村小调到乡中心校。二人见面的时间也多了。随时间的推移，水到渠成地结了婚。尽管卓雅的父母不太赞成，但同样当老师的舅舅很支持，而卓雅有自己的想法。现实生活中，女孩子快速改变自己的途径有二，一是以青春身体挣钱，一是以自己婚姻靠官。如果遵循自然规律，那就不知要熬到多少年，才能衣食无忧生活宽裕出人头地。卓雅选择了后者。婚后没几年，副书记升迁调到县里，卓雅也就自然进了城。此时，她的那些上了学和没上学的姐妹们都夸她好福气，有眼光，暗地里回顾自己的经历，埋怨丈夫无能，自叹命苦不如人。
3
有歌声的日子，过得总是愉快。
卓雅和杜若飞也有些小的往来。教学中探讨问题，闲暇时的说笑，春游时照相、吃饭在一起。偶尔还送他一些农村的干果。平平淡淡中，杜若飞感到一丝温馨的惬意。
香港回归那年，卓雅的丈夫又升迁了，调到b市的某个区委工作。次年，卓雅也调离学校。搬家那天，杜若飞又找了几个同事前往帮忙，并一直送到b市的新居，将家具等物搬进宅。其后的寒暑假，卓雅都要回到县城，在组内的一位大姐家居住，再把杜若飞和其他人邀出来聚会吃饭，扑克麻将，说笑聊天，舞厅跳舞。最后再回到乡下看父母。卓雅对自己婚内的情形绝口不提，但大家感受到她对故友的眷恋。淡然的往来中，与大家保持着周期性的接触。
澳门回归的那年夏天，刚吃罢晚饭，杜若飞接到一个电话，从电话里，他听出了是她，一阵嘻嘻哈哈的言语后，卓雅约他出来跳舞。杜若飞和老婆吱唔几句，穿戴整齐出了家门。路上，他感到些许惊奇。几年来，从她来到走，彼此若即若离，说好关系没那么深，说思念没那么浓，更没有单独约会过。今天的约会直觉告诉杜若飞，卓雅喜欢他。
见面，寒暄，握手，买票，进午厅。
室内人员尚少，他俩坐在一个角落里聊天。杜若飞眼里闪着光，有着别样的心情。他看着卓雅。
“干嘛，不认识了？！”卓雅笑了。
在舞厅柔和多彩的灯光里，在飘飞的音乐声中，杜若飞感觉她的笑容特别美。心里的情感在凝聚。“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今天呀。”
“见过大姐了嘛？”
“她还不知道。”
“今晚住哪？”
“不用你管，哈哈。”说完，她笑了。“来，咱俩跳一曲。”
俩人踏上了乐曲的节拍。在舞场中移动，身体接近了，两手相接，也感受到了彼此的体温和气息。杜若飞心里象揣了个兔子。
这时，舞客渐渐地多了起来。舞厅在七点半之前都是放录音的。到时间后，乐队开始演奏。开始是首快四的乐曲。杜若飞和卓雅欢快地跳了起来，快四的节拍跳水兵舞，有诸多的变化，令人痴迷和喜欢。旋转的圈数多了，卓雅说她有些迷糊站不住，但在舞动中，俩人的身体便有了更多的接触和相挨。这也是跳舞的快乐。歌手在起劲的唱着。待到中四、慢四时，场上的人们随节奏改变着舞姿，陶醉在乐曲的节奏中，享受着快乐。
几年来，大大小小的舞场机会也不少。在单位的活动中，跳过的舞伴也不少，但杜若飞还是感觉和卓雅跳舞最美妙。跳舞是搭配的艺术，舞者的身形、个头、乐感要相当。交谊舞是男伴占主导地位，女伴是配合者。两人的默契在手上，也在心上。协调了，人就陶醉在舞曲中，不协调就跟练摔跤差不多。卓雅有一米六三的个头，苗条的身段，良好的乐感。在舞动中，二人仿佛天人和一。某个电影中有一个镜头是女主人公的双脚踏在男人的脚面上，一起跳，那合协劲就别提了。在“潮湿的心”的乐曲中，俩人四目相对，看着看着，不禁都轻声地跟着哼唱起来。彼此好象都想起了许多，话语闪动在眼里。杜若飞说，这还是跟你学的呢？
有二曲俩人没跳，他们聊天、凝视。杜若飞更多的是想把她搂在怀里，他把左手通过后背搂在她的腰上，卓雅没扭动。受到鼓舞的杜若飞，又把右手放在了她的腿上，磨裟着她的裙子，手往上滑，卓雅把视线从舞场移回，瞅着杜若飞，笑了，他也嘿嘿地笑了。随即午厅的灯全灭了，慢四的乐曲在回荡，杜若飞把卓雅搂在了怀里，手移到了乳房，感受到她那并不张扬的双乳，虽小，却还有实体。仅仅是片刻的功夫，卓雅挪开杜若飞的手，说：咱们跳舞吧。舞动中，杜若飞把双手扶在了卓雅的腰际，慢慢滑向臀部，他感到下体在鼓胀。卓雅的双手搭在他的肩上，俩人挨得很紧，杜若飞感到了卓雅的双乳抵在自己的胸前。曲未终，卓雅说我渴了。
他们提前退场。吃冷饮。相视无语。杜若飞送她坐上出租车远去。
4
新千年，小县城里的各类补习班，如雨后春笋般钻出地面。五一节的前一天，杜若飞接到卓雅的电话，寒暄后卓雅说：“若飞，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行吗？”话语是温柔的诚恳的。这时，杜若飞脑子里飞快的施转着，在思考帮个忙的含义是什么，最后想到钱，自己能帮上的也就是几千元。由于有了那次亲密跳舞，杜若飞爽快地答应了帮忙的要求。
“你现在有空吗？能出来一趟吗？”
“好啊！”看看表，快到十一点了，杜若飞做好请她吃午饭的准备。说定了见面的地点，他带上存折，略微收拾一下自己，出门了。
见面后，卓雅主动请他到饭店，安排了饭菜，边吃边聊中，杜若飞知道了她的来意。是想在县城办个英语培训班，这是比掏钱还要小的事，杜若飞更不能推辞。看着眼前的女人，觉得她很妩媚，眼神很迷人，饭也没有吃出个什么味道，心里却是比吃了蜜还甜。
整个五一假期，陪她找房子、找木匠、订桌椅、跑关系、跑招生。在其后的三个月里，杜若飞每天下班就来到租用的房子内，等待报名的人。到了双休日，卓雅过来，二人再一块做事。
办学，是另一种方式的经商，目的仍是为了挣钱。卓雅从小就有经商意识，杜若飞听过许多她自述的小故事。杜若飞是一点经商的理念都没有，而且在钱的问题上，从来只是顾面子要姿态而不论多少的。在频繁的接触中，透过一些小事，杜若飞看到卓雅对钱的态度和算计的细腻程度，他有些看不惯。
在第二个月，就做成了二个班，前期的投入开始见到回报。但是，卓雅没有给他报酬。在第四个月，卓雅送杜若飞一部用了有一年的手机，是当时并不流行的那款nokia3210直板手机。若飞不想要，就用话推辞。卓雅笑着说：拿着吧，嫌旧吗。哈哈，以后还可以留个纪念呢。半推半就，若飞接了。
到了九月间，已有好几个英语班培训了，也请了一名外籍教师来授课。培训班有了些名气，学生多了，工作量也增大了，杜若飞开始每月得到300元的酬金。虽然是双休日做事，可每月的八天里，每天都要工作在十个小时以上。
有时，晚上二人一同去拜访一些教学上、招生上需要的人。饿了，到小饭店随意吃一点。晚上，卓雅就住在租用的楼房里，房间里有床，白天就做了办公室，接待报名入学的学生和接孩子的家长。
某日夜晚，吃过饭陪她进楼时，若飞心想，能跟她温存一下该有多好。可到了室内，又不知该怎么做。杜若飞是个敏感的要自尊的男人，虽然心中有想和婚外异性作深交的欲望，却还没有那么胆大妄为。室内的被褥，墙上的女性用品，都能勾起杜若飞对卓雅的亲近之感。但在明亮的灯光下，在卓雅没有任何暗示的语言情境下，杜若飞都未能向她迈出一步，做出点什么事。尴尬的停留，时间似乎凝固了。简短的寒喧，道出晚安后，杜若飞走出房间。
卓雅送他到楼梯间，从她的语调、眼神和形体上，杜若飞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杜若飞返身，卓雅走进他，俩人拥抱了一下，然后手拉着手，迟疑着。
俄尔，卓雅说：“走吧！我嫂子在家等急了。”
依依不舍。松开手。
杜若飞下楼。锁门。再骑自行车回家。
夜风在耳畔吹过，有些思绪在脑海里飘过。
5
静夜时，杜若飞陷入了沉思。
这是一分辛勤忙碌的工作，一身兼数职，从招生宣传、课程安排、收费开票、接待家长、联系学生，到教室卫生打扫、厕所清理、买菜做饭、跑腿学舌。若是在寒暑假的连续20多天里，更是十分繁重，累得体力不支，面容憔悴。有时，还要承受她的颐指气使和发火责难。
如果个人收入多些，起早贪黑的去做，对家里也是一个交待。如果有艳情，温馨缱绻，对自己也是一个满足。二项皆不靠，是被利用挣钱呢。那么，做为朋友相帮，到此可以告一段落了。
卓雅想的是挣钱，绝不会失去自我。她只不过玩点擦边球，利用女人的自身条件，加上语言和语气的辅助，吸引男人围在身边为其服务，为其所用，最终个人捞个盆满钵平。
想明白了，杜若飞的主意也就确定了。
寒假班结束。卓雅没走。
次日中午，杜若飞邀卓雅吃饭。在席间，他说出让卓雅找人顶替自己的想法，表明退出之意。俩人相对，这是曾多次出现过的场景。卓雅依旧把笑容挂在脸上，没置可否。殷勤地劝酒，杜若飞却怎么也不肯多喝。
远处，不知是哪家饭店里，飘来了那首熟悉的歌曲。
“谁能用爱烘干我这颗潮湿的心
给我一声问候一片叮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