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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下午,八福晋避哭皇贵妃的事情就传遍了紫禁城。胤禛勃然大怒,直接从乾清宫扔下正在报奏祭天大礼的诸位大臣就跑到了翊坤宫。
一进宫门,胤禛便大呼苏溶溶,苏溶溶正在宫里休息,听到他急切的呼唤还未起身,就掉进了宽厚的怀抱。这紫禁城中,除了他还会有谁可以这样不管不顾地抱她。胤禛急促叹道:“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苏溶溶料到他定然是听说了自己中午痛哭的事情,便叹了口气说道:“唉,我就是有感而发,那里有什么不舒服的。”
胤禛语气稳了稳,带着点儿不悦道:“那泼妇骂你,你就不知道还嘴吗?”
“泼妇?”苏溶溶语气疑问:“皇上是说……八福晋?”
胤禛点头:“除了她还能有谁?”
苏溶溶抬头看向胤禛,一双眸子满是不解:“皇上为何说八福晋是泼妇?!难道……难道您认为是八福晋骂哭我的?”
胤禛反问:“难道不是?”
苏溶溶“扑哧”笑了出来:“八福晋与我说家常,说道从前我阿玛带我去八爷家做客时的场景,我不禁有感而发,想到从未在阿玛膝前尽孝,所以才哭的。这怎么成了八福晋将我骂哭?”
胤禛皱眉不信,眼睛看向屋里的婢女秀儿。秀儿点头道:“回万岁爷,娘娘听福晋说起以前种种,所以才哭得。”说完秀儿赶紧低下头。那神情有些局促慌张。
胤禛不是三岁孩子,也素知八福晋对苏溶溶不善,他才不相信这主仆二人的谎话,但是既然苏溶溶有心维护,他虽心里有些别扭,也只能压着顺着。
此时,苏溶溶已经站起身,对着胤禛说道:“皇上。我真的没事儿,我现在是皇贵妃,还有您的万千宠爱,这天底下除了您,谁敢骂我。您别为我难过,许是岁数大了,眼皮子也越发浅了。”
胤禛叹了口气:“溶溶,我只想能让你像从前一样快乐自在。无论如何,你现在已经是我的皇贵妃。我贵为天子,难道还没有能力让你快乐吗?”
苏溶溶挤出一个笑容:“皇上,我现在真的很快活!”
胤禛幽幽看着她。叹道:“如此甚好!”
……
胤禛离开后。苏溶溶像是掉了线的木偶,一下子瘫坐在了床上。
宗亲的礼物还是络绎不绝地送来,每日秀儿都要将礼单从头到尾念上一遍。苏溶溶只捡皇子送的几样过目,并回赐还礼。
这日,秀儿正念新送来的礼单,念到九贝勒爷、福晋送金抄《医心方》时。苏溶溶一愣,让人将贺礼呈上来。那是一本玉牌做页,金丝为字的医书。秀儿在一旁说道:“九贝勒爷定然知道娘娘喜爱医典,所以才送的。”
苏溶溶打开金书,看了片刻便愣住。秀儿已经她喜欢。便笑着问道:“娘娘,可需回礼?”
苏溶溶这才回过神。她极力克制着自己的不自然,使劲挤出一个笑容说道:“这份礼我甚喜欢,定要好好琢磨一个可以配得上九爷心思的礼物会送。”
秀儿称“是”,继续念礼单。可是苏溶溶却一个字也听不见,脸色越来越白。
吃了晚饭,苏溶溶早早便睡下了。月半中天时,她悄悄起身,将压在枕下的金书拿出来摊开,再提起桌上凉茶轻轻倒了上去。瞬间,那些金闪闪的字越来越发乌,渐渐的,原本通透的《医心方》上显出了几个小字:“诏回立诛自保”。
苏溶溶颤手摸着这几个字,一颗心简直要跳出胸口。“诏”应该说的是遗诏,相比十四爷处有康熙为防万一写得密诏;“回”应该说的是十四爷从西宁回来,苏溶溶掐指算了算,十四爷回来也便是这两天的事情;“自保”应该是九爷在提醒自己,待十四爷回京行动时,自己要乘乱出宫,这样才能另有一个身份,而“立诛”……苏溶溶颤抖着手放到这两个冰冷的字上,眼前是胤禛略显苍白瘦削的脸……。
一夜未眠,数不清的辗转反侧。瞪眼到天亮竟然都毫无睡意。但是无论心中如何挣扎,脸上都不能露出半分,秀儿来此后她梳妆,见眼圈青灰不仅问道:“娘娘可是没睡好?”
苏溶溶赶紧笑道:“我素来觉少,昨儿个下午歪了一会儿,晚上竟然睡不着了。”
回到翊坤宫,请安的也就多了。最早来的竟是弘历。他恭恭敬敬地向苏溶溶叩拜行礼,亲亲热热地循照礼制请问着苏溶溶的身体和饮食。弘历长高了,也长大了很多,12岁的少年已然俊朗挺拔。他很像胤禛,都是清瘦修长的类型,脸颊上没有多少肉,疏眉细眼的很是隽秀。
苏溶溶笑道:“弘历,今日看你比前阵子高了许多呢。”
弘历笑道:“刚才御衣坊的嬷嬷也是这么说儿子的。”
苏溶溶点点头:“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多运动,这样才能有强健的体魄。”
弘历点点头,又抬眼看向苏溶溶,小心翼翼说道:“溶额娘,您的脸色似乎有些疲惫,是这阵子为了十三叔的病过于操劳了吗?”
苏溶溶一愣,叹道:“溶额娘这是老了。”
弘历站起身,有些急但十分郑重地说道:“溶额娘一点儿都不老!”
苏溶溶对着弘历招了招手,弘历走到她面前。苏溶溶看着他,叹了一声道:“我刚来到这里时,和你一般大。”
弘历一愣,仿佛不知道苏溶溶说的“这里”是哪儿。
苏溶溶自顾自说道:“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懂,也什么都不怕。总以为自己想做的事情都能办到。”
“那您办到了吗?”弘历认真看着苏溶溶。
苏溶溶苦笑着摇头。
弘历想了想,目光有些疑惑:“您现在已经是皇贵妃,还有什么是您做不到的吗?”
苏溶溶笑着叹了口气:“有些事儿不是身份尊贵就能实现的。有一句话叫‘高处不胜寒’,你知道吗?”
弘历开口道:“老师给讲过。”
苏溶溶伸手拉住弘历的手,满脸疼惜地说道:“越是身份尊贵,越是权势盛隆,就越离随心所欲越远。因为你不再是单纯的你,而是代表着给予你身份的权力与威严。就算你想随心所欲地做一件哪怕是极简单的事。但是身后也有几百条不能做的理由。”
弘历目光沉沉看着苏溶溶,苏溶溶眸子已经飘向远处,她似乎是有感而发,但更像是自说自话。许是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了,苏溶溶赶紧讪讪笑了笑,住了口。她松开弘历,有些不好意思地冲他笑了笑。
弘历也回了一个笑容,躬身拜道:“溶额娘所言极是,儿子都记下了。”
许是知道他今后的身份。苏溶溶想了想又开口道:“弘历,溶额娘想求你一件事。”
弘历连忙再拜:“溶额娘严重了!但凡您吩咐,儿子一定照办。”
苏溶溶想了想。幽幽说道:“骨肉亲情最重要。无论如何,善待你的兄弟还是宗亲。”
这话说得无头无尾,弘历虽有疑惑,但还是郑重答应:“儿子记下了,溶额娘放心!”
弘历走后,兰萱、李氏还有几个妃嫔也过来了。在养心殿的时候,她们不便请安,现在苏溶溶搬到了翊坤宫,自然要遵照规矩办事。按理来说,锦妍也要来给苏溶溶请安。然后大家一起到皇后宫中问安,可是等了好一会儿。锦妍都没来,苏溶溶想到她最近身子弱,在宫中休息,便不再等候,安排秀儿将贺礼中药材的单子拿出来,亲自挑选了几样温补的药材,让人送了过去,然后起身带着众人向皇后住所景仁宫走去。
还未进屋,便听见里面传来欢快的笑声。苏溶溶一愣,那笑声是蓁蓁的,听起来清脆又活泼。宫中下人打起帘子之后,那笑声戛然而止。苏溶溶带着众人向皇后请安,起身时目光与蓁蓁相对,可是蓁蓁眸中却充满了鄙夷和怨恨。
若云虽然已经贵为皇后,但依然温和娴雅,让众人坐下后,她对蓁蓁说道:“蓁儿,快向你的母妃请安啊。”
蓁蓁这才极不情愿地走到苏溶溶身边,对她草草一蹲,请安道:“溶额娘吉祥。”
蓁蓁居然叫自己的亲生母亲“溶额娘”?!
听到这话,堂下众人都情不自禁面面相觑,似有不解。苏溶溶倒是无所谓地对蓁蓁笑道:“听皇上说蓁儿现在也封了格格,不知道住在哪儿啊?”
蓁蓁刚要说话,若云笑道:“皇上让蓁蓁住在重华殿翠云馆,可是这孩子偏不去,非要吵着和我来住,现下就住在我的宫里。”
若云说完,蓁蓁扑进若云怀中,喊道:“我就要和皇额娘住在一起!”
苏溶溶笑容有些僵硬,但语气依然镇定:“蓁蓁能和皇后娘娘住在一起,是她天大的福气,只是不要惊扰了您。”
“我从小便和皇额娘一起住,怎么会有惊扰之说!”蓁蓁极不乐意,而且毫无礼貌地对着苏溶溶喊道:“要说惊扰,我看溶额娘才应该注意!整天把着皇阿玛,我都好久没见到他了!”
“蓁儿!”若云开口,语气斥责:“不许这么和你额娘说话!”
“哼!就是嘛!”蓁蓁撅着嘴,一脸怨愤地看着苏溶溶。
苏溶溶心如刀割,她慢慢站起身,对着若云拜道:“皇后娘娘,我突然有些不舒服,先告退了,明日再来向您请安。”
若云知道她脸上挂不住,便点头让她先回去。刚走出屋门,只听蓁蓁说道:“我才不认她做额娘,她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