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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季如的确更为消瘦,浑身气质,举止端庄,惹人怜爱。
“需一月,才能归。”他忽然又来了一句。
洛锦意怔怔地点头,很是温和听话,理了理有些掩盖脸的墨发,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我等爷回来。”
她刚说完,准备就此躺下歇息,胳膊被硬实拴住,把她硬生生地往下扯。
洛锦意找不到搀扶的东西,跌在了榻上。
还没立定,又是一转,趴在了浑身硬邦邦的人身上。
刚套上的寝衣又没了。
一个大掌,微微凉,一息之间贴上,勒住了她。
热的很,烫的人皮肤发颤。
理智也变得越发薄弱。
贴在了她的胫上……
“这般……可对。”
他弄到一半,停了下来,虚心地询问了一句。
洛锦意捂着脸,只是稍稍点头。
“应,应是吧。”
之后,他就不辞辛劳地闹了一夜。
夜间,洛锦意恍惚地想,倘若几日后,她养好了身子,怕是也难以承得住他浑身力气。
是要多养养的,才是长久之计。
……
听说前些日子,京都富商张家和董家,一前一后派人送拜帖去了负责护城河挖掘,都水监府衙上。
此刻,收到两封拜帖书信的都水监田大人坐在椅子上,看着两封差不多厚度宽窄的帖子,叹了好几声气。
“大人,这银子有着落了,不是应该高兴才是嘛,圣上知晓定会龙颜大悦,封赏大人的。”
“屁!”
田大人脸色黑的很,忍不住和身边伺候的小厮吐露苦水。
“这京都富饶之地,人才济济,我这刚升官到京都为官,就接手了这样一个活计,就算是做生意的贱门户,也是和皇家势力息息相关的……”
“这董家,有勤王这个靠山,而张家,近日里又和衡王结了亲事。两户只能选一个,多了就有可能两家都得罪,到时候耽搁了瓦河的进度,全家跟着遭罪!”
旁边的小厮急的冒汗。
“那,那该如何,那个王爷大人你都不能得罪呀!”
都水监叹了一口气,正想端茶的水停顿了片刻,眼睛一亮,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桌面上的两封信:“也不是没有法子,这个时候,倒是要比哪家聪明有魄力了,把事情做绝了,也能帮我拿主意……”
小厮没听懂,挠了挠头:“大人,你说的什么?”
田大人站起身,拿起那两封信,丢到了旁边的火盆里, 待到燃烧殆尽,才抬头:“等上三日吧,指不定不用本官选,就有人帮我选,逼迫我选了。”
“本官只需顺势而为……”
洛锦意这天去了张家一趟,和祖母打听了护城河捐款的事宜。
张老太太闷声说了一句还没有消息。
“董家也去了,还是先我们一步,如今已经两日了,那田大人根本没个答复,一拖再拖。”
洛锦意停下了喝茶水的动作,看向外祖母。
“董家?和我家一日去的?”
“他家离得近的,没两步就到了,同我们一块到田府上的。”
“田大人没放出消息?”
“我们两家,他都不好得罪,听说昨日,董家还悄摸摸地送礼去了,被田家家仆赶了出去,连田大人的面都没见上……”
洛锦意看了一眼精神矍铄,脸色红润的外祖母,喃喃开口道:“这是给朝廷百姓捐钱的事,用得着小心翼翼,偷偷摸摸的吗?”
“若是真想要捐,便是大张旗鼓的,也未尝不可。”
“田大人怕是也不会拒绝,乐意的很……”
张笙愣在原地,脑子炸开了一片。
这话不假!
田大人未曾决断,怕就是在等待时机,等人帮他决断。
打着为民为国的名义捐献,这个田大人不会拒绝,也不敢拒绝……
张老太太猛地站了起来,赞赏地看了一眼外孙女,自顾唤了管家过来,安排了一顿。
“软软安心回府上,到时候外祖母会让人带好消息给你的。”
“嗯。”
洛锦意老实听话,看着外祖母的背影又喝了一口茶,在书房查了这些时日的账簿,唤来了府上几个管家忠实的婆子,询问了一番有的没有的。
“贾婆子可是还在柴房关着?”
几个人争着抢着回答:“她就是个嘴硬的,不承认给老太太下了药,如今还在柴房。”
“是呀,老太太顾念情谊,没打死她。”
“要我说,这种叛主的,就该活埋了去。”
……
洛锦意听着一个个的忠心发言,也是不急着打断,让他们表现。
“你们都是忠心耿耿的,定是愿意给我外祖母分忧的。”
这些个人皆面色一喜,纷纷跪在地上,磕头保证。
“老婆子们再愿意不过了!”
“都起来吧,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只需要你们多加照拂那个柴房的贾婆子些,也是省的劳累人了,饭食一日一口就好,喝水也不是必备的,这样也能少了些端屎尿活计,让你们歇一歇。”
跪在地上的几人纷纷愣了一瞬,有些个胆子大的竟然还看了洛锦意一眼。
要知道,这少东家可是最心善的人儿了,此前虽是重病,却一向是最好说话,最体贴奴婢的人了,单说惩罚人,是没见她做过的,就是嘴上骂上两句都是少见。
如今,竟是想逼死人的地步。
倒是吓人的。
就算是再怕,也没人敢表现出来,皆磕头表示自己的忠心,这次的头比刚才磕的更响亮实诚些了。
洛锦意只是笑着,喝了一口润嗓子的茶水。
眸中没有丝毫的笑意。
外祖母在生意场上是个绝对的狠人,精明能干。
可她向来不太关注内院里的腌臜事,不拘小节。外祖母是最聪慧不过的,有心,自然是能发现不对的,可若是忙活起来,一些小人就似瓜里面的老鼠,趁虚而入,啃食撕咬其血肉,藏在阴暗处慢慢侵蚀……
上辈子,外祖母就是中了毒老鼠的阴招,失了家业,恶病缠身……
外祖父阮畈……她记忆中,不过是个唯唯诺诺,能在铺子上当个清闲的账房先生罢了。
在她被卖做奴婢,寻得机会上门求救时。才知道,她这个外祖父当真是伪装的极像,在外生儿育女,过着家主姥爷,儿女成双的日子,拿着她张家的积累的财富珠宝,活得好不滋润。
哪里像是在张府上那般殷勤老实,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狠话……原来都是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