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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审第四天下午,芦城的大小媒体都播发了一则消息:韩茹因犯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死刑,同谋周彤被判无期徒刑。
灰色走廊的走廊又窄又长,每走一步都会发出清晰的回声。
韩茹目光空洞、面色憔悴,那张曾经鲜妍靓丽的脸如今沧桑得如同菜市场摊位上的大婶。
左右押送她的女法警都是面色沉肃、脚步徐缓。
韩茹在临死前要求见乔阮一面,她说有些话一定要说。乔阮起先不愿见她,但最后禁不住她的坚持,还是来了。
“我刚才还在想,你要是不来的话,我就给你写一封信,等我死了,法警应该会代为转交。”韩茹拿起话筒,声音中满是凄凉。
“你想对我说什么?”乔阮跟她不熟悉,说起来,跟她比较熟悉的人应该是叶岚。
“知道我为什么在那辆车上动手脚吗?”
乔阮想了想:“你跟法官说的是,因为你恨我。”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恨你吗?”
“这句话好像应该由我来问你。”乔阮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中显得格外浓密乌黑。
“你还记得悦庭酒店的事情吗?”韩茹歪着脑袋问道。
那件事有些久远,乔阮反应了一瞬才回答道:“记得,岳盛峰想要侵犯我。”
“其实他那时候要的人是我。”韩茹垂下了眼睫,神情十分落寞:“那时候我并不愿意,但是又害怕得罪他,就找了闵恩甜,她说她有办法帮我,我不用去,还能不得罪岳盛峰。”
乔阮过了一会儿才想明白,但语气中仍然带着一丝不可置信:“你是说......她想出的办法是......是让我代替你?”
韩茹看了她一眼:“后来岳盛峰被打得住了院,而我被封杀了,他还找人强|暴了我。”
乔阮觉得胸口一阵钝痛,她以为韩茹恨她,只是莫名其妙的看不惯,可从没想到,那背后是这样悲惨的故事。
“那件事过后,我去找闵恩甜,本想把她的丑事都曝光出来,结果她跟我说......事情变成那样,都怪你,如果你当时没找人打岳盛峰,我也不至于遭殃。”韩茹的眸子染上了湿意,声音也带着一丝疲惫,”那时候我正在气头上,想也不想就把事情归咎于你,我入狱之后才明白,我真正应该恨的人是闵恩甜。”
乔阮不知道该说什么,眼前这个女孩子比自己还要年轻很多,却因为一念之差,害人害己,即将付出生命的代价。
而这件事背后,又是闵恩甜在捣鬼。
她甚至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不是杀了闵恩甜全家,她才这么恨自己。
从看守所出来,乔阮的心情十分沉重。
她拖着灌铅似的双腿回了家,萧遥正在阳台上侍弄他的花草,见乔阮的脸色不好,忙拉着她坐下,为她倒了杯水:“怎么了?看起来那么不高兴,韩茹跟你说什么了?”
乔阮喝了口水:“你还记得悦庭酒店的事情吗?”
萧遥的脸色立刻变了,手掌也握成了拳头。
“那件事,其实是闵恩甜在捣鬼。当时我接的那通电话,那个秘书是假扮的。岳盛峰原先打算潜|规则的人是韩茹,闵恩甜跟她说,她能帮助她。”
“韩茹她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临死前想要获得你的原谅吗?”萧遥皱眉问道。
乔阮看了他一眼:“因为悦庭酒店那件事,正是她恨我的原因。岳盛峰出院之后就找人侵犯了韩茹,还封杀了她。”
萧遥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可她为什么要恨你呢?整件事的背后操纵者都是闵恩甜,韩茹把这件事算在你头上本身就是不对的。”
乔阮没再说话,她缓缓靠在了萧遥肩上,心想:可是她当时在气头上,根本没想这么多。
她后来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大错已经铸成,她根本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那是两条鲜活的人命,她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庭审结束之后的几天,舆论一直不平静。媒体借着这件事不停地发通稿怀念顾之珩、不停地扒他的过往情史,更可恶的是,有营销号出于博眼球的目的,为韩茹洗地。
结果立刻引来了粉丝们的一片骂声。
有个小明星竟然还点了赞,然后马上发声明说自己手滑,不小心点赞。
那声明的日期是点赞的前一天,一看就是事先准备好的,此举让顾之珩的粉丝暴怒到了极点,一上午就刷了近十万条评论。
乔阮点开那个女星的头像看了看:“脸已经整成残废了,再不想点办法炒作一下,后半生还怎么活?但是我不喜欢有人拿顾之珩炒作。”
二十分钟后@乔阮转发了那条声明,配文只有十个字:“声明有什么用?请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