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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儿了,出的大事儿。
九月份的时候,他家小姑姑已经怀孕七个月。婚结不了,孩子生下来没有爹,生不生就成了个问题。
“都七个月了,引产也没法了,最后就决定咬牙生下来,不管结不结婚,这孩子直接丢给男方家去养活。”
为了这事儿,他们一家都没个清静日子,每天吵吵闹闹的。原本小姑娘性子很活泼,出事儿之后,一天天的沉默下来,人也瘦得不行。
彻底击垮这家的是一个月后,小姑姑早产了。
生下来的是个男孩,但很可惜,因为最后一个月孕妇情绪失控,每天都哭闹不吃不喝,孩子出生就是个死胎。
这是压垮他家小姑姑最直接的原因。人彻底崩溃了,不许任何人去碰她的孩子,最后更是直接在自己房间对着的空地把孩子葬在那里,每天都对着坟哭。没多久,两个老人受不了这日子,相继服药自杀,再后来,小姑娘的妈也崩溃了,在小姑子的房间门口吊死。
“一年时间,一家人死得只剩了两个孩子。而因为父母和爷奶姑姑都是因为自己死的,小姑娘彻底疯了。疯了之后被他弟弟关在房间里,每天面对院子里的坟,说让她赎罪。”
听完村长儿媳妇的话,陈怡歆他们几个女孩子受不住,抱着自己的胳膊抖了抖。
“他爸跟他姑也是自杀的?”
“不,不是。”村长儿媳妇看了眼公公,低下头,“他爸在老婆死后直接杀了妹妹,把她跟死去的胎儿埋到了一起,又挖了墓,埋了老婆,自己喝了药自杀了。听小东说,他爸死前嘱咐他要守着那屋,不能让他姐出去。”
我的天!
陈怡歆跟佟月脸色都变了。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这不是生生要把儿子女儿逼到疯狂吗?“
“那个孩子叫小东?他今年多大了?”
“快十岁还是十一岁?”村长儿媳妇看了堂屋挂着的挂历一眼,“反正也就这个年纪吧。当初我记得他爸才死的时候,还有人想要把他跟他姐带出来,然后把他家几口人的坟迁走。那小孩儿人小却跟属狼似的,狠起来不要命,说他爸说了,死都不能离开老房子。”
“不行,不能让他这样下去,这完全是心理已经有问题了。”
“村里也想过办法,包括强行带走他,把他送到市里福利院去。但是……”
佟月突然坐直身体。
“我记得四年前有个新闻,说有个被送到福利院的孩子,因为闹着要回家,放火烧房子,幸好发现得早没引发大火,后来那孩子就被送回去了。是他?”
“四年前啊,应该是了。当时他和他姐姐都被送走了的,结果他闹了些事情被送了回来,然后他威胁着说不把他姐也送回来,他就要放火烧了村子。因为他姐那情况也没法恢复,所以最后就妥协了。”
胡闹嘛这是!陈怡歆眉头皱得死紧,一个半大孩子的威胁就这样听之任之了?他姐姐就算千不该万不该,可都已经这样了,还拿死人折磨她,这孩子是得有多恨姐姐啊?
“村里还是很照顾他的。日常的用品,还有米面粮油都是村里给买的,放到他家门口,他自己会找时间拿进去。还有左邻右舍有时候也会做了好吃的给他放到墙上豁口那儿。那孩子吃完还知道把碗给洗干净放回去,有时候还多放点自己挖的山货啥的。”
懂得感激帮助自己的人,说明这孩子的心里还是有柔软的地方,但是对姐姐的恨,对父亲的承诺,让这孩子在禁锢姐姐的同时也把自己禁锢了。
“我们得想个办法,试试看能不能把这孩子从老屋子里解放出来。”
“办不到吧,当初那么多人试过都不行,连**插手都失败了,我们几个怎么可能成功?”
“不去试试你怎么知道能不能行。”陈怡歆翻看手机上的通讯录,随口说了一句。
“我去打个电话,圆圆,你跟你家里打听一下,最好能找到当初送他去福利院的所有经历记载。”
圆圆比了个OK的手势,转头也给自家打电话去了。
唐艺看到她们俩都出去了,戳了戳佟月:“我们为什么要帮村民解决这些事情啊?这难道不是应该当地**和福利部门做的?”
佟月在查看收集到的资料,听到唐艺的话,抬头笑了笑。
“是,这本来不该是我们的工作,但是你不觉得,遇到这样的事情能帮一把也是缘分吗?而且我们的工作说到底,就是要手机各种数据,了解当地情况,然后提供给**一些思路方面的帮助。在这个过程中,如果我们能得到当地百姓的认同甚至感激,做事就会更顺利一些。”
“道理我明白,可就是觉得这些事儿做起来吃力不讨好,而且我们这样做,人家相关人员心理不会膈应吗?”
“所以啊,做事儿也得要分析,要做到平衡,不能没头没脑的凭借一腔热血就去了。”
唐艺还想说什么,看到陈怡歆进来,把剩下的话又吞了回去。
“我跟县上福利院联系了,那边答应派人来配合我们。那位老师也是当年负责这件事的当事人之一。另外,我从B市请了位心理专家过来,估计要五天之后才到。这几天我们先把其他问题解决,最后来解决他们家的事情。”
刚说完,圆圆就捏着手机进来了,一脸便秘的模样。
“我跟我妈打听了一下,结果我妈也要来。好像当初这事儿闹得比较大,后来因为影响不好,又涉及到未成年人,所以被压下去了。我妈说她这两天去帮我收集一下资料,完了给我们送过来。”
圆圆妈妈在民政局上班,如果这件事当年真闹得大的话,她妈妈那里肯定是有内幕资料的。
“对了老大,我妈说着孩子的精神状态有问题,不能去刺激他。让你小心一点,暂时别冲动,等她来了再说。”
“行,我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其实从村长儿媳妇的讲述中我也能感觉到他的心理不太正常,但是跟一般意义上的心理病变又有根本的不同。具体情况等心理医生来了我们再说。”
几个女孩子互视一眼,总感觉自己好像要见证一件不得了的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