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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椅下传来了机关活动的声音。
瞬间,宫殿晃动起来,里面的物件全都往两处倾斜。
只听一声崩裂之响。
众人只觉得身子在不断下沉,急速失重。
不一会儿,便触到坚硬冰冷的地面,摔得七荤八素。
杜金呈单膝跪地,用游龙作为支撑,才勉强维持平衡。
其他人四仰八叉地躺在一边,眼前冒出好多金星,半天才缓过神来。
“有水。”
地上有一层薄薄的水,大约一掌多厚,清亮冰凉,透着阵阵的寒意。
恭喜艰难爬了起来,走到杜金呈和苏永南身边,脚下带动两条长长的涟漪。
“这是什么地方?”
红包只感觉头不住地发晕,待那涟漪消失之后,像是看到了什么,忽然大声叫了起来。
大家只顾着环视四周,并没有注意水下的情况。
经他一提醒,纷纷往水下看去。
刚刚那琼楼玉宇,雕栏玉砌竟然全都到了水面之下。
积了水的地面就好像是一面巨大的镜子,而原先真实存在的宫殿楼阙,竟变成了蜃楼虚景。
恭喜伸出拳头往地上捶了一下,溅起晶莹的水花,宫阙消失在涟漪之中,模糊不清。
他用拔出剑,试着切割,却无济于事。
待水面重新归于平静,它又好端端地出现在那里。
发财俯下身去,在水中睁眼观望。
那宫阙实在是太真实了,简直不像幻影。
正因为水里的宫殿群发着金光,所以他们才能看清。
“门主,好像就在水下。”他研究了一会,得出结论。
以他们现在的制镜技术,还达不到这样的水平。
杜金呈发现,承担镜子角色的,是一种类似白水晶的东西。
它的纯度非常高,几近透明。更难得的是,浑然一体,绵延广博,看不到尽头。
曲吉挠了挠脑袋:“我们是怎么从上面到了下面,不对,是怎么从下面到了上面。”
纠结了一阵,他也搞不清楚,什么是上面,什么是下面。
“梵气弥罗融万象,玉楼十二倚清空。”杜金呈不断重复着这两句诗,想从中找到破解的办法。
苏永南举着剑,站起身来四处察看,既是预防危险,也是寻找出口。
“怎么没看到南宫他们。”发财小声对恭喜说。
“不会机关在柱子后面吧,他们触动了机关,让我们掉了下来。” 恭喜回答。
“还是说,他们掉到了和我们不一样的地方。又或许是同一个地方,只是因为太大了,所以我们还没有碰面。”红包猜测。
“小苏哥。”恭喜问道,“有找到出口吗?”
苏永南摇了摇头,四周都是一片空无,远眺也是一样的景色,实在看不到可以出去的地方。
“这样。”曲吉建议,“假如我们确实到了宫殿的下端,那这里的范围估计和之前我们看到的宫殿差不多大。只要我们几个朝四个不同的方向走,或许就能找到地方出去。”
“不对。”苏永南道,“如果是在地下,它的范围可能比这个拉穆那还要大。不过现在也没别的办法,还是试一试吧。”
苏永南、恭喜、发财和红包分别朝东南西北四个不同的方向走去。
曲吉站在正中心,给他们当路标。
不知走了多久,他们几乎要消失在曲吉的视线之内。
“好了没有——”曲吉扯着嗓子喊。
没有回应。
“诶!”曲吉在原地招手跳脚。
还是没有回应。
过了一会,那些影子逐渐放大,那四个人都走了回来。
他们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杜金呈坐在原地,道:“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
他指着耳朵:“刚才曲吉叫的时候,是没有回声的。”
曲吉回想了一下,表示肯定。
“什么时候会有回声?山谷中、大殿里,也就是在一个封闭的空间内,声音碰到了其他的障碍物,被反射回来,但是这里却没有。”
“也就是说,这里完全空旷?”
苏永南道:“刚刚我们无论走出多远,都走不出这宫殿的一角,它好像在跟着我们走。”
杜金呈追问:“确定吗?”
“是的。就好像天上的月亮一样,我们走,它也走,我们停,它也停。”
“现下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真实,就是我们确实到了宫殿的下面,而且这个宫殿离我们非常非常遥远。还一种就是虚幻,这一切都是我们的错觉,是一个幻象。”
“那我们该怎么办?”
“如果是第一种,我们身上的物资不足以支撑我们走出去。还是先试试第二种吧,错觉的产生,可能因为眼睛、鼻子也可能是心。”
“我们先当毒雾致幻来解决。”杜金呈道,“现在开始,运气,逼毒。”
“那我嘞?”曲吉举手,“我不会运气,咋逼毒啊?!”
苏永南抽出小匕首,寒光一闪:“那只能放血了。”
——
另一边,南宫等人也遇见了同样的情况。
他们并没有杜金呈等人冷静,纷纷举起家伙什,往地上敲打。
除了圈圈波纹,他们的武器并没有对水晶镜和下面的宫阙造成丝毫的伤害。
南宫不信邪,要他们发了狠地敲。
任凭他们如何用力,都如重拳打棉花,无一点效果。
打着,打着,陈金足突然觉察到不对:“大人,桂喜不知去了哪里。”
大家一看,果然不见他的踪迹。
他的龟息功在这一路上可发挥了不少作用,对南宫来说,有他在,就相当于多了一道保命符。
“他和我们一起下来了吗?”南宫问。
众人摇摇头,当时情况危急,都只顾着自己,哪还有心思管别人?
“好像没有。”
“好像一开始就没看到他。”
有人使劲回忆了一下,道。
“这死人。”南宫骂了一句,“也不知道死哪去了。”
“哎呀。算了算了。”他随即又说,“先出去要紧。”
“大人。”
南宫转过头去,他忽然听到了不寻常的声音。
是杨涤在叫他,声音不似之前恭敬。
南宫注意到,他手掌半握,手心里的九爪钩似乎呼之欲出。
“你在干吗?”南宫喝道,“中邪了不成?”
杨涤另一只手拎起一条腰带,冷冷地看着他。
“这是桂喜最珍视的东西。”
“大人难道不熟悉吗?”
南宫皱起眉头:“我应该熟悉吗?不就是一个破腰带。”
“这上面缠着五彩丝绦,是桂喜的娘亲手缝制的,他一直小心呵护,带不离身。如今……”
“什么啊?你是说桂喜遭遇了不测?”南宫疑惑,“我都说了人各有命。”
他陡然拔高了声调:“那是他没福气可享!与其关心别人,倒不如担心担心自己,我们都被困在这里,怎么出去?!”
“是吗?”他甩出玄铁软链:“我怎么觉得,这都是大人的好计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