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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
鼻尖充盈着熟悉的味道,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
只是两个字,便叫林依典放松了所有的警惕。
“杜金呈,你做什么?”她娇呼出声,喊的不是门主。
杜金呈松了手,林依典听到他的声音似乎带了些笑意:“怎么?现在倒怕起来了,早干嘛去了。不知道林中会有吃人的野兽?”
“比野兽更可怕的是人心。”林依典想起一本书里的经典台词,略加改动。
“哦?”一个字尾调上扬,听起来饶有趣味,“我好心试探你武功,却被你说成可怕,那我若不名副其实,可不有损我的形象。”
“杜金呈。”林依典咬牙,“你不要得寸进尺。”
杜金呈笑道:“我都还没做什么呢。”
“不过。”他话锋一转,“你的武功实在差劲,白瞎了我的内力。”
“那是自然,门主什么都没教,我又愚笨,自然什么都不会。”她伸出手,“既然你那么嫌弃,那你拿回去好了。”
杜金呈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乐不可支:“你以为这内力是寻常东西,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别人稀罕都还来不及呢。天下第一的内力,你就偷着乐吧。”
透过风,林依典闻到有淡淡的酒香。刚刚可能是她太过于紧张,都没发现。想来杜金呈是喝了些酒的缘故,说的话也和平时不一样。
“门主醉了。”林依典叹了一口气,原谅他刚刚的言谈举止。
杜金呈却不答,反问道:“你还记得我那时说的话吗?”
本是没头没尾的一句,林依典却不知怎地想到篝火明灭间,他说的,有想守护的人。
“不知道。”林依典没好气地应了一声,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竟然语气不善。
“也罢。”她听到杜金呈轻叹一声,“等一切都了结了,我再和你说不迟。”
林依典也不接话,问道:“门主怎么有雅兴,还喝起酒来了。”
杜金呈倚在林依典找的那块大石上:“思及旧事,略喝了些。”
诗仙说,借酒消愁,愁更愁。这话说得一点也不假。
杜金呈本来是为了给小宝解惑,提起旧事,不知为何心里堵得慌。原来他以为他忘却了的放下了的,没想到只是暂时埋在了心底,一有缺口,便喧闹着挣出,给他一击。
什么武林第一,天下无双,到头来还不是要被这些烂事缠上,左右情绪。
他自顾自喝着闷酒,自诩酒量不错,千杯不醉。可他倒忘了,让他醉的不是酒。他想借酒精来麻痹自己,却没想到酒上加愁,过去的事情反倒越发清晰。
他看到林依典一人只身往林中走,又担心她的安危,因此跟在她身后。见她无事只是抬头望天,便生出吓一吓她的念头,好让她知道,她孤身入林,是何等的危险。
交手谈笑间,他暂时忘却了过去的烦恼。借着醉意,他几乎就要将心底的话宣之于口。可是,他这样的人,身处在高处的漩涡之中,不知明天会发生何事,又岂敢轻易开口,许诺幸福?
原先,他只当林依典是玄宇帮的间谍,故意说些亲昵的话来激她,逼她自己露出马脚。
这些日子的相处,他知道她不是那样的人,但他不敢面对自己的心,又厌烦她对自己疏离,仍是对她抛些冷言冷语。
今晚他回忆起过去的经历,高丰那些话,似是点醒了自己。
然而,在一切风波平息之前,他怎么敢表露心迹。他的确自负狂妄,觉得武林之内唯他独尊,没有什么能伤他分毫。现在看来,只不过是从前缺少软肋故而轻狂,而且《天残地缺图》及相关事情的发展,渐渐超出了他的掌控。
他偏过头去看林依典,虽然光线晦暗,但他还是借着星光,一点点用目光描摹她的轮廓。
小巧的鼻,饱满的唇,以及在黑暗中依然闪光的眼,都是那么熟悉。
等到了白天,他又要变回那个面冷心硬,做事狠绝的杜金呈。
林中的空气带着寒意,呼吸之间,林依典只觉得肺腑发凉。
透过被树枝的缝隙,林依典向上看去。她知道,在枝叶阻挡之外,一定有一片广袤无垠的星空。
杜金呈的话似是而非,聪明如她,虽然没说清楚,但心里也有了个大概。
她的脑子有些乱,有些事情从来没有认真地摆到台面上想过,即使它们平时也会现出痕迹。
哎,不如就化作一颗星,从夜幕上一闪而过,划破天空,听风在耳边呼啸,看月穿过云间。
思前想后,林依典开口:“杜金呈,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从前,有一个皇子,为了夺得太子之位,以剿灭一个部落的王作为自己实力的凭证。
弱肉强食本没错,错就错在他骗取了一个女子的感情,假意与她成亲,又在大婚之夜,亲手杀了她的外公。
女子要跳忘川,抹去有关他的记忆,他便陪同那女子一起,掉入忘川深处。
失忆后,他如愿成了太子,而那女子却迫于和亲的需要,不得不进宫当了太子妃。
于是又是鸡飞狗跳,恩怨难消。虽然两人都失去了有关对方的记忆,但在相处过程中,又不自觉地重新爱上了对方。
情之所起,一往而深。可男主却为了权势,一遍遍伤害他的爱人,甚至杀了她的朋友。
《东宫》的故事,在林依典脑海中已有些模糊,她只能凭着记忆复述。
“后来呢?”杜金呈问。
“后来,女子先恢复了记忆,国恨难消,她自刎于两军阵前,以求两国和平,祝愿男子福乐无边。”
“那男子果然就如她所愿,成一代帝王,坐拥佳丽三千。”
林依典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空灵。
杜金呈皱眉,“你好像对男人总怀有敌意。”上次在兰若寺,听她讲那什么王子公主的童话故事,故事里的男人也是一肚子坏水。
“只是讲个故事。”
杜金呈拧着眉,难道林依典知道他心中所想,怕他对他们娘俩下手?
“那是有什么顾虑?”
“也没有。”
杜金呈也不再追问,现在不是捅破窗户纸的时候。
渐渐地,只有彼此的呼吸声。杜金呈听到林依典的声音在夜风的沾染下也带了几分凉意:“我只是觉得,女人会影响拔剑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