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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无话,杜金宝几次想依偎在林依典旁边,都被小呈呈和林依典制止。
路上他们也没发现有新的人跟踪。
被绑的黑衣人苏醒后,发现自己已落入敌手,纷纷咬舌自尽。
苏永南上下搜查了一遍,也没找到他们身上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于是将他们的尸体都抛了喂野狗。
但当中一人却挺没骨气,别人都死了,就他还活着,且天天在车里鬼哭狼嚎,吵着要回家。
杜金呈听了太阳穴直跳。
小宝的身体太虚弱了,舟车劳顿,颠得他七荤八素的,也懒得提审,只吩咐苏永南把那人的嘴堵上。
苏永南又交代手下去做,于是一只臭烘烘的袜子,便隔绝了吵闹的声响。
车行至渡度门。
听说门主回来了,大家都聚在路边,恭候大驾。
林依典和杜金宝先跳下了车,然后苏永南猫腰进了车厢,把小呈呈抱了下来。
人群中频频出现倒吸冷气的声音。
本来门主秘密出去,又和林依典回来已经够震撼的了,谁能想还抱回来一个孩子,而且这小孩的神态竟然和门主一模一样。
『我就说门主待林姑娘不一般吧,想当初可是连门主令牌都给她了。』
『是啊是啊,林姑娘走了以后,渡度门的气氛变得好可怕,门主黑着张脸随时都要吃人一样。』
『诶,你说门主这次秘密出去干嘛了,不会是生孩子去了吧,嘿嘿。』
『你傻啊,那孩子一看都好几岁了,难道是门主在外面的私生子?』
『那林姑娘是不是孩子的母亲啊?』
『我看像,不然他们三个不会那么和谐,你看,门主的眼神还总是往林姑娘身上瞟呢。』
『也是,以林姑娘的性子,肯定忍不了做小。那你们说林姑娘之前研制雄哥丸,搞得我门上下鸡犬不宁,是不是都是为了门主啊?』
『莫非传言是真的?门主他……』
『想什么呐,门主如果不行,这孩子又是哪来的。』
『那这孩子起码三岁了,说不定以前行,现在不行了呢,哈哈!』
『那也是,话说这孩子跟门主可真像,就那表情,那股冷劲,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你还别说,哟哟哟,他还瞪我了,小东西可真凶。』
杜金呈受小宝的身体的制约,虽然听力大不如前,但耐不住他们越说越大声,还是听了个大概,他冷着脸,眼神化为锋利的刃,一个个横扫过去。
可是他现在在小宝的身体里,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当你弱小的时候,连生气别人都觉得是在卖萌。
小呈呈的眼神越凶,围观的就越兴奋,有几个还甚至按捺不住姨父心,弹着舌逗他。
苏永南见状,狠狠瞪了他们一眼,他们才安静下来。
小呈呈心里那个憋屈,他转过头,向林依典飞出一记眼神杀,然后大踏步向前走去。
林依典当然知道其中的厉害,杜金呈虽然变成了小呈呈,但余威尚在,她缩了一下脖子,赶紧巴结地跟上。
杜金宝看到娘亲走了,也是快步追上,要拉她的手。
围观人群又发出一阵惊呼。
就今天这场景,够渡度门上下七天七夜的谈资了,什么《冷面门主的独宠小娇妻》,什么《冷酷萌宝:会炼h药的娘亲帅炸了》,什么《带娃归来,冷面门主将我抵在墙上》,什么《藏起孕肚逃跑:冷面门主追妻漫漫路》,什么《我的状羊药生产者妈和我的武功天下第一爸》……
诸如此类,应有尽有,数不胜数,不计其数。
杜金呈已按照惯例将那活着的俘虏丢进水牢里褪褪皮,谁知没过多久那人就支撑不住,高叫自己知道《天残地缺图》的信息。
于是杜金呈只好牺牲了自己的休息时间,耐着性子将他弄了出来。
那人跪坐在大殿之下,衣服和头发都不断往下渗着水,很快地上便晕湿了一大片。
杜金呈用小宝的身体坐在高椅上,双脚荡在半空,显得有些滑稽。
他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于是收了腿,盘腿坐着。
地上那人边咳便道:“士……可杀,不可……辱……”
苏永南不需要杜金呈示意,已将剑搭在了他的脖子上。
杜金呈微微愣了愣神,想起林依典曾经也是这样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实际上是为了掩盖内心的无助和慌乱。
见苏永南这么上道,地上那人挪动了一下位置:“可惜我不是士,我是土。”
苏永南觉得这笑话一点也不好笑,他又将剑逼近几分,问道:“《天残地缺图》到底蕴含了什么信息?”
“诶,我说侍卫哥,我们文明一点嘛,不要动粗。”
杜金呈摆了摆手,苏永南不情愿地退到一旁,他这么仪表堂堂,哪里像侍卫了!
杜金呈开口:“我没什么耐心。”
地上的人正了正衣冠,然后开始了他的长篇大论:
我叫曲吉,祖上本是大家,但至我父亲一代,渐渐没落了。
生下我之后,我娘就跑了,父亲难受,家底也不够再娶,于是独自一人抚养我长大。
说是抚养,其实是放养。父亲在家什么也不做,吃饭的米都是东家借西家凑的。偶尔得到一点接济的钱财,便被他花到酒坊赌场。
他坚信酒能解忧,赌能消愁,酒赌合一,便能使我们家重新恢复祖上的荣光。
大家渐渐知道他的德性,也就不再接济钱财,没有了钱他就在家整日睡觉。
亲戚邻居见我可怜,有时便会背着父亲偷偷给我半个馒头,一小节葱饼,我也就在这百家饭中慢慢长大。
说到这,他停下来,看着杜金呈:“能不能给我一口水喝。”
杜金呈不语,苏永南往他背后轻踹一脚:“省着唾沫讲重点!”
曲吉见自己的要求没有被满足,索性两眼一翻,直接瘫在地上,装条死鱼。
杜金呈知道碰上无赖了,动粗更浪费时间,于是叫苏永南把水拿来。
苏永南端了一碗水,全泼在曲吉脸上,曲吉“哎呀”一声,伸出舌头把唇边的水珠舔尽,吟道:“久旱逢甘霖,只可惜是场阵雨。”
苏永南忍不住吐槽:“看来是水牢的水还没喝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