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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小漫?”
“家梁,你能给我点钱吗,100。”
我眉头一皱,有些奇怪,小漫怎么会问我要钱?
这倒不是我不愿意给,而是我觉得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要知道她在南阳吃住都不花钱的,她不止一次给我强调过这一点。
我连忙说道:“我给你1000,你怎么了?你在家不是不需要钱用吗?”
肖小漫的声音有些低落,说道:“我……我得买一些别的,我会来例假的。”
我连忙转过去1000,可她却又给我转回来900,说100就够了,我给她转回去,她却又转回来,无奈之下,我只能这样了。
我告诉她,我现在工资很高,月入过万,她没钱了可以随时找我要,她电话里对我说了一声“嗯”,不知为什么,我突然从这个“嗯”里听出了小心翼翼,继而便想起,她现在无法养我了,我的收入比她高很多,她追不上我的步伐了,我瞬间感到她更可怜了,我好像把她远远甩开了,她会产生远远被抛弃的感觉,继而产生自卑……
电话被挂断了,我连忙又给她拨过去,轻声说道:“小漫,我回南阳找你吧?我现在想见你。”
“你想我了吗?”
“…………有,有想,我找台车回去找你吧?”
“不要,高速不安全,你驾龄低,等我去找你。”
“为什么?”
“……我怕你出事。”
……
沟通结束,我望向南阳方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和小漫提我的收入了,就说和她差不多!
这天晚上,沈晴雪迟迟不睡,我们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向我问道:“家梁,你的记忆力为什么那么好?”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基因问题吧。”
“你祖上有没有出过什么厉害人物?”
“有。”
沈晴雪一下子来了兴致,迫不及待的问:“什么人物?”
“听我奶奶说,我奶奶的父亲是军长,她是军长的女儿,是大家闺秀。”
“哇塞,这么厉害!”
“后来被枪毙了。”
“啊???”
我苦笑一声说道:“他不是我方的军长。”
“哦哦,懂,我懂了。”
突然,电话响起,我连忙摸我的手机,却发现是沈晴雪的,她看了一眼,脸色一变,接通后问道:“爸?”
当电话挂断,沈晴雪有些不开心的告诉我:“家梁,我得去上海7天,你等我回来。”
“去上海干什么?”
“我爸不是去美国了吗,上海融资方面的事需要我去,要不,你和我一起去?”
“我不大想去,我也得忙自己的事业,不然什么时候能配得上你?”
沈晴雪更不开心了,说:“不许你这么看低自己,那好吧,那你每天不许回罗红俊那,就住我这,我想每天看得到你。”
我抬头看了看那个针孔摄像头,点头道:“知道了。”停了停我又想起了她弟弟,问道:“你弟弟还没出狱吗?”
“没有,我爸说回国后会去看看他,希望他能醒悟,对了,我想在去上海之前看看他,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这个要求我自然不能不答应,那是她在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了,我说道:“嗯,我陪你去。”
这个夜直到凌晨快一点,沈晴雪还不睡,枕在我的腿上,双手抱着我的脖子,轻声在我耳边说道:“家梁……”
我问她怎么了,她却怎么都不说。我思来想去,觉得是不是想让我陪她睡觉,但下一刻,我又条件反射的想起了肖小漫,最终我把她哄睡着,然后放到床上回到自己屋子里睡了。
沈晴雪神圣无瑕,我不能抱着这样的心态去做这件事,这是亵渎。尽管我也很想。
次日是个阳光明媚的天气,我们驱车4小时来到了安阳,这是我第一次来到沈晴雪的家乡,她弟弟就在龙泉镇一所监狱关押着,路上我知道了弟弟的名字,叫沈松文。
我们买了很多礼品,抵达监狱后,由于提前有联系,很快有专人来接洽我们,于是我们不久后见到了弟弟。
沈松文长得很白净,高高瘦瘦的,和我差不多,但是眼神涣散,像找不到生活的方向,我没有说话,他拿起座机电话隔着玻璃窗对沈晴雪说道:“石头蛋。”
我微微一愣,什么石头蛋?下一刻沈晴雪便拿起电话开了口:“弟,你悔改了吗?”
“你是来捞我出去的吗?”
“是来看你的。”
“你们为什么不捞我出去,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把我撂在这眼睁睁看我在这劳改,我曹尼玛!!!”
沈松文情绪十分激动,我轻叹一口气,已经看到沈晴雪眼里涌出了泪。
沈松文又看了看我,警惕的问道:“石头蛋,他是谁?”
沈晴雪似乎怕他告诉爸爸,但没有否认,严肃的说道:“以后告诉你。”
“捞我出去!捞我出去!我曰你母!”
……
最终,这场见面不欢而散,沈松文摔了电话拂袖而去,我则一边安慰沈晴雪一边带她出去。
其实我能理解沈松文为什么那么愤怒,分明家里有钱,捞人出去并不难,但就是让他在这里受苦,分明出去也可以悔改,为什么偏偏在这里劳改?谁想坐牢?还好几年了?日子天天难熬的让人绝望。他本是一个翩翩公子哥,却沦为了阶下囚,这种落差感,屈辱感,绝望感……时间久了便转化为了愤怒,憎恨。
是他爸爸的教育方式太强硬了,可我明白,父亲的教育方式永远没有母亲那么温柔,可不这样又有什么办法?他爸平常工作那么忙,沈松文如果出去了,没人能管得住他的。
监狱外的新鲜空气吹来,沈晴雪终于好了些,她紧紧挽住我的手臂,哽咽着说道:“家梁,如果他当时有你那么听话,就……就好了……”说着她的眼泪掉下来。
我连忙帮她擦了擦,说:“我会听你的话,我不是你弟弟。”
“嗯……嗯,你会听我一辈子话,对吗?对吗?”
“对,对,我不会变成他那样,就算我哪天犯了什么事,进去了,我也会悔改,不会死撞南墙不回头,我答应你。”
“你真好,你真好!”
我心里轻轻叹了一声,我又条件反射的想起了肖小漫,我一点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