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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岁的蓝苗送到学校里去了,她较早熟,学校差一点儿就不收她,幸好有户口在,好不容易找了个职专收留了她。当然,老妈免不了要破费一些神仙水,公关这一块她最行,我算看出来了,敢情她顺便打了广告。
像上次我们学校的校长老婆,自己又跑来买了好几次不说,还带了些朋友上来,又吵又闹排上十天的队都在等这神仙水救脸,还她们青春容颜。
蓝苗刚开始听说神仙水这么拿来用时脸青一块紫一块,像被人打了一顿似的。毕竟是吃人家手软,她也不好表态,但我知道她心里不好受。特别是老妈还越说越来劲了,在客厅里手舞足蹈,说要干脆开个神仙水连锁专卖。
我沉默不语,老爸的一句到是给她泼了一身的冷水。
“想坐牢你们就弄吧!到时候把旦旦给抬出来我们全家都得进去。”
别听老爸这不痛不痒的两句话还真说到点子上了,这神仙水注定上不来台面。再一细想,蛋蛋变水的时间才短短两分钟,能变出来的毕竟十分有限,这点子顿时化为乌有,甚至变得有些荒谬起来。
为了让蓝苗好过一些,我私下跟老妈商量是不是捎一些神仙水回苗寨,毕竟我们是托了人家的福。旦旦对于红谣寨而言是非同一般的,关于它的身世回来后我始终守口如瓶,遵守我对蓝巴许下的誓言对谁也没有说起过。
当初我遵守约定亲自将旦旦送回它原先的黑洞里去,百多号人的群队浩浩荡荡把我送出寨子
还没接近水潭就感觉一阵沁心的清凉感,我一下子清醒过来。旦旦真的就要送走了吗?心里五味陈杂,我多想反悔转身就走啊!我多舍不得啊!但看着那些期待的眼神,还有蓝苗眼中理解的温柔,我知道,我不能
“这是我们为你挑选出来的勇士,他们会帮助你爬入洞中。”蓝巴居然会说普通话,不过我应该想到的不是吗?也许是旦旦让我失去了以往对事物的敏锐度。
我看着那八个青年听完蓝巴的话后大喝一声,自然而然站直身子,挺起了胸膛,肌肉盘虬,生气勃勃,但看去都有生裂虎豹的架势。将旦旦盘在脖子上,我跟着他们下潭游至右边的山壁,还以为他们会向下潜却没料到是往上爬,而且第一个上的还是蓝苗,她那身手真有一套,顶上一流的攀岩高手,来去自如的样子怕是常上去把那里当家了。
前面都还好过,前面拉,后面顶,再不行就把我抛上去,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要选这几个健美先生给我了。最后,我们来到最终站,面对着三米多高的岩壁我猜不出他们还能怎么样?正想着就见有两个壮汗已经叠罗汗似的叠在了一起,于是踩着他们的肩我总算上去了,族长是跟在我身后第三个上来的。
刚入洞就见蓝苗已经匍匐在地上,面对着小水潭,除了族长以外其它的人也陆陆续续的匍匐向下。
蓝巴跟在我身后来到小潭边,我掉下来的那个坑还在,就像口井将阳光直射入潭中,犹如一块翠绿的蓝白石般清澈。那,就是旦旦的家。
“每到月初,月神初巡神物之时就会为我们带来神药,只有那些真正需要它的人才能得到。这,就是我们红谣族千百年来的秘密,我们受神的眷顾,必要守护神。现在你都知道了我们的秘密,你可以像月神起誓为我们保守它吗?”
“我保证绝对不会对任何人说,我向月神起誓。”
“如果你违背了自己的诺言,你将会受到我全族人的制裁,无论上天入地,永世背负恶名,你愿意吗?”
“是!我愿意!”在这种情境下,我想任何一个人都会跟我这样做出这样的承诺。
把旦旦从脖子上解下来,它又缠上我的手臂,眼中透着无助,我的鼻子一下就酸涩起来。早知今天要把它送回,当初就不该带回去,弄得现如今有了感情,怎么舍得下啊?
我把手探入水潭中,旦旦一下子兴奋起来,似乎特别喜欢这水,下去玩去了。蓝巴见状终于笑开了颜,满足的看着旦旦在水中开心的玩乐,跪下身去,朝它拜了拜。我依依不舍的望着旦旦,一下子就找不着它的影子,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死没良心的家伙,我心里骂道。一狠心转身就要走,正巧撞上蓝苗似喜还忧的神情。
忍不住又回头望了一眼,平静的水面什么也看不见。迈开千金重的步子,强迫自己不许回头,搓了把脸,这才跨出去没几步,一个飞剑直射过来,我还没来得急回头它就绕我脖子上去了。
我望着蓝巴,一副莫宰羊(没办法)的神情。
不过还是太低诂了蓝巴的信仰,在他的坚持下,我再次把旦旦放入水中,可它死活不肯自己游去,于是在族长大人的指示下我只得跟着下水
跟着旦旦潜入水中,这潭不是第一次进入,然而这一次的心情与上一次却大不相同,我与旦旦已密不可分,我想,它的心情也是一样的。它带领着我向下潜去,一路游玩嬉戏,这潭子不深,我水性也极好,不一会儿我们就来到了那个旋涡处。如若我没记错的话,这个水洞下面就是底下的大水潭,我以为旦旦淘气,又想让我跟着它下去,而这时我也快憋不住气了,就象征性的晃了晃脑袋转身欲向上浮去。
没上去多久,旦旦就缠了上来,绕着我脸前转悠,好像不让我上去的意思。我心里那个急啊!难不成想让我活活淹死不成?不理它,拼命的往上浮,好不容易换了口气,又被它缠着往水下去。
也许是相处久的原故,感觉旦旦有它的意图,于是再次潜到旋涡处。旦旦领着我小心的避开中心,往黑乎乎的一个角落游去。说真的,那地方,让人感觉毛毛的,就像有鬼一样。可凭着对旦旦的信任我还是跟着去了。
没想到那地方别有洞天,穿过黑乎乎不知名的水植物般的门帘后,旦旦带我进入到一个洞中,那神奇的水植物将水完全挡在洞外,而我,居然能够自在的呼吸。
这洞不大,仅能容身两个人的样子,在这水底世界,这里却如白昼般明亮。我吃惊的看着发光物,那是一个鹌鹑蛋般大小的球,却散发出夺目的光芒来,那光缘太剌眼,我没敢瞧仔细,慌忙寻找旦旦的行踪。
这小家伙嘴里衔着一小串植物朝我欢快的冲过来,熟练的顺着我的身子窜到我肩上来,将草凑我嘴边。嫌恶的撇开脸,皱眉对它道:“你让我吃它?”旦旦兴奋的摆摆尾,又凑近些,迟疑的再看了它一眼,狠下心来一口把那黏呼呼的草嚼也没嚼吞了下去。好像,也没想像中那么糟。此时,我真希望旦旦会说普通话,实在不行,英文也成啊。
旦旦好像赞赏般的伸出舌舔舔我的脸,一眨眼就往那发光的珠子窜去,看它那猴急的样子,惹人爱怜。可我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趁它不注意时,依依不舍的准备出洞去。就在刹那间,光亮消失了,不对!应该说是减弱了。当我疑惑的回过头时,只见旦旦在地上打滚,而它的肚子里沉甸甸的正是那颗珠子在里面,暗淡的光透射出来。
我惊讶的转身向它冲过去,却束手无措,轻抚着它的肚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万分惶恐。也就在这时,我发现无论如何我不能失去旦旦,它比我的生命还重要。
“旦旦,旦旦”无措的唤着,眼看着那光越来越微弱,洞越来越暗,我连忙操起旦旦朝洞外冲去,心想着,人多力量大,再说蓝巴是族长,也许他有解决的办法?
奇迹发生了,当我的手刚碰到旦旦时,它突然咬了我一口,鲜红的血液瞬间流淌出来,有几滴顺着它的咽喉下去。看着那一股粉红的血脉在旦旦的肚子里与珠子交混在一起,交缠着,旦旦不再挣扎,珠子变成了暗红色,更暗更红,然而光亮渐渐消失,世界陷入一片黑暗中。
“旦旦!”我连忙去摸索,不一会儿旦旦就生龙活虎的交缠在我手臂上,还亲舔我的手指,那正是我流血不止的伤口处,由于黑暗,我什么也看不见,但痛疼感的消失去很明显。
当我带着旦旦浮出水面时,众人已经匍匐在岸边,我故作无可奈何的样子望着他们。此时我不知道,从潭中伴随着旦旦消失的我,已经在他们的心里成为一个重要的人物。而关于水下所发生的一切我没打算要跟任何人提起,连我自己都莫名其妙的事情让我如何去向人解释呢?此时的旦旦也恢复了正常,我完全看不出它肚子里藏着颗珠子的样子,更不用说旁人了。
蓝巴突然发出一声叹息,用他们的语言不知说了句什么话,除了蓝苗以外的人都默不作声,那表情就像死了亲人一样,别提有多黑。最糟是蓝苗,也是她的反应让我猜到蓝巴的决定。
她跳起来,向昨晚一样跟蓝巴争论,几个回合下来,蓝巴似是不耐烦了,大喝一句什么,两人都静了下来。
最后,我带着旦旦又回到下面,等待已久的寨老们看见旦旦连忙走上前来质问。
我望着爬在我肩上睡着的旦旦,感动得要命。
就这样,我带头,后面跟着一群哭丧队又回到红谣族的寨子中。
接着族长再次把我请进他的家中,四十多平的房子跟蓝苗家比起来要宽敞明亮多,
“既然,这是神的意愿,我们不敢再强加阻拦更不敢有疑义。这,是上天的旨意,神要跟在您的身边去做他要做的事。”蓝巴把这话说完又跪在我面前,恳求道:“请您一定要服侍好神蛇,它还小,刚出生父母就死了,请您一定要照顾好它。”
蓝巴眼神在闪躲,似乎拿不定主意是否该对我说些什么?
我隐约觉得这对于他整个族人而言,是十分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