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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太阳刚刚升起,他们的毡房被一群静待多时的狼给包围。群狼共约二十多只,头狼是一只强壮的灰色公狼,它端坐在一处沙堆包上,长舌垂涎,双目贪婪地盯着毡房。沙堆包下,留了副新鲜的黄羊骨,显然,昨夜它享用了一顿美餐。
阿不都对突如其来的群狼不惊不怵,他点了根莫合烟,不时从门缝观察外面的动静。毡房外的马和骆驼惴惴不安,它们不停地移动脚步,调整方位,以应来袭,紧绷的缰绳,扯得毡房摇晃不止。
僵持到中午,艳阳下,干燥的沙漠气温骤升,而毡房更似蒸笼,密不透气。沈秋楠汗流浃背,却不敢走出帐篷半步。几次打量阿不都,见他依旧泰然处之,竟暗自叹服。外面的狼群渐渐松散,难以相持,它们因饿而慌,开始在帐篷外围流窜,肆意寻找偷袭的机会。就在群狼蠢蠢欲动时,阿不都从牛皮袋里拿出一大块牛肉,用刀割成片状,再用一种粉剂调好,抛进狼群。一哄即上的狼群将牛肉片一抢而空,而狡猾的头狼却在沙堆上纹丝未动。片刻,几只吃了牛肉的灰狼在数声哀嚎中倒毙,它们那未寒的尸体,旋即又被同伴一扫而空,沙地陡留几副白骨,令人心惊。受毒食伤害的狼群虽暂时失去战斗力,却在头狼的坚守下,依然有十多只狼在它们阵前不肯退却,大有寻机夺食,与之存亡的气势。
看样子只有请猎鹰来对付群狼,沈秋楠心想。走到阿不都面前,他颇不情愿说:“我有击退狼群的办法,不过,得用虎骨。”
阿不都斜睨着沈秋楠,一丝冷笑后,嘲讽道:“虎骨现今就是我的眼睛,世间有挖目寻径之说吗,想要它,如此骗术,也未免太浅薄了吧!”
沈秋楠无言以对,也无意辩驳。他心想,这样也好,胡木老爹千辛万苦调训出来的猎鹰,可不能成为阿不都的使唤物。
下午,天空飘来几朵白云时,大漠尽处,蓦然腾起一条尘龙。不久,尘龙里驰出一红一白两匹快马,但只有红马背上伏跨一位骑手。就在阿不都和沈秋楠惊疑的一刻,那两匹快马径直往毡房奔来,赤红马上的骑手抖闪着缰绳,灵秀的身姿跃然在马背,忽上忽下如跳一支曼妙的燕舞。
狼群对突如其来的人马深为骇然,瞬时乱作一团,面对铿锵生尘的马蹄,它们皆退逃数丈开外。其中一只中了毒的灰狼躲避不及,头颅一下被白马的铁蹄踏进沙坑,它的四肢倒立在空中,抽搐两下,便没了动静。
“是安迪和白马!”阿不都和沈秋楠不约而同地喊出声。再看安迪背上的骑手,她着一身牛仔装,蒙着白色的沙巾,当她解开面纱刹那,一束如漆的秀发在空中飘洒开来。
“古兰`````”
的确是古兰,她在毡房前纵身下马,顺手抄起白马背上的包裹及一张长弓,一猫腰就钻了进去。
“阿爸,秋楠!”古兰放下弓及包裹,顾不上绯颊上的汗珠,拉着阿不都衣襟,捉住沈秋楠的手,兴奋不已,“总算追上你们了,感谢真主!”
“你这疯丫头!”阿不都对女儿的意外出现惊愕不已,“你不要命啦,身子刚好一点,就跑出来,这沙漠哪能随便进。”
“阿爸,有啥好担心。你们一路的脚印,我都认得,咋会迷路。再说,你突然不辞而别,随秋楠进大漠,我不跟来看看啊。”古兰掩不住重逢后的喜悦,喘息之余,偷偷睇给沈秋楠一个眼波,在阿不都冲外探视时,贴近沈秋楠耳际轻说,“好在你们一路相安无事,我可心急火燎的。我阿爸,没为难你吧!”
“没---------”沈秋楠欲伸手擦去古兰润腮上的汗珠,碍于阿不都,只得作罢。
“不辞而别?我可没有。这次大漠之行,我期待已久。顺便,解救了那小子,带他到处转转。”
“阿爸,囚禁秋楠是你鼓动的吧,还好意思说解救--------”古兰艾怨道,“我只知秋楠有事去大漠,阿爸,你来大漠期待啥?”
“赶走狼再说!”目睹外面的群狼,阿不都颇为心烦。
“不就是几只狼嘛,阿爸,你等着瞧,秋楠能赶走狼!”古兰随即取来弓箭,冲着秋楠诡秘一笑:“笼子里的苦头既过,就忘了吧。把你的箭术在我阿爸面前露一露,他年青时可是个出色的猎手。”
“我可不想讨好你阿爸!”沈秋楠摸着心爱的古藤长弓,面色几分僵硬。转而,又探询着古兰的脸色,“病好没?”
“别管我,你咋了,不开心```````”古兰扬眉审视,盈盈笑问。她拿出沈秋楠的那把英吉沙小刀,双手捧递过去,“物归原主,收好了,噜,还有白马。”------------------------------------------------------------正餐过后,依然送小菜一碟
飞蛾
夏夜,村里留守的几位老人摇着扇闲聊。
几里外,城区的灯火霞光到了山村,迷蒙了老人们的眼睛。
老二在睡意袭来时耷下头。
老三望着远处灿烂的夜空,叹息着说,这些娃们年年在外打工,与山村生疏了,城里有啥好,闹哄哄的。
老二冷不丁醒来,瞄了老三一眼说,瞧见那蛾子没,娃们就是那扑火的蛾子,哪边亮堂,娃们就往哪里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