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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飞进了不少的鸟雀,一个白衣的少年从天而降。落地时的那一刻有一只乖巧的灰雀落在了他的手上,少年朝着灰雀微微勾起嘴角便是一笑,其间倜傥风流倒是可见一斑。
随着少年进屋,叶殇便为众人介绍着:“这是鸟舍的主人,想必诸位也是有过耳闻了。”
“在下胜遇,遵盟主之令前来拜见云门掌门,各位副掌门。”少年手上拿着一把羽毛扇,白衣翩翩倒真像是那庭院中刚刚起舞而飞的鸟雀。
“你便是胜遇?”兰秋看着好奇的很,自然也是没注意到沈翊和季夏脸上的震惊与从容。
胜遇转身看见兰秋身边的季夏最后也只是不动声色的一笑,对着兰秋拱手道:“正是,有幸得见副掌门是在下的荣幸。”
兰秋刚刚想说自己不是呢,却又觉得这说不是吧又是对客人有些唐突了。便面带着笑朝胜遇继续说到:“我原本听闻鸟舍的主人是一个喜骑白鹤云游四方的野士,故而还以为是个鹤发童颜的长者。却不曾想,今日得见倒是令我很是惊讶。”
“呵呵,阁下所言也并不是空穴来风。”胜遇说着,“在下确实会在平时骑白鹤四处云游,不过这次想来是来见过掌门,那样做恐怕是有些喧宾夺主了。再者,在下本与在下的鸟雀便是一体,还是更喜欢这样来的自在些。”
兰秋:“原是如此,倒是我唐突了。”
叶殇见着底下的两人说完了话便请着胜遇坐在了季夏跟前。这下两边的人倒是满了,只是沈翊与胜遇好巧不巧便是面对面的位置。原本还想不再参和的沈翊便被胜遇正当头打了个招呼:“沈翊,好久不见。”
“是。”沈翊只好硬着头皮回到。
随后胜遇见着叶殇和众人都有好奇之意,起身之时意味深长的与沈翊对视了一眼:“前两日在长安城里去见一位朋友的时候碰巧沈翊也在那里,就随口聊上了几句,没想到今日会再能见到。倒真是有缘了。”
“自然。”沈翊同样起身回礼。只是这刚刚还不痛不痒的气氛被两人的一来一回倒是搞的局促了不少。叶殇便出面试图缓解众人打量的眼神和沈翊的不知所措。
只听叶殇朗声笑道:“两位倒是有缘,既然如此那我们的话也好说了。两位先坐吧,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告诉大家。”
“是。”“多谢掌门。”
沈翊和胜遇两个人对视一眼,只见胜遇眼中的戏谑,这让沈翊感觉很是不舒服,于是干脆低下头去乖乖的坐着。而此时也有人上前来给各位换了新茶,趁着这功夫清玉凑到沈翊跟前:“怎么,不喜欢那个人吗?嗨,说实话我也不喜欢。”
沈翊打量着清玉,不知道他说的倒是个什么意思。
清玉却是好像没有察觉一般,“哎呀真的,我还骗你不成。你是不知道,那胜遇当年还是个小孩时就跟师尊认识,当时可真是把我眼红的啊。说想跟他结拜个兄弟,结果呢?人家根本看不上咱,可真是把我气的啊。”
沈翊听着自己师傅辈的人一个劲儿给自己说着另一个人的不是,当真是像那市井的怨妇,好不热闹。便一个没忍住偷偷笑了出来,抬眸时正看见季夏师傅正朝着自己这边看来,便知道自己当真是失态了。连忙眼观鼻鼻观口的坐好,生怕下一秒被季夏叫起来去抄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厚如砖块的武功秘籍,那当真是得不偿失了。
此时叶殇威严的声音在厅中想起:“诸位,这次来是有些事情与大家商议的。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了这次的事情说起来只大不小且对于整个武林都是非同小可的,所以我们云门不得不出战。也请各位理解。”
众人听完答道:“以掌门马首是瞻,掌门吩咐就是。”
“好。”叶殇欣慰的点了点头,“既如此那我便也不再跟大家兜圈子了。想必大家也已经知道了最近浮生岛的门生在长安城里兴风作浪的事情,虽说浮生岛与武林的兴衰一直都是息息相关的,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便可以倚靠这先辈们辛辛苦苦打下背景便能被他们一直吃到老死。所以,这次盟内的意思便是——杀一杀浮生岛的戾气,最好只能放他们一半的人回去,也好立住武林盟的威信。之后的一些安排便是武林盟中众位长老决定了。”
叶殇说完了话,大厅里不出意外的陷入了难以捉摸的安静之中。“不知道诸位有什么意见?”
这件事确实怎么说都不合理,不管是谁都会有些意见的。可说到底,这恐怕已经是武林盟定下的事情,叶殇也不过是一个传话的人罢了。众人对这事心知肚明,自然只能继续安静的坐着,试图想到更好的话来劝诫。
不过这也不能说是没有了心直口快的人。比如向来没有与众位师兄一起议过事的兰秋。在季夏还是一副面静如水的情况下猛然之间便站了起来。朝着叶殇拜了一个万福后便一个人走到中间去。“掌门,我觉得这事还需要再议。”
叶殇见着兰秋时面色却是一愣,的确,一般即使有意见也绝对不是莽撞到如此。便有些品味似的:“哦?那你说说你的意见来。”
“很简单,我觉得不合理。凭什么我们这么多人便要紧着一个浮生岛来打,况且浮生岛的人并不是全部都在长安城,掌门如此大动干戈的让我们去围杀那不过几个的人,不觉得过于残忍吗?”
“你又怎么知道你所要面对的只要浮生岛一个呢?”叶殇笑看站在自己面前的兰秋,已为人母却还是没有拂去以往的那些感性和毛躁。当真和当年一样可爱。
兰秋有些发蒙:“什么?”
“浮生岛勾结其他门派,还取回了江湖上失传已久的秘籍。若只是浮生岛一个,恐怕还不用武林盟中如此大动干戈。”
兰秋反问:“可是我在幼时便听我师傅说,如若当年没有浮生岛救助,恐怕……”
“恐怕如今武林盟也会四分五裂是吗?”叶殇笑道,“当然,也正是因为如此,江湖中所有人才都对浮生岛敬重三分。我知道你与岳岛主一向也有交情,自然不希望对他的手下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只是兰秋啊,这是关系到整个武林盟名誉的事情,不是个人恩怨。你先退下吧。”
“可是?”兰秋的眉头都快皱成了“八”字,却可是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掌门可否听我一言。”这边季夏见着兰秋在厅中为难,自然也是千百万个不情愿。可在自己没有想好措辞之前又怎么能轻举妄动。故而一直到现在才起身朝叶殇拱手说到。
叶殇看见是季夏,心里不由的安稳了许多,从来季夏都是站在自己这边说话救场的,故而便从善如流:“清音啊,你我之间不必拘礼。有话直说便是。”
“是。”季夏三两步走到兰秋跟前,朝着兰秋回望了一眼随即看着叶殇说到,“掌门的想法自然是不错的,清音也是全力支持,也自会全程帮助掌门。”
“嗯,有你,我很放心。”叶殇欣慰的笑着,其中意思已经不用明说了。
“只是清音还有一句话必须要告诉掌门,否则就怕来不及了。”叶殇在听到“只是”时便知道情势有些转折,只是见着季夏面色凝重,似乎真的非说不可便只好硬着头皮允许季夏继续说下去。只听季夏表示:“掌门是否还记着昭山之变?”
叶殇迟疑:“你说的,是十多年前被清理了门户的昭山之匪?”
“正是。”季夏连忙接到,“不知掌门是否还记着当年的昭山。”
季夏的问题不仅问住了叶殇,同时又将厅中的空气问成了胶水状,众人皆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说些什么好。除了沈翊,他什么都不知道。真是讽刺,自己是当年有据可考的唯一活下来的人,却根本就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甚至来当年的前因后果都没有去细细打听过,不因为别的,只怪自己这些年来一直被人骂着“孽种”,许是自己有些抵触吧,这么多年竟然只是为了应付别人才堪堪去了解了些,其余的,竟是因为自己根本没去关心干脆也就没去了解了。
而如今,真相就直接摆在自己眼前,只要师傅或是掌门再往下说上一句,自己便全然明了了。可自己不知道怎么的却有了“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的意思。
叶殇沉吟一会儿后将目光从沈翊身上挪开了,“自然,不知清音是什么意思?”
“掌门既然知道,也当然知道当年昭山被清理门户的真正原因。当真是因为后来说到的,偷了武林盟中的钱财吗?恐怕掌门当时比我还要清楚吧。”季夏一语攻破了所有人虚伪的面具,不由的让在场的所有人倒吸了口凉气。
“不错,当时昭山的势力确实有些令盟主惧怕,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可是如今的浮生岛又怎么一样?”叶殇还想辩解些什么。却被季夏一个眼神回过去。
“是吗?那还请掌门告诉清音,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