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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暗潮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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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墨沉吟一会,只当自己不小心放松了警惕。毕竟沈翊身份特殊,这样做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只得无奈的点点头:“是了,琅佩姑娘是因为他来的吗?”

    琅佩喝着自己杯子里的茶,听了这话倒是蛮大不高兴的睁着眼睛,酸溜溜的问:“嗯?他,是谁啊?”

    松墨闭着眼睛温柔的一笑,一双清冷的眸子又染上了颜色:“翊郎他怎么了?”

    这个词由着松墨说出来还有些生疏的不适应,只是平日里写信会这样称呼罢了。这样唐突的从嘴里说出来总觉得奇奇怪怪,松墨在嘴里卷着舌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好由着心思盯着屋子里的空气,也不知道到底看的是何处。

    琅佩看着姑娘家抿着嘴眼神乱飘的样子倒是有趣,不过玩笑归玩笑,自己这次可是带着托付来的。琅佩不自觉想起裴旭那个呆子,那个呆子那般傻,真不知道是怎么活这么大的。

    “松墨姑娘可是有些日子没见到沈翊了?”琅佩问。

    “嗯,医庄里比较忙。”

    松墨私心里想要避开沈翊,但话一出口又发现自己小心思太明显,不由的咬了咬嘴唇,怎么一提到沈翊的事她便感到如此局促不安。

    当真是不该。

    琅佩笑问:“那他就不忙吗?”

    松墨既知琅佩两次都是为了沈翊来的,便说着:“他去长安城找一个朋友。”

    “原来如此。”琅佩喝了茶还是觉得身边热的很,不知从哪便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把折扇。扇子材质却与以往折扇不同,扇面在光下闪着水波般的光泽,其上用的蜀绣的法子两边绣着不同的玩意儿,每每扇过的风都带着些许香气,看着像是那些名门闺秀才会用的。“这扇子,松墨妹妹猜猜看是谁从给我的?”

    松墨看了眼琅佩手中的扇子,扇坠用的是一明亮的鸡血石,且扇面秀丽一看便知不菲,“这么贵重的东西,恕在下眼拙,确实在长安城里不曾见过。”

    “其实也不难猜,你一定知道的。”

    “莫不成还能是翊郎?”松墨语气平平,倒惹的琅佩喜不自胜。

    “当然不会抢你的了,妹妹这不是把姐姐往火坑里推嘛。”琅佩收了扇子在松墨胳膊上轻轻一打,“是沈翊要找的那位朋友送给姐姐的。”

    松墨点点头,“那这么说,姑娘是见过翊郎了?”

    “不然怎的由我来告诉姑娘信儿呢。”琅佩嘴上说着有事儿,看着又是一副丝毫不感到着急的样子。

    松墨有些无奈:“自然。姑娘问我翊郎的去向,可是与这个有关。”

    “啧啧啧,依我看,松墨妹妹应当去捕快啊,这当医生岂不是屈才了?”琅佩打趣着松墨,不过因为没有的得到想要的反应只好撇撇嘴继续说,“其实吧,我们也已经有五六天没见到沈翊了。不过,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不是沈翊自己离开的。否则我们不会没有一点消息。”

    琅佩皱着眉头说完,松墨的心神也散了起来。说起来,是有段日子没接到沈翊的信的。最近收到的都是七天前的一封……

    松墨想着便紧忙寻出了那一封信,上面的字迹依旧是熟悉的,认认真真翻找了许久都没见着沈翊留下什么话来,恐怕是这封信写后不久出的事也未可知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松墨有些着急,但还在尽量压着自己的情绪。无论如何,焦急的语气和思绪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这个时候,千万千万不能再因为自己来添麻烦了。

    “若是没记错的话,沈翊当时好像是见过了一个人才走的。”琅佩眼睛飘到右边,后又转个弯看着松墨。一脸无辜。

    松墨抿着嘴问:“什么样的人?”

    “大抵上,好像是一个老头,头发白白的。腰间别着一块令牌,当时我还以为是哪个门派的人来找沈翊有事,结果马车就往长安城里头去了,然后就再不见人了。”

    松墨这才发觉什么叫做关心则乱,看来他们早就已经打探好了沈翊的去处,只是来通知自己罢了。于是问道:“姑娘可问清楚是谁家了?”

    琅佩笑道:“长安孔家不知道松墨妹妹听过没?”

    孔家?怎么又是孔家?松墨倒是真没想到沈翊会到孔府去,只是最近的事都是绕着孔府,松墨感觉有些无语。扶着椅背站起来,默默地点点头:“姑娘说吧,可是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哼,”琅佩笑答,“姑娘是个爽快人,我便也就说了。这孔府中有一位夫人,拿走了我们一件极重要的东西,我们苦苦寻来无望,便只好请些手下拿着重礼去求夫人。却不想夫人不在,倒是有位公子说了个法子。”

    “他想要我去?”

    “正是,想必姑娘不会拒绝我的。”琅佩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让松墨不禁恼怒。自己就好像他们棋盘上的一颗不知黑白的棋子,如今需要用着自己了便来找自己,就像清风吹起的一片树叶,树叶的方向永远都要依附于风的方向……

    松墨沉默了一会,问着:“姑娘当真认为我会去?”

    “松墨妹妹要是不应,那我可是伤透心了。”琅佩本想顾左右而言其他,但是又觉着松墨并不是那些个心计颇深之人,与其如此不如挑开直说罢了,“松墨妹妹只要答应我,不管妹妹出了什么事我都会保证妹妹毫发不伤。”

    “我又为何相信你?”

    琅佩笑着从袖中拿出一个令牌,“这个令牌可以保证。”

    松墨心下疑惑接过令牌,发现上面却是只有繁杂的花纹,除此以外别无他物。琅佩看了看自己的指甲,说着:“这是我们浮生岛的令牌,岛上只有我和父亲两个人能够拿到这个令牌。如果真出了什么事,它可保你平安。”

    “当真?”松墨还是不信,毕竟她与浮生岛岛主也只有一面之缘罢了,还是岛主上次在师傅那处留的久自己才有幸见过。平日里师傅也从来都对浮生岛闭口不提,再加上秦川往外八百里都可能见不到一个岛屿,像这样远的地方,又怎么能保证自己的安危呢?

    “姑娘不必信不过我。”琅佩看穿了松墨的担心,不避讳的直接说,“近日里长安城能人异士可不是平日里能比的。怕不会有人认不得这块令牌的作用。”

    “所以,我可能没办法拒绝了?”松墨摩挲着这块令牌,心里却在打着鼓。怎么的就突然来了个人告诉自己沈翊不见了,还凑巧就到了孔府。且现在完全也不是在跟自己商量,而是他们已经布好了局,现在缺的,便是自己的这一步棋子。只要自己走出了这一步,整个机关便由着齿轮的层层链接转动起来,最后所产生的结果,可能是自己考虑不到的。

    松墨在掂量着自己这次行动的代价,又问到:“可保我医庄安危吗?”

    “当然,起码保证那两个孩子的安危。”琅佩话说的浅,松墨也没往心里去。按理说自己问的“安危”恐怕也就是那两个孩子的安危了。毕竟医庄里现在留着的这两个“病人”可没一点病人样,可能不用托付,医庄也会被他们保护的很好也说不定。

    “好,我答应你。不过我希望你能帮我带封信给沈翊的朋友,并且答应我,你绝对不能翻看。”

    看着松墨认真的眸子,花倾城拍着手喜笑颜开:“自然,松墨妹妹说什么都可以。我怎么会做那些事情呢,松墨妹妹就放心吧。”

    “嗯。”

    说完,松墨留着琅佩在厅中喝着茶,自己回到房里拿出笔墨写起了信。洋洋洒洒一共写了两封——一封交给琅佩,至于信的去向她不敢保证,因此只留了一段话:“江岭做鸽,山海为信。岭鸽千里终见关,海信百年遗荒滩。”另一首是她准备要李婉在琅佩走后交给那只傻鸽子的一封信,若是不出意外应该会到沈翊身边。

    松墨皱眉写着:“翊郎,见字如面。此次一别凶险难测。却只望君身长安,长念。”写完这些松墨停下了笔,她是否还要告诉沈翊孔阳和其他的事情?最后犹豫再三还是寥寥写了几笔,只当交代了事情大概,看着也不是太过严重的。松墨估摸着应该不会让沈翊担心这才把信拿了出去。

    先将一封信交给了琅佩。琅佩接过信后脸上却也没有过多的惊喜,说起来恐怕这一切都已经在她的计划之中了吧。松墨忍着内心的波动交代着这封信的去留后便送了琅佩他们走。

    临走之前琅佩点着自己的鼻子说:“松墨妹妹可别忘了答应我的事哦。”

    松墨扯着微笑:“明天就动身,也请你们遵守自己的诺言。”

    “当然,松墨妹妹若是需要现在就可以安排下。”

    “不必了。”松墨想起来前几天云槎见到了一个武林盟的人,当时的面上皆是害怕,她想尽量避免这样的事情的发生。“等我走后再部署即可。”

    “好说。”琅佩笑着点头,随后玉手缓缓放下轿帘。

    对于医庄的安危松墨当然看的比谁都重,不过这件事对浮生岛的那些死士来说倒是没什么难度。再说琅佩还要再长安里多留上段时间,这才满口答应。“就当是做善事了。”琅佩这般想着。